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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上保佑我,才让我经历那么多次大难而不死。老爹,你就再多保佑我一次吧,否则你可要断子绝孙了,这可就不能怪我了!”林渺闭上眼睛,一只手却搭在肩上的刀柄之下,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知道,在这种时候慌乱只会使情形变得更糟。因此,他努力地让自己平静,并将身子缩紧,以防任何突变。
意外的是,林渺并没有感到呼吸困难,虽然那股压力越来越大,但在水中,他仿佛可以不用换气。而且闭上眼睛的林渺,似乎可以察觉自己身边那急速流动的水的形态,甚至可以感觉到方圆两丈之内的水的动向,这一切都似乎印在他的脑海之中,一种奇异的直觉告诉他,玄门与他越来越接近了!
潭边的秦复猛地觉得手中的绳索一震,已是到了尽头,但猛然间又觉绳索的另一端一轻,变得空荡荡的。
“不好!”秦复不由自主地脱口低呼。
“怎么了?”白才忙跑来一拉绳索,不由得呆住了,急呼:“快!快拉起来!”不用白才吩咐,秦复也正是如此做,他两人拼命地拉着数十丈长的绳索,却越拉越心惊。
“哗……”绳索破水而出,绳索的另一端哪有林渺?只是空空如也一截断绳抖落的几点水珠。
“阿渺……”白才不由得惊呼。
“出了什么事?”苏弃也快速赶来,但他很快就看到了那截断绳。
绳索被这奇寒的潭水一浸,都显得有些僵硬了,而在其尽头之处是一个起了毛的断头,显然是被钝器割断,而非林渺身上的刀锋所至。也就是说,绳索绝对不是林渺自己切断的,而水中的林渺究竟遇上了什么呢?
秦复不语,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至少证明,林渺已经潜入水底五十丈,这可不是一个短距离,当然这并非垂直距离。
“这绳索并没有我们为他准备的那么长!”苏弃突然似乎仍存一些侥幸地道。
“是的,阿渺的背上至少还有二十余丈长的绳子!”秦复吸了口气道。
“怎么会这样?”白才神情沮丧地问道。
“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这断头之处是一个深浅差距极大的地方,因此阿渺沉入水底之时,因为下沉力道重了些,而这绳索又是贴在一个急转角之处的坚石之上,在阿渺急速下沉,绳索用尽之际,会有一股大力,使绳索在水中磨了一下,这才导致绳索断成两截!”秦复分析道,同时在地上画着一个大概的中间呈井状、四面缓高的锅状图形,并指出断绳可能达到的地方。
“你是说在这水潭的中心可能像一口深井一般?”白才讶然问道。
“我想应该是,因为这水太寒,绳索在水中浸泡时间一长,就会变得很脆,少了许多柔韧性,因此才会容易断裂!”秦复道。
“那你认为阿渺并不是受到了什么东西攻击?”苏弃仍抱着一丝希望地道。
“应该是这样,如果是受到什么东西攻击的话,那断头之处应该是在阿渺不过几尺或几丈远之处,可事实并非如此。所以,阿渺可能并不是受到了什么攻击!”秦复安慰两人道。
白才心中似乎也抱着一丝希望,他宁可相信秦复所说是真的,因为他绝不想林渺死,哪怕是让他代替林渺去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秦复伸手探了一下潭水,依然是奇寒彻骨,大概也只有那怪物才能在这种水中生存。若是有人在之中长时间浸泡的话,只怕连血液都会凝固,可是林渺却似乎并不惧这彻骨奇寒,这又是为什么呢?
秦复难以想象,也百思不得其解,他没觉得林渺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林渺就是不惧此奇寒,惟一可以解释的便是,林渺也像那怪物一样,有着奇异的体质!
思及此处,秦复心头突地一动,他想到了帝王印,并迅速将之掏出,握于手中,再放入水中,奇事发生了,他感到整条手臂一片温热,似乎根本就没有感受到潭水的奇寒彻骨。
白才和苏弃也看出了秦复惊喜的神色,白才不由得奇问道:“难道这宝物可以御寒?”秦复点了点头,道:“好像是的!让我试试。”说完握着帝王印踏入潭水之中,整个大腿几乎麻木得失去知觉,骇得他赶快上岸。
“怎么了?”苏弃讶然问道。
“好像只能护住一个地方。”秦复苦笑道。
“那便把它放在胸前,护住脏腑就行了呀!”白才灵机一动道。
秦复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彩,赞道:“对!你们用绳子系好,我下潭去看看!”白才和苏弃望了望这神秘莫测的碧水潭,却没见林渺上来,不由得无可奈何地道:“你要小心一些!”“我会的,如果情况有异,不要等我们上来,你们可以在昨晚我们所居之处等我们。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来,明天天亮前定会去找你们,若明天天亮没去,你们便准备船先走好了,不用再等我们了!”秦复叮嘱道。
白才和苏弃对望了一眼,心中不免涌出一阵悲怆,但他们知道这是不得已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道:“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宛城。
刘秀大帐之中,李轶、李通、老铁等南阳豪强基本上已经聚集。
“刘公子,我们的军队正获小胜,为何要撤离宛城?”雀次有些不解地问道,同时他对刘秀今日所作出的决定有些不满。
“是啊,我们的战士伏击王兴前锋军,损敌近千,我们的士气正旺,又有宛城这座坚城相守,又何惧王兴区区七万兵马?”说话者是坐于雀次身旁的祈蒙。
刘秀未语,他决定率军撤出宛城奔赴舂陵与其兄刘寅会合,是以他召开义军起事以来的第二次最重要的会议,而其军将刚在淯水之畔伏击了王兴的先锋军,获得小胜。
事实上,他早就知道这次会议会出现一种激烈争论的场面,因为在座的多为南阳豪强,在宛城之中拥有自己的家业,撤离宛城虽是战略的需要,但同时也是一件很难让众人适应的事。
“宛城城坚粮多,根本就不用担心这区区数万官兵,我想请刘公子为我们指点迷津!”雀武也附和道。
雀次、雀武兄弟二人在宛城也是极有头脸之人,此次刘秀起事,他们因与刘家关系不错,也跟着响应,却没料到刘秀竟要撤出宛城,这使他们心存疑虑。
刘秀望了望在座的众人,可以看出有半数人存在着疑问,但却没有几个人说出来,最相信他决策的人只有李轶、李通和老铁几人,便是孔大和刘清、宋义都有些不解,而邓禹却并不在场。
“撤出宛城,只是一个步骤!”刘秀知道自己不能不说话了,肃了肃嗓音,又道:“相信大家也听说过绿林军的下江兵在蓝口集吃了败仗这回事吧?”众人皆点头,王常和张卯在蓝口集吃了败仗虽是近几天的事,但是这些消息传得极快,几乎只是在第二天宛城便收到了战报。
“竟陵虽有坚城,但是王常也无法守住,可见严尤和陈茂之来势是如何强猛!”刘秀顿了顿道。
众人不由得不解,王常战败蓝口集及严尤、陈茂的来势与宛城又有什么关系?眼下来攻宛城的人只是那并不太擅领兵的王兴,而不是严尤和陈茂这两员朝中猛将,而且蓝口集距宛城近千里,严尤和陈茂所领之兵根本就不可能作为王兴的后援力量。
刘秀淡淡笑了笑,他知道没有人明白他所说之话的意思,随即又悠然道:“大家以为严尤和陈茂大败王常所率之下江兵后会做什么?”“当然是平定南郡了!”雀次脱口道。
“我看严尤不会先平定南郡之乱,而会先对付绿林军!”李轶从容地道。
“李将军何以见得?”雀次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道。
李轶悠然笑了笑,从容地道:“严尤为王莽征战天下,少有败绩,此人智勇双全,当然善于审时度势。南郡秦丰虽然要除,但秦丰之军随时可入云梦泽避过大军之袭,再以小股作战拖住官兵。因此,如果官兵想灭秦丰,就必须打长时间清缴战的准备,耗时耗力耗财。便是王莽不知道这一点,严尤又怎会不知?”众人听李轶如此一说,皆点头称是。
李轶吸了口气,又接着道:“而严尤的军备并不适合打持久战,另外,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与秦丰对耗,亦不敢与秦丰多耗!”顿了顿,李轶继续道:“绿林军因一场瘟疫使其声势大弱,气焰更是大不如从前,还弄得四分五裂,分裂成下江兵、新市兵和林平军三支,而眼下这三支义军各自休整,欲恢复元气。试想,严尤敢给这几支义军以休整的机会吗?要是官兵与秦丰耗上了,等他们回过头来,绿林军再次整合,只怕严尤也是回天乏术了,而官兵这新胜的锐气也必定白白浪费。是以,如果我是严尤,就一定会舍秦丰而不战,对王常穷追猛打,然后整军北攻绿林军,趁自己气势大盛而绿林军气势大弱之机,一举将绿林军击破!”“李将军所言甚为有理!”宋义和众人皆点头赞同。
“可这与我们要撤离宛城又有什么关系呢?”雀次仍然不服气地问道。
刘秀不由得笑了笑道:“刚才李将军的分析正与我意见相同,这之间和我们宛城可大有关系!”说完扫了众人一眼,接着道:“宛城虽为坚城,但四野平阔,若死守此城,守之数月或无问题,但如若想以此为据地四面进击的话,却是绝对不够。平原之地,以马战为上策,我们虽有战士、粮草和士气,但骑兵却是我们最为缺乏的。因此,我们不弃宛城,便只有死守宛城,否则与官兵骑兵一战,必定有败无胜,可是我们起兵的愿望是什么呢?”顿了顿,刘秀加重语气道:“是复高祖之业,解救万民于水火,而并非占地为王!所以我们要弃宛城而去并不是盲目之举,这是以退为进!”“或许,舂陵无宛城之坚,但却有地形之利,我们的力量正在兴起,兵有勇而无纪,人众而无法!我们重要的不是如何守住这座城,而是要保住我们的战士,要让其强大,让其成为有组织、有纪律的精兵!如果我们陷身宛城,便根本没有练兵的机会;而若合兵舂陵,借地形之便,官兵绝不敢贸然来攻,这便给我们留下了休兵整顿的时间,也给了我们壮大发展的空间,以一座城来换取这些时间和空间并不亏!不知大家认为如何呢?”刘秀悠然问道。
众人皆不语,事实上这是一个很难衡量的问题,谁又真正说得清呢?因为未来的事情会如何发展只是一个未知数。
“当然,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也还不值得我们撤出宛城!毕竟,宛城地方富饶,交通便利,乃南北要塞,如此重镇,舍之确实可惜。但是,我们应该看到有利的一面和其不利的一面!”刘秀随即又道。
“刚才说到,严尤若要对付绿林军,这对我们的处境可谓是极为不利!要知道,绿林军是我们南方的屏障,若是绿林军崩溃,我们便是拥有宛城富饶之地,但敌我兵力悬殊,在官兵四面合围之势下,我们便成孤军,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最为不利之处!
“各路义军唇齿相依,单凭任何一支的力量都不足以硬撼官兵。正如绿林军,分则各个击破,合则让官兵闻风丧胆。因此,目前我们与舂陵合兵乃是刻不容缓之事。若只是与舂陵合兵,让舂陵兵北进宛城也可,但这一路上逆流而进,绝对会损失惨重,而且仅只与舂陵合兵仍然势单力薄,我们最重要的乃是与绿林军合作,方能够稳住我们眼下已得的战果,然后再举兵北上。只要联合了绿林军,再以绿林山一带地形复杂之处为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