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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按顺序绕开李教授来排列的话,严心就是第二个失踪的人,而且今天刚好是她失踪的第七天。她会不会在上面?一看手表,晚上十点五十分,他只能与时间争分秒。
楼房阶梯不断地向上延伸着,越往上越漆黑,黑夜似一团吞噬时间的魔鬼,黑得看不见路,看不见希望,看不见想见到的真相。
终于,盘长生来到了顶楼。他在门边上停了下来。一切那样安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天寒地冻,手脚开始发麻。他看见了,暗淡的月影下是一群诡异的人,影影绰绰。
为首的一人,是个女性,身形颇为臃肿。只见她脸覆玉面具,一身缟白,只余一双玲珑小脚穿着一对红鞋。那猩红,诡异得似要流尽鲜血放肯罢休,而那一幕和《晚清异闻录》归府的奇异风俗不谋而合。
余下的五六个人只是穿着平常的孝服,他们的嘴一张一合不知说着什么。四周太安静,安静得只听见风吹过的呼呼声,地上的金钱衣纸灰全数扑到了盘长生脸上,一股烧焦的纸灰味,只有死人才会喜欢的味道。
为首的舞蹈者随风舞动,在生与死的边缘舞动着,因为她一只脚凌空踏在了十层高空,她的身子只要再往前倾,就会立刻从九楼的楼顶掉下去。盘长生担心她就是第二个失踪者严心,更担心她真的会做出跳楼的自杀性行为。手一挥,腰间的一根软钢鞭挥出,在半空中一打伸出七八米远。盘长生瞄得极准,软钢鞭正要卷住为首者腰身时,一个突发意外使软鞭有了偏离,只拉到了那人的右手。
原来那人左手取出一把刀,麻利地从头顶往下切去。正是这一举动吓住了盘长生,那人原本戴着的玉面具连着一个比她身形小一点的白物直直地掉向地面。
幸得盘长生扣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拉,那人的身体往盘长生所处的方向跌来。走过一看,他的眼里全是失望,因为她不是严心。
严心究竟在哪?一看时间刚好十二点,这群陌生的人会不会是为了拖延他的时间而故意在他面前演了这场戏。
盘长生忍下了怒气扶起她,沉声问道,“你是谁?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
对面的女生年纪很轻,容貌秀丽,只见她明眸一转,熟络地挽住他肩膀,不断撒娇,“我不在招夫婿嘛,这是我们家乡风俗。仪式完了,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就是我的夫婿。因为仪式有点古怪,外人见了怕是觉得恐怖所以选在这里不会引人注意。”
言外之意,就是这样奇巧的缘分牵引,外人不会注意的地方他都被牵引来了,这就是他们的姻缘所至。盘长生明白她心思所指,而她也读懂了他,眉眼一弯,笑得更甜,只腻着他不放。
“有这样一个招女婿的古怪风俗?”盘长生也不恼,只是月色下清俊的脸没半分笑意,眉心皱得紧。软软的手抚上了他的眼睛眉毛,有点冰凉,她也皱起了眉,“真的,真有这风俗,要不你怎么来了?你好像有很多心事,而且藏得很深,深得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说话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只用手抚摸着盘长生的眼和眉。
“好了,闹够了快回去休息。你们是哪个寝室的,我送你们回去。”盘长生话语间不带任何色彩。“嗯,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归水月。”她笑着回答,那微微上扬的笑容带有一抹坏气。
一声尖叫将大家的注意力全往地下转移,只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
“你——”盘长生大怒,她刚才把身上的东西割开,难道刚才掉下去的真是人……
他怕她逃了,拉着她往楼下跑去。因为刚才看她戴了玉覆面,对于此次的课题和传说中的鬼嫁娘重现,这个女孩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所以他不能轻易地放开她。
倒是归水月一路娇嗔,“我是你的人,逃不了。但你也不用抓得那么紧,真的痛唉。”说完还不忘拿起手指刮刮脸蛋,意思是你盘长生这样抓着大姑娘羞也不羞。地面上开阔许多,因有路灯眼里的一切都很清晰,归水月长葱般的手指在灯下看更加温润水灵,白玉瓷一般的脸庞上细细的绒毛沾了露气十分晶莹可爱。他也只当她是个顽皮的孩子,一不留神放松了警惕。
归水月见机,一甩挣脱了他的手,跳出几米远回头做鬼脸,“你太大意,下次可别轻敌。”然后一支箭一样地跑了。
盘长生十分懊恼,被她那张天真得如孩子一样的娃娃脸给骗了。追她是来不及了,走近被吓得不停哆嗦的女学生身旁,盘长生开口安慰道:“别怕,那是A楼天台上的学生搞的无聊恶作剧。”他的话说得一半生生卡住。
地上躺着的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脸上盖着廉价玉石混乱拼凑的玉面具。掀开,正是严心。
他愤怒,是谁在他眼皮底下杀人?尸体身上的手机在亮了,盘长生拿起一看,零点零零分。是短信。打开,“下一个就是你!”
旁边的女学生又是一声尖叫,吓晕过去。
趁着天黑人少,盘长生悄悄地把严心身旁的一具白物事折叠起塞进了自己的大背包里。
校方和警方都按盘长生的意思达成了协议,将这件事封锁起来。而这个危险课题也被警方强制停止研究。
但李教授的表现一直很安静,最后只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诅咒一开始,谁也逃不掉的。
碰过《晚清异闻录》而尚未失踪的只剩谷清阳一人。盘长生要找她出来保护她,而她住在怡心小园A904。“怎么又是同一房间。”盘长生喃喃自语,他想到了翡翠,命运的安排好像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904这个寝室的人很明显不欢迎他这个不速之客,谷清阳不在寝室里,这让盘长生很着急。现在她已经是个很重要的人了,是掌握案子的关键。当盘长生问起谷清阳去了哪时,对方明显显得不耐烦,还有一丝恐慌。
“她最近在研究一个诡异的课题,经常不见人,整天往图书馆,教授那或者……或者冥衣铺那边跑。”
显然对方不想提起冥衣铺,“是叫‘诡门关’那家吗?”
对方脸色一下变白,“那里邪得很,我看见她在旧巷子那边,一边撒着衣纸,一边走出来。那模样可吓人了。”说完就要赶人了。
眼看着门就要关上,却被盘长生死死拉住,力度之大让对方吃惊。“你在哪看见?你口中的那个地方如此恐怖诡异,你为什么还要去关注?你叫什么名字?”
第4章 玉覆面(2)
“我——”对方一时被问得发蒙,最后缓过了气,小声嘀咕,“一天晚上,我闲着无聊,所以就试试新买的望远镜,刚好就看见谷清阳那鬼丫头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从巷子里面出来了。我叫林七月。”
盘长生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匆匆离开。关于这件案子,有太多的说不通,警方的暗中调查也丝毫没有结果。而两位死者的死因也很值得商榷,因为第一位是心率不齐窒息而死,问过她的父母,她确实是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不排除她是无意间进了秘道,一来通风不畅,二来是惊吓过度而死的。警方和法医的调查取证,也证明了地道里就是第一现场,而非移尸,现场的环境证据也得出了她死后的这七天直到被发现这段时间只有盘长生一人进来过。最终的结论只有一个,已经排除了他杀,但她为什么会死得如此古怪,穿了寿衣戴了冥具好像一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更奇怪的是她怎么把自己吊上去的。
而第二位则是横死。严心并非在怡心小园A区九楼天台掉下来的,而是倒在了地上忽然就断气了。死因也是突然窒息,据她瞳孔的突发性扩散,也不排除她因惊吓恐惧而亡。但是被什么吓致窒息,只有严心她自己知道了。
这件案子的受害者都死得很安静,也很干净。这可以说是最大的特点,丝毫不血腥,干净得如果真的是有凶手的话,要么他是个变态杀手,要么就是个追求完美的杀手。美国联邦调查局,对连续杀人犯的心理及作案动机的研究显示:每一个罪犯都有自己一套独特的因素和模式,他们称这种特性为Signature,就如人的签名一样。刚好七天的一个轮回,盘长生真的没估计错,7、干净、完美、无迹可寻,这就是凶手的Signature。那七在这里又代表了什么呢?受害者都是在接触《晚清异闻录》的第十四天失踪,这些数字有什么联系吗?
盘长生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再完美的犯案手法都会有他致命的漏洞,随着作案次数的递增,或许他的作案手法会慢慢改进,直到完美,但总会有一个致命弱点的,只要自己足够细心。
《晚清异闻录》虽然是古物,也有收藏的价值,但真按市场价估算也不过几万块钱,就算真的凑齐了四册整套,价钱也只是在三十万左右。如只为了三十万而去杀那么多的人,好像在杀人动机上还不够成熟,不能成立。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者——这四册书隐藏了什么惊人的秘密或宝藏?人的贪婪之心是无穷无尽的,如果真的是为了巨大的财富,那这个动机似乎就成立了。
盘长生忽然停住脚步,自己怎能随便下定论,第二册带了诅咒的《晚清异闻录》他是看过的,并不像有宝藏一说。他要找的是证据,而找证据前的所有推测都需要去求证,不能马虎,这和做学术研究是一样的。
忽然,他重重地跺脚,他哪还是警察。他一早就亲口回绝了做回警察这事,他只想当个普通人。所以他只是和警局的人十分熟悉,此次也是帮刑警队的伙计一起查这几起案子,但他再也不是警局的人了。也正因为这样,他在校园里的取证行动十分不方便。
盘长生一聚神,抛开一切杂念,回到案子上来。关于风俗,其实鬼嫁娘这个风俗真的很特别,相信不难查找。这不就是一个线索吗?盘长生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而且他终于明白904寝室的作用,那只是一种掩饰手段。背后的凶手是个很高明的人,很善于利用对手的情感弱点,果然是攻心为上,上兵伐谋啊。904承载了他盘长生太深的情感所系,所以他才会自乱阵脚。
查案在于兵贵神速,盘长生马上来到了京城博物馆(以下简称:京博),找到了馆长。他是唐宋元的师傅,也是一位知识极其渊博的历史学家。≮更多好书请访问:。。≯
盘长生一路走来匆匆忙忙,由于是闭馆时间,馆内光线有些昏暗。橘黄的光倾泻下来,光线所到之处投下的是斑驳历史,而光不及之处则是无穷黑暗。历史的古感,它的神秘来自于黑暗的最深处,来自几千年不同的时光流转,那种黑是如此的深,深得要将人吞噬。
“嘻——”一声尖兀的声音不大却丝丝传进耳膜,再倾听,笑声嘎然而止。他的幻听更严重了?盘长生提醒自己,要冷静。
灯闪了闪,室内的光线更昏暗了,甚至照不亮一米开外的景象。空中传来一阵歌声,歌唱什么他听不懂,像是一种少数民族的语种,还夹杂了灵异的嬉笑之声。
忽然,他就看见了。一米开外的地方,投来幽绿的目光,盘长生不断告诫自己,那是幻视,一定是幻视。他闭上了眼睛,但感官的细微变化告诉他,那双眼在不断地向他靠近。
这里是博物馆,不可能有鬼,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和无穷的国宝。一定是的!盘长生努力地睁大眼,眼前还是那昏暗的橘黄之色。什么也没有。不,不对。前面是组面具,是玉覆面。
盘长生一下子定下了一颗心,快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