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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聪和商武找到了李震,他们真有些急了,都快等到天黑,却仍不见秦复回来,更没有见到李朗回话,兄弟俩便只好去找李震了。
李震却在书房读书,乃是李夫人下的命令,纵然李震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却不敢违背母命,何况门外还有许多卫士守护,几乎将他给软禁了。
李震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这样,父亲似乎并没有太过强逼他读书,而母亲往日也没今日这般认真过,可是今天却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震担心秦复和商聪几人着急,可是又不能出去,哪里有心读书?正想间,商聪兄弟二人便闯了进来。
门外的侍卫本要阻拦,却被李震给喝止住了,并挥退了书房之中的书僮。
商聪兄弟两人一走进来,李震便看出了两人的脸色很不好,不由问道:“你俩怎么了?怎不陪老大?”“我还想问你呢,你爹怎么知道老大会来安陆?”商聪有些气恼地反问道。
“我爹知道?不会吧?”李震神色倏变,疑惑地道。
“你爹将老大传唤过去,至今还没有回来,都三个时辰了,什么话这么难说?”商武极为怨愤地道。
“什么?我爹根本就未曾回来,他现在还在随州作客呢。”李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李震话音刚落,商聪和商武的脸上血色顿时褪尽。
“不可能,朗叔说是你爹传唤老大的,许多人都可以作证!”商聪急了,恼道。
“走,我们去找朗叔,爹他根本就没有回安陆城,刚才还派快马回报,明日动身归返。”李震也急了,他知道商聪和商武兄弟应该不会说谎,那说谎的人又是谁呢?
商聪和商武兄弟可还真急了,如此说来,难道李朗是在说谎?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呢?说谎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他可是李府的总管呀,要为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情负责的,可是……
商聪和商武伴在李震身后大步向书房外行去。
“公子,夫人吩咐过了,你不可以出去!”两名护卫挡了挡李震的路,有些怯生生地道。
“闪开,你去告诉娘,我找朗叔有事去了!”李震心中本急,被侍卫一挡,他更恼了,不由喝道。
那两名侍卫打了个寒颤,只好让开,李震发起威来倒还真没人敢挡,他们只是飞快地去报给李夫人知晓,但李震已经不管了。
李震虽是世家子弟,但却极够义气,这一点商聪和商武还是知道的,所以商聪和商武才会让秦复来李府。
李震找到几名家将,沉声问道:“管家在何处?”“回公子,我们已有几个时辰未见到管家了。”李震和商聪连问了十数处的侍卫,这些人却全都是同样的回答,而李朗的那几位亲随家将也不见了,仿佛全都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李震找遍了整个李府和别府,所有人都说已经几个时辰没有见到李朗,更别说见到秦复了,这几乎让李震气得火冒三丈,他却知道商聪和商武并未说谎,李朗确实是带走了秦复,而且还说是去见他父亲李纵,可是根据再核实,李纵根本就没有回安陆,也便是说,李朗说了谎话,而且还骗走了秦复。
李朗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话呢?他又将秦复带去了什么地方呢?难道说,李朗会带着秦复去随州城见李纵?那岂不是个大笑话?
李震心中极为恼怒,身为李家管家的李朗居然这样对待他的朋友,自然让他心中生恼,若不是看在是自己表叔的份上,李震定要找出李朗痛揍一顿。
李震三人一直等到深夜,依然没有任何人来报李朗和他那群亲信的行踪,显然都不曾归返李府。
秦复醒来,只觉四面一片漆黑,浑噩之中,他依稀记得随李朗去见李纵,可是刚一走进一个大厅,便一阵昏眩倒地,后来便不醒人事,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不过,此刻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仔细一听,却知道这是车轮轱辘的声音,而且还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颠簸。
秦复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在车上,而且是在一个箱子之中,气闷的感觉使他头脑有些昏沉。他试着动了一下手脚,却发现手足都已经以牛筋绑扎得极紧。
秦复哪里还会不明白?他乃是中了奸人的暗算,而这人绝对是李府之人,而且最有可能是李朗,这人本身就有值得怀疑之处,只凭李朗能如此快地知道他的真实身分,便值得猜疑。
木箱之中,似乎有许多透气的孔洞,还有些凉风自孔洞中吹进,但却不能稍解木箱之中的闷热。
秦复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禁暗喜,他的血脉依然畅通,功力依然未被封住,只要这样,他便完全有机会脱开这木箱的束缚。这些牛筋虽紧,却还不足以缚住他,自小,他便练习了西域的奇功瑜珈之术,这是秦盟所授。
秦盟不仅是天下第一巧匠,更是一位精通多种技艺的武学大师,其足迹踏遍天下,曾在西域呆了十年之久,习得西域的一种奇术,可使身体变得软如面条,滑如泥鳅,练到最高境界,可使身体的任何部位作短暂的变形。
秦复虽不能习得瑜珈的精义,但学点皮毛也足以让他轻松地脱开牛筋的束缚。
木箱之上似乎压了些什么东西,秦复试探着却未能将之推开,目光自气孔之中射出,却只看见一个车厢之顶,这使他知道,自己身处车厢内的一个木箱之中。
仔细倾听,还似乎可以听到轻微的鼾声,显然车厢之中的人睡着了。
秦复耳朵贴近气孔,听出车厢之中只有一人看守,而这人却已睡着,怎不叫他大喜?他轻轻地震碎木箱的底部,在阴柔劲气的催动之下,未发出一点声响,再以极为灵巧的手法拆下底板,抬起木箱一端,迅速滚出。
“谁……”“呜……”那看守的汉子似乎被惊醒,但是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已遭到一拳重击,立时昏死过去。
秦复再将那汉子弄醒,逼问之下,得知此人正是李朗身边的一名亲随家将,他毫不犹豫地摘下此人的兵刃,将之装入木箱之中。
车轮滚动的声音掩盖了那人的轻微惊呼,驾车之人似乎并未发觉车厢之中的变故。
秦复暗暗松了一口气,车厢之中倒也简陋,李朗似乎小看了他。当然,这是一件好事,只是他不明白李朗这是要做什么,为何要暗算他?难道自己与李家的利益有极大的冲突?
微微掀开车厢暗帘的一角,秦复竟发现在马车的周围居然跟随有四骑,尽管这些人漫不经心,可直觉告诉秦复,这些人没一个是好惹的。
当然,如果他此时溜走,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他夺得一匹马,便立刻可以脱身。此刻已是夜晚,借夜色掩护,这些人根本就无法追击。不过,秦复却不想走,他倒要看看马车究竟会把他送到何处。很显然,这里已经不是安陆城内,而且他已昏迷了几个时辰。
驾车的是两人,三马之车,一人驾车,一人与车夫并坐,似乎是指引方向和道路,这人也是李朗身边的亲卫。
秦复眉头微锁,难道李朗如此做是奉了李纵之命?否则,他怎敢在李府之中明目张胆地算计自己?可是此刻李朗又在何处呢?但不管如何,自己绝不可以呆在车厢之中,那到时候只怕仍要被人瓮中捉鳖。正思忖间,蓦见远处有一点火光传来。
“点灯……”车夫突地出声道。
“哧……”车夫身边那人应声点亮一盏风灯,翻身却跃上马车之顶。
秦复一怔,立刻明白,目的地就要到了,这点灯乃是暗号,让人来接应之意。是以,他此刻再不能迟疑,必须以最快的方式离开车厢,可是在车厢的四面都有人看守,想走,谈何容易?他的目光收回,打量了车厢的四壁,目光却落在那木箱之上,似有所悟,伸手摸了一下车厢的底盘。
车厢底盘也是木质的,秦复大喜,拔出长剑,以阴柔之劲刺穿车厢底盘,并轻轻地切开一个尺许见方的小洞。
秦复的身子自小洞中潜至车底,并将那木板再扣在破洞之上。在黑暗之中,若不是仔细看,定不会发现这块木板有异。这木板乃是斜着切下去的,是以只要不受重力,不会被踩穿。
刚稳住身子,秦复便听远处一阵蹄声传至,由远及近,片刻间,马车便在蹄声刹止之时停住。
“来人可是李管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不错,管家让我们将人送来给龙头,不知龙头可在?”那车夫沉声道。
“哦,原来竟是鲁兄驾车,小弟差点眼拙了。此刻龙头正在庄中,几位请吧!”来人显然已认出了驾车之人,如此看来,驾车之人的身分不低,否则,来人也不会这般客气。只是,那龙头又是谁呢?这里又是何地呢?而这些人与李朗又是什么关系?
秦复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他自问自己并未太过露风头,可是为何这些人似乎对他很在意,而且还将他送到这陌生的地方?难道这些人知道他的秘密?可是,这又有些不可能,除了南阳齐家和安陆商家知道他的身分背景之外,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外人知道他的秘密。而真正知道他身在何处的人却根本就没有包括商家父子,他真正现过身的便只有在南阳,后被锦衣虎追至隐居之处,将家园尽毁了。而这之后他根本就不曾停歇地赶到了安陆城,即使是锦衣虎也没有这么快将消息传至安陆城,但如果不是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那为何李朗要如此对付自己?
秦复越想越乱,干脆什么也不想了。
自车底外望,马车已经驶入了一个村庄之中,可秦复却知道此地乃是贼窝,一个不小心,便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也许,没有那么严重,可是秦复却不想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
马车似乎要经过一条胡同,胡同不宽,两边的墙似乎靠得极近,秦复一刻也没有放松对两边环境的注意。正因为如此,他发现了一处让他心中狂喜之地——狗洞!
是的,在胡同边的一堵墙下有一个高宽达一尺的狗洞,洞并不大,但却给了秦复一个绝佳的机会。
当马车自这里经过之时,由于道路太窄,与墙之间仅相距尺许,秦复以连他都难以相信的速度射入狗洞,双手用力,只在一眨眼之间,整个身子便穿过了狗洞,一切都是无声无息的。
可能是由于天黑路暗,又有马车相挡,众人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车底和这堵墙下的一个狗洞上,是以,似乎并没有人发现秦复的行动。
滚入墙内,秦复却发现这里是个花园,里面是一片草地,而墙外的车轮之声和马蹄声渐行渐远。
秦复稍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禁大惊,他发现黑暗之中竟有几点幽光向他移来,竟是几只硕壮的猎狗。
秦复心中暗暗叫苦,这下反倒弄巧成拙了,本来还不会这么快被对方发现,可是这些猎犬却使他很难不暴露行迹了,只要这几只猎犬一叫,他就算玩完了。
秦复想也不想,缩身再向狗洞的墙外退去,那几只猎狗“呜……”地全扑上来了,但秦复以最快的速度缩回了脚,几只大狗扑了个空。
秦复的汗都惊出来了,胡同两端都有火光亮起,显然是有人自两端行来,他哪敢停留?跃身便向另外一堵墙的另一边掠去。可是在下坠之时,他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口池塘。
秦复骇然,慌忙之间极速出剑,在千钧一发之际长剑“铮……”地刺入墙中,便将自己的身体悬附在墙上。
“汪汪……”猎狗的叫声立刻惊碎了夜空,胡同两边的脚步之声立时变得急促起来。
秦复望了望那反衬着微弱月光的水面,咬咬牙,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