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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雪灵与阮妍二人吐吐舌头,互相做了个鬼脸,然后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往前面走去。
回到张家。张和成他们三人已经说完了话,加上张瑞,几人正在海阔天空。
阮妍看出来张和成特别的高兴,笑声都比平日里高声和灿烂。
华大夫也弯着眼睛笑。
大傻也面带笑容,正在说着什么。
屋子里气氛融融,十分温馨。
见到李氏。华大夫讶了下,“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是阿妍请我的。”李氏撇撇嘴。
对于自己这位夫人,华大夫也十分头疼,有些尴尬的对着张和成和大傻笑笑。
凭着华大夫的本事和能耐。娶了李氏这样奇葩的妻子,也实在是令人扼腕。
张和成在心里暗暗为华大夫不值。
虽然对李氏不喜,但这顿饭还是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张和成宣布了个令阮妍他们震惊不已的消息。
要将大傻留下来!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大傻将会成为张家的一员,住在张家。
就算是张和成父子离家时,他也不会走。
华大夫他到底对舅父说了些什么,让舅父做了这样的决定。
这决定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阮妍隐隐担心着。
对于他的决定,何氏与张媛二人心内也咯噔了一下。
虽然看着大傻仪表堂堂,不像坏人。
可要将他留在家中常住,这就有些不妥了。
可张和成既然当着大傻的面这样说了,何氏还是带着周妈去张瑞住的院子,收拾出一间屋子来给大傻住。
看出家人的犹豫,将大傻安置妥当后,张和成将家人召集到一起,解释道,“阿成是我一位故人之子,因家中逢难,父母双亡,如今安身之地,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是这样想的,等我和瑞儿离家之后,家中就无了男丁,万一遇上什么事都无反抗之力,我们在外心里也不安。
阿成身手不弱,有他在家中护着,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何氏担心的说道,“阿成虽然是故人之子,可是我们对他的品性并不了解,留他在家中,我们实在怕得很。”
张和成正色道,“秋娘,你想想,要是阿成不可靠,我又怎敢将他留在家中,我可没糊涂呢。”
阮妍轻轻点头。
舅父说得也有道理,他一直是个慎重的人,当初大傻身份未明时,怎么也不敢将他留下。
事已至此,何氏不好再说什么。
三天后张和成与张瑞就要离家,何氏开始为他们收拾行装。
但同时大家都生出了不舍之情,家里这几日的气压有些低,离别的愁绪萦绕在每人的心中。
在他们父子离家的头一天,何老大与何老二两人却忽然上门来了。
正文、第67章:动怒
何老大与何老二的突然出现,令张家人都惊诧不已。
因大家都知道他们二人已外出行商。
可这才几日的功夫,他们就回来了。
再看他们二人面容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笑容苦涩。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阮妍有些不怀好意的想着。
可不会忘了何家人索要货物不成之后的恼羞成怒,说得那些刻薄话如今还清晰在耳。
后来何家兄弟外出之后,王氏又上门来炫耀得瑟,说何家遇上了贵人,荣华富贵只是眨眼间的事儿。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回来了?大嫂不是说你们遇上了贵人,带着你们一起去行商了吗?”何氏狐疑的问。
上次王氏来指桑骂槐,她这心里也有些不痛快。
丈夫和儿子出事后,何家人冷漠的态度,令她十分寒心。
想想这些年,因记着王氏的养育之恩,对何家一直是有求必应。
她对何家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在她遇上难处时,何家人能过来安慰关心她两句,或者为她出出主意。
仅此而已!
从来不敢奢求太多。
可就这一丁点小小的愿望,何家人也没能做到。
家中出事,就算是隔壁邻居,都会上门安慰两声,可身为至亲的何家人,关心安慰的话语没听着,落井下石的事儿倒没少做,甚至还想借着家中出事之机,来占便宜。
这样的亲人,不能不令人心寒和失望。
何氏也是人,也需要亲人的关心和爱护,而不是总被亲人像蚂蝗一样来吸血。
所以,现在面对两位兄长时,态度比以前冷淡了不少。
何老大与何老二两人互相看了眼,尴尬的摇摇头。发出无奈的叹息声。
要是有可能的话,他们是不想开口的。
但眼下时间紧迫,不说也得说。
何老大恨恨的捶了下桌子,道。“唉,我们被骗了。”
被骗?
张和成惊了下,皱眉问,“怎么回事?不是说你们遇上什么贵人了?有贵人相帮,还能被骗?”
何老大兄弟二人脸顿时涨成了紫红色。
犹豫了半天,何老二嗫嚅着道,“什么贵人?那就是个大骗子,我们所有的货物都被他给骗走了,还差点儿连命都给丢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张和成的眉头拧得更紧,同时也为何家兄弟受骗而摇头。
何老二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张和成父子受伤之后。无了领路人,何家兄弟心中十分忐忑,同时也很焦虑,不外出行商赚钱,难道要坐吃山空不成。
就在他们焦急之时。经一个朋友认识了一位贵人。
朋友介绍说,这位贵人据说人脉极广,经商多年,身家雄厚,正好也准备北下去谈笔大生意,何家兄弟要是能求得他带他们一起前去,定能赚个盆钵盂满。
何家兄弟见贵人衣着华美。穿金戴银,出手宽阔大方,对朋友的话就深信不疑。
于是他们就去求那位贵人带上他们一起。
贵人之前百般推辞,不愿带他们。
后来在那位朋友的周旋之下,贵人才有些不情愿的带了他们一起。
何家人顿时欣喜若狂,认为发财的机会到了。
他们带着货物跟随贵人一路北下。谁料到,在半道上遇上了一伙劫匪,将货物洗劫一空不说,还要杀他们二人灭口。
幸好当时是晚上,他们几人逃得快。不然哪儿还有命在。
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那所谓的贵人根本就是土匪,他们上当了。
他们回来后去找那朋友,发现朋友早就不知所踪。
“唉,幸好祖宗保佑,不然,我们可就命丧黄泉了。”何老二叹息。
“是啊,钱没赚到一文,反而损了所有家当,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何老大垂了头,后悔不已。
再无当时的得意张狂。
听完他们的话,张家人顿时唏嘘不已。
他们二人年纪可不小了,又在外面跑了这些年,怎会这样容易就被人给骗了。
张和成摇摇头,劝道,“人没事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何老大红着眼睛道,“如今家中分文未有,往后的日子可不知该咋过了,唉,那日不该逃,让那土匪一刀抹了脖子倒轻松,省得活着如此累。”
“是啊,死了一了百了,不用再受罪。”何老二也附合。
何氏还是心软,见二位兄长如此,不由流出了眼泪来,心疼道,“大哥二哥,别这样说,活着可比什么都好。钱没了,可以再赚,要是性命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赚?秋娘,这话说得容易,可要做起来太难了。我们手头又没银子,去哪儿赚钱,除非和成能再带着我们一起,拉我们一把。
否则,那就是死路一条啊。”何老二也揉着眼睛,说得十分可怜。
听到这,阮开终于明白了。
何家兄弟今天来家中,并不是来告诉大家他们傻被人骗了,而是又想占便宜,想让舅父带他们一起外出赚钱。
她明白了,张和成更听明白了,双眼中有着不悦。
难?
谁的日子过得不难?
要是没有阿妍那一千两银子,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出门。
现在倒好,何家人竟然还想像牛皮糖一样粘过来。
阮妍眸子微转,一脸天真的看着何老二问,“二舅舅,你们又没银子置货,跟在我舅父后面出去又有何用呢?在外面吃饭住宿都要花钱呢,你们不会是想占我舅父的便宜吧,我舅父也没钱呢,上次货都被埋了。”
她的话说得太过直白,何老大兄弟恼怒的同时,一张老脸也禁不住红了。
他们就是这样打算的。
跟在张和成后面一起出去,一路的花销自然是张和成的,到时他赚了银子,少不得还要分些给他们。
只是没想到。阮妍会这样赤果果的揭穿了他们。
“阿妍,胡说什么,谁要占你舅父便宜,我和你二舅舅是想去北地谋份差事做做。”何老大忍着要掐死阮妍的冲动。高声斥。
“大哥,去北地谋差事做,还不如就留在吉安呢。”何氏接话。
二位兄长打什么主意,她也看穿了。
张和成轻叹一口气,道,“大哥二哥,对不住了,我们眼下手头也紧,这次出去恐怕带不了你们。
这样吧,你们就留在吉安。想办法做点儿小生意,等我们年底回来再说。若我们今年生意好,到时肯定会拉你们一把,眼下真是无能为力。”
被拒绝了,何家兄弟失望之余。就是生恨。
但他们知道,这种事是无法强迫了。
看样子只能让王氏出马了。
二人没有再说什么,哭着喊命苦离开了张家。
终究是自己的兄长,何氏看着他们可怜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等他们离开后,就试探着问张和成。“老爷,我们能不能再帮帮他们?”
“秋娘啊,我也想帮,可是,我们拿什么来帮呢?”张和成叹息。
何氏抿抿唇,犹豫了一会儿之后。道,“要不,我们借点儿银子给他们,让他们置点儿货随你一起,或者我们借他们一车货?”
张和成看着妻子轻松的说这些话。差点儿哭了。
被何家兄弟扰得心情不好,这语气也就不太好,冷笑一声,反问妻子道,“秋娘,咱们家有多深的底子,你难道真的不清楚?”
“我……”何氏有些语塞。
虽然张和成交了银子给她,后来又将所有银子拿去置了货,可她想着,他手上应该还有余银的。
“秋娘,前些日子你问我为何发愁,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为没银子置货而发愁。后来,要不是阿妍看出我的难处,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我哪儿来的银子买石墨。
秋娘,何家这些年赚得并不少,此次他们置货花了多少银子,我这心里清楚得很,不管他们有没有被人骗,但家里置两车货的银子还是有的。
他们要是真心想赚钱,我不会不帮,可他们要是将我张和成当孬子,想占我的便宜,哼,那是门儿都没有。我张和成拼着性命赚来的银子,可不是这样随便拿去给人家花的。”张和成寒着脸道。
这次是真的怒了。
以前这些话他不愿意说,一来他不是个爱说别人家闲话的人,二来这是别人家的事,他也管不着,再说了,偶尔给何家一点儿好处,那也应该的。
毕竟何家是妻子的娘家,何家人是妻子的亲人。
他父母去得早,又无兄弟姐妹,也拿何家人当自家人来待。
可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
何家人一次又一次的上门装傻充愣,一次又一次的欺辱,让他知道,在何家人心中,他们张家人什么都不是,只是他们何家赚钱的工具。
说完这些话,张和成拂袖而去。
留下何氏一人伤心流泪。
成亲近二十年了,这还是张和成第一次对她发这样大的脾气。
周妈妈从外面进来劝,“太太,您别难过了,老爷说这些话不是针对您的,老爷一门心思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