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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得一阵闷雷,严世藩说的那个姑娘,哪里是芊芊,根本就是自己!陆荣泽是怎么了?他明明知道的,为什么却写这样的书信过来?
老太太却是正中下怀,便吩咐外头的老婆子将六老爷找了来,六老爷赶着进来,一进门便皱眉道:“又闹什么!听说饭也不吃,还乱摔东西!这像什么样子!好歹该保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又不是一二岁的小孩子,这样还当着媳妇儿的面呢!将来她笑你没脸看你怎么办?”
老太太便笑着对他道:“六哥快坐下,我有话跟你商量,如今外头泽儿那里吃紧,严世藩逼着他要芊芊呢!只说如果不交出来,让他别再当差去了,这里和您商量商量,这事当如何办才妥当!”
六老爷听罢,便叹了一口气,才道:“你真是狡猾!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只是这个严世藩,你也不是不知道,历来当睡女人是上茅房似的,被他糟蹋过的正经姑娘不知道又多少!”
老太太佯装生气,便道:“原来六哥心疼自己的姑娘,反倒将咱们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事情都抛到脑后去了,既是这样倒也罢了,我外头另找人去,再不然,就叫泽儿回来算了,横竖只留下辰儿一个人单打独斗才是,早晚都得被人踢出来,还不如自己退出呢!”
六老爷只是沉默,也不说话。
老太太猜到他的心思,便才又道:“这丫头本来就是个祸水,你养了她那么大,也对得起她了!如今她不过回报你一些儿,有什么不对!”
六老爷还是不说话,只从椅子上站起来,才转头看她道:“这事儿你容我再考虑考虑,要说让芊芊去,你又前儿刚打了她,知道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谁不好打发,又打发她去服侍严世藩,只怕她将什么话都说出来才糟糕呢!咱们倒严的事情她虽不知道,但辰儿的身份她是知道的,而且,严世藩虽然早晚要除,可是如今还不是时候,泽儿待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倒也掌握了一些证据,只是都不足以让他丢官送命,如果这个时候不答应他的要求,也是难事,因我才说好好考虑考虑,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说罢转身便出去了。
至晚间又来了两封书信,一封是陆荣泽寄来的,说的是严世藩又催促快送人,一封是南辰来的,只说那个人已经找到了,又重新控制起来,让老太太宽心。
老太太没有一刻能够宽心。
林旋儿知道她在烦恼什么。
把芊芊给他吧,又怕芊芊乱说话坏了大事,藏着不给吧,所有的事情都前功尽弃,思来想去倒也一时没有头绪,一天到晚虽有宁大娘陪着,心情也不大好,只闷闷的。
六老爷说考虑,一去不回,一等就是一天,陆荣泽又再寄信回来,只说严世藩一日急似一日,那些送去的姑娘都原封不动退回来了,只怒斥陆荣泽敷衍他。
事情可是非解决不可了。
老太太没有办法,宁大娘跟着着急,便是六老爷也拿不定主意。
这事儿还真不敢让芊芊知道了,都瞒着。
园子里头一片沉寂,林旋儿心里十分清楚,这是陆荣泽在包庇她,那天晚上在瀑布前头抚琴的人,哪里是芊芊,分明就是自己,他也和自己在一处,难道就不知道。
只是,他一片好心,却让所有的人都愁苦。
这个选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十分艰难的。
唯独有她,什么问题都不复存在,不出卖南辰,不出卖园子里头的众人,她能够做得到,便是死了,她也不会泄露半句,她和六老爷没有亲情,也不是南辰的心上人,更不是从小儿在园子里头长大的,不过一个过客而已,匆匆来了,匆匆走了,谁又会放在心上呢?
她思来想去,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便将白露叫道身边来。
白露很少见她这样一本正经的模样,便轻笑道:“奶奶起得这么早,这会子只怕老太太也还躺着呢!要去磕头请安也还早着呢!不如再躺一会儿。”
林旋儿只怕她洞悉了自己的心思,便忙笑道:“昨儿个夜里我想了几个上好的方子,只怕都忘了,就赶着起来,你快拿笔研墨去,我穿上鞋子就来!”
白露便笑道:“奶奶怪道伤神,这么一大早刚起来就看书写字儿,就不能等一等么?”
林旋儿便笑道:“这个不能等,只怕一回头就给忘了!”
说罢便坐在桌前,细想了一遍,方才将老太太吃过的药方儿全都认认真真默写了一遍。
白露不大识字,见她写得洋洋洒洒几十页纸,便又笑道:“奶奶写的字真漂亮。”
林旋儿忽然想起她不识字,又想了想,便笑道:“我教你做大夫如何?”
这是白露梦寐以求之事,如今听得林旋儿这样说,自然满心欢喜,便点头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先从认药材开始?”
林旋儿便笑道:“天佑倒是行家,今后你可以慢慢找他去问,如今你瞧这些个药方,我在上头画画儿,你瞧一瞧,看得出那是画的什么么?”
说罢便在房子上画了一个咳嗽的人,白露一下子便说出来了。
林旋儿见此方法可行,便依葫芦画瓢,将所有的药方都画了画儿,又让白露仔细认真辨认了几遍,眼见一点儿错处都没有,心里头这才放心,便又道:“你瞧着这些药方儿,再看老太太如何了,便用这些方子去炼药丸子就完了,倒也都方便,如果拿不准的就问问大夫,这如今园子里头也来了几个大夫。”
白露听了,一面记住她的话,一面笑道:“我知道,奶奶如今身份高贵,不适合办这些事情了,我会牢牢记着的。”说罢又想了一想,才问道:“奶奶如今给了我方子,我倒是能够办得来,可若是人家让我自己开方子,那又当如何?”
林旋儿被她问得愣住了,便忙笑着开释道:“不也得你学会了认字儿才能学写方子,只有一点儿记住,你这些方子便只是老太太一个人的,倘或别人要吃,这是不能够的,还有,都不是现成煎熬的药,那些横竖又大夫看着,这些只是日常保养的丸药罢了,找出方子去让天佑抓药,配了送过去给老太太便罢了。”
白露答应着,将药方儿都收好,林旋儿又笑道:“这两日我这里倒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是老太太屋里有些着忙,丰蝉、双蝉也忙不过来,不如你就先过去帮上两天忙,也好看着老太太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能即刻配药了。”
白露不疑有他,便赶着去了。
她忙将婉月叫道身边,对她道:“这屋子里头到处都是白蚁,只怕家具都已经空了,你将屋里头的东西都拾掇拾掇,我赶着让人弄走这些个有白蚁的家俱。”
婉月犹豫了一下,才道:“奶奶,我听人说,这白蚁便是最厉害的,药都不行了,扔掉还弄得别的地方也生了蚂蚁才可惜呢!不如就将这屋子里头所有的家俱都抬出去后头平地上烧个精光才妥当。”
林旋儿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婉月又道:“我还是找找二奶奶去,让她帮着再弄一批进来。”
林旋儿便轻轻拉住她,笑道:“这两天我们都有事,何苦找她去,咱们屋里头便又现成的家俱,拿来先用两天便妥当了。”
婉月便道:“奶奶说的是三爷屋子里头以前的那些家俱么?”
林旋儿便道:“都还在么?”
婉月便点头道:“在呢!一样不少!”
林旋儿轻笑了一声,才道:“既那么着,等我这里收拾妥当了,你们就将东西都搬出去少了,再把以前的搬进来,原样摆好便是了。”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87。中计
187。中计
这头林旋儿忙着自己的事情,那头南辰正打外头回来,刚到房门口,便听到老太太笑道:“原本咱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想竟然让旋丫头想出办法来了,这倒是,想必那个严世藩也不过远远瞧见她的样子,也不知道芊芊会不会说话,吃了这个药,她口不能言,我们也就放心了,快打发一封书信去给泽儿,告诉他今晚上必定妥当了,让他放宽心等着便是了。”
南城听了,怒火中烧,又不好进去,便憋着一股气儿去找林旋儿。
房中找她不见,便直奔安仁轩去。
刚进门,就听到里头天佑又是哭又是尖叫,忙上前去看,只见林旋儿手中拿着一根竹竿儿,正用力敲他的手心儿,他的手心已经满是青紫的条纹。
他更加暴怒,走过去将林旋儿手中的竹竿儿一把抢过来,反手便扔出门外去,口中只喝道:“我真不知道你这女人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他便是下人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哪里能这样动手打人?若是哪里做得不对不好,慢慢儿教便是了。”
天佑见了,忙跪下来对南辰道:“三爷不要生气,都怪我太笨了,奶奶正教我如何辨识药材,在柜子里头的我知道,可是拿出来了我就分不清它们到底什么是什么了,奶奶已经教了我几日,我却还记不清,该是我的错!”
他这话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更在南辰火上浇油,他用手指着天佑的手心儿道:“你自己瞧瞧去!多好的下人,都被你打成这个样子了,还替你说话呢!你怎么就连个小孩儿都不如了呢?”
林旋儿不回答,只板着脸站在一边。
南辰便冷笑道:“我不过说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看看你把人打成这样子!”
林旋儿还是不说话,只拿起脚来就往外头走。
南辰跟了上来,又问道:“你且别急着走,我有话问你!先前我到老太太那边去请安,在外头听到说什么吃了药让芊芊不会说话!又说什么让大哥放心的话,这是什么意思,都是你的主意?你到底要做什么?就那么不容人吗?”
林旋儿便对他咧嘴一笑,又看着他的眼睛,才道:“没有影儿的事你也相信?”说罢便又往前走。
南辰失望地看着她,冷笑道:“你真是蛇蝎心肠的狠毒女人!无可救药了!”说罢便转身去往芊芊的住处,安雅正晒被子,见了他忙跪下请安,南辰便忙问她:“芊芊哪里去了?”
安雅便道:“早上的时候,三奶奶着人来叫她过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他心里一紧,知道事情不妙,便忙赶着出去,正碰上英介,便命他打听芊芊的事儿,自己也在园子里头转了一圈,事情越来越糟糕,完全不见芊芊的踪影!
不过一会儿英介找过来,搬着一张脸道:“打听出来了,芊芊姑娘上次在大爷府中被严世藩看中了,这会子打发人送她到大爷府上去呢!只说不日便要献给严世藩!”
南辰一拳砸在墙上,冷笑道:“我真想不到她竟然那么狠毒,难怪我听老太太他们在屋里头议论,要给芊芊吃不能说话药,再送出去!”
说罢便跑到马厩中,将墨骏打里头牵出来,翻身上马,跟着追上去。
林旋儿看他飞驰出了园子大门,便命婉月让人将屋子里头的家俱都搬过去烧掉,便是连自己做的衣帽鞋袜全都一并烧掉了,又看着将南辰原先的家俱都放好了,才缓缓来到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正歇午觉,白露见是她来了,便拉住她说了两句,她便顺手将一个食盒放在白露手中,轻声道:“交给你吧!这些都是老太太赏给我的东西,这两日屋里正打蚂蚁呢!放着仔细丫头们粗手笨脚打了,怪可惜的!”
白露应了,便拿回去收好。
所有一切准备妥当,自己这才悄悄儿地坐上昨儿个准备好的马车,缓缓向城中进发。
轻轻掀开帘子,打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永别了,南辰,永别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