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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知道上次他威胁万俟家族的计划也是被茶小葱从中破坏,不知会作何感想。
“茶……仙子,这分明是一场误会。”方琏抱着僵冷的尸体,可怜巴巴地上前数步。
邪师们已经怒了,纷纷纵声道:“哪有什么误会?这丫头跑来捣乱才是真!”好不容易截住了万俟家族的宗主,可不能这么放过了,这是他们的想法。
早该料到方琏与这些邪师们会有分歧,婪夜干脆不走了,站在一边看热闹。
茶小葱想着那条可耻的裤子,没有了半点玩闹的耐性,手捏了个法诀,正想祭出折心柳,突然脚下的地面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紧跟着,一道金光如同被烧着了屁股,急哄哄地冲了进来。把原本就脆弱不堪的洞府拆得七零八落。
“延问!这边!”茶小葱打了个忽哨。
延问愣了一下,跑近两步,突然一转身扎进了一面石壁。
“哇啊——”这一声惨号够清晰,看来也不用婪夜动心思找人了。
原来延问感觉到妖物的存在,想也不想便动了除妖的心思,这一个猛子扎进石壁,张嘴抢了万俟正手里的妖怪数只,也救了万俟一族的人。
来得太是时候了!
☆、第273章 黄雀在后
“宗主!”万俟正带着万俟家族的族人从破碎的结界中逃出来。
延问十分不甘心地追在他身后要妖怪吃。
“万俟正,弄条裤子给我!”茶小葱从邪尸堆里脱身,任凭周遭已经乱成了一团麻。
“裤子?”万俟正以为自己没听清。他右手边还搀着一位目光呆滞的白发老翁,陡然听到空气中有人说话,似微觉惊奇,众族民与他一齐循声望去,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万俟渊,现在你们的宗主到了,说过的话可还算数?”方琏顾不得那许多,抱起师姐的尸身,踩着邪师们的背脊一路疾奔,却被万俟正拦下。他这话是冲着那白发老翁说的。
“哈?”白发老翁换了一边耳朵,表示听力不佳。
“我说,那炼铁的法子,可以交给我了吧……你们宗主已经来了……”方琏没好气地提高声音。
“……你说啥子啊,年轻人?我年纪大……听不清……”白发老翁认真地听完,丢出一句可以气死人的回答,停了一会儿,又迟钝地转过了头,问万俟正,“小正啊,我刚才听见你说宗主……是不是真的?宗主讨媳妇了?还是那个凶巴巴的脸绿绿的婆娘么?”
凶巴巴,脸绿绿,是指的薛宫瑜吧?茶小葱心下了然。
万俟正抓了抓脑袋,那边的邪师们已经围上来。
“什么宗主?你们的宗主早就死了!若是识相就快把炼铁的方子交出来!”
方琏没料到这些楚地邪师们会突然横插一脚进来与自己唱反调,顿时怒上心头,他上前一步,急急地拦在了觅老大跟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着,竟腾出只手抓向了觅老大的衣襟。
觅老大错步一让。妄图避开,却没能成功,转眼就被方琏擒住了。
“万俟家族若是真有宗主,怎么会等到今天?”他伸着脖子挣扎,一时半会却挣不脱。
那一边,延问看万俟正揪着装妖怪的袋子不松手。也十分愤怒。伸出尖尖的鼻子就着他的屁股狠狠一顶,万俟正还在看热闹,猝然被这么来一下,陡然惨叫一声。蹿起三尺高,再不顾不得身边的老翁,撒丫子便跑。
那白发老翁离了万俟正。两眼更是茫然,呆了半晌,突然转过身。往之前被关押的地方退去,口中喃喃地道:“怜姬,怜姬……”
山洞里本来地方有限,通道又窄得可怜,这样挤挤挨挨地围堵着这么多人还是头一次。
茶小葱不喜喧闹,眼见着方琏与邪师们吵,万俟正与延问追追赶赶。万俟家族的族民堵成一团看热闹说八卦,她的头都快炸了。
婪夜还悬在山洞的上方。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茶小葱的回应。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小葱,茶小葱……”声音清悦,顿时压下了山洞里的纷乱嘈杂,山洞里静了一小会,突然爆发了一阵比之前更热烈的欢呼。
“是宗主,果然是宗主!他还没死!”人头攒动,已经有向着他藏身的方向拜了下去。
万俟正急道:“不是!不是他!”可是还没说完,便被延问一巴掌扑倒。
方琏见到这些族人的反应,一时也弄不清所谓的宗主是茶小葱还是婪夜,怔忡之际,那些邪尸已合力将他推开,随着人流一起涌向婪夜立足的方向。
茶小葱从人群中脱身,原以为还会有人追来,可回头一看,却有些哭笑不得,大概是因为万俟正没向族人解释清楚,族人对宗主的记忆还停止在万俟常清这一代,她被彻底忽略了。
延问不管这些人闹哄哄地想干什么,它只想得到万俟正手里的乾坤袋,看人们朝一个方向潮去,它也跑去凑热闹,嘈杂的人群当中,只隐约夹着那白发老翁的声音,依稀还叫着那名字。
怜姬。
延问歪打正着,救出了人解除了危机,找人与找尸体两项指标超速完成,茶小葱拍了拍手,担心地摸了摸开了裆的裤子。时间不多了,她再不闪人,可真要当众出丑了。
她犹豫片刻,打定了主意,高声道:“婪夜,你先替我撑着,我去去就来。”
万俟正大急,冲着她身后叫着:“宗主宗主,别走啊……”
剩下要解释的话又被延问的血盆大口吞了去。
整个洞府正在遭遇着千古难寻的声煞,每一次剧烈的撞击与震动,都连累着大地也跟着抖动,就像是一条蟒蛇,吞下了消化不了的食物,每一次努力,都只能带来全身的痛楚。
茶小葱想起婪夜手中还有一道六界遁隐符,倒也不急了。
慢吞吞地踱出来,看了看雨幕庶住的天空,天地灰蒙蒙地一片,透着几许幽冷。草丛里躺满了蜥蜴的尸体残骸,有的是被延问咬碎了脑袋,有的却是被强行从中撕成了两半。汇集着冷流的地面上,堆放着花花绿绿的妖物内脏。风从身后吹来,比预期得冷太多。
正想着要怎样掩饰这尴尬的开裆裤,一只白生生的小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拉住了她的衣袖。
“羞,羞羞!”小手的主人是个五六岁的女童,眼睛墨黑如点漆,目光不偏不倚,她的另一只手正指着茶小葱的屁股,清秀的小脸上露出点类似鄙夷的神情。茶小葱没看见她是从哪儿来的,也没看见她是怎么出手的,只是一转间的当儿,这孩子就立在了跟前。
茶小葱第一个念头便是检视隐身法术,可是,六界遁隐符的法力还没有失效!
“小妹妹,你看得见我?”茶小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强自镇定地弯下腰去。
女童的眼仁动了一下,目光直直地掠过了她的脸,下移,停在她的烂裤子上。
女童的头发比普通人黑且亮。直顺地披下,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心贴着一枚墨玉压额,看起来神秘而又圣洁。她没有普通孩子眼中的天真浪漫,过于沉静的表情令她周身散发出超越年龄的成熟。
茶小葱还想再问,却见女童将及踝的五色裙解了下来。递给了茶小葱:“姐姐穿上。就不羞了。”她裙下还穿着一条宽大肥厚的黑色裤子,因着那瀑布似垂下的黑发,显得头重而脚轻。也许是因为这熟悉的头身比,茶小葱觉得没穿裙子的女孩可爱了不少。
她道了声谢。接过了裙子,将裙幅打开,围转在腰际两三圈。长度刚好及膝。
再看向那女孩,后者脸上已经露出一丝静谧的笑容:“姐姐穿裙子,很漂亮。”
茶小葱没猜错。这孩子果然是破得了隐身法术的……她真的能看见。
“嗯,很漂亮。”茶小葱掩饰了心中的惊骇,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声,半蹲着身子又问,“小妹妹,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儿来的?”
“哪儿?”那小女孩一愣。突然转地身,伸手指向了阴暗的洞府。生生地吐了两个字出来,“……爷爷……”她是跟爷爷一起来的。
茶小葱这才觉得小女孩的打扮有些眼熟,心潮涌动间,她朝着山洞多看了几眼,白发老翁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怜姬,怜姬,你在哪儿啊?”好像比刚才近了一点。
那小女孩立即高兴起来,拉着茶小葱道:“姐姐,那就是我爷爷。”
怜姬!这孩子是万俟家族的人!
洞里一阵旋风刮出,一道修长的人影微微一晃,扑向了茶小葱,紧跟着,一丛乌鸦般漆黑的人影也跟了出来。万俟正一撩袍,当着众人的面朝茶小葱跪了下去,恭声道:“万俟正代谢宗主救命之恩。”
茶小葱想让他起来,却被婪夜狠狠地勒住了脖子,他口中的热气喷了出来,说话的底气已恢复了不少:“死女人,我没丢下你,你倒丢下我了,你不知道那些尸体有多麻烦!”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位族民拉拽住了。
那位白发老翁站出来,颤巍巍地指着婪夜的鼻子,怒容满面:“你根本不是宗主,你究竟是谁?”婪夜被噎了一下,来不及解释,已经被人围在了中心,只听那白发老翁继续道,“你当我万俟渊是瞎的?生得这副德性也想诓人?谁都知道,我们宗主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哪像你这妖孽生得男不男女不女,天生一副娘娘腔模样!快说,你究竟是谁?”
老爷子发起脾气来可不是盖的,头发根都立起来了,整张脸蓬松的像个狮子头。
婪夜被这几句狐身攻击的话伤了自尊,当即也怒了,眯起细眼,哼声道:“万俟常清那小子与爷爷我谁像娘娘腔自不用说,爷看你不是老眼昏花,你特么根本就是个老糊涂。”
“你敢对我家宗主出言不敬?”万俟渊气得直跺脚。
“是你不知感恩图报,对救命恩人无礼在先!”婪夜当仁不让。
“不是啊,大长老,宗主在这儿,那不是……”万俟正被延问抵在了外围,只能围着人群乱蹦乱跳,茶小葱本是被婪夜抱在怀里的,可刚才实在太挤,她忍不了头顶的压抑,自个儿钻了出来,可等到想起要回去救场,已经挤不进了。
刚才万俟正那一跪很含糊,婪夜又与她站在一处,所以人们才有所误会。
怜姬个子小,也溜了出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小声道:“姐姐,那个哥哥是你的夫君,对不对?”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懂了这么多,茶小葱脸上一红,算是默认了,却听怜姬又道:“可是,姐姐你不能再跟那个哥哥睡下去,这样的话他死掉的。”
茶小葱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说,一时心头剧震,张口想要问问清楚,却忽听山下一阵呼喊。
视线中突然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随后而至的,是无数拿着铁器的苗民。
“是她?”茶小葱将怜姬护在身后,慢吞吞地跨前一步,抬手抽出了折心柳。
跟着,从山洞中脱身的邪师们也到了,看见山下奔涌而来的苗民,不由纷纷愣住。
方琏弓身出来,微微一怔,轻声道:“那……不是花师妹?”
不,不止是他的花师妹,还有更多的人,除了那些苗民,还有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
那男子丰神如玉,目光如宝石般璀璨,垂在肩上的长发,比丝缎还顺滑。他拥着世间最甜美的笑容,甜得如玉面上添了层蜜,然而最难得的,是那细腻的温柔之中还掺着一丝难得的威严,两种极致的气质杂糅在一起,居然不会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花叶玖,你还真的是看得起我。”茶小葱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手中的折心柳发出莹莹绿光,瞬间变成了一把挂满针棘的长鞭。
她的目光跳过了花叶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