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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找到了,要不要上山提个醒?”
“不用。”茶小葱看着丁公藤手里的女子,淡淡地道,“还是我来吧,女子弄成这样,怕是夫家很难容了,我带着她比较好……如果她回不去。就在醉天香为她谋点事儿,都好。”
丁公藤没有掩饰眸中的惊异,原以为茶小葱一直不关心男女大防,女子名节,在此事亦不免率性,却不料她考虑得那么周详……才想起之前风沉说过的话:“你和寻常女子不一样。”茶小葱扬了扬眉,却听他继续道:“你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总有那么一刻,他感到她是那么地遥远。
这一回。轮到茶小葱沉默了。
两人相互望着,用眼神进行的交流,虽然同是紫眸,茶小葱的眼睛神色更浅,可是瞳色却更深,两人对面站着好久。也没看清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换来近乎了然地的一笑。
丁公藤对自己的那个突兀的想法保留,没再追究,茶小葱也适时的松了一口气。
风沉处理好伤者,带着新郎的家人赶过来,远远看见新娘软软地倒在茶小葱怀里,可幸的是衣衫完好无损,连妆容都未曾花半分,新郎的家人们看见,不觉得同时松了口气。等到茶小葱将新娘递过来。才有人恍过神。匆匆忙忙地赶上来道谢。
茶小葱看着新娘如丝缎般垂下的长发,轻轻地叹了口气:“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紧跟着便是一声干笑,直笑得心里发毛。新郎的家人面面相觑。表情各不相同,却听风沉打断了茶小葱的话。
“师叔,还有事?”他皱起眉头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的范铨,也没明白茶小葱这笑里的意思。
丁公藤却差不多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茶小葱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她对许多事情不看重,并不是因为天性洒脱而是因为置身在外,她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做所有的事情,只是出于良心与承诺,比如答应返香的要求,又比如像今天这样,仗义出手。
茶小葱走上前,一把提起范铨瘦长的身子,转身,像拖烂布似地,将他一路拖行。范铨被拆散的关节因为每一处的受力而生出锥心的剧痛,他满头大汗地吟呻出声,却不见茶小葱有放手的意思。风沉张了张口,却被丁公藤拦下。
“只怕是要用刑。”他低声说着,无视风沉越发明亮的眸子。范铨是风无语的首徒,有他开口,一定能套出许多内情。
当夜,茶小葱亲自将范铨“请”进了凤凰画坊。老高十分义气地将房间让出来,被她当成刑室。
“搬张椅子来。”茶小葱提起范铨,等暮云卿搬来了椅子,当着众人的面,她伸足勾住了椅腿,腾出右手施力,轻轻一掰,将椅背取了下来,随着她这一松手,范铨落在光秃秃的没有椅背的特制“凳子”上,痛得涕泗俱下。他身上的端极派服饰已经被扒掉,腊月里只剩下一件雪白的中衣,四肢气脉被阻,寒气入体,从一路上抖到了现在。
老高是江湖人,没见过这么“客气”的逼供方式,既好奇又鄙视。但茶小葱命暮云卿再拿出两件东西的时候,他完全改变了这种可笑的想法,一碗老姜水,一颗夜明珠,夜明珠被放在一个黑色的布包里,只露出一线强光,直直地照进了范铨的眼睛。
“好狠!”黄老三与娉婷看着,同是抽了一口凉气。
“我就问一个问题,襄阳那一票,是不是你那个宝贝师父干的,你不必急着回答我,我有的是时间让你想,想清楚了再说不迟。”茶小葱弯腰看着他,冰冷的紫眸透出一丝邪佞,令站在一边的老高不自禁哆嗦了一下。范铨身下的竹板已经不似初来时那个冰冷,心里也安定下来,他避开了茶小葱的眸子,只是不答。茶小葱吩咐戚如花道:“如花,范仙友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不管是吃饭还是出恭,都要伺候得妥贴,千万不得马虎。还有,千万千万别让范仙友离开这张椅子,还有,别让他睡!”以食指沾起老姜水,她轻轻地舔了一口,笑眯眯地将碗和夜明珠交在了戚如花手里。
“范仙友若是想睡,就给他抹抹眼睛,再不然,就用这夜明珠照着。”她回身又看了范铨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准备好笔墨,白天让范仙友交代,晚上就好好欣赏这颗夜明珠,这比你以前拿走的那颗大多了……”
戚如花脸上一红,却不说话,余人看着那碗热腾腾的姜汤,一个个都傻了眼。
多文明的逼供,几乎不用刑具,但这样的方法,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吧,范铨充其量只是个半仙,吃喝拉撒睡,一样也不能少,茶小葱这一着分明是按着他往死里整,怎是一个狠字可以述数。
茶小葱理了理衣上的褶子,闪身出了门,门处传来她轻飘飘地声音:“立即动身去蟠龙镇,多拖几日,我怕这家伙会撑不住。”
范铨努力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可是这样绷紧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消耗着他的意志,他气得全身发抖,却不能奈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茶小葱带着一堆人前呼后拥地离去。小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第322章 再入地脉
茶小葱带着羽族和陶然村的大部队去蟠龙镇,凤凰画坊一早空了一大半。
使君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总觉得这院子哪里不对,他一心只想着画画,从来不把那些叽叽歪歪的争斗放在心上,每一夜过去,都像是沧海桑田的变换,于他而言,陌生又熟悉。
“人呢?都出去吃早餐了?”
暮云卿坐在冬日清晨的阳光下研墨,生白的骨节一点点隐现,比女子的手指还要葱玉好看。
“嗯。”答了一个字,没有再多。
“你真没趣。”暮云卿的画技使君子是亲眼见过的,能得茶小葱亲传,是几世修来的福份,他羡慕得要死要活,自然认为能与暮云卿亲近三分,至少在技艺上有个交集,却不想这家伙生来性情冷傲,十句答不了一句。今次更是如此。
使君子伸了个懒腰,斜眼瞟了一眼再被磨穿的砚台,一摇三晃地离去。他的呵欠挤出了眼底的泪花,完全没听见暮云卿在身后浅浅的叹息。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风情忧风情耗能,那该有多好。”看了看研墨的手,手指已经不知不觉被墨汁浸黑。
……
“怪不得方大公子这么大年纪都没娶妻,原来是没遇上心上人啊,那个花仙子,我只见过一次,真的美貌如花,不亏了这个姓氏。”流霞庄是世俗凡尘更为接近,虽然也是修仙大派,在庄下各部都是以经商为主,人脉广,八卦就多。茶小葱不用派专人去打听,就将事情还原了一个原原本本。
羽族与陶然村对花叶玖都不熟悉。自是不屑打听这些八卦,风沉不在身边,茶小葱想说说自己的想法都没有机会,不由憋闷得很。
如果她记得没错,在重莲山上,花叶玖与方琏是明显看不对眼的,并非是欢喜冤家的那类戗门的敌视,而是发生内心的忽略。花叶玖想嫁。但挑人只会往高处挑,如果婪夜说那话不是自作多情,花叶玖便是先看了慕容芷才,再看上了公子婪夜,没道理在这个当儿来个大跳水,突然寻了个这么样的庸人。
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茶小葱想着,夹在筷子上的鸡肉撒了出来,羽族的子民都脸色发白。看着她毫不顾忌地大吃大喝。鸡也是禽类,说起来还跟羽族同宗的,茶小葱没有生为羽族王后的自觉,敢情都把他们当肉鸟了。
“流霞庄多久没办喜事,这回特地将日子定在中元节,可谓喜上加喜……”
茶小葱伸长了耳朵听着。都快变成了兔子。半个月之前花仙子不是还巴巴地跟在魁麟身后左一个“沈大哥”右一个“沈大哥”么?才多久的时间,便转了风向?
“别人的事听得那么清楚做什么?”丁公藤还想着茶小葱对付范铨的方法,后者却因为八卦消息已经神游多时,魂飞天外了,“你又没打算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之前还想挖我墙角来的,这回能这么轻易就嫁人?你信,我可不信!”茶小葱低头扒完最后一口饭。仰头将剩余的鸡汤灌下。连渣渣都没剩下。羽族们各各颤了一下下,均自抬头望天,目不斜视。
“……也许,我们该劝劝大王……”不知是谁悄声说了一句。却被乌鸦正直而忠诚的眼神压了下去。
或许是茶小葱这一桌太过显眼,原本聊天的看客们都陆续噤了声。美人总是打眼的,白天鹅中间站着只丑小鸭就更打眼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终于有人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一群美男争先恐后地跑去掌柜面前买单,走在最后的唯一一名女子正与身边的青衫男子低声说笑,清朗的笑声借着穿堂风飘了进来,瞬间将她不起眼的外表添及一层异彩。
“想起来了,她是端极派的四掌门!端极派几个道友都收了她的画像,一定不会看错。”有人认出了她。
茶小葱从来不知道自己在门内这么受欢迎,一时有些飘飘然,却听人又道:“……这个四掌门可了不得,听人说是逢草必折,知边美男无一不被她染指……所以道友们才会以她为戒,处处提防着……”
“逢草必折”“无一不被染指”……他们当她是什么?女色魔么?
茶小葱怒意横生,鹦鹉却躲在一旁笑到内伤。她想抄起家伙赶人,却突然被身旁的丁公藤拉住。
“有人在背后玩花样。”他脚下微滞,快步跨出了大门。
“我叫风沉去查。”茶小葱很少注意自己的名头,陡然来这么一下,还真是不爽。传话的人用意不明,但有一点却是可以一眼望穿,打她进门开始,她听到的所有话题都是围绕着花叶玖与方琏大婚来说的,突然直转直下,真是将两人生生拉成了鲜明对比。
拿花叶玖与她比?哼,说什么笑话,光看男人的素质就知道品位相差是多么大。茶小葱拿方琏与婪夜比了一下,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比性。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
丁公藤觑着她这点小女人心思,不由地好笑。
这一帮子人出门,目标确实太过显眼,羽族又都是喜欢招摇的,除了乌鸦的性子比较沉稳,其他都是沾花拈草的主儿,这一趟子铺上街,除了壮观,还很扰民,茶小葱想着将来还可以多个田园系的花美男,头上的青筋就一根根乱冒。后来改到锦衣夜行模式,还是一路上莫明其妙地鸡飞狗跳,茶小葱感觉自己像那什么楼什么院的老鸨子。
花了一天时间赶到蟠龙镇,茶小葱像被各种杀人眼光扒掉了一层皮,整个人像摊皮儿似地摊在了路边。
羽族到了自己熟悉的地头上,呼啦呼啦地作鸟兽散,幼儿园园长兼花样美男团团长茶小葱终于在上吊之前喘了口气。
茶小葱后悔没把陶然村的妖精们都带出来,羽族不像仙狐族那么死心眼。遇到女人就像是蚂蚁闻到了臭肉,变得方儿往上贴,若不是陶然村的姑娘们够凶悍,八成也压不住。茶小葱庆幸自己喜欢上的是婪夜,而不是那个连走路都飞着小碎花的孔雀。
茶小葱精疲力尽地将自己平放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合眼,徐府派人送信来了。
茶小葱就奇怪风沉是怎么将各界搜集的信息归集传递的,原来还是靠着灵兽们的本事。而徐府做的就是这门生意,端极派训练的灵兽最主要负担着在六界往来送信的职责。
“到了这一段就没有了。过去就是忘川河……”丁公藤到着新拿到的地图研究,风沉果然是倒卖情报的好手,能在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