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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流霞庄起炉铸剑与御华派有关?”
婪夜点了点头:“只怕未必是铸剑,我们找到万俟正就知道了。”他把茶小葱按在额手上的手挪下来,护在怀里,摇摇头,“我没事。”
婪夜与茶小葱确实像,就算没有天生的默契,也有着相近的习气,比如说,逞强。
茶小葱抬头碰了碰他的薄唇,轻声道:“没事就好。”
婪夜将茶小葱搂紧紧,缓缓地合上眼睛,他胸前起伏,听呼吸,似比以往来得急促。
就在茶小葱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自嘴边又逸出一声叮咛:“明天找个借口送付家宝回流霞庄,我去查万俟家族,不能事事陪着你,千万记得要小心。”
千万记得要小心!
“我明白。”
婪夜从来不会像保护人质那样护着她,一句轻描淡写的“小心”已经很是难得,这是婪夜的信任。茶小葱的回答也同样轻描淡写,仿佛没将他放在心上。
她从来不知道要怎么做一位好王后,甚至好妻子。但她却懂得怎么去做一位足以并肩的伙伴。
付家宝与四鬼聊了一夜,也不知道四鬼都与他说了些什么,第二天起来,他看茶小葱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看婪夜时,那目光更狂热到了火烫。简直就像看到了国民偶像。
茶小葱自然不愿相信孩子早早就成了耽。美狼。不过那点邪恶思想老是胃酸似地往上冒。
婪夜则表示相当胃疼。
几人没什么好收拾的,茶小葱陪着婪夜略做梳洗便替自己挽了个男子的发式,一颗焕颜丹下肚,她又变成了那个不起眼的少年。
“焕颜丹还有没有?”婪夜伸出干净漂亮的手。
“干嘛?你不是会化形么?哪用得着这个?”
孙悟空还会七十二变。婪夜作为一代狐王,变个一两款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我拿回去叫几位长老看看,若是对身子不好。就不要再用了,怕吃多了生不出孩子。”婪夜将药丸仔细包好,无视茶小葱呆滞的脸。
怕吃多了生不出孩子。这是神马理论?茶小葱大窘。
还有句话婪夜没说,虽然他现在需要节制一下,可也不希望整天跟男人睡在一起,如果被人抓了现行,他就真成六界偶像了,而且还是男风爱好者的第一偶像。
付家宝想必已经知道茶小葱的真实身份,见她易了容也没多问。看向她的眼神毕恭毕敬。
上次方琏让她走了侧门,这回终于可以走正门了。茶小葱心情还算不错。
流霞庄离郴州城不远,两人御物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到了。敢情这里的纨绔们都得日上三竿才起,一些送货的车夫们便将货物停在了门边,两列长长的队伍,全是没经过验收的货品。
付家宝带着茶小葱还没进门便被一位货主拉住了:“小公子,劳烦你着人来点点单子,这鬼天气又湿又冷,火石要是受潮可了不得。”说着,双手递上了一张沾满煤灰的单子。
茶小葱比付家宝高一头,随便瞟了一眼,果然大部分都是煤。怪了!还真的是起炉铸剑?
付家宝虽然小,但是在方轻侯面前还说得上话,见几十名车夫门前冷得直哆嗦,实在于心不忍,便点头道:“行,请各位稍候。”
茶小葱佯作无意地问道:“仙门弟子应该抗寒,一个冬天哪用得着那么多煤?”
付家宝道:“姐……前辈有所不知,这些火石并非用来取暖,而是用来铸剑,为的是令师兄们能在点玉大会上夺魁。”他收起货单往侧移一小步,让茶小葱先行,自己则跟在半步之外,颇有点大家风范。
“为了点玉大会?”这个也太好笑了,为了个不算什么的技能大赛,让流霞庄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们去铲煤冶铁,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可是,付家宝的样子却不像在说谎:“上个月师父对着大师兄发了脾气,说他不长进,只会弄些荒唐不经的事来丢人,还玩到当爹的屋里去了,说是失了师门的颜面,大师兄痛定思痛,决定起炉铸剑,干一番大事业。”前半句话说来一板一眼,料想是按本照述的。
茶小葱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方家这父子兵怕是会死在女人手上。
茶小葱觉得自己有点问过头了,有意伸头看了看四周,道:“今日便送到此处,天气冷我得早此回去,客栈里还有个病号在等着。”
付家宝挽留道:“前辈不喝口茶暖暖身子再走?”
茶小葱摇了摇头:“改天吧,我们在郴州城内还要多呆几日,将来有的是时间。”
付家宝道:“那弟子送前辈出去。”
茶小葱婉拒了:“不用,出出进进就一条道,我都记得,门外那些车夫还等着交差,你先忙。”
付家宝不好再违拗,将出去的路又指了一遍,才得作礼拜别。
茶小葱装模作样地往外走,等到付家宝走远了,才返身跨进了垂花门。
流霞庄的弟子在这样湿冷的天气似乎不用早起,四周静悄悄的。
这一路没遮没阻,茶不葱很快便摸到了方轻侯常去的别院里。
被王不留破坏的花坛早已修葺翻新,花花草草在湿冷的雨雾中瑟瑟发抖。饶是再富贵的庭院,也有了冬季的凋零之态。
茶小葱熟悉的地方只限于这块,流霞庄虽不比端极派大,但是江南风格督造的园林设计,真可谓曲径通幽,九拐十八弯,像座迷宫似的。
除掉修仙的名号,这里更像个豪门富户的大宅子,讲究太多太繁,也就俗了。
付家宝并不知道万俟家族出了事,从这一点来看,亦足见风沉与婪夜手底下的情报网之完善。
为了不让庭院里的树木看起来太惨淡,有女子在树枝上系上花红丝巾,跳脱的一点艳色,立即令园中增色不少。
“珺姐姐,听说庄主昨天被大公子气晕了,他没有为难你吧?”茶小葱正要穿过庭院,忽然听见有人在窗下说话。
“庄主向来怜香惜玉,又怎么会为难我们,妹妹多心了。”另一个女子应了声,却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茶小葱陡然止步。
☆、第265章 鬼面蜘蛛
女人多了便嘴碎,嘴碎必然是非多。
茶小葱躲在一棵大树后。
方轻侯的小妾多是仙门弟子出身,她一摸不准对方的修为,不敢滥用法术,只抓了一张六界遁隐符在手里备着。
先前那叹气的女子停了一下,道:“庄主也不是气别的,只是堂堂流霞庄的大公子什么不好学,学那些邪教炼尸蛊,这说去,是整个师门脸上无光哪。”
“炼尸蛊?”茶小葱与窗下的女子同样大吃一惊。
这货放着好好的大公子不做,这是要做什么?
他是跟他老子上辈子有仇么?这样做分明是想气死亲身父亲……
“这尸蛊的传说我也听过一些,听说食用此蛊毒之后魂魄尽散,虽然起居饮食不会改变,人却会由尸体变成傀儡,只听纵蛊之人的吩咐。”方轻侯的女人果然了得,就算破身做了小妾,修为也没落下。
茶小葱隐约记得有这么西域苗疆就这么一说,但具体却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不过有一点是清楚了,起炉铸造不过是方轻侯对外掩人耳目的说法,真实的情况是方大公子勾结邪师炼尸蛊。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天两天可能查不出什么眉目。
茶小葱无意再逗留,趁着流霞庄的人还没睡醒,飞快闪人。
兴许是托了付家宝的福,她这一趟比想象中要来得顺利。
回到客栈,换回了女装,再看看时辰,婪夜还没回来。
郴州城虽小,却比想象中繁华。眼看着天夜尚早,她决定去附近逛逛。
城内一条小河直贯南北,几条画舫泊在水边,小船里传为细细的丝竹声,是柔婉的洞庭小调。
茶小葱沿着河岸一路南行,脑袋里反反复复全是那个疑问:方琏为什么要炼尸蛊?他究竟想控制什么人?
小时候在武侠小说当中看过炼蛊的方法。只说要将五毒之虫放入瓮中。待到它们自相残杀之后得一剩者,为王。所谓蛊,不过是毒虫的代称,那尸蛊……顾名思义。是与尸身有关。
茶小葱在湖南水乡长大,对于蛊的传闻听过不少,但却没亲见。只知楚西苗民擅长此道,其实与万俟家族没什么关系。
但几件事联系在一起,茶小葱很容易由方琏想到了风无语。
襄阳城破。湘人赶尸,万俟失踪,流霞炼蛊……或有一种可能,那些赶尸人只是将襄阳走尸赶至流霞庄,而炼蛊的秘方却在万俟家族手里。
可惜茶小葱空挂了一个宗主的名头,对家族大事纪年全然不晓,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
郴州城就两条街,一横一纵。走得远了难免荒芜,天上还飘着小雨,雨檐下候鸟鸣啼,衬着满地青郁,颇点“落花人**,微雨燕双飞”的意境。茶小葱想起临时婪夜的嘱咐,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她方才在客栈里换回了女装,没想到这一想便入了迷,根本忘记了这双显眼的紫瞳,刚才她把城内有人的地方都走遍了,也不知多少人见到了这张脸。
如果她来楚地的风声走露,方琏那边必起疑心,要救出万俟家族就难了。
唯今之计,还是早点回去,一有消息也好补救。
打定主意,茶小葱开始往回赶,头上滴落的雨点却突然大了起来。
“咝——”
连绵细雨中传来一声轻响,像上好的宣纸被人撕开,突然一道手指粗的长索映出眼帘。
茶小葱倒退数步,却猛地沾上了身后的网。
蛛网。
头顶的天幕空然暗了下来,两条毛茸茸的细腿落先后跨立在眼前。茶小葱一挣扎,肩上的衣料被生生地拉下一块,露出了内里雪白的中衣。
巨大的蜘蛛撑着一颗美人头,只是长发如丝披散,凌乱在裹在了腰间。
蜘蛛背腹长满了绒乱,乌黑的一片。
来得真快!
茶小葱仰头望了一眼,抽出了手里的折心柳。
原来婪夜三番四次地让她小心,并不仅仅是让她提防那些所谓的仙门同道,是她自己忽略了。与这双眸目有仇的,还有妖皇魁麟。至于为什么这妖物会这么快找到她,或许……与迷恋“沈听弦”的花仙子脱不了干系。
她忍不住啐了一口。
没想到花叶玖对她的执念如此之深,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她倒想当面问问,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她。
大蜘蛛看见茶小葱的紫眸,空洞的大眼睛里闪过一点近似恐惧的情绪,却没有停止攻势。一张口,凶猛地吐出了三根蛛丝。
茶小葱见识过那蛛丝的粘力,当下也不敢怠慢,挥手筑起一道结界。
那蛛丝沿着结界漫行,像滚毛线球似的,将茶小葱的周围捂了个结实。
大蜘蛛很聪明,她不会与茶小葱硬碰,更不想逼得茶小葱怒意勃发,她选择了温水煮青蛙的方法,与茶小葱比耐力。蛛丝的附着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但茶小葱的结界却需要灵力来支撑,谁占了上风,一望即知。
蜘蛛吐丝,占的是远程攻击的便宜。
茶小葱瞧着那造型实在恶心,肚里将花叶玖连代乔安娜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正邪两道真气揉和之后,茶小葱也学会了收敛杀性,可是这样一来,面对着眼前这恶心的庞然大物,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初见蔑人的小懵懂,眼见着视线被那蛛丝包围,力量却传不出去,结界内部,只听见折心柳焦虑的嗡鸣。
大蜘蛛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像同时甩出了一男一女两道声波。
男的如同洗砂锅的搓响,女的如石子划过琉璃般尖越。
随着那声波的延展,四周传出了巨大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