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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只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待我从云梦回来再说也可以呀!”林渺道。
“其实说不说也无所谓,那已经不重要!”白玉兰道。
“谢谢小姐理解和信任,好了,我该去与总管会合了!”林渺说着便要离去。
白玉兰点点头,道:“好吧!”林渺转身才走几步,突地白玉兰又喊道:“等等!”林渺不由得再转身,白玉兰已急上几步,来到林渺身前,认真地打量了林渺一眼,突然问道:“如果可能,你会不会……哎,还是算了!”话说到一半,白玉兰突然打住,似乎又不想说了,只让林渺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姐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只要林渺能办到的,自当尽力!”林渺有些不明所以,试探着道。
白玉兰望了林渺一眼,见林渺也在望着她,不由得慌忙又把头低了下去,似乎是害怕林渺那灼灼的目光,“没什么,你去吧,路上小心,无论如何,你都定要回来!”“那当然!谢谢小姐关心!”林渺肯定地道,说完再次转身便欲离去。
“等等!”白玉兰又呼道。
林渺不由得再次停步,他被白玉兰的表现给弄得有些糊涂了,不知其究竟在弄什么玄虚。
“这个你收下!”林渺在转身的时候,倏觉白玉兰已将一物塞入他的手中。
“这是……”林渺拿起手中之物,却惊见是一块古色古香、湿润剔透的玉牌,不由得惑然问道,他心中却隐觉白玉兰的眼神有些异样。
“这是我的玉令,持此玉者便如我亲至,只要是湖阳世家的人都得听其调遣,如果你觉得总管不放心的话,到时可以拿我的玉令去湖阳世家各分舵调派人手,以保证能够成功请回东方神算!”白玉兰对视着林渺,极为诚恳地柔声道。
林渺心中大为感动,白玉兰竟然如此相信他,更如此细腻而敏感地觉察到他对白庆的反应。白玉兰的这席话已是明摆着,若让她在林渺与白庆之间选择,她宁可选择林渺,这确实让林渺不能不感动,似乎在此刻若让他去为白玉兰拼命也在所不惜,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
“谢谢小姐……”“叫我玉兰!”白玉兰打断林渺的话,温声道。
林渺心中暗呼:“天哪,这美人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不然怎会对我这般好?怎会这般温柔?怎会有那样复杂的眼神?”他不由得深深地注视着白玉兰,温柔而深沉地唤了声:“玉兰——”白玉兰身子一震,仿佛是被电击了一下。
林渺竟在此时双手搭上了白玉兰的香肩,在白玉兰尚未回过神来之时,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真诚而激动地道:“能得玉兰赏识,便是让林渺此刻去死,也已无憾了。此次云梦之行,林渺以生命担保不会让玉兰失望的!”白玉兰被林渺突然亲了一下,顿时大羞,她虽对林渺极有好感,甚至是爱意,但一时之间哪能接受林渺如此唐突之举?她毕竟是从无此种经历,正欲斥责林渺,但听得林渺如此一番表白,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同时心中更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温暖和柔情,于是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林渺也不再说话,放开白玉兰,转身大步而去,只留下白玉兰一人立在原地发呆。
此刻林渺的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斗志和激情,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玉兰也会喜欢上他,这很意外,但却绝对让他欢喜。如此美人没有人能拒绝,他确实是愿为白玉兰去做任何事,为湖阳世家去排除危难!不为别的,就为这看得起他的美人!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小晴。
南下云梦,其行极为隐秘,白鹰并不想太过引人注目,并没有派多少人,一共只派了十二人,还包括白庆和杨叔在内。
十二人顺乘秦丰的大船由沔水(指今日的汉水)南下。
秦丰此行有两艘大船前来湖阳,其准备极为充分,毕竟这里不是南郡,秦丰也不想自己有什么闪失,他身为一路义军的首领,生命已经不再属于个人。
林渺诸人居于一船,但仅占用该船的一个楼层。
秦丰还不敢不卖湖阳世家的面子,对白庆诸人的安排极为周到,便是林渺也拥有自己单独的小舱,这给了他极好的私人空间,也是秦丰特意安排人隔离开的。白庆和杨叔这种举足轻重的人物更不必说会受到什么礼遇了。
白庆和杨叔与秦丰居于一船,以示秦丰对其的尊敬。此次秦丰前来湖阳,湖阳世家也以礼相待,更与秦丰达成了一笔大交易,是以这使秦丰极为高兴。
林渺没有正面面对秦丰,但秦丰绝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伟岸,只从背影便可以知道秦丰不仅不伟岸,甚至有些猥琐,不过那并不重要。
离开唐子乡,小晴和白玉兰诸人亲自送其上路。秦丰的大船在唐河之中,至唐河附近,林渺才与邓禹分别,因为邓禹并不想与秦丰的人相会。
苏弃、金田义诸人与林渺隔舱而居,另外六名湖阳世家的兄弟则居于一个大舱之中。
秦丰似乎看出湖阳世家对林渺的重视,因此让其与金田义这等成名已久的高手享受同等待遇,但他却并不怎么看好林渺这等年轻人。
金田义等人熟悉了林渺倒也不再怎么冷淡,至少知道林渺杀过孔庸,与刘秀等人有交情,而且救了白小姐,只凭这些,受到湖阳世家的看重并不奇怪。因此,他们也不嫉妒林渺。
林渺来到舱顶,静坐于顶部观望两岸之景色,虽有烈日,却也能感轻风之悠闲。
看河水滔滔而去,两岸悠悠而退,偶见飞鸟翔天,兽走林间,倒也是一种极妙的意境,林渺的心亦变得极为静谧而安详。
林渺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如此贴近自然地去感悟思索。昔日在天和街时,总在浮华和尔虞我诈的生活中挣扎;在军营之中,每天都要面对残酷的训练,面对死亡的威胁;而在湖阳世家之中,依然不能摆脱生活和环境的制约。现在的他,已经不用顾忌一切,不用去为隐瞒自己的秘密而费心思,自然而然地让那轻松的脑子去想一些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往日,他想梁心仪,只是想如何得到她,如何让她更幸福,可是今日想起同样的一个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他只能想过去幸福的时光,想那虚无缥缈的生命,想那酝酿在心间的仇恨,再归结到这静谧的自然之上,仿佛忽略了船上其他的所有人和事,但在静谧的心中,仿佛又可清晰地捕捉到船上一切的动静,包括有人缓缓来到他的身边,然后如他一样静静地盘膝而坐。
第一部 第二十四章思索轮回
林渺依然沉默,甚至没有扭头看一下,任由江风拂动着他的发端,任由静默和沉寂延伸下去,这种感觉似乎极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渺似乎已经忘掉了身边之人的存在,但这种沉默和静寂还是被打破了。
“你在想些什么?”说话的人是苏弃,坐在林渺身边的人也是苏弃。
林渺没有意外,但仍没有回头,只是不改姿势地悠然道:“我在想,人的生命为什么会这么短暂,而大自然为何能无限延伸?花草树木可以四季轮回,而人却为何不能呢?”苏弃微微一呆,随即淡笑道:“人也有轮回,只是并非是以花草树木轮回的形式进行的而已。”“那只是神话中所谓的精神和灵魂的轮回,但那些只是虚无缥缈的,根本就不切实际,也可以说只是人们的一种理想。”林渺不以为然地道。
“这是因为人与花草树木是不同的生命体,我们能思索轮回,而它们却不能,它们只知道顺其自然轮回,而不会怀疑和猜测轮回的意义,可我们却会怀疑和猜测。是以,我们永远无法像它们那样真正地自然轮回!”苏弃悠然道。
“你说的是一种意识和主观上的问题,你是让我要以无意识的心态去面对生命?”林渺突地问道。
苏弃微怔,旋又笑了笑道:“你说得很精辟,以一种无意识的心态去面对生命!正如道中道、非常道一般,惟以自然心道方能得道,刻意求道却适得其反!”林渺扭头望了一眼身边的苏弃,眸子里涌动着一丝欣慰,但很快又将目光投向那奔涌的河水之上,道:“先生的理解似乎很深刻,不知先生可信道否?”“不,我不信道,但我却是道教传人!”苏弃并不否认地道。
林渺讶然,问道:“为道徒何不信道?”“道非用来信的,而是用来遵循的。人有''人间道'',天有''天道'',地狱有''鬼道'',这些只是一个以习惯约成的规则,只有遵循这些规则,才能使自己得以生存,就如同黑道有黑道的规矩,国家有其自身的法纪,这也便是道。若从字面上说,''道''即''路'',路是用来走的,不是用来信的,身为道徒,除循道而行外,便是卫道,以己之身使世人遵循而行,这才是道徒本身的意义!”苏弃悠然道。
林渺望了望苏弃,却没有说话,苏弃的话让他想了许多!更是他从未听到过的论调,也许他对道家所了解并不深,但却不觉得苏弃所说之言没有道理。
苏弃见林渺没有说话,他也不再言语,与林渺并座在舱顶眺望两岸的景色。他并不知道林渺在想什么,但是他感到林渺便像是一潭深深的池水,静而无波,不可揣测。
秦丰所乘的大船在前方行走,与林渺所乘之船相隔百丈之遥,相互呼应,在秦丰船舱顶上似乎也有人,不过是在对酒当歌。
“先生知道避尘谷的所在之处吗?”林渺突然问道。
苏弃点了点头:“那地方不是秘密,但没有几人真正进去过,传说那地方方圆近百里,多沼泽流沙、猛兽毒虫,很少有人敢入其谷!”林渺讶然道:“那里会是这样一个地方?”“是的!云梦本就是沼泽之地,其地湿而草木荣,常生毒瘴、巨毒之物,这是天下闻名的,东方咏居于那里,便是不想世人扰其清静。因此,我们此行云梦也并不是一件好差事,难道林兄弟以前没有到过云梦吗?”苏弃问道。
林渺摇了摇头,虽然他曾听说过云梦其名,但从未到过那里,只是知道当年高祖狩猎云梦泽,借机除楚王韩信,因此而知道云梦泽的存在,后来关于各路义军兴起的故事之中也常提到这个地名。不过此刻他却要去那里,当然,他没有必要去为那未知的事情操心,他倒是想知道那魔宗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拥有如此神通广大的力量。
“前面便到沔水了,只要顺流而行,四天便可到竟陵,那时我们就得换船去云梦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可以在第八天抵达避尘谷!”苏弃道。
林渺笑了,他并不急,反而问道:“当年高祖用陈平计可是便在那地方?”“云梦泽方圆近千里,至于地点那是无法考证的,不过应该相去不远!”苏弃道。
林渺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他倒没有想到云梦泽会有这么大,也难怪官兵对云梦之地的义军也是束手无策了。
“两位原来在这里,真是好有兴致,面对夕阳美景,难道不想共饮几杯吗?”金田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了起来。
林渺和苏弃回头,却见金田义和钟破虏已提着两大壶酒和一篮小菜登上了舱顶,不由得相视笑了。
连日在船上饮酒下棋,赏景夜话,倒也优哉乐哉。
自金田义和苏弃的口中,林渺听到了许多江湖轶事及各地的民情风俗,使林渺获益颇多,而与金田义诸人的交情也升温了不少,金田义诸人倒也甚是关怀林渺这个后生晚辈。
白庆和杨叔偶尔也会来看看他们,但是却并无什么大的行动,让金田义诸人倒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