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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生物学的领域。
当我们踏上第二天的路程时,凯拉回忆起了几年前她在杂志上看到的一篇文章。多亏了这模糊的记忆,一段新的征程将在我们面前展开。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是源自科学家的本能呢,还是出于心中的预感?我自己也无法说清楚。然而,一切就这么开始了。当时,凯拉问我是否听说过在德国曾经发现了一个类似星空圆盘的青铜时代古物。任何一个合格的天文学家都应该知道这就是“内布拉(Nebra)圆盘”。20世纪末,一群盗墓者在上萨克森州发现了它。这个物体重达两公斤,呈圆盘状,直径为30厘米。在圆盘上面嵌有一串小金片和小金点,呈现出一轮弯月和一些星体的模样。它的构造如此不可思议,以至于考古学家们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一件现代的赝品。然而,经过严格的检测,专家们最终证实,这个物体的年代可以追溯到3600年前。就在同一个地方挖出的青铜剑和装饰品也证明了它的真实性。除去它古老的年代,内布拉圆盘至少还有两个显著的特点。圆盘上的小金点看起来像是昴宿星团,这一组恒星正是在那个时期出现在欧洲的天空。另一个特点是出现在圆盘右边呈82度的弧形图案。82度正是太阳在夏至和冬至时从内布拉升起的位置之间存在的角度差。关于这个圆盘的功能和用途,业界流传着好几种猜想:它有可能被用于农耕,夏至宣告了播种季节的来临,而冬至代表了收获时刻的来临;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内布拉圆盘也许是用于传播天文知识的教学工具。这两种可能性都证明了一点,就是那个时代的人类所拥有的智慧和所掌握的技能绝对比我们现在想象的还要先进。
到目前为止,内布拉圆盘被认为是最古老的天空图像。而在图尔卡纳湖心小岛上出现了这样一个东西,它现在正躺在凯拉的手指之间……
“在内布拉圆盘和我的吊坠之间会有某种联系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这问题值得我们去一趟德国。”我很愉快地说。
我们正在向埃塞俄比亚的首都靠近,我却感觉到凯拉越来越提不起精神。我完全忘掉了旅途的疲惫,这是因为想到了马上可能会有重大的发现,还是因为想到了有可能成功说服凯拉跟我一起开展研究?可惜的是,我的兴奋之情并没有感染到凯拉。沿路经过的每一块路牌不断地告诉我们,距离亚的斯亚贝巴越来越近了,凯拉却变得越来越沉默,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无数次地克制住想要询问她的冲动,无数次无奈地重新陷入孤独之中,只好一直望着前方的路。
我们把越野车停在了机场的停车场,凯拉跟着我来到了候机大厅。明天有一班飞往法兰克福的航班。在航空公司的柜台前,我正打算买两张机票,这时,凯拉把我拉到了一边。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阿德里安。”
她的全部生活在这里,凯拉向我解释,她还没有做好放弃的准备。几个星期以后,又或者是一个多月以后,奥莫山谷那边将会恢复平静,而她也将重返工地。
我没有办法让她相信:我们如果一起努力探索,在将来的某一天可能会创造出奇迹。她只是不断地对我重复,这个研究属于我的领域,与她无关。从她讲话的口气中,我听出了无比的坚定,看来,我没有必要再坚持下去了。
在我离开之前,我跟凯拉在亚的斯亚贝巴还能一起待一个晚上。我请求她无论如何帮忙找一家像样一点的馆子吃饭,一个至少不会让我的胃翻江倒海的地方。
我费了很大的劲假装不记得我们明天即将分离的事实,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我们现在在一起的时光呢?
整个晚餐过程中,我都表现得很好。在散步走回宾馆的路上,我也抑制住了想说服凯拉改变主意的冲动。
当我送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凯拉抱住了我,把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肩上。她在我耳边低语,告诉我会信守在伦敦时对我许下的承诺,这一次,她不会再吻我了。
我很讨厌在机场告别的场面,分离的前一夜已经让我足够难过了,我可不想再雪上加霜。第二天一早,在我离开酒店之前,我把一张字条塞到了凯拉的房门下面。我记得我在字条上道了歉,请她原谅我给她造成了这么多的麻烦。我衷心地希望她能尽快回到她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挖掘工地,还向她承认了我的自私行为。在历数完自己的罪状之后,我向她坦白,抛开所有的这一切,我已经找到了我认为最重要的,那就是:她能陪伴在我的身边,这让我感到无比幸福。我严重怀疑我这番表白会看起来相当笨拙。在下笔之前我也犹豫了好久,但最终还是写下了这些文字。不管怎么说,它们至少是真诚的。
候机大厅里人山人海,简直让人以为全非洲的人都选择在今天出行。等候办理登机的队伍也长得看不见尾巴。经过漫长的等待,我终于登上了飞机,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当舱门关闭的时候,我突然在心里问自己干吗不回伦敦,干吗要在一个毫无根据的空想后面追着跑。空姐宣布飞机将会延迟,不过没有具体说明是什么原因。
突然,在机舱走道上,在忙着放行李上架的旅客中间,我看到凯拉拖着一件看起来跟她一样重的行李向我走来。她请求我的邻座跟她交换位置,对方很乐意地接受了她的请求。于是,她在我的身边坐下,对着我微笑。
“15天,你听到了吗?”她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对我说,“两个星期之后,无论我们在哪里,你都必须把我送上飞回亚的斯亚贝巴的飞机。你能保证吗?”
我保证。
在15天之内找到吊坠的真相,在两个星期之内找齐其他四块失散的四亿年前的碎片,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不管怎样,飞机已经开始在跑道上加速,而凯拉就坐在我的身边,头靠着舷窗,闭上了双眼。突如其来的这15天远比我昨晚期望的更多。在八个小时的飞行途中,凯拉完全没有提到我塞在她门下的那封信,之后也没有提起过。
法兰克福
我们距离内布拉还有320公里。尽管已经被这次旅程搞得筋疲力尽,我还是马上租了一辆车出发,希望能够在日落之前赶到目的地。
凯拉和我都没有想到,这个乡村小镇现在已经变得这么热闹了。当年,正是在这里出土了那著名的“星空圆盘”,而如今这个地方看起来俨然已经是一个吸引众多游客的旅游中心了。一个混凝土铸就的巨大塔楼矗立在这片平原的正中央。塔身倾斜宛如比萨斜塔,而从塔基向外延伸,在地上刻着两条线,分别代表着位于两极点时的太阳轴线。整个建筑群还包括一个建在丘陵高处的巨大玻璃木屋,这是一个博物馆,周边的美景可在这里一览无遗。
然而,探访内布拉星空圆盘遗址没能带给我们任何激动人心的感觉。倒是几公里之外的城镇中心那鹅卵石铺就的小街小巷,以及有着美丽古城墙的废弃城堡,多少还保留了一些原本的面目,值得一逛。可是,只要瞅一眼周围商店橱窗里大量堆放的T恤、碗碟以及“星空圆盘”图像的各种仿制品,心中好不容易才有的一点真实感就马上荡然无存了。
“我以后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去阿斯泰里斯主题公园'位于巴黎,阿斯泰里斯(ASTERIX)是法国家喻户晓的连环画人物'进行考古挖掘啊?”凯拉向我抛出了一句充满讽刺意味的话。
我们找到了酒店,服务员把最后一个空置房间的钥匙递了过来,我向他介绍了我们两人各自的身份,应我的要求,他答应第二天安排我们与内布拉博物馆的管理员私下碰一碰面。
莫斯科
卢比扬卡广场,两个奇怪的世界在此相连,一边是克格勃总部正面铺满橘黄色石砖的高大建筑,而另一边则是玩具的宫殿。
这个早晨,瓦西里·尤仁科不得不放弃在普希金咖啡厅吃早餐的计划,这让他感到无比烦躁。将自己的旧拉达汽车停在路边之后,他来到门前等待商场开业。在商场的第一层,旋转木马闪闪发光,已经开始了今天第一轮转动,然而在木马上面还没有出现任何小孩子的身影。在搭乘自动扶梯上楼的时候,瓦西里刻意不去触碰两边的扶手,因为在他看来,这上面肮脏不堪。上了二楼之后,他在某个摊位前停了下来,里面摆放的一系列精美的套娃玩偶吸引了他的目光。这种连环套着的玩偶一直是他中意的玩具。在他小的时候,他的姐姐曾经有一套,如果放在今天那肯定是无价之宝了。然而,他的姐姐都已经在新圣女公墓长眠30年了,至于那套俄罗斯套娃,现在也早已成为遥远的回忆。店里的销售员对瓦西里报以热情的微笑,可是她掉光了牙的双颌有碍观瞻,尤仁科将视线移开。售货员拿起了一个颜色鲜艳、有着红色的头和黄色身子的套娃,将它塞进纸袋子里,然后向这位客人索要1000卢布。尤仁科付完钱之后就离开了商场。不久,他坐在某家小咖啡馆里,找到套娃中的第三个和第五个,刮开外面的表皮,抄下了出现在眼前的两组数字。然后,他搭乘地铁在普洛斯查德·弗斯塔尼亚站下了车,沿着长长的走廊来到了莫斯科广场。
在火车站的行李寄存处,他走到了第三个套娃身上那组数字所显示的寄存柜前,并在柜门的键盘上输入了第五个套娃身上的数字。柜门随即打开,他从里面取出了一封信。信封中装着一张机票、一本护照、一部配有德国号码的手机,以及三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里是一个男人的肖像,另一张是一个女人的样子,第三张则是这两个人一起下飞机时的情景。在照片的背面写有他们各自的名字。尤仁科把照片装进口袋里,然后看了看机票上的航班时刻。他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赶到谢列梅捷沃机场。他努力回想自己的车刚才是否停在了规定的停车位上,不过现在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已经来不及了。
罗马
在办公室里,洛伦佐双肘撑在阳台的栏杆上。烟头从他的嘴里滑落到下面的街道上。一直看着烟头滚进了排水沟里,洛伦佐才关上了窗,拨通了电话。
“我们在埃塞俄比亚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他们离开了这个国家。”洛伦佐说。
“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到法兰克福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跟踪他们的人倒了大霉。您的这两位目标人物去了图尔卡纳湖上的一个小岛,跟他们一起的还有某个村落的村长,那是他们的向导。我的手下本想查问村长,这两个人到底去小岛上干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出了点事故。”
“什么样的事故?”
“那位老人家跟他们发生了口角,并因此倒地身亡。”
“谁还知道这件事情?”
“我之前跟您保证过,会让您了解第一手信息。不过,鉴于目前事态的发展,我明天就必须跟其他人取得联系。我得向他们解释,为什么我的人会跟踪您那两个‘傻帽儿’。”
洛伦佐还没来得及跟伊沃里说再见,对方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您怎么看?”维吉尔此时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问道。
“我们瞒不了伊沃里多久,我甚至怀疑他可能猜到您已经知道了。他是个老狐狸,我们算计不过他的。”
“伊沃里是位老朋友,我并没想算计他。我只是想避免受他的摆布。我们跟他的目标并不一致,我们不能让他来主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