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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姐弟伺亲
药熬好了,安锦绣亲自把这碗药给绣姨娘喂了下去。约半个时辰后,绣姨娘开始发汗,人也清醒了一些。
“娘,”安锦绣连着喊了绣姨娘几声。
“是,锦绣?”病中初醒的绣姨娘看清了面前的人后,没再叫安锦绣二小姐,而是随着自己的本心,叫安锦绣一声锦绣。
“哎,”安锦绣应了一声,对绣姨娘道:“娘,元志也在。”
“元志?”
“娘,”屏风外的安元志听到绣姨娘喊自己的名字,忙也应声道。
“我,我这是怎么了?”绣姨娘还弄不清楚自己这是出了何事。
安锦绣一边让紫鸳再去打些擦身的热水来,一边对绣姨娘笑道:“娘,你昨晚上是打被子了吗?怎么就受了风寒了?可把我跟元志吓坏了。”
安元志也道:“娘,你怎么会受了风寒了?是这屋里太冷了吗?”
“我病了?”绣姨娘这会儿工夫完全清醒了过来,看清是安锦绣坐在自己的床边上,绣姨娘是盯着安锦绣看了半天,才相信这女孩儿真是安锦绣,“二小姐,怎么能让你守着啊,”绣姨娘说着就要起身。
安锦绣忙把自己的娘亲一按,说:“娘病了,我还能不来吗?”
紫鸳这时打了热水来,看到绣姨娘醒了,也高兴道:“姨娘醒了就好了,小姐和五少爷在这里守了姨娘一上午了。”
安锦绣不让绣姨娘再说话,她自己也不再多话,和紫鸳一起帮着绣姨娘擦起身来。
安元志帮不上忙,便在屏风外说道:“我去看看炉子上的粥,”说完就走了出去。
绣姨娘小声对安锦绣道:“五少爷看什么粥去了?”
安锦绣说:“娘一早上没吃了,元志在走廊里生了个炉子,给娘熬着粥呢。”
“这怎么行呢?”绣姨娘听了,眼泪差点下来,连道:“怎么能让他一个少爷做这种事?让府中人知道了,都要笑话他了!”
安锦绣说:“那我出去看看去。”
绣姨娘这下子更急了,“不行,”她拉住了安锦绣的手说:“你一个小姐,这种事不能做的!不行啊!”
紫鸳看这母女俩要争上了,忙机灵地往外跑,说:“那就奴婢去看看,今天一定要让姨娘尝尝紫鸳的手艺。”
“担不起,”绣姨娘不知道在这时想起了什么,冲安锦绣哀道:“你们怎么能来伺候我呢?都是这府里的小姐少爷,是我害了你们!”
“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安锦绣把绣姨娘扶躺下,笑道:“没有娘,我和元志还无法投抬做人呢,女儿这里要给娘磕头说谢谢呢。”
绣姨娘叹了一口气。
“娘!”安锦绣拿出了自己当年缠人的本事,嗲嗲地喊着绣姨娘。
绣姨娘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笑又能怎么办?在女儿的面前掉眼泪吗?
“娘就放宽心吧,“安锦绣安慰绣姨娘道:“元志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娘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绣姨娘叹道:“只要你和元志好就好,姨娘不求别的。二小姐,你到姨娘这里来,夫人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安锦绣知道绣姨娘在怕什么,怕秦氏恼了她后,在她的婚事上再做什么手脚,让她这个庶女没有脸面的出嫁。安锦绣现在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脸面了,上一世她是天下人皆知的毒妇荡女,又怎么样?无非就是去黄泉路上走一遭,她在乎的人好才是好。“娘,”安锦绣对绣姨娘道:“夫人能在我的身上放多少心,一个婚事都定下的人,等着出阁就是。”
绣姨娘拉着安锦绣的手,正要说话,紫鸳在这时跑了进来,一直跑到了安锦绣的跟前,说:“小姐,外面有管事的婆子找你。”
安锦绣想问是哪个管事的婆子找她,可是看紫鸳直冲自己挤眼睛,心头一紧,这是外面出事了?安锦绣忙就站起身来,对绣姨娘说了句:“娘,你病着,就不让外人进来了,我出去看看。”
“好,”绣姨娘自然是不会拦安锦绣。
安锦绣在前,紫鸳跟在后面,两人走到房外。
“元志人呢?”看着走廊里还在炉子上煮着的粥,安锦绣目光在小院里扫了一眼,熬粥的安元志不在了。
“大管家带着人来,把五少爷带走了,”紫鸳这时才慌急慌忙地跟安锦绣小声道:“说是五少爷私自从外面请大夫来,夫人知道了,要找五少爷问话呢!”
安锦绣心里顿时憋了一口气上不来,“他们是把元志抓走了?”
“五少爷自己跟他们走的,说不要惊动姨娘。”
“二小姐,”听到风声的钱婆子这时也从院外跑了进来,看到安锦绣站在院中,忙就喊道:“这可怎么是好啊!”
“没事,”安锦绣望着钱婆子一笑,“我去看看,你替我照看一下姨娘,”安锦绣说着,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镯子,塞进了钱婆子的手里,“拿着吧,今天多谢你了,是我的一点心意。”
钱婆子忙道谢,这银镯子可是好物件,安二小姐的这个心意,着实大了一些。
“不要告诉姨娘五少爷的事,”安锦绣本想走了,想想又停下来叮嘱了钱婆子一声。
“是,”钱婆子忙就应下了。
安锦绣这才带着紫鸳急匆匆地出了小院,“大管家把五少爷带哪里去了?大房?”
“嗯,”紫鸳说:“我听大管家说了句,太师在大房等着五少爷呢。”
安锦绣怕安元志再像前世里那样,脾气上来了,跟太师大闹一场,这样吃亏的只能是他们自己。安锦绣恨不得一路跑到大房去,可是这府里下人仆妇众多,到处都是眼睛,她就是想跑也跑不起来,女子笑不露齿,行不露脚,这些东西安锦绣想骂一声狗屁,可她还真不能骂出口,也不能违了这些做女人的规矩。
一路紧走慢走,等安锦绣赶到大房的时候,一问大房的下人,才知道安元志没有被带到大房来,而是被带去了府里的后花园里。
“太师今日在府中?”往后花园赶之前,安锦绣多了一个心眼,问这下人道。
“回二小姐的话,太师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这下人禀道。
安锦绣转身就往后花园赶,安太师不在,那就是秦氏要找他们的麻烦了,这个女人恨他们姐弟入骨,今天的事怕是难了。
“小姐,”紫鸳跟在安锦绣身后喊。
“怎么了?”安锦绣问。
“后花园那么大,你也要问问具体的地方啊,”紫鸳说道。
安元志被带到了哪里?
安锦绣问了下人后才知道,安元志被秦氏下令带到了后花园的西侧小花厅里。
☆、12安府的家刑
安锦绣匆匆赶到小花厅时,守在小花厅外的家仆还不让安锦绣进去,说是夫人有命,府中人谁都不可以去看安元志。
“滚开!”安锦绣怒声喝斥了一声,迈步就往里走,她量这些家仆也不敢真伸手碰她。
守着门的家仆们果真不敢碰安锦绣,一步步后退,最终被安锦绣逼退到了小花厅里。
“姐?”安元志在花厅里,已经听到了厅外安锦绣跟家仆们的争吵,到了安锦绣进厅来了,忙就喊了安锦绣一声,声音急切。一个大家小姐,跟府中男仆争吵,这事传出去,他的这个姐姐还要不要名声?
安锦绣看到安元志眼前就是一阵发黑,幸亏紫鸳在后面扶了她一把。
“姐,”安元志还跟安锦绣喊:“你快回去吧,不用管我。”
安元志两只手被反绑着,跪在一堆碎石上,两只膝盖竟也被绑着,想站都站不起来。
安锦绣气得浑身发抖,看这些碎石棱角大都尖利,安元志跪在这上面,跟跪钉板有什么两样?一个见血,一个不用见血?
“二小姐,”看着安元志的两个婆子走到了安锦绣的面前,装着样子给安锦绣行了一礼,明知故问道:“您怎么来了?夫人吩咐了,这里不能进人。”
“不能进人?”安锦绣冷道:“那你们是人还是鬼?”
两个婆子平日都是秦氏在府中的亲信管事婆子,对于安锦绣这个巴结秦氏的庶出小姐素来看不起,听安锦绣这么说了,就也冷笑道:“二小姐心中有气,也不用跟奴婢们发,这是夫人的吩咐。”
“让开,”安锦绣让这两个婆子让开路。
两个婆子一口一个夫人,就拿着秦氏压安锦绣。
安锦绣抬手两记耳光,前世里帮着庶出五皇子夺天下的人,连杀人都不怕,安锦绣会怕打人?这两记耳光全力打下去,发出的声响花厅里的人都听得见。
两个婆子一人挨了安锦绣一记耳光,傻了,站在那里半天不动弹。
安锦绣一把推开这两个婆子,几步就跑到了安元志的面前,“你怎么样啊?”安锦绣一边问着安元志,一边就蹲下拉扯着绑着安元志的绳子,绳子绑得很紧,几乎连着衣服勒进了安元志的肉里,安锦绣拉扯了几下,都没能把这绳子解开。
“这可怎么活啊!”两个管事的婆子回过了神来,倒在地上就哭喊了起来,她们怕秦氏,可不怕安锦绣。
“姐,”安元志焦急万分,这事看着就要闹大了,“你回去看着娘就好,我跪一会儿就没事了。”
“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安锦绣才不理会两个哭喊不停的婆子,她这会只顾着安元志,“你腿疼不疼?”
“我没事,”安元志说。
安锦绣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了,把安元志的衣袍一掀,一眼就看见安元志的两个膝盖处都有血浸透了裤子的布料,鲜红的两大团血迹,剌得安锦绣心头几乎滴血。她猛地回头,将这花厅里站着的下人,除却紫鸳外一一看过,似乎是要把这些人的样子都记住。
家仆们虽是男人,但都被安锦绣怨毒的眼神惊住,不知不觉就往后倒退了几步。
紫鸳跑上来,帮着安锦绣把安元志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给你请大夫去,”安锦绣杀人都敢,却不敢碰安元志双膝上的伤口,轻声对安元志说道:“让紫鸳先扶你回房去。”
“二小姐,”两个婆子哭喊了这一阵,看安锦绣一点也不在乎,便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其中一个婆子对安锦绣说:“私请大夫可是违了府里的规矩。”
“那又怎样?”安锦绣说:“你们怎么不哭了?我就是违了规矩,也轮不到你们两个仆妇来管我!”
两个婆子一时语塞,庶出归庶出,这也是府上的小姐不是?
“我们走!”安锦绣扶着安元志就要走。
“你们想被夫人打死不成?”两个婆子看安锦绣和安元志要走,忙就高声对家仆们道:“还不快请二小姐和五少爷留步!”
安锦绣看着被家仆们堵了个严实的门,气得扶着安元志的手更是打着颤,哪怕他们就是小户人家的子女,难道母亲生病不能去请大夫,自己伤了不能去治?
安元志看安锦绣气得双手打颤,心头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骂了一句“狗奴才!”就想上前去动手。
“元志,”安锦绣却拉住了安元志。
两个管事的婆子先还害怕安元志冲上来打她们,看安元志被安锦绣拦下来了,还道安锦绣是怕了秦氏,那脸上马上就趾高气昂起来,对安锦绣说:“还是二小姐懂事,这府中的规矩可是一丁点都不能违的。”
安锦绣安抚地拍了拍安元志的手,然后冷笑道:“你一个安府的少爷,跟两个婆子动手,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我去找她们的主子去,元志你就在这里等我。”
安元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安锦绣往外走了,忙跟安锦绣喊:“姐,你去找夫人没用的!”
“有用没用,要去找了才知道,”安锦绣说着,已经从家仆们自发让开的门里走了出去,“元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