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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还觉得不够，又对杨氏嘀咕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顾老太太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刚才这女人拉她们的力道，也是有两下子的，再闹下去，自己不见得能讨得到好，再加上围观的四邻们也都朝着她指指点点的，可要是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走了，她也拉不下那面子来，明明是那杨氏不要脸，好像自己无理取闹似的！
顾雅妍见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让姐姐先扶着母亲进屋上药，又对顾老太说：“祖母，您看要不要先进去歇歇，一切等爹爹回来再说。”
“我才不进去呢，我先回去了，你去告诉那老太婆，这事没完！”说罢，扶着宋氏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顾雅妍大松了一口气，她要是真进去等着，可不好办，恭恭敬敬的把老太太送出门去，又将大门栓插上。
“周婶，今天真谢谢你了，要不然……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以前顾家也……”杨氏虚弱的躺在罗汉床上说道，冬婶正在给她胳膊上上药。
一旁顾雅婧也在给母亲脸上敷药，两母女眼圈现在还是红红的，时不时还有眼泪沁出。顾雅妍忙去水井打了盆清水来。
那位周婶则在给杨氏揉脚，“这有什么，街里街坊的，往日您也没少照顾我们母女两。再说，我最看不惯这种女人了！”又使劲揉了揉淤青处，痛的杨氏哎哟一叫，“没办法，您忍忍，揉开了，才好的快，不然，可遭罪了！”
“没事，你揉！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个时辰就回来了。你家小妹呢？”
“在家呢！唉。现如今生意不好做。眼看田里今年又要丰收，除了那些挑夫。哪还有人吃馒头。不如早些回来。纳些鞋底去卖。”周婶脸上显出一丝愁容，但并没有十分沮丧悲观的样子。
“唉。不是我说。你干嘛跟他家闹得这么僵。连你应得地那份也不要。”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是让我那么没尊严的在他家待着。比让我死了还难受。人活着。不就为了这口气吗？”
“可小妹如今都十一了。你这样跟夫家断了关系。她怎么找婆家。嫁妆又怎么办呢？”
周婶眼眶微红，“是啊，只是苦了孩子，我家那位去的早，要不是他家对我孤儿寡母的欺人太甚，居然想把我们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我也是不愿意这样的。我家那口子在时，对我们母女还是……”
这附近的人只知道周婶和婆家断绝了关系，连女儿的姓都改成了自己的，倒不知具体怎么回事，看来这其中是另有隐情了，“也是，与其任人宰割，不如自谋出路！”
“嗯，我们娘俩自有一双手能养活自己，至于小妹的归宿，那些只重门第家世的，未必就都是良配，找个老实人家安生过日子，我就满足了！”
顾雅妍听到这儿，真真佩服这位周婶，她的觉悟、反抗和自立，就是连有些现代人都未必做得到。如果有机会，她想帮帮这对母女，她们值得过得更好！
那天，顾仲安回来听说白天的事后，眉头深锁，样子怪吓人的，见两个女儿没受伤，才稍微好点。
他先是给岳父岳母大人好生磕了几个头赔罪，然后又温言软语的安慰妻子，“这事是我没办好，让你受委屈了！”
“相公，没事的，只是你不要与婆母生了什么嫌隙才好！”美丽的脸庞那一半肿的老高，让人好生不忍。
“娘子这样贤惠，我顾仲安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样子很是愧疚，“这事交给我，娘子放心在家将养，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什么亏不亏待的，相公心中有我们母女就好！”说罢，心满意足的依偎在丈夫怀里。
随后，顾仲安便趁着休沐日，回了趟村里，不知道与顾老太太说了什么，只是，从此以后，顾老太和宋氏再也没有上门找过茬，而顾仲安也益发忙碌，刻苦攻读起来。
早晚饭都是一家五口在一起吃的，顾雅妍一家搬来后，就和外祖母家搭了火，这样，有冬婶帮忙，李氏也会轻松些，顾雅妍姐妹俩也经常来搭把手。
“相公，你看那分家的田是如何处置？今个儿管我那陪嫁田的，就是那高大家的来报说，地里的稻子熟了。”饭后，趁着丈夫还在喝茶，过会儿就要考校几个孩子功课，李氏赶紧问道，现在每天丈夫回房时，她都已经歇下了。
“这次就让大哥帮着收吧！”顾仲安又押了口茶，“收的粮食就交给母亲处理，也算是我们孝敬她养老的。”
“嗯！”
“以后，那田你看着办，是交给那高大家，还是别人佃，你拿主意就行。分了家，自然不好再麻烦大哥。”无论给不给银子，都不好，况且，又才闹了那样的事，他可没功夫老是处理这些事情。
杨氏和李氏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那周婶时不时带着女儿来串串门，讨教些针法绣艺，两家倒是越发熟悉起来。
也许是因为她们身上的那种类似现代女性的自尊自强让顾雅妍觉得亲切，她越发喜欢与欣赏这对母女，想着周婶也是做面食的营生，便暗自打起了个主意。
可还没等顾雅妍将这件事考虑成熟，新的事情又来了！
又有点晚，本想着趁开会间隙的时候发上来的，可看着俺BOSS那架势，有贼心没贼胆啊，么么……
第二十章 侍女
等顾雅妍来到正屋，那儿已经密密麻麻的站着好些人了，领头的正是跟着姨母回娘家的那位管事，人称许妈妈，是姨母身边最得力的人。
“老夫人，表小姐，我们夫人让我先带这些来，大部分都是家生的，外买的那几个也都进府好几年了，都是知根知底的。”徐妈妈白白胖胖的，见人都是一脸的笑。
杨氏甚为满意，对外孙女儿说，“既然以后是伺候你们的，婧儿、妍儿就自己挑吧！”
姐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着对方先选。
“长幼有序，姐姐先挑吧！”贴身丫鬟不比旁人，有什么事很难瞒过去，顾雅妍身份敏感，更是要小心。
顾雅婧依言便挑了个不出挑，秉性看着颇为温婉的丫头。
顾雅妍看着这并排七八个，大约十到十三岁的小姑娘，都还是孩子呢，却已像货物般被人挑选买卖。
顾雅妍没有一眼把人看穿的本事，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还真是难挑选呢。仔细把每个都瞧了瞧，在两个打扮干净，容貌清秀的小姑娘间颇为犹豫，想了一下，便对许妈妈说，“妈妈，我看着这两个都不错，能不能就先都留下，我先处处，看哪个更合得来？”
“既然二小姐喜欢，就都留下来便是了。”
“姐姐只选了一个，我做妹妹的怎能越过去，况且，一个就够了。”如果以后要开铺子，就得多培养几个得力助手，可多个丫鬟的开销，依家里目前的情况来说，也不能不考虑。
“也好，反正过几日我还要再来。”许妈妈仍旧笑眯眯的。
顾雅妍谢过。便带着那两个女孩回到自己屋里。
“你俩说说。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会些什么？”
“回二小姐。奴婢先前主子赐名小凤。今年九岁。会一些女红。”这个侍女看着很机灵。
“回二小姐。奴婢今年十岁，唤作二丫。先前在大厨房干粗活，没什么特别会的。”很平凡，看着也很老实。
“以后在我面前不要说奴婢。直接叫自己名字。你两可会识字？”
两人俱是摇头。
“以后白天你们就跟着冬婶干活，晚上我来教你们识字。”
两人俱是惊讶，小凤便直接问道：“二小姐，奴婢，小凤斗胆问一句，为什么要教我们识字？”
二丫显然也想知道，但还是极力克制，没有出声，只是低头站着。
“过一阵子，我要进行考试，你们好好学。”
随后，在教她们识字的日子中，隔三差五的，顾雅妍会派她们中的一个人，去给隔壁周婶或是外祖母送些自己做的面点，有时候数量很多，有时候则只有几个，有时候用个食盒装好，有时候就放在盘子上端过去。
最后，顾雅妍在大家容易忽视的地方，丢个小铜板，或是把针头落在床上，碰歪个椅子绣墩什么的。
许妈妈已经捎信来，说明天给姐妹俩请的师傅就要到府上来了。
“小凤，二丫，你们两个过来，我要宣布一件事情，侍女的人选我已经定下二丫了。”
小凤一听，很是吃惊，“二小姐，小凤想知道哪里做的不到位？为什么二小姐没选我？”她是家生子，虽然在这里不一定比府里有前程，可如果一开始没选上也就算了，如今这样，叫她回去好生丢脸。
顾雅妍微微一笑，“那我就直说了吧，这大半个月里，我设了三关考你们。第一关，是考学习能力。小凤很聪明，五十个字才十来天功夫，就认会了九成，二丫只对了六成。可过了五天，我仍旧考你们那五十个字，小凤还是错了五个，二丫也还是比你差，错了七个。”
见两人都仔细在听，“可是，小凤两次错的是同样的五个字，二丫却一次比一次做得好，我是说要考试，可是我没有说考的好的人就留下来。做任何事确实都要靠点天分，但更重要的是，努力踏实，不骄傲自满。”
一开始，两人都很刻苦的识字，第一次考试过后，小凤见自己遥遥领先，便再也没有练习了，而二丫却每天干完活都认真的去学她没会的那些字。没想到，过了五天，顾雅妍又考了一次，还是同样的内容，小凤便有些忐忑，等到结果出来，见自己还是比二丫好，才松了口气。
看着小凤脸色白了白，顾雅妍继续道，“第二关，我考的是，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吃的不要吃。想来你们都意识到我说的是什么了吧，送吃食只是小事，但是却可以以小见大，小凤明白了吗？”
这一关，装在食盒里的点心，两人都没有动过，差别就在托盘上的，如果数量很多，小凤偶尔就会动一两个，二丫却是一次都没有动过。
小凤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第三关，当然也是你两看不到的。这关我考的是：观察要细心，做事要仔细。我每天让你们单独打扫很多遍已经很干净的屋子，一是要看你们的耐心，再就是想看你们留不留心。在这第三关里，二丫也比小凤做得好。”
小凤很聪明伶俐，只要顾雅妍在的时候，干活最是认真勤快，碰歪的椅子凳子都能扶正，绣花针也会归到筲箕里去，捡到的铜板也会交给顾雅妍。可出了顾雅妍的屋子，院里其他的地方，该留心的地方一次也没留意。二丫反映慢，这些该留心的地方过了好几天才发现，不过，从发现那天起，不管是顾雅妍的屋子，还是院子里，一切要留意的地方都能注意到。
“这三关综合起来看，小凤你脑袋很灵活，变通力也不错，可惜少了几分谨慎和细心，有些浮躁，有时候还会耍些小聪明，二丫虽然没你能干，上手也不快，但是不争不抢，不出风头，听话，细心，勤劳肯干，观察力仔细，对我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见小凤脸有些微红，但很服气的样子，“你们两个其实都很不错，只不过这侍女只能选一个，小凤，这个送给你，虽然，你在我身边的时间不长，但你是个好姑娘！”
说罢，顾雅妍递给小凤一方蜀绣机器猫的丝帕，前些日子，小凤见顾雅妍在绣的时候，就曾问她绣着给谁的，看着挺喜欢的样子。
扑通一声，小凤突然就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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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神医
晚饭后散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