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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之后。”他说这席话,本无意于嘲讽,但听在婪珂耳中,却声声刺耳。
婪珂的脸白了几分。上前道:“婪夜哥哥。”
山下的杀伐之声愈来愈近,茶小葱不勉担心地侧过了头。隔着白布。她没法将眼神好好传递,但婪夜手心的热度却使她心中骤暖。
虽然说遇着婪珂心里还是有些不爽,但很快就被这手中的暖意冲淡了。
“我们去看看。”茶小葱抢出两步,走在了前面,顺势就阻挡了婪珂探究的目光,婪夜轻轻地笑了笑,将手又紧了一点。
万俟正听出这句话没有商量的意思,点点头跟在了身后。
婪夜就这样与昔日的未婚妻擦身而过。
婪珂的脸上一僵,婪夜心中亦生了几分异样,但两人都没说话,诡异的气氛在错身的刹那烟消云散,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婪珂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婪夜注定是永远的王者,他决定的事从不回头,他失去的东西亦从不会再弯腰拾起。许多年前,她也是被那个人这样牵着,带着绝然与甜蜜,将婪夜一个人丢在了身后。
时光走远,转身回头,她才发现,曾经的落魄君主已经放下了一切。
而她,就站在被放下的那一端。
两人离去的身影,就像是一双并蒂盛放的白莲,婪珂驻足呆看了一阵,忽然想起了什么,杀喊声已然到了眼前。
山下妖气四散,邪影蹿飞,茶小葱紧攥着婪夜的手指,微微发抖,血液里的那股兴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悸动,婪夜反握住她的手背,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是御华派与守界的小妖打起来了,暂时不关我们的事。”
茶小葱隐忍地咬了咬牙,吞声道:“我知道要怎么做。”一边说着,一边祭出了折心柳,婪夜向婪珂站立的方向回望一眼,掩饰住心中的担心,与茶小葱一起站在了柳条上。
婪珂目送二人远去,眼底的艳羡却像是在那一刹被冻成了冰。
万俟正腾身飞跃追随茶小葱,堪堪避开了仙妖两大阵营的核心。
二人借着折心柳的灵力浮在半空正要离去,陡闻脚下一道细细地垂问:“敢问上面路过的是哪位仙友?”
茶小葱身形一顿,忽然反身将脑袋埋在了婪夜身前,低声道:“真是御华派的,我认识她,好像是叫洪纤纤。”
洪纤纤是御华仙尊的大弟子,也是当年在订婚夜宴上唯一替凌瑛说话的人,茶小葱原本对她印象尚可,却不想最后一切祸事的最大受害人竟变成了身为路人甲的自己。就因为这一点,她对风无语忌惮审视,对范铨冷漠疏离,对洪纤纤更是避走不及。
婪夜轻轻揉了揉她凌乱的发鬓,一脸淡然地自怀里掏出那把象牙梳,一边为她整理发梢,一边问道:“夫人是命令夫君我做些什么?”
茶小葱脸上一热,将脸在他衣襟上蹭了蹭,道:“害不害臊,得叫我师叔才对。”
婪夜笑意更深,附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茶小葱顿时涨红了脸,扭了扭身子,却又是给了他一拳头。
婪夜朗声笑起来。
……
卫凛言先前在茶小葱手上莫名其妙地损兵折将,本已恼忿难当,却不想漏船偏遭挡头风,在凌渊之畔与御华派的洪仙子正面遇上。
原本,他是不需要将御华派这些小辈弟子放在眼里。妖、魔二界的通力合作,魔尊焚音牵制住了大部分的仙门势力,上次围攻三清宫,就因焚音的介入而使得三清宫与辟水观长时间不敢有所动作,而因为十六年前的那件事,端极派亦将矛头指向了昔日宿敌。流霞山庄的人素喜安逸逍遥,不在危难当头,自不会来趟这滩浑水,而折梅岭的萧掌门早已隐居世外,并不插手俗务纷争,最难对付的,便只有澄光殿与御华派这两大派。
卫凛言本想拿住茶小葱去魁麟面前讨个赏,却不想早早颜面扫地。而洪纤纤一来便推倒了镇压阴阳二界地脉的长生碑,这一项责任便又落在了他头上。
想到洪纤纤,他头上青筋乱蹿,瞥一眼那千娇百媚的鸾月,心头更是怒火难抑。
凡人所言的红颜祸水就是这么个意思,自从他收了鸾月这块媚货,运气便越来越差,简直是山坡滑雪似的,一路急转直下。
“九十九殿下到了没有?”
他强自压下了不满,看向鸾月。再是贪图美色的人,在心理压力超负荷的情况下都不该生有绮念,是以鸾月的媚光都算抛给了空气。
☆、第186章 真心
天上妖风一阵乱刮,直搅得天昏地暗,清水镇的居民只道是妖皇发怒,纷纷关门闭户躲起来。
婪夜带着茶小葱沿原返回,三人没走正门,直接从窗口飘进房间,万俟正脚程稍慢,却仍是及时进来反手将窗户关了。
屋外乌云密布,狂风肆虐,将地上细碎的红纸吹起,和着泥尘土沙,卷得漫天都是。
原本还算有些热闹的大街,转眼连个鬼影也瞧不见了。
万俟正喘着粗气往门缝里看了一会,回头才发现这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看看十指交握的两人,才微微恍过神来,眼睛却一时不知要往哪里放才好。
婪夜看着万俟正呆头呆脑的样子,心下憋闷,整理好的思绪突然又崩散了,他垂眼看向茶小葱,却见后者有些神神在在,不知道那心里在想什么。
“这位是?”眼见茶小葱与万俟正两人只订了一间房,婪夜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是万俟家族的人。”茶小葱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她对万俟家族的宗族结构并不清楚,不过看万俟正的样子,却不像是个地位低的。除了过分地老实,几乎看不出什么特点。
婪夜听到“万俟”二字,目光一盛,茶小葱却已松开了他的手,独自走到了窗边。
万俟正的视线仍旧追随着她,恭声道:“宗主,似乎是仙门与妖族斗起来了……”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有要上前掺和的意思,连建议也没有。按理来说,他之前被妖怪掳走,心中应该有些恨意才对。可是也没有……茶小葱不禁有些纳闷。
她左手抱臂,腾出右手顶开窗叶向天上看了两眼,目光一转,停在了婪夜身上,“你来得久一些,说来听听。”蒙在眼睛上的巾带已被摘下。紫色眸子里碎星闪动。竟是说不出的动人。
婪夜与她的视线一撞,转瞬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分明不想插手御华派的闲事,回来这一路更是低调躲避,未与任何一方正面冲突。此刻突然问起,可见醉翁之意不在酒,明地是为了问那凌渊附近的仙妖大战。里一层倒似堂而皇之地逼供,毕竟这段时间他一直与婪珂在一起,茶小葱不放心也是正常的。只是这话问得很轻巧。旁人听不出来。
小聪明不是没有,心机也算不上浅,但看起来似乎都被她用在了这些弯弯绕绕的细节上。
当着外人的面,他不好再开玩笑,目光又从万俟正的脸上走了一圈,见茶小葱没有令他避让的意思,便也不再作多想。一口气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说了。
婪夜与端极派联手,实是奔着其所属玄武地脉的庇护而来。与返香合作的交换条件便是:仙狐族帮助端极派对付焚音魔尊,而返香则必须交出玄武之神执明的先天纹印。
婪夜兑现承诺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便是救出青丘之国的遗老。
当年青丘之国为妖皇所灭,青丘之国的未来王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他人的妻子,这些对婪夜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而更可恨的是,婪夜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连自己的臣民都保护不了。
婪珂跟着魁麟离开的时候,婪夜也曾问过为什么,而婪珂的答案却是,恨我王不争。
争什么?婪夜自然清楚明白。
婪珂看中的是妖后的位子。
当年他原可以与魁麟一较高下,可是他没有,他只想带着青丘国的子民,世世代代守在千狐洞里过些平淡安稳的日子,历经数次仙魔大战,大多数老臣的心都淡了。但这样枯寂无聊的日子,婪珂不喜。于是她选择了离开。
魁麟不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她,居然将青丘之国的一众臣民骗去了阴阳交替的酆都,更串通邪鬼王将他们琐在了通仙桥下的水陆道场中。
当然,能贯通六界者,唯神魔二族,相信这里边也有焚音的功劳。
为免节外生枝,婪夜隐去了风沉故意引他去见婪珂那一节,只说是在临安城内偶遇。
婪珂出卖了青丘国,帮魁麟铲除了最大的敌对势力,而在他坐稳妖皇的位置之后,她亦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妖后的宝座。只不过这个妖后当得并不轻松,魁麟恶名在外,不仅仅是因为他天性当中的残暴与凉薄,更因为他无所不用其极地搜罗各路美色,六界之中,但凡被他看中的女人,几乎无一能得幸免,可想而知,妖后这顶名衔之上还有罩着多少顶绿帽子。
婪珂此番寻着婪夜是否因有悔意尚未可知,但对魁麟的报复却是必然的。
婪珂记得婪夜的好,便不可避免地念起魁麟的恶,看着丈夫身边终日浸迷于淫香浪语之中,她心底自是嫉愤难当,所以才能无条件地答应帮助婪夜解救众臣民。
她行此一举,未必不是真心。
“小葱,你还记不记得那颗内丹?”婪夜似乎叹了口气,神情却有些疏冷,“蔑人之毒,全是靠那颗内丹解的。”
蟠龙镇,水井中,雪白的狐狸……
茶小葱心中一痛,直直地看向了婪夜净如温玉的脸,那张脸上,微微捎上了一丝回忆的冷色,答案在她心底盘旋了很久,却没能亲口说出。
为什么拥有千年修为的狐狸,却只得六百年的结丹?为什么他对那颗内丹如此轻纵?为什么他救了她,却总是好像没事人一样?她如今才想得几分明白。
原来,那颗内丹竟是他与未婚妻交换的订情信物。
用一千年去换六百年,究竟是多大的信任与慷慨,又是多纯的真心与大度?
结果……
婪夜目光摇曳,停了半晌,唇边忽而化出一丝暖意:“都过去了,小葱。”
他的声音很轻,温润的眸子隐隐泛起一丝薄媚。当年的他未必会有今天这样争强斗狠的决心,但是爱人的心,却是分毫未变,昔日他可以将千年修为视作儿戏,如今又何必将茶小葱放在天平当中轻避的那头,只是他疏忽了。他以为自己只是一厢情愿。他更怕自己重蹈复辙。但是到如今才发现,他在茶小葱心底的分量,竟是不轻的。
茶小葱微微抿唇,双目清澈得几可见底:“可曾找到解救青丘之国的方法?”
“找到了。”婪夜点了点头。但是眉尖微沉,看起来并不轻松。
茶小葱顺着他垂下的目光,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至少知道了他们在什么地方,总会有办法的。”说着,又看了一旁站的着万俟正一眼。将来到清水镇一路上的事略略说了。
婪夜的眉尖还染着一抹轻愁,但看茶小葱对紫眸一事渐已释怀,便也逐渐放宽了心。
门外妖风阵阵,兵金交鸣之声远远近近地传来,三个人却都坐在房里,也始终没有要出去看热闹的意思。御华派先伤了茶小葱,又抢了端极派的一块驻地。清水镇虽然不大,但毕竟与凌渊相通。他们这样做。似乎惘顾同道之谊,在茶小葱心中自然又添了一把火。她怕自己这会跑出去,会按不住向同道举戈相向。
万俟家族将上下尊卑分得很清楚,茶小葱没叫万俟正坐,他便一直垂手站着,他一身黑衣十分精神,站立时,似也十分习惯,只是眉头却是皱着的,显然有些话想说,但茶小葱沉浸在另一分情愫当中,想不想听还是未知,所以他开不了口。
“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