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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茶小葱挤上前去,根本看不到这样小小的一团灰暗的存在。
蒙长老在仙狐美男团当中看起来相当另类,当着横颜的面,他对茶小葱的戾气也收敛了不少:“回王后,风公子说,如果王后没什么事,就早些回凤凰画坊,好准备点玉大会的事宜,还有……他问,该如何处置御华派的首徒……”
“范铨……”茶小葱寻思着,这还真是个难题。
☆、第336章 不可留
风沉也一道去了襄阳,那凤凰画坊现在无人主持大局,茶小葱这一趟成行也是必然。只不过没想到,她这次回去,会遇上林蜡竹。
《朝尼奇遇记》是借林蜡竹的名头发行的没错,但这位避世逍遥的二掌门却很少问及情报或者说生意上的事,有时候,茶小葱甚至觉得玄文殿有风沉一人便已足矣,林蜡竹这个掌门只是个行事之便的名头,又或者说是……摆设。
羽族与仙狐族都不好大摇大摆的进城,只能分批前往,为免扰民,灵狐族仍旧用了土遁之术与隐然村的村民一道赶赴画坊。茶小民与丁公藤一道由正门入,顺面捎了个死世赖脸的孔雀。这一路上,临安城姑娘们的眼睛珠子都恨不得贴在了他身上。
“她们很喜欢本王?”孔雀不是瞎子,茶小葱也不是瞎子。
“喜欢个屁!”茶小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王后这样生气,是……吃醋?”孔雀高兴起来,忘记了放走焚音的所有不快。
“吃你的咸菜萝卜腌蝴蝶!不许叫我王后!”茶小葱在炽热的爱慕与嫉火中为这些蟠龙镇之行画上了句号,她进门的时候,林蜡竹正坐在客厅的青石几案前喝茶。自从薛宫瑜与凌瑛上端极派之后,她极少露面,又因为茶小葱停止了漫画的连载,她们之间已然很少说话,茶小葱整日为了自己的奔波,对于林蜡竹的很多消息,都只是从风沉那儿听来的,相信林蜡竹对她也是一样。
可即便如此,两人相见却无尴尬。反倒由于从旁得来的理解,更能体谅对方几分。林蜡竹在等着她,茶小葱一进门,她便很自然地放下了茶盅,满室茶香,一闻便知是上品,茶小葱忍不住笑了。
“师姐怎么有空来我这儿骗茶喝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林蜡竹的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可眼神却很复杂。
“听说范铨在这儿。”林蜡竹看了孔雀一眼,很快便失去了继续探究的好奇。孔雀开屏式的笑容,顿时凝固在那张华丽丽的俊脸上。
“……不错。”茶小葱有些惊讶,这位二师姐很少插手派中事务,不知此刻提及究竟是何用意。她的语声一顿,丁公藤立即会意,拉着孔雀便走。孔雀上下打量着林蜡竹,蹙着眉头低声嚷嚷:“那女的是谁?看见本王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林蜡竹苦笑了一下。看着孔雀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她转向茶小葱摇了摇头:“妹妹总是有艳福。”
“这算什么艳福?姐姐就没想过红颜祸水么?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招惹了这么一只花蝴蝶,要是把他放在醉天香还成,放在这里就……咳……”茶小葱看出了林蜡竹心中的踌蹰,随口转了话题,“师姐说……范铨怎么了?”
“我……小师妹。我知道这样要求有些不妥,你来端极派之后,我疏于照顾,明知道你身上发生了许多变故,我却隐瞒不说,作为同门,此行或可称得上是自私之极,只是,师姐也有苦衷。前尘因果。或错在一个‘欠’字,我欠了别人一个人情,所以才厚着脸皮来向师妹讨要另一个人情。如果可以的话……小师妹,能不能将范铨交予我处置?”
“师姐你要……向我讨要范铨?”茶小葱脑中思绪纷乱。却渐渐理出了一条明线,“是为了绿萝仙子薜宫瑜?师姐,你糊涂了?当日错不尽在你,明明是风无语的错,他骗心骗身,薜……姐姐也是愿打愿挨,凭什么将个中对错归咎于己?阴阳打补之术本就为禁绝之术,他欺你骗你害你成了帮凶,你该恨他才是,为何还要帮他?何况风沉他……”
“就是为了风沉。”林蜡竹目光炯然,明艳的眸子里耀出一片水光,“沉儿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他自幼遭生父抛弃,后又逢生母遗世,师门零落,他一生命运多舛,其中更有我促成之责,你以为我怕绿萝仙子,所以才躲着她,背着她,不敢出来相见么?我是怕沉儿他……怕他心思太重,激愤之下多有错处。这孩子自小随我长大,由我亲自督导玄门术法,武艺文德,我待他如亲子,自然知他甚多。沉儿向来乖巧,行事周密,应对小心之余却又有决绝不留余地,他一生只想找生父报仇,无非是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可是……师妹,我教他识文断字,让他斩妖除魔,可不是为了这点眼前的仇怨啊……”
茶小葱这回听明白了:“师姐的意思是,我们不该插手仙盟之事,更不该拿风无语开刀?可是襄阳数万民,一夜之间变成行尸走肉,连魂魄尚不留半缕,他为行采补之术,不惜将脏手伸向自己的徒儿……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范铨他不会是你要的人证。”林蜡竹决然道。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他不肯交代?茶小葱偏就不信这家伙能熬得住!
“据我所知,范铨收了一只鹿儿为徒,现在这鹿儿在风无语手里……”林蜡竹不亏为风沉的师父,这样细枝末节的消息都让她挖出来了。蒙啾啾确实说过小六被抓一事,跟着便是范铨性情大变,居然做起了掳掠良家妇女的不耻勾当……这样一想,其中必有因果。姓范这小子这么做,分明是为了替师父顶罪。一个不惜自污而保全师门的人,怎么可能会受人摆布?
茶小葱的脸色变了:“师姐,我与风大哥离开之后,你一直在这儿?”她一直在这儿,却没有私自带走范铨?难不成范铨他出事了?她霍地站起身来。
林蜡竹低低地叹了口气:“去看看就知道了。”御华派的首徒,却不惜自毁声誉,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茶小葱太不了解范铨,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她夺门而出。却被林蜡竹一把拉住:“在画楼上……”她低低地说着,带着一丝隐而不发的怅然。
茶小葱跑上画楼的最顶层,只听见四周呜呜的风响,屋子里燃着一盆火,却没有人看守,噼啪的火盆里跳出几点暖光,照在榻上躺着的人脸上。范铨合眼躺在那儿,僵直地像具尸体。只是胸口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她的“大刑”要不了人命,更不会在短时间内将人折磨成这样,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这个人本身就不想活了。
“范铨,你给我起来!”茶小葱进门便踢坏了一张竹凳,可是榻上的人却没动,她恨恨地转过身。质问道,“怎么会这样?我们就拿风无语没办法了么?”她也想把这个人当成假想敌,但端极派现在的情况不容许她作此想。她从魔尊的阴影中脱出,便进入了另一个更可怕的阴影,她这一生,最不懂得处置的就是伪君子这种生物啊。“风无语的位置。本不该由他来坐,为什么位处女仙的术铮坐不了这个位置?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个位置究竟有什么好?有什么好?”她一拳砸在床榻上,击穿了范铨身边的床板。
“师妹,这凤凰画坊是你的,听说挣了不少的钱,对不对?”林蜡竹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干净的雪景,这一带的房屋都不算高大,远远可以看见醉天香那鲜艳活泼的招牌。“穷过。所以就想富了,富了,就想一直富下去,所谓贪之一念。毁却平生,大概就是这个道理。风无语早年也曾落迫,妻子虽好,但是妻族强势,他家有抱负,却总顶着个入赘之名,被人压迫久了,自然就会反抗,一担反抗成功,他便会想得到更多,更多……直到变得贪得无厌……”
茶小葱无言以对,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所谓的自强就是这个理儿,或许并不是为了真的变强变大,而仅仅是……证明或者报复……证明自己的实力,或者报复那些曾经欺凌自己,看不起自己的人。
“术铮未必无意于仙盟盟主之位,只是他不够算计。”林蜡竹终于决定揭开这往事的面纱,“术铮顶着御华仙尊的名头,自然是没有资格的,可惜,他性情单纯,可为一,而不可为二,事事都分得清楚,为风无语所不喜。风无语尝与门下弟子有染,御华仙尊作为金仙执位何曾不想将他此等丑行公诸于众?只可惜,他迟走了一步,也就是这一步,令他从此不得翻身。”
“是凌瑛……”茶小葱苦笑了一下,看向榻上安睡的人。
“御华仙尊爱慕徒儿,本就是仙门之耻,更可怕的是,他还顶着个金仙的头衔,所以他不敢,他有心爱慕,却不敢染指。风无语早年与他相交,自然知道其中细节,两人稍生嫌隙,这**禁断之说便是术铮一生抹不去的污迹,有此过往,他休想再问鼎仙盟盟主之位……”林蜡竹低声道,“所以说,他迟走了一步,术铮若是够阴狠,完全可以凭借至高的法术处置这位掌门师兄,可是他没有,紧跟着祸事便来了,风无语为了控制他的心迹,竟不惜将一双脏手伸手向了御华仙尊的爱徒,凌瑛。”
茶小葱不觉悚然:“……那他有没有?”
“自然是没有。”林蜡竹摇头道,“风无语门下女弟子何其多,凌瑛并无甚特别之处,除了长相稍美,医道谙熟,法力修为都只平平,风无语这么做,不过是引人入局罢了。术铮是胡人血统,性情直来直往,当然不会想那么多,风无语令他误以为凌瑛对自己有意,而激他心绪,术铮一时糊涂,便强要了……”她轻轻地咳了一下,没说完,却再清楚不过了。
事情始末如此,术铮强行占有了凌瑛,凌瑛由敬生惧,才引发了她与魁麟私奔的另一幕,只是魁麟……
“师妹,沉儿所掌控的门界消息传递,本是我玄文殿独有,我要查出这些事情,并不难。风无语之事,我无意插手,但范铨,我却一定要带回去。我欠她太多,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林蜡竹回身看着范铨的睡颜,若论容颜之美,他自然比不上茶小葱身边围着的那些,但是说到沉静敦厚,却是无一人能及。风沉的静是装出来的,心底暗潮澎湃,已非一朝一夕。而范铨,却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孩子。以他心之善意,委实不该经受这些。
“她?”茶小葱也看着范铨,越看就越觉得眼熟,她以前只认为这货是风无语的小跟班,却没想到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她已经猜到了那个“她”是谁……纵有恨意,她也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
林蜡竹与她四目相对,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说尽……
☆、第337章 独去天涯
送走了林蜡竹,茶小葱再次体会到什么叫心力交瘁,她坐在范铨榻旁的火盆前,一点一点地撕着一张纸,对折,撕一下,再对折又撕,一直撕到不能再撕,她才勉强停手。丁公藤推门进来,直看得莫名其妙。
“出去才不过几日便成了这样?”他盯着榻上那人消瘦的容颜,露出些疑惑。
茶小葱将手里的碎纸扔在地上,回身看了一眼,抛下一句话来:“明日师姐会带他走,左右不过一夜,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这……”丁公藤惊讶地追出去,却因为随风纷扬的碎纸止步,他伸出手来,在空中捞了几片,置于掌心,几页碎纸,轻易被拼成了几个蝇头小字,这正是茶小葱与婪夜约定好去点玉大会用的假名,只是如今……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