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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泽看了上官勇一眼,跟安锦绣小声道:“我觉得我还是先行一步的好。”
“先行?”安锦绣道:“现在白玉关无事,我们身后也没有追兵,你要先行,这是何意?”
安元志这时从东营那里,带着老六子几个人跑了来,也站在了安锦绣的身后。
白承泽看着安元志,跟安锦绣说:“我觉得我先行一步比较好。”
“你什么意思?”安元志冲白承泽道:“这队人马就是你的私家军,还是怎么了?你凭……”
“元志,”安锦绣咤了安元志一声。
白承泽看向了安锦绣,道:“太后娘娘,下官可以走了吗?”
“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行事?”安锦绣很小声地跟白承泽说道。
“你当我是小人之心好了,”白承泽也小声跟安锦绣道:“现在也不是谁先入京师为王的时候了,我先行一步,于你而言也是放心,不是吗?”
“跟随你的人倒不少,”安锦绣看着列在自己面前的军阵。
“他们还不到卫**的一半,你无须担心,”白承泽说:“杨家四子跟着你一起回白玉关,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我在白玉关生事。”
安锦绣看着白承泽笑道:“你这是怕了我了?”
白承泽神情未变地道:“就当是吧。”
安锦绣脑子转得飞快,算着让白承泽先行之后,自己的得失。
安锦绣这一沉默,前营这片空地上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跟随白承泽的将官们心中紧张,他们若是硬闯,那他们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上官勇盯着白承泽的手,防着白承泽突然动手,会伤着安锦绣。
白承泽却是神情自若,他这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他相信安锦绣不会不让他走。
片刻之后,安锦绣开口道:“既然你意已决,那你就先行吧,路上小心。”
安元志要出声反对,被袁义狠狠打一下手背,硬是忍住了。
“让他们出营,”上官勇吩咐守辕门的两个将官道。
“放行!”
“上马!”
……
军中响起了号令声。
白承泽看着跟随自己的军队走出辕门,自己才上了马,跟安锦绣道:“太后娘娘,下官先行一步,请太后娘娘路上多加小心。”
安锦绣点一下头。
月光衬得安锦绣肌肤雪白,虽然面纱遮住了安锦绣的大半张脸,可是白承泽闭着眼也能描画出安锦绣的模样。坐在马上看着安锦绣,白承泽脸上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
安锦绣微微侧了身,没有再面对白承泽。
很快上官勇反应了过来,往前迈了一步,站在了安锦绣的身前。
白承泽又看一眼上官勇,对于这个人,就算是自己日后的大敌,白承泽还是羡慕的。
安元志这时开口道:“王爷,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承泽催马往辕门外走去,他可以用性命去保护安锦绣这个女人,只是,白承泽按一下自己的心口,让自己的心不要生疼,他白承泽永远只会走自己该走的路,没有人可以让他停下脚步,包括他自己。
“都散了吧,”上官勇看着白承泽走远,命诸将官道。
众将官领命,四散归营了。
“你怎么能让他先走呢?”安元志小声问安锦绣道。
“他怕我在路上对他下手,”安锦绣说了一句。
安元志说:“那我们就在路上弄死他啊。”
“他有防备了,”安锦绣转身往自己的营帐走去,为了等上官勇,她走路走得还是很慢。
“有防备,我们就弄不死他了?”安元志追着安锦绣问。
“两军在这里打一场吗?”安锦绣反问自己的弟弟道:“现在不是我们内斗的时候。”
安元志说:“你怕苍狼王再回来?怎么可能呢?”
“白承泽是有功的,”安锦绣小声道:“在这里我就杀他,军中之人会怎么想我?这里不全是卫**。”
安元志呸了一声。
“春杏招了?”安锦绣边走边问道。
安元志给走上来的上官勇让了一个位置,跟安锦绣道:“招什么啊?我这里刚抓了人,白承泽就开始集合他的人马了。”
“春杏不抓,他可能还会再跟我们走几日,”安锦绣说道。
袁义说:“那这人我们抓错了?”
“没有了盯着我的眼睛,白承泽自然就不能心安了,”安锦绣摇一下头,“回朝之后,我们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一行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最后安元志道:“这一关总是要过的,不好过又能怎么办?”
一行人听了安元志的话后,还是沉默不语。
宫人春杏被绳捆锁绑地扔在营帐的地上,安元志还没有审她,所以这宫人看起来也就是狼狈了一些。
☆、1039远水解不了近渴
春杏看到安锦绣带着人走进帐中后,身子抖得厉害。
袁义走上前,把塞在春杏嘴里的布团拿了出来。
春杏能说话之后,马上就冲安锦绣喊起了冤,声泪俱下。
安锦绣也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这个宫人。能被她选中,带到北地来的宫人,都是安锦绣觉得忠心可嘉的人,没想到白承泽还是有办法为自己找到卖命的眼线。
安锦绣的目光阴冷,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春杏渐渐说不出话来了。
安元志看春杏不说话了,才道:“我还能冤枉你不成?贤王爷已经带兵先行了,临走的时候,可没有跟太后娘娘提到你哪怕是一个字。”
春杏的身体顿时就又是一抖,她这会儿害怕的厉害,神情惊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你想把哀家出营之事,告诉贤王,”安锦绣看着春杏道:“这件事其实对贤王没什么危险,你不用费这个力气的。”
袁义说:“贤王到底让你做什么事?”
春杏紧闭着嘴。
帐中的几个人都看安锦绣。
安元志说:“不行就动刑吧,我就不相信,这女人能熬得过我们军里的大刑。”
春杏听了安元志的话后,嘴唇都哆嗦了起来,看着安锦绣的眼神里哀求的意味更重了。
上官勇坐在安锦绣的左下首处,他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这种事他插不上手。
“主子?”袁义看安锦绣像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便喊了安锦绣一声。
“拉下去吧,”安锦绣说了一声。
安元志忙就道:“拉下去?不审了?”
安锦绣看着春杏道:“没什么可审的,贤王爷无非就是想知道我说的话,做的事。”
春杏好像还有些不太明白,安锦绣这句拉下去是什么意思,还是目光哀求地望着安锦绣。
袁义走上前,从地上拉起春杏就往帐外走。
“主子?”春杏喊了安锦绣一声。
“我不会对付你的家人的,”安锦绣跟春杏说了一句。
春杏被袁义拖出了帐后,还看着袁义,说:“主子要怎么处置我?”
安锦绣平日里待身边的人都不错,也不摆什么架子,所以春杏到了这会儿还是想不到,安锦绣会杀她。
袁章这时带着伺候安锦绣的宫人太监们走了来,站在了袁义的跟前后,袁章喊了袁义一声:“师父。”
袁义看看这些宫人太监,跟身旁站着的两个大内侍卫道:“动手吧。”
当白绫缠在了春杏脖子上的时候,这个宫人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要被处死了。
帐外传来了春杏哭喊着的求饶声。
帐中的三人都没什么反应,上官勇只是担心地看了安锦绣一眼。
安锦绣道:“不杀她,日后我的身边会多更多白承泽的眼睛。”
安元志说:“你也不审审,你知道她都跟白承泽说什么了?”
安锦绣看一眼自己的丈夫,说:“我现在没什么事怕让白承泽知道的。”
上官勇这才道:“可你回京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安元志骂了一声。
帐外的宫人太监们看着春杏被活活勒死,心里都是害怕,有几个宫人想哭,只是袁义就在眼前站着,她们不敢哭。
“把尸体扔了,”袁义拭一下春杏的鼻息,确定这宫人死了后,命两个大内侍卫道。
两个大内侍卫领了命,一人拽着春杏的一只胳膊,拖着春杏往军营外走,
“都散了吧,”袁义跟宫人太监们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袁章带着这几个宫人太监们退了下去。
有宫人背对着袁义后,就哭了起来。
袁章看看这个掉眼泪的宫人,好笑道:“你还为她哭?她可是出卖了主子的人,主子没杀她全家就是她的造化了!”
宫人太监们不敢再吱声了。
“回去之后,你身边的人不行就再换一遍,”上官勇这时在帐中跟安锦绣道:“都是要待在你身边的人,他们要是成了白承泽的人,那你还怎么防他?”
“防?”安锦绣笑了一声。
上官勇说:“我说错了?”
安元志说:“姐夫,白承泽那种人防就行了?这次回京之后,我们跟白承泽就是你死我活了,就看谁能杀谁了。”
“你要杀他?”上官勇问安锦绣道。
“想杀他不难,”安锦绣小声道:“只是杀了他后,难免天下要乱。”
“圣上年纪太小了,”安元志说道:“各地的藩王难保不起夺江山的心思,白承泽一死,若是我,一定起兵清君侧啊。”
上官勇铁青着脸说:“清君侧?”
安元志说:“不能看着年幼的圣上被奸佞之臣蒙蔽,残害手足啊,这个理由足够他们起兵造反了。”
“藩王,”上官勇念一声这个词,心里马上就烦乱了,问安锦绣道:“你要怎么做?”
“最好的办法是撤藩,”安元志道:“我父亲在打这个主意。”
上官勇政事不在行,可也知道撤藩意味着什么,说:“这是接着打仗吗?”
安元志看着安锦绣,道:“姐,你最好想清楚,我想你回京之后,父亲就要跟你提这事了。”
安锦绣脸上的笑容泛冷。
上官勇说:“撤藩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圣上而言,撤藩是好事,”安锦绣说道:“只是先皇都没能做到的事,我们如今要如何做?”
上官勇说:“那太师他?”
“他就想着权了,”安锦绣冷道:“天下人的命在他的眼里,这会儿不值一提。”
安元志说:“姐,你若想圣上坐稳江山,这个番你多少还是要撤掉几个的,柿子拣软的捏,要不你选几个?”
“我一动手,白承泽就会跟藩王们站在一起,”安锦绣说道:“这样一来,我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那怎么办?”安元志说:“你就坐在千秋殿里看着他们斗法?”
“我们先回京,”安锦绣小声道:“看看白承泽想做什么喀嚓。”
上官勇和安元志都只能点了点头,上官勇是心烦意乱,安元志倒是想帮忙,可这会儿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春杏这个宫人的死,在军中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只有杨君成和乔林这样的,听到这个消息后,若有所思,但这些人的表现都一样,对于春杏的死,一句话也没有说。
大军迟了白承泽两日回到了白玉关。
出关迎接大军的是还在病中的大将军杨锐。
安锦绣坐在车中没有露面,只是隔着车厢跟杨锐寒暄了几句客套话。
等大军进了关,一行人走进杨府之后,杨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杨君威自己去府中的柴房待着去。
杨家人没人敢为杨大公子求情。
安锦绣听了杨锐要重罚杨君威的话后,神情有些哀伤地道:“大公子犯了错是不假,不过这是你们军中之事,哀家不插手。大将军,你这四子让哀家羡慕啊。”
安锦绣为何要羡慕杨家四子?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能想到,太后娘娘这是在叹息皇家兄弟呢。白玉关解围之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