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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纪。
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旋儿悄悄跟在后头,只见魏纪孤身一人,悄悄钻入一个小院中去了,小门小户,寻常至极,林旋儿心中纳闷,难道他的对魏夫人之心不过表面而已,在这小院中养着姨娘?
只魏纪为人老奸巨猾,城府极深,但对魏夫人绝对是一条心,怎么如今会深夜出现在这样的小巷子中?
难道他贪图那一万两的赏银,又怕失了院使的体面,便深夜前来造访?这只怕不太可能,魏家家财万贯,又怎么会把这一万两放在眼中。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咯吱地响了一声,听到里头脚步声,忙在一堆杂物后头躲了。
魏纪走了,小院门又关上了。
林旋儿细细看了一看那门牌儿,竟就是方才外头告示上的李宅。
这就奇了,若真来看病,岂有一盏茶工夫都不到就离开的,看那样子,又像是自家一样。
天色减减明了,小买卖人都已经出来了,便在街上摆摊儿,胡同渐渐热闹起来。
林旋儿心中十分疑惑,正欲上前探个究竟,只见打前头来了一个郎中,跛足蓬头,手中拿着一张街上贴的告示,近前便用力敲门。
不过一会儿,有人将门开了,看了那蓬头郎中的样儿,也不嫌弃,只将门一关,带了进去。
林旋儿便又站在那巷子里头看了一顿饭的工夫,竟然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人,也不管高矮胖瘦,不论贫富悬殊,只一味将门打开,迎了进去,将门一关便了事,更奇的是,这些人只进不出。
她心中十分疑惑,这李家和魏家到底有何关系?
正要去敲门,便觉有人搭住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正是南辰。
只见他面带喜色,面带倦意,口中只道:“我说你哪里去了,真是在这!我就知道!早告诉你不要贪财了,这种事情也能信么?好在我的瞧见这告示,猜你定会过来,不然的话,被人抓走了都不知道!”
她见这说话的工夫又来了好些个人,也都是一样进去便不见出来,于是便小声对南辰道:“这里头大有文章,我看不只是找人看病那么简单,那个什么李家虽然只是财主,女儿舍得花万两银子招医,还说若治好了能入赘,但我在这头里瞧了这么长时间,来的人虽多,却没有人出来,便是跛足蓬头、獐头鼠目的也来者不拒,但凡果真是女子,便真是病得急了,家人怎么能如此淡然?”
说罢便卷起自己的袖子,轻声道:“你来了就好,我胆子也壮些,我进去瞧瞧,你在这里等我,若是我半个时辰不出来,你就冲进去就我!”刚走出两步,就被南辰一把拉住,口中低声喝道:“便是里头真有问题,也犯不着自己进去瞧!偏用鸡蛋往那石头上碰去,跟我走!”
林旋儿想入去,一来是好奇这事与魏纪有何关系,二则真是为那些人担心,倘或这被人抓住不得出来,南辰在外头,也有人帮忙搭救不是!只是被他那样硬拖着出来了,却也无法,两人从小巷子中出来,便正遇到庆祥。
回到庆祥家,众人见找着了,都暗自喜欢,只庆祥叹道:“二位爷可回来了!他们就快对我上酷刑了!就逼问我你们两个在马车上说什么了!青天在上,我在前头赶车,马蹄儿响着,就只听你们在后头车厢里,你是什么,不是什么的说话儿,我又没念过什么书,外头有有声儿,我哪里听得那么许多!”
于是英介便催着他们动身,南辰便道:“先把那事儿弄清楚了再走!”
于是便将那巷子里头李家找大夫的事儿说了一遍,让他们去瞧。
英介应了便去,到了晚上方才回来,回说,那确是个骗人的窝子,那些个人进去了,只说个病症让他们写药方,拿了药方进去,写得好便抓了囚在园子后头的屋子里,写得不像的就撵出去,一早上便抓了一屋子的大夫,后来便有人开了门锁来劝,每人赏银一百两,说要送他们做军医去,当中也有喜欢的,也有不愿意的,那人便当着拿鞭子狠狠抽了一顿其中一个不愿意去的,威胁他们道:“这去的好地方,不过清闲着领月钱罢了,又不必上场打仗!”
去了有赏银,不去的反挨打,自然谁都不敢违拗,都应了,一时将众人都遣散了去,奔赴各处去,去的时候有人跟着,一路上都交代,去了只做一件事,抓药开方子,一句话不准说,若说了旁的,叫他全家都死了。
南辰冷笑道:“京城之中,竟有如此狂妄之人!竟还勾结军队,倘或是贼寇或是外敌,岂不一句话就将咱们的人全药死了!”
英介笑道:“这倒不像,咱们的人回来说,这在里头劝他们的人,有一个远远躲着的他认得,便是满福堂里的大夫,说是姓马的。应该跟军需供应药材有关。”
南辰听了,便问:“如今供药的是哪一家?”
“百草堂。”
这里南辰和英介说话儿,林旋儿正想,百草堂是药材铺,满福堂是医馆,狼狈为奸也是常有的事,这倒不奇,只是为什么百草堂这等机密的大事,会让魏纪在里头插上一脚呢?这种事,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么?
不仅魏纪参与其中,马大夫更亲自执行,看来,事情只有一个答案,百草堂也是魏家的!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13。多情
113。多情
林旋儿这里正苦思,南辰便对庆祥道:“让他在这里歇一夜,明儿个一早就送她回去,咱们就先走了吧!”
听他要走,她忙问:“这事就这样罢了么?”
他略笑了一下道:“如今这事儿咱们还不宜插手,后头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即便真动手了,也不过治标不治本而已,待从长计议,况且,我离开这几日,也该回去了。老太太跟前这些话就不必提了,只说路上有事耽搁了,你多担待些!”
林旋儿点点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这事情还不明朗。
南辰带人走了,天亮之后,庆祥又租了一辆马车将她沿路送回里头去。
刚下车,白露就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快去吧!老太太那头打发人来问了好几次,就等你呢!”
林旋儿忙赶着去了,老太太拉住问了一些路上如何,病人如何的话,她将那沈錬是如何人品,如何做人说了一遍,老太太也感叹,如今的世道,遭罪的总是好人。
时间不早,便留下她吃晚饭,饭后又吃茶下棋,待到老太太歇了之后,她才出来,那头双蝉便捂住嘴对她笑道:“你们家白露巴巴地打发人来瞧了四五回,怪道戏词里都唱‘有佳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我看先生必是在外头找了相好的,那么几日都不回来,可苦了咱们白露姐姐!这七八日光景,也不知狂了几次!”
林旋儿只对她笑了一笑,便赶着回去。
走了一会儿,便听到前头琴音渺渺,知是芊芊前头抚琴,便加快脚步往前头走,横竖她不待见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不想前头一人拦住去路,正是芊芊的丫头红玉,红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声问道:“先生哪里去?”
她轻声应道:“家去。”说罢便又要走。
红玉见她不识抬举一般,便忙又道:“先生,我家姑娘找你说话。”
避之不过,林旋儿便只得跟了去,前头小石头甬路蜿蜒伸向花丛间,芍药花开得正妙曼,只见芊芊一袭白衣,月下抚琴,琴音哀婉,零落萧瑟,眼角还挂着泪珠儿,头上的凤凰挂朱钗微微晃荡,似有无限心事,欲语还休,半日,方又才长叹一声。
林旋儿见她这般伤春悲秋的,料想是与南辰有关,自己虽是个姑娘,但从未有时间这样唏嘘感慨,更不要提这样艳妆戏游空人处,心中便也感慨,老太太目光如炬,精明在骨子里头半点不露,这芊芊也不知是如何想法,既然用心讨好老太太,这些毛病也从此便改了,到底少些端庄,在屋里好生想想自己,总比在这里空余恨的好。
芊芊见她不语,便又长叹了一声,才小声问道:“先生可有心上人?”
林旋儿听了,心下微微一笑,做派虽优柔些,幸而说话挺正常,不像那些大家小姐一般拿腔拿调,一个字也拖得老长,摇头道:“没有。”
“那么先生必定是天下间最幸福之人!”芊芊娇声说完,用帕子往眼睛上擦了一下,才又小声道:“无情不似多情苦。”
林旋儿听了,心中只苦笑,爱的不幸福,恨得才真痛苦。
“先生见谅,我多说了两句,我听大哥赞先生好文采,我这样一届女流之辈竟然在先生面前正经做起学问来了,没的让你笑话!”芊芊说罢,看着林旋儿,小声道:“我今日听闻先生从外头回来便去了老太太屋里,已等了你几个时辰,先生竟如此得老太太喜欢,让我也生出许多艳羡来呢!前几回便想问你的,只是一直都不合适,如今正经请教小声,如何在老太太面前讨个好儿。哥哥们都把先生当做自己人,我便也不再先生面前隐瞒。我与三哥从小便情投意合,一处玩,一处吃,一处躺,想着此生非他不嫁,谁想老太太不允,三哥极孝顺,不肯违拗母亲,我爹也不发一言,唯有这样拖着。”
说罢,以帕拭泪。
林旋儿心中也生出些伤感来,这咫尺天涯,的确是苦事。
芊芊擦干眼泪,又道:“先前咱们两人说好了,他在外头做事,我在里头讨老太太的喜欢,只要老太太同意了,我们便成亲。谁想,前儿个三哥回来,竟然跟我说,我年纪也大了,让我爹找个好人把我嫁了,不能再耽误我了!”
说到这里,竟嘤嘤地哭了起来,林旋儿尴尬地立在一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只有小声劝道:“三爷也是好意。”
芊芊抬起一双泪眼望着林旋儿,摇头道:“我是死了也不愿嫁给别人的!倘或他再说这样的话,我便一头碰死了干净!”
林旋儿看她发狠,心中只想,要死要活,横竖都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儿,与我何干,这大半夜的,让人看见,还不遭人诟病!不是怕被她连累,而是老太太如今已经十分不待见她,要再传出去和自己有私情,先前就开玩笑说要将芊芊许配给她,只怕这样话一旦传到老太太耳中,老太太立马就要乱点鸳鸯谱!于是便忙道:“姑娘别急,三爷外头有事,只要办完了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你们两人面对面说话岂不好?何苦在这里白白浪费了眼泪。”
芊芊听了,便忍住不提,只不停擦眼泪,才又问道:“对不住先生!我今日请你过来,只是想问问,三哥在外头,终究有没有提起过我?”
总共便聊了那么几次天,不是在斗嘴就是在抬杠儿,哪里有机会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但看着芊芊十分期盼,不好直说,便含糊地笑了一笑。
芊芊看她这样,仿佛明白了一般,愁苦地看着身边的琴。
好个楚楚可怜的姑娘!
林旋儿便告辞要走,芊芊忙转头过来,复又问道:“先生如此讨老太太的喜欢,不知是否有何窍门儿,可否对我传授一二,来日若能与三哥共携连理,定不忘先生恩德。”
她能有什么窍门!
这话说得真让人为难,若真在这里传授,岂不成了弄权儿,若不说给她,又难免要多心,林旋儿叹了一口气,才浅笑着摇头道:“姑娘既这样说,我也就开诚布公大着胆子说一回,这原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是不方便随便说的,但以我的想法,老太太对我的喜欢和对姑娘的喜欢不是一样儿,你且宽心,你我男女有别,主仆名分早已这样,老太太这里看我,不过是一个新鲜玩意儿,逗趣说笑一回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