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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只是偶见故人,这才去搭了几句而已。”刘秀轻巧地带过道。
秦复释然,邓禹却有些惑然,不过,他并不想多问,只因为秦复在身边,这个人确实使他有些看不懂,因此,许多话,他没有必要问得太过明白。
“秦兄弟若是不弃,我们同去见见我的兄长如何?”刘秀淡淡地道。
“不必了,你们去吧,我在楼下等着便是,看看美女倒也不是一件坏事!”秦复低笑道。
刘秀和邓禹不由得莞尔。
“那就不客气了,我们先去了。”刘秀也不多作表示,淡然道。
刘秀和邓禹刚一离席,便听燕子楼外一片喧腾,顿时楼中几乎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燕子楼外,马嘶、吆喝、惊呼声响成一片,一片稀里哗啦的脚步之声只震得地面发颤,使得所有人都为之愕然,不明所以。
刘秀脸色微变,只有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拖邓禹便向楼上行去。
“官爷……唉……别这样……”龟奴急虑地呼阻着,却无法将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阻住。
“各人坐着别动,我们此来只是搜捕逆贼刘秀,谁若包庇犯人,将以死罪定论!谁若有防公务,则立杀无赦!”一位身着戎装的武将将铜锏向桌上一插,声若洪钟地呼道。他身后皆是全副武装的战士,强弓硬弩全都开弓待发,只要哪里稍有异动,便将受到无情的攻击。
“哦,是阳浚将军大驾光临,真是失敬失敬!”正在燕子楼中鸦雀无声之际,锦衣虎蓦地立身而起,笑盈盈地道。
那武将斜眼一扫,显然也识得锦衣虎,神色稍缓,打个“哈哈……”快步迎上,同时挥手叫属下四处搜寻。
“此次前来南阳,未先去向令师问安,实是失礼之极,想来齐老爷子定是事事顺心如意了。”那武将极为客气地道。
“托阳将军的福,家师近来确实还顺心,不知我师兄现在可好?”锦衣虎施礼问道。
“我离开京城之时,令师兄正陪皇上去狩猎,近来可算是扶云直上了!”阳浚坦然笑道。
“哦,阳将军自京城赶来,便是欲擒拿反贼刘秀吗?而将军远在京城,怎会未卜先知刘秀会是反贼呢?”锦衣虎不解地问道。
阳浚苦笑道:“这逆贼胆大包天,竟然在王总管的手中抢去了圣旨,因此,我们绝不可以让他溜掉。”“什么?”一时之间,燕子楼之中众皆哗然,人人都感到很有趣,居然有人敢抢圣旨,难怪这群来历不明的官兵会如此大动干戈。
“什么时候?”锦衣虎回过神来问道。
“便在刚才的西院中!不知齐兄弟可有见过此人?”阳浚问道。
“我们也正在找寻此人,虽然我此次出宛城是另有要事,但既然是出了这等大事,我齐勇愿为将军略尽绵薄之力!”“先行谢过了……”“将军何以如此兴师动众来我燕子楼呀?”一个浑重而低沉的声音似自九天之外悠然飘至。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全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投去,却见一身材极为矮小纤瘦的汉子摇动着羽扇,自楼上缓步而下,而在其身后却是两个身如巨熊的壮汉,两壮汉星犄角将那形若侏儒的汉子环护着。三人站在一起,确有一种相应成趣的感觉,也有些不伦不类之感。
阳浚扭头望了那汉子一眼,眼中却有些不屑,他似乎根本就不太在意这如小孩子般的汉子,虽然对方的身形比例也极为匀称,可是总不能脱离一个小的印象。
“本将此来只是要缉拿朝廷钦犯,我怀疑贵楼有包庇重犯的嫌疑。”阳浚冷然道。
“哈哈哈……”那身形纤小的汉子满不在乎地放声大笑,依然悠闲地踱步至阳浚身前,冷然对视,半晌才以肃杀的声调道:“将军可有搜捕令?”锦衣虎虽是燕子楼的常客,但也从未见过此人,虽知道燕子楼的主子是一位叫作宴先生的人,但这个人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却很少有人知道,不禁问道:“阁下可是宴先生?”那矮人斜瞟了锦衣虎一眼,以长者的口吻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只看你这娃娃的气势便知万寿老弟没有白费苦心,不错,老夫正姓宴!”锦衣虎心中大怒,这矮人不仅开口叫他娃娃,而且还称其师父为老弟,实在是让他心中大不痛快,而且这宴先生看上去年纪并不是很大,却老气横秋地装大,自然让他恼火。
阳浚也对这矮人心生不快,冷笑道:“本将军的命令就是搜捕令,你敢相阻?”“哼,妄自尊大,私扰百姓,你身为将军,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我宴奇山最是看不惯你这种人物!”那矮个子声音之中透着极度的傲慢,仿佛根本就不将阳浚放在眼里。
阳浚立刻气得七窍生烟,怒笑道:“很好,本将倒要看看是你冲还是我横!”说话间,铜锏如飞虹般斜削向宴奇山。
“叮……”宴奇山羽扇一横,只见白影掠处,阳浚的剑已弹至一边,而宴奇山的身形如弹丸般倒弹而出,再轻如鸿毛地落在那两个巨人的肩头,神情依然冷峻傲然,羽扇洒脱至极地摇动着。那两个壮汉如两座肉山般一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地望着阳浚。
阳浚大怒,他没想到这矮子竟如此轻易地化开了自己的锏招,正欲追击之时,却被锦衣虎挡住了。
“将军!”锦衣虎叫了一声,脸色极为难看。
阳浚一顿,见锦衣虎的目光有些怪异,不由得顺着锦衣虎的目光望去,顿时大惊失色,只见自己胸前的护甲竟划开了一个“十”字,仿佛是以利刃切割的一般,不言而知,这正是宴奇山的杰作,而宴奇山究竟是怎样出手的呢?
宴奇山出手,几乎没有几个人看清,只因为太快,看得最为清楚的应是秦复,因为他所坐的位置,视线刚好是在宴奇山和阳浚的中间,因此也便能够清楚地看清刚才那一瞬间的事。当然,这还是因为秦复的眼力好极。
秦复心中确实有些惊骇,燕子楼之中的确是藏龙卧虎,只看宴奇山这出手一招,便知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测,仅以羽扇便可割开阳浚那利器难伤的护甲。
“给我拿下!”阳浚顿时老羞成怒,他也感到宴奇山武功的强烈威胁,因此,他必须让自己的部下出力。他从来都不会介意去破坏某些事物,比如燕子楼。
“你是自找苦吃!”宴奇山说话间,双足微点那两巨人的肩头,如驾云一般飘向阳浚,羽扇更摇出一层雪峰般的浪涛。
空气如撕裂了一般,发出“噼剥”暴响,声势惊人之极。
阳浚微惊,宴奇山居然敢对他如此无礼,这确实让他意外,也为之大怒,但他必须面对宴奇山的攻击。
燕子楼中的客人皆惊闪而开,虽然其中有许多江湖人士,但也不欲与官兵作对,而且宴奇山身为燕子楼之主,竟敢如此不计后果地与官兵交手,绝非无凭,因此几乎没有人欲插手这件事。
阳浚的铜锏一横,在微退之际,抖起十数朵锏花,封住了身前的每一寸空间。
宴奇山根本就不在乎这抖起的锏花。
“嗖……”弩箭齐发,那群官兵自然不敢怠慢,但是他们害怕误伤了阳浚,是以他们的目标只能指向那两个巨人。
两巨人身形虽巨,但并不笨,在弩机一响之际,便知侧身避入柱后,并顺势各踢出一张长椅。
弩箭尽数钉入木柱之中,入木七分,却没有一支能伤那两巨人,皆因他们所射的方向也正是阳浚所处的方位。
长椅横扫而过,那些官兵根本就来不及发起第二轮攻击。
“砰……”阳浚勉强以铜锏封住宴奇山的进攻,但身形却禁不住暴退四步,在功力上,他与宴奇山仍相差一个档次。
第一部 第九章御赐金牌
阳浚在惊怒交加的同时,骇然而退,他怕宴奇山乘势而攻,若是这般下去,他倒还真不知道能支持多少招。
宴奇山却傲然卓立,阳浚回过神来,立时神色大变,因为宴奇山手上竟握着一块半尺长、宽三寸余的金牌。
“御赐金牌!”阳浚失声低呼了一声,那群官兵也都傻愣愣地,手中的箭矢不敢放。
“你还识得这块金牌,当知这块金牌的意义?”宴奇山冷然质问道。
阳浚的脸色阴晴不定,但却没有吱声,只是紧紧地盯着宴奇山手中的金牌。
“任何在燕子楼中捣乱的人,老夫都有权先斩后奏,虽然你是当朝将军,就算你是禀行公事,但不与老夫先通报一声,也便等于藐视金牌,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宴奇山冷然道。
“还不放下你们手中的弩箭,难道你们也想一同造反吗?”宴奇山说完向那群不知如何是好的官兵叱道。
事态的发展确实有些出人意料之外,谁也没有想到宴奇山手中会有这样一块御赐金牌。
当然,知道燕子楼中有御赐金牌的人并不在少数。要知道燕子楼每年向朝廷缴纳近百万两银子,可算得上是朝廷重点的扶持对象,因其悠久的历史而受朝廷的重视。为了稳住像燕子楼这样的大经济来源,朝廷对其有极多的优待,而宴奇山更是继燕子楼诸楼主之后的一个极有手段的人物,因昔日赵飞燕的关系,是以得到先皇赐以镇楼金牌,即使是南阳侯在燕子楼之中也得客客气气的。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宴奇山居然在今日抬出镇楼金牌,使得阳浚一时下不了台。
“阳将军还不向先生道歉?”王蒙在此时恰好钻出来,尽管他被刘秀击得狼狈不堪,甚至是有伤在身,可是此刻却不能不出头。
王蒙快步行到阳浚与宴奇山之间,掏出一封信,极客气地道:“本官本是被皇上御封钦差,只是刚被逆贼刘秀偷走了圣旨和文书,还请先生感浩荡皇恩,与本官一起追查凶手!”众人此时方才恍悟,竟是被偷走了文书和圣旨,否则王蒙定不会有如此客气,因为御封钦差等于是皇上亲至,便是宴奇山有御赐金牌,仍要低上一级,但是巧便巧在王蒙的圣旨和文书全都被偷了,而此次王蒙所做之事也并非什么重大之事,王莽并未赐其尚方宝剑。
“哦。”宴奇山接过书信,抖开,只见其上以玉玺加盖,确实不假,这才显得客气,不过仍语调异样地道:“钦差大人丢了圣旨和文书,这可是一件大事,未知大人是在何处丢失此等圣物的?”“本官乃是中了刘秀小儿的奸计,这才让其得手,圣旨与文书便是在燕子楼中丢失,因此本官怀疑逆贼便在楼中,还请先生合作。”王蒙客气地道。
“好说,好说,既然是这样,我自当尽力!传我口令,搜寻刘秀的踪迹,有查其下落者重赏!”宴奇山大方地道。
“谢谢先生出力了。”王蒙一脸感激地道。
“下官失礼之处,还望先生勿怪。”阳浚也是吃了个哑巴亏,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他不能不忍气吞声。
“不客气,大家只是有些误会而已,希望将军不要介意才是。”宴奇山似笑非笑地道。
燕子楼中,自然不可能找得到刘秀的踪迹。
刘秀和邓禹似乎便这样自空气中蒸发了一般。
燕子楼外,密密地围着近千官兵,这皆是棘阳的守军,棘阳的军方自是不敢不配合阳浚的行动。
燕子楼通往街上的道路全被封锁,若说刘秀出了燕子楼,倒也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事实上刘秀并未行出燕子楼,也没有这个必要,柳宛儿很快就要登场了,怎么说他都应该捧捧场,是以他懒得出去。
宴奇山自然知道刘秀此刻的身分,而刘秀对宴奇山的放心程度,便仿如信任邓禹一般。
宴奇山与刘秀的关系只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