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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元志抬头看看自己的姐夫,星光下,上官勇的脸上一片平静。“抱得动,”安元志一笑,说:“平宁是跟猪崽似的重,不过我大猪都抱得动,他这样的不在话下。”
“来人,”上官勇不理安元志的废话,冲外面喊了一声。
一个亲兵跑了进来。
上官勇从安元志的手上接过上官平宁,交到这亲兵的手上,说:“替我抱着。”
到了亲兵的手上,上官平宁可能是感觉又凉快了些,很快就不再哼哼了。
上官勇把安元志背在了身上,跟亲兵说:“叫上兄弟们,我们走。”
安元志趴在上官勇的背上,说:“姐夫,我想睡了。”
“睡吧,”上官勇说:“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安元志眼一闭,几乎是眨眼间的工夫就睡着了。
等上官勇把安元志一路背回家,上官睿几个人已经在他们之前到了家。
“将军回来了?”莫雨娘和奶娘都迎了上来。
“回来了,”上官勇跟奶娘说:“去把大夫请过来,元志又发热了。”
奶娘忙就往大夫暂住着的偏房跑去了。
莫雨娘却关心上官勇道:“将军你没事吧?”
上官勇这会儿心里正不耐烦着,看了莫雨娘一眼,但他毕竟不是个对女人能凶起来的人,说了一句:“我没事。”
“那奴婢给将军倒水去,”莫雨娘嘴里说着去倒水,却站在上官勇的跟前不动。
上官勇这会儿闻到了一股香味,闻了两下,发现竟是月桂的香味,没有昨日安锦绣身上的那种月桂花香好闻,但是月桂香没错。
莫雨娘看上官勇在闻着什么,脸上现出羞涩的神情来,她新用了这种月桂香的头油,没想到这个能让上官勇注意到她了。
“哥,”上官睿这时出房来道:“元志睡着了?”
上官勇从莫雨娘的身边走了过去,说:“他烧得厉害了。”
“那快进来,”上官睿忙又进了屋,三下两下替安元志把床铺好了。
上官勇把安元志放在了床上,看着安元志这会儿脸上全是汗,忙跟上官睿说:“去打盆水来。”
莫雨娘在院子里,跟抱着上官平宁的亲兵说:“让我抱着小少爷吧,不劳烦大哥了。”
这亲兵看着莫雨娘犹豫了一下。
莫雨娘伸手就要抱上官平宁。
“什么时候,你能抱小少爷了?”莫雨娘身后突然就传出来的声音,让院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众人回头一看,忙就有人道:“袁义你来了?”
袁义冲众人点了点头,走到了莫雨娘的跟前,盯了莫雨娘一眼,道:“我记得五少爷说过,不许你碰小少爷的吧?”
袁义究竟是什么人,莫雨娘到了今天也不清楚,但她知道这个人跟上官勇的关系非浅,跟安元志的关系就更是好了。“你,”莫雨娘被袁义盯得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袁义的底细,她就只能忍了,说:“这会儿家里的人都在忙,所以我就想帮着抱小少爷。”
“他抱着就行,”袁义看了一眼抱着上官平宁的亲兵,对莫雨娘道:“你最好安份一点。”
莫雨娘被袁义说得要哭。
“袁义你来了?”上官睿这时把头从房里探了出来,“让奶娘抱平宁,你快来帮忙!”
奶娘从房里跑了出来,袁义看着奶娘把上官平宁抱手上了,才进了房里。
房里上官勇正按着安元志,上官睿也想按,但是他的力气小,按不住因为疼痛而挣扎乱动的安元志。
袁义一看大夫正给安元志解带血的纱布,忙就上前,接手上官睿,按住了安元志的腿,急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上官睿擦了擦头上的汗,走去把房门关上了,才走回来冲袁义摇了摇头,说:“他还不能走路,今天却走了不少路。”
袁义看大夫在场,有话也不能问了,便只能问大夫道:“先生,他不要紧吧?”
大夫的脸色也不好看的,做大夫的没有几个会喜欢不在乎自个儿身体的病人,“伤口有的裂开了,刚长好一点的肉,一动之下不得全裂开?”大夫说着,就看向了上官勇,在大夫看来,没看好安元志,就是上官勇这个姐夫的错。
上官勇也认错,一边紧紧按着安元志的两只手,一边道:“是我没看好他,他的伤要紧吗?”
大夫摇了摇头,要不要紧,他也要看了才知道。
等裹着伤口的细纱布都被大夫一点一点的解下来了,安元志在几个人的面前又成了一个血人。
上官睿看得一捂嘴,这一定是安元志进京都衙门杀周书贤时弄得,这小子带着这身裂口还跟着他跑到了城南旧巷!上官睿随即就又怪自己,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安元志的伤口又裂开了呢?
大夫把安元志的全身上下仔细查了一遍,然后松了一口气,跟上官勇说:“伤口裂得还不多,万幸。”
上官勇说:“他血出了这么多,没事吗?”
“看着吓人罢了,”大夫又低头给安元志处理伤口。
大夫说只是看着吓人,可是安元志这会儿却疼得不轻,活像又被扒了一层皮一样,要不是上官勇和袁义两个人都下死力气按着他,安五少爷能从床上疼得跳起来。
“忍着,”上官勇把一块毛巾塞安元志的嘴里了,哄小孩儿一般地哄道:“一会儿就好了,好了就不疼了。”
安元志嘴里咬着毛巾,摇着头,他宁愿流点血,也不愿意让大夫这么扒他的皮。
上官睿在一旁道:“你这会儿知道疼了?你不是很英雄吗?忍着!”
“小睿子!”上官勇无奈地冲上官睿摇摇头,“这个时候你凶他,他还是疼啊。”
上官睿这才住了嘴,站在一旁咬着牙,旁人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的看着。
等大夫把安元志的伤口处理好了,天已经快亮了。
奶娘背上背着上官平宁,把熬好的鸡汤给安元志送了过来。
大夫也出去给安元志忙活汤药去了。
“快喝吧,”上官勇把安元志的头抬了一点起来,把这碗鸡汤端着给安元志喂了下去。
安元志煞白的脸,在喝了这碗鸡汤后,也不见好转,跟上官勇说:“家里没有人参吗?我身上没力气。”
上官勇说:“人参上火的,你不能吃。”
安元志这才又看向了袁义,说:“别把这事告诉我姐啊。”
袁义说:“我不告诉,夫人就没办法知道了?”
“你就告诉她我把周书贤那个狗官夫妻给杀了,”安元志说:“说我们的事都办好了,让她放心,她一高兴,就不会单问我的事了。”
“少爷,”袁义都不知道要说安元志什么好,“你身子好了就得娶云妍公主了,你的身体夫人能不问吗?”
“你能别跟我提这事吗?”安元志一听人提他跟云妍公主的婚事就头晕,“看在我又受了一回罪的份上?”
袁义看向了上官勇,说:“将军,夫人不放心,所以让我来看看。”
“都办好了,”上官勇一边给安元志擦着汗,一边说:“装钱箱的马车,小睿子带着人赶到二殿下的府门前去了。”
“赶到了后门那里,”上官睿说。
袁义说:“二殿下?这是为了什么啊?”
上官睿干脆拉着袁义坐在了一旁,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都跟袁义说了一遍。
袁义听了后,也跟上官勇说:“将军,应该让袁威他们回来了。”
上官勇把头点了点,随着要做的事越多,他也感觉自己的手下不够用了,这个时候要是袁威在,安元志就不用自己跑去杀人了。
袁义望着安元志叹了一口气,说:“我得回宫去了,将军也快些回宫吧。”
安元志说:“圣上醒了?”
“应该没有,”袁义说:“韩约现在也进不了御书房了,苏养直信不过他。”
“昨天晚上两把大火,又死了不少人,”上官睿小声道:“圣上若是清醒了,就一定会上早朝的,不然刚稳下来的朝纲又要乱了。”
安元志强笑道:“我更想看看几位皇子的脸。”
“就说是元志伤情恶化,所以大哥你才回家来的,”上官睿说:“这样就算圣上派御医来看,也查不出我们的谎话来。”
“那我姐怎么办?”安元志瞪着上官睿道。
“夫人不是经不住事的人,”袁义说:“就这么办吧。”
安元志看向了上官勇,他是真不想安锦绣为他担心。
“回去后跟夫人说,这就是个借口,”上官勇最后跟袁义说:“让她放心,我们都没事。”
☆、324独断
世宗这一日仍是没有上早朝,但等上官勇中午过后,匆匆赶回宫,吉和已经亲自带着两个小太监在宫门口等着他了。
上官勇勒停了自己的马,翻身下马。
吉和大步迎上来说:“上官将军,您可回来了,快跟我去御书房吧!”
有看宫门的御林军上来,替上官勇把马牵走了。
“上官将军,快些,”吉和一边快步往宫门里走,一边催上官勇道。
上官勇跟着吉和走进了帝宫,看看身后的两个小太监离着他与吉和有一段距离,便小声问吉和道:“圣上醒了?”
吉和冲上官勇点了点头,说:“将军快些把说词想想好,圣上发了大火。”
上官勇说:“多谢吉总管了。”
吉和一路上没敢再跟上官勇说话,看上官勇也不是慌张的样子,心里有些定神了,觉着上官勇这是一定想好说词了。
等上官勇到了御书房,才发现连太子在内,皇子们一起跪在御书房外面,看样子已经跪了不短的时间了,上官勇的脚步就是一停。
“将军在这里等一下,”吉和跟上官勇说了一声后,便小跑着进了御书房。
吉和跑进御书房去后,跪在地上的白承泽扭头看向了上官勇。
上官勇忙冲白承泽躬身行了一礼,小声喊道:“五殿下。”
白承泽望着上官勇一笑,说:“卫朝昨夜离宫一夜未归,不知家中出了何事?”
上官勇小声道:“元志的伤情恶化了,发了一夜的高烧,末将看他病情危机,不敢离开。”
白承泽道:“既是元志伤情恶化,为何不去请太师?”
上官勇摇了摇头,说:“元志不想见太师。”
“糊涂!”白承泽扭头又看向了关着的御书房大门,道:“他们是父子,元志病情危重,你怎能不去叫太师过府?若是元志真出了什么意外,你要如何向太师交待?”
上官勇努力做出了一个懊恼的神情,还没等他再想出一个借口来,就听见御书房里面传出了世宗的声音,“上官勇滚进来了!”
上官勇忙冲着白承泽躬了躬身,从皇子们的身边走了过去,守在门前的太监替他推开了门。
世宗坐在御书案后面,看着就是一个病重之人的样子,这会儿看见上官勇进来,不等上官勇给他行大礼,便怒声道:“让你守卫帝宫,你竟然一夜未归?!”
上官勇忙跪地道:“臣该死!”
“朕养你们这些人何用?!”世宗拍着御书案怒道:“身为一军主将,你竟然丢下自己的兵将不管?上官勇,你到底能不能当一个将军?!”
上官勇额头触地,跟世宗道:“臣启禀圣上,昨夜元志伤情恶化,臣这才未能及时回宫,臣死罪!”
“元志不是伤情好转了吗?”听到上官勇说安元志伤情恶化后,世宗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说:“怎么回事?”
“他心急活动,所以伤口再度裂开,近而高烧不退。”
“太师去看了?”
上官勇懊恼道:“元志不肯让臣去找太师,臣当时没想周全,所以就顺了他的意思,没命人去安府请太师。”
“嗯,”世宗冷哼一声道:“安家父子的事,你倒是热心!”
上官勇道:“臣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