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林旋儿只闻到一阵清香,便问:“这是什么?”
那小子忙道:“这是六老爷昨儿个才炒过的竹叶茶,说小爷喜欢这个,便着我送一包过来给您尝尝!我还回去呢!待会儿老爷屋里摆饭,只怕去晚了菜就凉了!”
看那小子跑得极快,也来不及道谢,林旋儿只想,六老爷在这园子里头独来独往,从不与谁打交道,如今竟送给自己一包竹叶茶,又是长辈,便是应该登门致谢才是。
于是赶回家中,吃罢晚饭,便往凌云居去。
门口无人看守,林旋儿对着里头轻唤了两声也不见人,便只得自己往里头走。
刚走到里头正方门口,便听到里头正吐痰,声儿很大,在外头守着的小厮见了林旋儿,忙起身要通传,林旋儿听得里头六老爷正难受,便让他不要出声,自己则站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便瞧见方才送茶的小厮端着痰盂出来,她便凑上去看了一眼,只见里头俱是浓痰,泛着青黄色,她便皱了皱眉头。
小子见了她,便要说话,林旋儿冲他摆摆手,两人走到对面游廊下头,林旋儿才压低声音问他:“六老爷的痰症这样严重,为何不告诉我?或是上外头去正经找个大夫悄悄?”
这个小子便忙道:“正是这个!我们老爷性格古怪得很,从不让人替他诊脉,以前不重或还可支持,但如今我看他这样愈发严重了,说要去找你他也不让,要告诉老太太去他也不准,你说我这该如何是好?小爷来了,便也别说知道他病了。”
说罢端着痰盂出去了,林旋儿叹了一口气,才走到门口,小厮通传了,她便掀开帘子进去,只见六老爷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裳坐着看书,见了她来,便笑道:“不过一包叶子,别人还看不上呢!哪里就用你这样兴师动众来道谢!”
林旋儿观他脸色,倒也没有大碍,便笑着说:“我听小子说,您这里正吃饭呢!我便想着过来讨一顿饭吃,谁想来得不巧,您已经用过了。”
六老爷听了,便笑道:“今儿个十五,我吃斋,厨房送来了些八宝粥和酸菜粉条儿,两大碗,都让我吃完了,倒是还有一碗杏仁茶我没吃,你若是饿了,就让他们端过来给你先垫垫肚子,再着人去弄些菜来便是了。”
林旋儿口中道:“我还不饿!不必了!”心中却暗暗忖度,饭食道也清淡雅致,饭量也不错,看来这病倒是没有什么大碍,想来也不必吃什么药。
六老爷看来心情不错,见她也不吃,便笑道:“这东西是昭然最爱的,听说今个儿厨房炖了,你却不让她吃,她所以就不吃,让人送过来给我了!我偏不爱这甜的,放着没喝。”
林旋儿笑了笑,便道:“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宜再多吃甜的。”
他只笑着点头,又看向林旋儿道:“我看你最近很少提起家里的事,想必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这就好,这园子里头人人都喜欢你!你留下来,倒也是咱们的造化呢!”
林旋儿从不知六老爷也会说这样的话,只笑着道:“我能够遇着老太太,也是我的造化。”
六老爷抿嘴而笑,喝了一口茶,林旋儿见他茶碗中喝的也是竹叶茶,想了一想,便上前笑道:“不瞒您说,今儿个我过来便又两件事,一是向老爷道谢,费心记挂着我,二是我看老太太咳嗽虽好了些,但终还没有断根儿,这不看您园子里那么多的竹子,便想过来找您借两根竹子用一用。”
六老爷便笑道:“这园子里的竹子,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你若是用得着,全砍了去也不妨事,只是昭然从不喜欢竹子,她只说一股子草腥味儿,竹叶茶她也不要,我怕你白费心机!”
林旋儿听罢,只笑道:“这是药,老太太便是不喜欢也要吃的。”
六老爷听了,便起身道:“饶这么着,我就带你出去找!”
林旋儿怕他吹了风回头又添了病症,便忙笑道:“这点儿小事就不劳老爷操心了,我让小子带我在您园子里头找两根竹子便是,只是我要砍了您可别心疼!”
听得六老爷笑得合不拢嘴,便吩咐门外头的小子带林旋儿去,自己看他们拿着刀子出去便回屋里看书去了。
林旋儿又谢了一回,才跟着小子出来。
小子一行走一行兴奋地道:“我还不知道,竹子也能做药!”
林旋儿瞥了两眼,口中答道:“世间万物皆是药,便是要用得当,便没有什么不可的,只是感慨世界太大,咱们知道的太少,倘或有一日有这样一个人,什么都知道,只怕这世上便再没绝症一说,伤寒也并不那么可怕了。”
那小子听了笑道:“都说小爷什么都知道,如今小爷还这样说,那要真什么都知道的人便是神仙了。”
正说笑,林旋儿已经选中了两根,小子砍了下来便问:“是不是送到安仁轩去?”
林旋儿便让他就地将竹子截断,靠近根部的选了三二节,又命他一一将竹节去掉,找了麻线过来捆住,吊在煎药的钩子上,下头燃起火来,慢慢炙烤,又命小子拿了碗儿过来,吩咐倘或看到竹子歪了便用筷子动一动。
自己又怕小子办事不妥当,便亲自端着碗过去接那沥下来的水。
一个时辰之后,手中的碗儿已经满了,那小子见林旋儿满头大汗,便笑道:“怪道老太太那么疼爱小爷,小爷对老太太就那么好!一个时辰弄这么一碗药,真是难得,若是咱们,不说不懂这个,便是弄也没有这个耐心!”
林旋儿笑着将碗放在他手中,才轻声道:“从明儿个开始,你每日照着我选的这样竹子砍一根,像今晚这样将节去了,送到我哪里去,一天三次悄悄到我那里取竹沥去,过来或说是老太太送来的,或说是各人孝敬的都随你!”
小子听了,又惊又喜,一拍大腿道:“小爷这药原是给六老爷准备的!那您为何骗他说是给老太太的?”
林旋儿轻笑道:“你不是告诉我,六老爷不喜欢人家给他看病么!我虽没有把脉,但瞧着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虚火旺了些,这清凉去火,你们院子里这竹子是最好的,鲜竹沥也不是什么难的,又有现成的鲜竹子。”
说罢便对他摇手道:“我现在要到六老爷跟前道别,你等我走了再送过去,务必让他喝了,凡是他吐出的痰来,也要看一看,若有什么拿不准的,也不必回老爷了,就过去跟我说一声便是了,想必过两日就好了。”
那小子忙谢了又谢,说些如何好心有好报的话。
林旋儿又到六老爷屋里道了别,才走了出来。
又站在门口看到小子端着碗儿进去,拿着空碗儿出来,心里这才放下,便往家去。
信步走了一会儿,来到安仁轩门口,刚一进门,便看到老婆子着急地往外头走,险些撞个满怀,便笑道:“急什么?”
老婆子见是她回来了,便忙上前拉住她道:“小爷可算回来了!快瞧瞧去吧!白露也没法子了!原本咱们要过去请你,只是白露说你去六老爷那里了,六老爷极爱清净,不喜欢人打扰,所以才没去!”
见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却没有说清楚发生了什么,又看她着急得紧,只怕真有事,便忙着往屋里赶。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30。缝隙
130。缝隙
白露站在门口,一脸无奈,见她来了,便朝里头努努嘴,口中轻声道:“你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来,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只是就那么跪着,也有一个半时辰了。”
林旋儿跨进去,只见天佑跪在屋里,心中便知道他来做什么,只对白露道:“你带着大家先外头去,我有话和他说。”
众人都走了,林旋儿见他悔不当初的样子,便才又小声道:“起来说话、”
天佑不敢动,只是闷闷地叹了一口气,仍旧跪着,口中小声道:“小爷。”
林旋儿便叹道:“起来吧!我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若是要宣扬,当时就不会帮你隐瞒。”
天佑动了动,便站起来,仍旧涨红了一张脸低着头不敢说话,林旋儿便对他道:“**女爱本是常事,只你们这样无媒苟合终究不是办法,你既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该负责任,改明儿个过去求求二奶奶,她也不是个难说话的人,选个日子把好事办了吧!”
天佑听了,便忙着擦着眼泪道:“小爷你有所不知,我和彩玉虽然同为奴才,但到底不一样,我爹就在庄子上养猪,年头年尾也常常进来,但只连二门都进不来,彩玉有个哥哥,先前跟在大爷身边办事,上半年大爷提拔,谋了个县令的差使重用去了,她爹在二爷身边做园里的买办,时常在主子们身边行走,哪里看得上我这小子!我爹去过一二次,回来都只是叹气,彩云不是个势力,但她家里的人都是势力鬼,前儿个才听说,他们一家子都想把彩云给二爷做屋里人,到时候怎么也算是个半个主子,您说,倘或跟别的小子或可还有相比的,跟二爷如何比较?”
今日之事,林旋儿见那彩云虽颜面哭泣,但却也并不挣扎,想是愿意的,如今看着两个人要这样被拆散,倒还真是可怜可叹。
天佑见林旋儿叹气,便忙上前道:“小爷,只求今日之事千万不要说出去,我当牛做马报答您!”
林旋儿笑着看他道:“要说你全无谋划,倒也有把子小算盘在心里头,可要说你谋划细致,却又大错特错!”
天佑听了,唬了一跳,忙道:“这话怎么说?”
林旋儿苦笑道:“你原是想,等到彩云珠胎暗结,二爷自然是不会再要她的,到时候她家里人死了那条心,又兼有了孩子,便会同意将她嫁给你。”
“我确是这样想的。”天佑点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林旋儿便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才道:“我看你真是只有小聪明的人!做这样的事情!好好想想,老太太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偷偷摸摸,欺神骗鬼的事儿,再说,彩云虽有父母大哥,但却是在园子里头当差的人,哪里就有老子娘越过主子来管事的了!要做主,也自然是主子做!糊涂东西!”
天佑听了,忙道:“我何尝不知道,可咱们不过三等人物,怎么配在二奶奶跟前说这些个丑事!”
林旋儿听了便抿嘴笑道:“你好好想想,那么聪明个人,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天佑听她言外有音,只起身呆愣愣地想了半天,才豁然开朗,猛地拍了自己的头,才大声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说罢忙又给林旋儿磕了一个头,跑出去了。
林旋儿笑着叹气,只见白露走进来,将一碗酥酪放在她面前道:“这是怎么了?方才垂头丧气跟天塌下来似的,这会子又跟点了火的炮仗似的,一溜烟儿就跑了。”
林旋儿便将今日所见说了一遍。
那白露便啐道:“这该死的小崽子,这样夭寿的主意,亏他想得出来!那彩云丫头也是的,平日里看着精明着呢,怎么就把他的混账话听进去了,得亏你提醒他们,不然要是真被二奶奶拿了,还不乱棍打死!”
林旋儿只笑道:“情之一字,难以用理推断,想必两个人也是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人倘或一着急,只顾着一门心思往前走,顾忌不到别的也很正常,更何况,他才多大年纪!”
白露笑了道:“光会说别人,怎么不想想自己,我早跟你说了,好好给自己打算打算,横竖你就是不停,现在倒做了兄弟,将来如何成亲?”
林旋儿知她还想说陆荣泽,便忙将酥酪拿过来,吃了起来。
白露见她只一味回避,便索性坐在她对面,小心翼翼地问:“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