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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沉寂了好一会儿。直到文澜拿着两张犹有温度的刚打印出来的文稿走出书房。将文稿交到总编手里,说:“这是专栏的稿,您先回去,其它的事,咱们往后再议。”
窥了一眼文澜的脸,总编点着头,说:“那好,我这就先走一步,你忙你的,不耽误你了。回头再联系!”临走之前,还使了个眼色给文澜,意思是让她好好地处理这局面。
听着关门声,文澜从鼻子里冷嗤了一声。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这么私人化且混沌化的事,能耽误到哪儿去?再说,她现在根本也没打算“忙”什么。“艾米,帮我煮杯咖啡吧。”头疼呢。那烧刚退,家里又热腾成这样。真是让人头疼。瞥了一眼沙发里坐着的两个瓜葛不浅的男人,文澜真的是提不起劲来或解释或斥责或抓狂或说谎了。她现在只想好好地静静,好好地休息。她只想让脑袋空空的,什么都不要想。于是,她在请艾米帮着煮杯咖啡之后,便回去了书房,还关上了房门。
艾米对着关上的书房的门,一声叹息,转而走进厨房里。文澜的家里有现成的磨得好好的咖啡粉,这就省事的多了。她将咖啡粉倒进咖啡机里,加进适量的水,然后打开电源,若有所思的望向外面的两个男人。
客厅里的这两个男人,其实她都不怎么看好的。
韩应仁,也不知是真的“浪子回头”还是只是“心血回潮”,但是照她推测,即使文澜对他还心存留念,也不会轻易吃回头草的。因为,文澜也是一个倔强的人,更是一个不会轻易说后悔的人。这一点,艾米是清楚的很。至于另一个,袁斌,就真的不好说了。从感情角度出发去看,文澜在他面前始终都是留有一定距离的,从钥匙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文澜对他其实还并没有用上心。或者说,并没有用上全心。而从他自身出发,也是能活活急死一宫的太监。怎么说?慢吞不火的,相处一年多了,也没见他主动和文澜有过什么进展。作为旁观者,艾米有时候都为他干着急。
客厅里,有了点动静。是韩应仁,终于没趣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招呼都没一声,闷闷地自行开门走了。
咖啡的香气溢散了出来。实在是挑衅人们的嗅觉神经。艾米取了两只瓷杯来,先倒了点热水温着杯子。却见袁斌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直往书房走去。艾米急忙放下杯子,紧赶慢赶地挡在了他前面,拦住了去路。脸上打开一抹笑容,说:“你就让她休息会儿吧。你还不知道呢,她都感冒好几天了,今天还发烧了,三十九度多,我这也是刚陪她从医院回来的呢。”
不出她所料,听到文澜病了,袁斌的脸上的阴色稍微地淡了些。他哼了一声,捺下了情绪,点点头。“那好,让她休息吧。你转告她,注意身体。还有,我晚上再来,有些话要跟她好好谈谈。”
艾米笑着应下了,且笑着送他出了门。返身关上门的时候,艾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结果,等到晚上,袁斌依言而来。途中还特地去花店包了一束文澜最喜欢的黄玫瑰,揣着忧疑,却仍是绅士风度。可没想,竟吃了闭门羹。打文澜的手机,也是关机。
袁斌手捧着娇艳的玫瑰,一颗心,慢慢地往下沉,往下坠。而同时,却又似乎有什么在油然地往上浮,往上升。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是悲哀或只是失落。想想,从一开始直到现在,他一直都是在小心翼翼地陪在文澜的身边,关爱倍至,入微入细,生怕这份淡薄的却所谓爱情的关系会失去重心而摔得粉身碎骨。因为,从一开始他便有自知之明,文澜的心里并没有腾给他足够多的空间。
然而,不论是奢求也好,曲全也罢,他只要能够一直陪在她身边就好。只要她在,他就是满足的。
可是,今天所发生的,文澜所表现的,真的让他有怅然若失的感觉。他真的担心,他与文澜之间会有什么变数。
是啊,变数!世间万物,有什么是隽永的呢?六道众生,不都在变数之列么?不变的,只怕也只是这变数罢了。这,似乎也是一种天意吧。
想来,文澜是刻意的逃避了。无论是在逃避谁,都足以证明她心中有结,情中有穴。袁斌低头看着曾令文澜婉尔一笑的黄玫瑰,暗暗地心凉。黄色的玫瑰。是不是意味着回忆?是不是意味着对过去的追忆与悼念?袁斌苦笑。
走吧!就当是留给文澜安静的空间,让她好好地想清楚。所谓择定而后动。自己且等着吧。
临走,留下了那束玫瑰。在门口,搁在地上。安安静静地,犹如一口花冢。
第七章
记得自己曾在某一期的专栏里这样说过:“记忆,其实是用来温故而知新的,并不适合用来逃避。”然而,搁下了笔,离开了文字,自己却原来也是脱不了俗的。一向只喜简单,不喜繁复的自己,眼下不也是在逃避么?原来,一向自命清高的自己,也不过是俗女子一个!
只不过,自己的逃避,是有着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的。
昨天,总编走后,深藏进书房,在求一份安静之余,也在留意客厅的动静。等到袁斌走后,文澜便拨通了祁亮相留的电话号码。几乎不用过多迟疑地,她便笃定地答应了与其搭档主持的邀请。一来,可以名正言顺地逃之夭夭,离开那个已然要变得危险已然容易进贼的屋子;二来,可以如自己之前所想那般地搬离那个地方,趁着惯性还未定性的时候趁早根除;三来,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看看是不是搁下了笔,自己真的便一无是处。说不定,还真的能像艾米所畅想的那样,自己也能凭借着这一个节目更凭借着祁亮的名气而出人头地,甚至大放异彩。
人,总是要给自己机会的!至少,不能将眼前的机会拒之千里。
当天下午,文澜便简单地收拾了行装,跟准新娘艾米道了别,并将电脑里的小说稿全数打印出来,亲自去了编辑部交到了总编的手里,请他代为统筹整理。而后,孤身上路,直达这个偏远的乡野小城。说是乡野小城,其实早因为发现有温泉的缘故而倍受关注,三五年的投资融资下来,已无乡野之气。只不过,还保有着清澈的空气,还保有着闲逸的步调。走在街上,行人稀疏,不免会有种错觉,自己像是一只猫在惬意地散步似的。
而这里的阳光,更是出奇的明媚,暖暖的,柔柔的,伸出手去,张着五指,那阳光从指隙间漏下来,洒在眼睫上,能幻见到一群美丽的精灵在跳舞。这样的阳光,是文澜生来还未曾见过未曾感受过的。
晒着这样的阳光,文澜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轻了许多。
她是昨晚抵达并入住这家温泉酒店的。因为节目组早就策划好第一期的节目是以温泉为主题,所以祁亮在两天前便已预订了房间。只是出人意料的是,文澜居然会成了先头部队。而祁亮和其他主要节目组成员都是今天中午才赶到的。与她一起共进了午餐。餐桌上,祁亮还特地很隆重地向各位节目组成员介绍了自己。隆重的,不禁勾起了她做为女人本应有却一直深藏不露的虚荣心。
午餐过后,由于舟车劳顿,祁意安排着其它节目组的成员各自回房午休去了。于是,留下文澜一个人,倒是乐得清静。而此刻,她已然置身于酒店前庭的露天咖啡馆里喝起了咖啡。
明媚的阳光。
清新的空气。
醇香的咖啡。
这样,也该着是一种惬意的人生了吧!
咖啡,是黑咖啡,意大利特浓的。文澜一向不喜欢太甜太腻的东西,所以,她通常只会点一杯黑咖啡,然后稍稍地加进一些奶,以匀淡那一份苦。在她认为,这样的咖啡是最美味的。当然,这纯属个人口味。如有雷同,当视为有缘。如有厌唾,也仅是因为个人喜恶之差,无从争议。
喝咖啡的中途,顺便服下了感冒药。这是昨天中午临别时艾米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过,身在这样的小城里,心情大为放松,亦显愉悦,感冒也似乎可以不治而愈了。
要不,就是归功于自己的抗体够强够好!
端着杯子晃了晃,咖啡已剩不多了,想着喝完咖啡出去四处逛逛,文澜一仰头将咖啡喝了个精光。放下那留有咖啡渍的精美的瓷器杯子,伸手便想要招来服务员结账,没想,手是招了,却见祁亮大咧咧地就着自己的这一桌面对面地坐了下来。文澜先是一怔,而后打了个招呼,问:“你怎么没去休息?”
祁亮黠黠地一笑,说:“跟你一样,从来都没有午休的习惯。”
文澜的眉头一拧。他是阅人无数所以锻炼出了一双慧眼呢?还是心里太亮堂了能照得见别人的空间?他怎知自己从来都没有午休的习惯?尽管拧了拧眉头,嘴上却还是客气地询问:“那么,要不要来杯咖啡?”
祁亮看了看她手边的空空的挂有残渍的杯子,说:“如果你是想请我喝一杯的话,看来你是没有足够的诚意。”
“怎么说?”
“你自己搁着一只空杯子却问我喝不喝,怎么看都不像有诚意啊!”
“我刚好喝完。”
“要不,你再续一杯,陪我一起喝!”
望着祁亮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笑意,文澜的眉头又是一拧。她怀疑他是不是当主持人当久了,已然将油腔滑调练就成了生
活的一部份。说来,自己一向都对类似的爱耍嘴皮子的人比较反感。不过,看在他能煽上风点上火的份上,还是要对他客气一点的,毕竟,自己现在的赌局还在他的手头上呢。“那你喝什么?爱尔兰?意大利?还是拿铁?”见他脸上现出一丝茫然之色,她瞥了一眼旁边桌上女人手里捧着的一杯满是甜腻泡沫的东西,问,“你该不会是想要卡布奇诺吧?”
“卡布奇诺?”祁亮连忙摇头。“不,我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喝那么小女生的东西呢?就——跟你一样吧!”
“你确定?”
“当然!”
文澜点点头,招来服务员,又点了两杯意大利特浓。
咖啡端过来之后,文澜安静地拿小银勺搅匀着添加进去的奶。默不作声。一派悠然自得享受阳光的模样。而祁亮却是一边如法炮制地倒了些奶进去,一边搅着,一边又端详着她。稍后,喝了一口咖啡,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问:“你是不是最近休息得不够好?失眠吗?”
文澜有些诧异地抬起眉来,望着他。“怎么我看起来像是睡不够觉,很累的样子吗?”
“不是累,是疲惫。就仿佛是一朵正盛开到绚烂的花儿,突遇到一阵狂风蓦雨后所显出的一丝凄怆。”
文澜扬了扬嘴角,说:“没想到你们做主持的不仅口才好,文才也这么好!”可是,话一说出口,她就觉着不对劲。刚才祁亮说的那句话,竟然很是熟悉,仔细想想,似乎是——
在文澜又惊又悔的同时,祁亮已经失笑出声。“真不知道你这个作家是怎么混出来的。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找枪手代笔的。怎么自己写的话自己都不记得?你可别告诉我你这年经轻轻的记性这么差啊!我只知道有老年痴呆,还不晓得年轻人也会痴呆呢!”说着的时候,他更是笑得不成人形。
文澜的脸色在迅速地往下黯沉。
祁亮注意到了她的脸色,稍稍正了正形,收回了笑声,清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端起杯子,佯装无事一般地喝着咖啡。然而,眉头皱了起来。“这里的咖啡煮的是不错,不过就是焦香味重了一些。会不会是烘焙过深了?”
“这是意大利特浓。这是本味!如果你嫌苦或是嫌味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