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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王朝,”格子还是在高声宣读着诏书。
红桥,安元志望着雪后的天空,心中低喃道:“你说你喜欢永宁这个名字,所以我创下的江山名叫永宁,我安霜天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山呼万岁,这声音响彻天地。
安元志笑容平淡,转身走进了金銮大殿里,坐在了自己的龙椅上,说了一声:“众卿平身。”
此时的中宫殿中,云妍一身凤袍,由两个宫人扶着跪在地上,宣旨的太监大声宣读着立她为后的诏书。
久病之下,云妍病骨支离,就是上了极浓的妆容,也难掩病容。
“娘娘,”宫人小声提醒云妍道:“您快领旨谢恩吧。”
云妍说不出话,可神智还是清醒的,这道诏书,按她的心愿,应该是狠狠地砸在安元志的脸上,再唾上一口,把这个人所有的伪善都撕掉,让天下人看清楚,他们的新帝是个什么样的卑劣小人。云妍神情扭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摇了摇头。
扶着云妍的宫人直接上手,看着是扶,实则硬按地,逼迫着云妍磕了三个头,领旨谢恩。
安元志的女人们跪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封后。旧朝的公主,新朝的皇后,这个叫白云妍的女人看着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只是一个不得皇帝宠爱的女人,说到底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云妍的眼中最终还是流下了泪水,将脸上的妆容弄得不堪入目。
有这些日子颇得安元志宠爱的美人,看见皇后的狼狈模样后,掩嘴笑了一下。她这一下,如同传染一般,五六个美人一起笑了起来。
宫人将云妍从地上扶起,扶坐到了坐榻上。
一个嬷嬷在云妍的跟前弯腰站了一会儿,像是在听云妍说话,随后就直起了腰身,手指点着方才掩嘴而笑的美人们,高声道:“对皇后娘娘不敬,把她们拿下,送去慎刑司。”
太监们上前,不由分说,把这些个美人制住,嘴巴一封,拖拽着往中宫殿外走去。
中宫殿外,朝廷的命妇们跪了一地,看见这突然的变故,众人都是受惊,但大半的命妇随后就反应过来,皇帝这是在为皇后立威。
美人们喊不得,哭也没人看,都是大族千金,名门闺秀,就这么因为一笑,如同尸体一样被人拖走,皇帝连一个分辨的机会都没有给她们。
安元志听到太监来报中宫殿的事后,无动于衷地一挥手。云妍他不在乎,那些个被各自家族如同献供一般送到他跟前的女人们,安元志一样也不在乎。如今他的帝国刚刚建立,百废待兴,他需要旧朝的臣子为他效力,就算不效力,安元志也不希望他们再生事端。云妍就是安元志留给旧朝臣子们的一个念想,皇后,安元志一笑,只要有用,云妍可以当他一辈子的皇后。
登基大典,从这天的清晨一直持续到第二日的凌晨。
京都城在入夜之后,帝宫燃起了烟火,千万朵鲜花于夜空绽放,如同一个繁华盛世的预演,举城欢庆。
袁焕穿着侯爵的官服,手里拿着一个小酒杯,走到了安元志的跟前,在叔父和圣上之间,小孩还是选择了圣上这个称谓,给安元志行礼道:“臣叩见圣上。”
安元志见小孩要跪,一把把小孩拉到了自己的跟前,笑道:“你这小东西,不认朕这个叔父了?”
袁焕嘿嘿一笑,说:“叔父当皇帝了。”
“那焕儿高兴吗?”安元志问。
小孩忙就点头。
被封为卫王的上官平安看着安元志半抱着袁焕说话,眼中闪边一丝森冷,但随后就又是笑容温和,让人如沫春风了。
安元志会开创永宁王朝的盛世江山,而权利这东西,总能引发汹涌的暗流,如同阳光之外的阴影,如影随行。梅果 作品专栏:
☆、章番外5剑圣弟子
上官平宁在知道他爹有了一位新夫人,他有了一个后妈的时候,他舅舅天霜帝安元志还没有当上皇帝,永宁王朝也还只是他舅舅对一个女孩的承诺罢了。那个时候,上官平宁跟他师父,大名鼎鼎的剑圣江就出海溜达了一圈。这趟旅程,一老一小吃好喝好,没感觉到什么人间疾苦,就是在练武这件事上,师徒俩都略感痛苦,属于师父教的苦,徒弟学的也苦那种。
这个问题要是放在培养出剑圣的门派里,那不算是个问题,因为大家都知道,江就武功盖世,此生就两件事不会做,一是生孩子,二是教徒弟,所以江老头儿教不了上官平宁,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个问题要是放在上官平宁的一大帮子叔伯这儿,那也不算是个问题,上官勇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是练武的材料?那一定是当师父的不会教啊。
所以,这个问题总结下来,就是江就不会教徒弟,跟平宁少爷没有半点关系。
多年之后,江就听到了人们的这个结论时,一个很坚强的老头儿,迎风流泪。他就带着他那个傻徒弟出了一趟海,他徒弟长了个子,长了块头,还开了眼界,他老人家活脱脱掉了十来斤肉,这个账他要找谁算去?
当然,上官平宁不会纠结这种问题,等他学成出师的时候,他英明又伟大的舅舅已经创下了永宁王朝,手下强将如云,也没有要他去冲锋陷阵,开疆辟土的事儿,所以这武艺高不高,在上官平宁这儿它就不是一个事儿。跟他师父出了这一趟海,唯一让上官平安难受的就是,大王到底年纪大了,寿终正寝在了海上。
看着大王的尸体沉入海里,上官平宁站在船头哇哇大哭,大王的两个儿子也跟着掉眼泪。
江剑圣觉得很丢脸,躲在船舱里不肯冒头。
不过同船的人,都觉得这个小胖孩是个好孩子,对自己养的猴子都这么有感情,那这小胖孩儿对人一定也坏不到哪边去啊。所以船上的人们,对上官平宁的喜爱又上了几层台阶,海葬了大王的这天晚上,上官平宁的面前被人们放满了这小胖孩喜欢吃的菜,除了他师父外,所有人都夸他是个好孩子。
“大王会去哪里?”美食当前,上官平宁却还是提不起胃口来,吸着鼻子,可怜巴巴地问同船的人们。
同船的人们一时间都语塞,人死了下黄泉,一只猴子死了会去哪里?这船上也没个高僧道士什么的人物在,大家伙儿都不知道。
“投胎,”最后还是一位读过几年书的老先生跟上官平宁说:“它一定投胎去了。”
上官平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顿时双眼一亮,说:“什么叫投胎?大王又重新去做小猴子了吗?”
老先生嘴角直抽抽,说:“也有可能投胎做人。”
“哦,”上官平宁受到了惊吓,这会儿他已经过了娶妻以大王为标准的年纪了,只是小孩也想像不出,大王做人的样子。
“就是我们人死了后,也是要入六道轮回的,”老先生很尽职地教上官平宁道。
“哦!”上官平宁还是处于惊吓中,这就是说,他以后也有可能会变成猴子,让大王养他吗?
就是这样,在这天晚上,借着大王的死,一个尽心尽职的老先生,为上官平宁上了人生第一堂有关生死的课,很成功地把小胖孩的人生观重塑了一回。
江就一整天没出船舱,所以也就丝毫不知道在徒弟身上发生的事。
上官平宁苦思冥想了一夜的生死观,最后决定趁着他爹,他舅,他叔,还有他婶,那帮子叔叔伯伯们都还活着,他得回去尽孝,不然等他万一哪天投胎转世去了,他就不是他们的平宁了。
江就对于徒弟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行为,很是无奈,但小孩想爹了,他也不能拦着,只能带着徒弟和两只,一只叫阿二,一只叫阿三的猴子,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上官平宁抱着一颗要尽孝的心,找到了他舅舅,还没高兴二秒钟,他舅舅就告诉了他一个噩耗,他有娘了。
安元志见到外甥的时候,刚上马去打过仗,身上的衣服还沾着血呢,跟上官平宁说了两句话后,就拿杯子喝水,一边问上官平宁:“你是跟着舅舅这儿打仗,还是回去瞧你爹娘去?”
上官平宁运了半天的气,冲安元志大喊了一声:“我不要后娘!”
这一声喊,石破惊天,险些没把未来的天霜帝活活呛死。
“爹他答应过我,不给我找后娘的!”上官平宁跳着脚跟自己的舅舅喊。
安元志好容易顺过了气来,说:“你听我说。”
“舅舅,你竟然帮着我爹了,我才是你外甥!”上官平宁根本也不给安元志说话的机会,边跳脚边叫唤。
安元志把上官平宁的话还想了想,他帮了上官勇,这小孩子怎么地就不是他外甥了?是这小胖子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水平,还是这小胖子已经彻底被人教傻了?
“我不要后娘!”上官平宁翻来覆去的,就是喊这句话。
“闭嘴!”安元志拍了桌子,说:“那就是你亲娘,上官平宁你别跟我犯浑啊,不然我揍你!”
上官平宁伤心了,他爹有了新老婆不算,他舅舅也不要他了,“我有亲娘啊!”他跟安元志喊。
“废话,”安元志说:“她就是你亲娘,这事是这样的,当年……”
“你被收买了?”上官平宁没心情听他舅舅跟他话说当年,瞪着安元志问道。
“收买?”安元志说:“你这几年都学了些什么?你能不能不要像猴子一样在我面前蹦,你听说我说话行不行?”
上官平宁噘了噘嘴,瞅瞅就他跟安元志两个人待着的营帐,决定还是找个能跟他好好说话的人叙旧,问安元志说:“威叔呢?”
安元志的神情伤感起来,说:“这事我早该跟你说的。”
上官平宁眨巴着眼睛,说:“什么话?”
“你威叔很早就走了,”安元志说:“他战死在云霄关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上官平宁可能还听不明白,不过战死这个词他懂,小胖子当场就呆傻了。
安元志说:“平宁啊,这世上,有人生就有人死,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威叔他……”
“坏舅!”上官平宁一听安元志这话,跳得比方才更高了,冲安元志喊道:“我怎么可能不伤心?那是我威叔啊!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啊,啊啊啊啊啊!”
小胖子现在内力见涨,吼了这一嗓子,把安元志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
“你对不起兄弟!”上官平宁对着安元志,横眉竖目,安元志已经从舅舅,直接变成了他的敌人。
“小兔崽子,”安元志一下子也暴了,问上官平宁:“你是不是想讨打?”
上官平宁把小肚子一挺,说:“我师父是剑圣!”
“什么?”安元志一时反应不及。
小胖子说:“你的师父是谁?是剑圣吗?剑圣哦,圣!”
“我圣你妈个头!”安元志决定不忍了,跳起身就要揍人。
老六子一帮人在帐外听见帐里的动静不对,一起往帐里冲。
安元志对着上官平宁不可能用自己的真本事,上官平宁就是心里再伤心,也不会对自己的舅舅用真功夫,所以甥舅俩的这场架,完全就看彼此的身板和力气了,所以一通王八拳下来,上官平宁没能占到什么便宜。他舅舅身高腿长的,把他后脖领子一拎,那他基本上就丧失了战斗力。
袁白把上官平宁从安元志的手里解救下来,抱在了怀里,小胖子就是在他手里丢的,这几年把袁白都想坏了,“主子,你不能打平宁少爷啊!”袁白护着上官平宁,梗着脖子跟安元志喊:“小少爷刚回来,你咋能打他呢?”
上官平宁是死士侍卫们看着长大的,有一个算一个,他们哪个没给这小胖子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