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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安元志满是期待地问安锦绣。
“不可能的事,你就不要想了!”安锦绣一边四下里看看,看这会儿有没有外人在,一边用指头戳了戳安元志的脑门,“堂堂的一品公侯夫人,说休就休了?”
“那个女人不好,为什么不能休?”安元志不服气道。
安锦绣一笑,神情变得有些幽暗,秦氏也是安氏的一张脸面,这次丢了这么大的人,他们的父亲第一个要想的是怎么挽回安氏的颜面,其他的事情,他们的父亲怕是还没有时间去想。世族大家,安锦绣现在想这四个字就想笑,什么都不过一张脸面,说来是不是也很可怜?
“姐,你的脸怎么有些肿了?”安元志借着院中的烛火看了看自己的姐姐,说道:“是不是也让大夫来看看?”
“一记耳光罢了,”安锦绣无谓地说道:“过一日就好了。”前世里,她挨过的耳光不计其数,安锦曲的一记耳光不能把她怎么样。
☆、18老太君归府
安太师带着安元文,连夜去了京城南郊的安氏庵堂,请府中的老太君回府。
周老太君听了长子的话后,气得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儿子不好,”安太师对老太君说:“一直以为内宅里太平无事,没成想今日会在圣上和文武同僚的面前,出这样的丑事。”
“嫡庶有别,”周老太君喝了一口浓茶下肚后,这口气才顺了过来,说道:“可是庶出的子女也是我安氏的子孙啊!安氏在你这一代,只出了你一个嫡子,你能坐到今天的太师之位,你庶出的弟弟们同样出力不少,我在家中时何时怠慢过他们?”
安太师被老太君说的头都抬不起来,他下面兄弟四个,个个都是庶出,却兄弟感情都不错,从来没有发生过,今天安锦曲打骂安锦绣这样的事。
“也是我走了眼,”周老太君拍了拍身旁的桌案,“以为秦氏是个好的!”
“还请母亲归府,”安太师说道:“再让秦氏掌家,儿子怕圣上那里都有话要说。”
“圣上为了内宅之事,如此说你,”周老太君这时显出自己老于世故的精明了,问安太师道:“是不是圣上如今对你有不满之意?”
“如今朝中各位皇子都大了,”安太师摇头道:“都在盯着一把椅子看,圣上心中难免焦燥。”
周老太君冷哼了一声,道:“你老实与我说,今日相国夫人去你府中,圣上也私服去府上,你们夫妇二人是不是打着什么心思?”
安太师的脸微微发红,说道:“也,也不是特意……”
“想是秦氏吹的枕头风吧?”周老太君冷笑道:“相国夫人相看锦曲的时候,圣上正好大驾光临,见我们安氏三小姐娇美可人,多才多艺,当场下旨赐婚,相国的长媳这个名号就逃不出安氏的府门了吧?好打算啊!真是好打算!”老太君说到这里,火气在唯一的儿子面前一下子压制不住,将桌案上空了的茶杯给掼地上去了。
“母亲!”安太师看老太君动怒,忙就给老太君跪下了,连道:“儿子不孝。”
“你起来,”周老太君看安太师跪下了,又不忍心了,放缓了声音道:“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哪座大宅里,没有这种嫡庶之争?被人笑话一阵子,这事也就过去了。你为锦绣定下的这门亲事,倒是不错。”
安太师起身叹道:“锦绣的这门亲事,是我草率了。”
“我看没什么不好,”周老太君说道:“凡事太过都不是好事,锦绣丫头的那副相貌就太过了,不是我咒她,自古红颜祸水,她若像她亲母一样,甘心认命倒还好办,这个丫头却一向心高,不是个安于室的。你给她定下上官家,她有在家中闹吗?”
周老太君说安锦绣的话,安太师打从心底不认同,可嘴上却说道:“母亲,儿女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锦绣能说什么?在府中安心等着出阁就是了。”
周老太君却不大相信安太师的话,安锦绣摊上这样的亲事能不闹?
“母亲,”安太师对于周老太君的怀疑只有苦笑,道:“您随儿子回府吧,回府后您亲眼看看锦绣,就知道儿子所言不假了。”
周老太君吩咐自己的贴身大丫头带着下人去收拾行李,老太君近八十的高寿了,身子骨虽还算硬朗,没有什么大病,但是早已经不喜欢大宅门里的那些算计来算计去的事了,要不然老太君也不会放权给秦氏掌家,自己住到庵堂来图个清静。只是现在府里出了这样的事,老太君是再也享不了这份清静了。
“母亲受累了,”安太师扶着老母亲上轿,一边还在低声告罪。
安元文站在一旁,周老太君受了他的跪拜后,就让他到外面来等着,现在出来了,也没多看他一眼。安元文脸上的神情尴尬,他知道老太君是因为他母亲的事迁怒于他了,这个祖母一向疼他,这样的冷言冷面还是第一次。
安氏父子一路无话,护着周老太君的轿子从京都南郊回到太师府。
安元礼,安元信,安元乐三位嫡公子,还有长媳宁氏带着一大帮下人丫鬟婆子站在安府大门的台阶下等候。
安府的这个阵式,大门前来来往往的京都人看到马上就知道了,安府的老太君要归府了。
周老太君下了轿子,由儿孙们簇拥着从洞开的大门里走进了安府,就看见安元志和安锦绣一前一后站在门后的台阶下。
“老太君,”庶出的姐弟二人看到周老太君走进府门了,忙跪下给老太君行礼。这可不是这姐弟二人来迟了,而是安氏庶出的子孙就没有站在大门外迎接长辈和贵客的资格。
“起来,”周老太君看安锦绣站在安元志的身后,着实是意外了一下,她的这个孙女,一向让秦氏给养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今天倒是懂礼数了。
安锦绣姐弟二人这才从地上起来。
“我们进去说话,”老太君对自己的儿孙们说道:“把大门关起来吧,我这个老太婆是回家,又不是来做客的,弄出这样的动静来做什么?”
人群里,宁氏把头一低,秦氏被安太师禁足在大房院中,这事就是她一力作主做下的,本想让老太君高兴一下,没想到竟招来老太君这样的一句话。
“母亲,您请,”安太师把老太君往府中后堂正厅让。
“你去替老太君收拾院子吧,”安元文对宁氏道。
宁氏忙就答应着去了。
周老太君看着宁氏带着人走了,暗自摇一下头,宁氏是秦氏看中的儿媳,也是出身大家,相貌虽不错,但是为人木讷,活脱脱一个木头美人。这样的长媳,日后如何掌管安氏的内府?往正厅走的路上,老太君又为自己开解,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为这些儿孙们操碎了心又能如何?自己难道能一直活着,没有死的那一天吗?
安太师一路当孝子扶着老太君的手走路,安氏的小辈们就一路跟在这两位身后,一行人听着老太君和安太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走到了安府的后堂正厅里。
老太君到了后堂正厅里,就往正座上一坐,开口就跟安元文四个道:“你们的母亲身子不舒服,这段时间要静养,你们无事就不要去扰她。”
安元文四人知道老太君这是落实了他们母亲禁足的事情,但是嘴里也只能说道:“孙儿知道了。”
老太君又问了一些家中事,然后才面向了安元志和安锦绣,说道:“绣姨娘病了的事,我也听你们的父亲说了,府中的好药只要对她的病有用,就尽管着人去拿,我们安氏还能治不好一个姨娘的病?”
老太君的话中带剌,今日若不是为了后院的那个美人,也出不了这档丑事。
☆、19夜修新房
安锦绣在后面悄悄拉了安元志一把,让安元志不要发怒,在这个弟弟出息之前,他们的母亲在这个家里,只能矮人一头。“是,多谢太君,”安锦绣自己笑着冲老太君曲膝一礼,说道:“绣姨娘的病白天里看着凶险,服了大夫开的药后现在已经退了热。”
“那是你们两个孝顺啊,”老太君说道:“我倒是不知道,绣姨娘有这么好的福气,生出你们这样的一儿一女来。”
安元志脸上不服的怒气已经遮掩不住了,但安锦绣脸上还是一笑,道:“现在绣姨娘的病好转了,我们也就安心了。”
老太君看着安锦绣,安锦绣跟以前不一样了,她怎么剌她是个姨娘生的,这个庶出的孙女儿竟然能忍气吞声,脸上还带笑。
“母亲,”安太师在一旁开口道:“今日之事,与老五和锦绣无关。”
“一个巴掌拍不响,”老太君就看着安锦绣道:“锦绣你说是不是?”
安锦绣低头道:“锦绣知错,任凭老君折罚。”
折罚安锦绣?老太君在庵堂里虽然骂秦氏,但心里却疑是安锦绣使坏。现在安锦绣大大方方认错了,老太君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安太师说的很清楚,上官勇请旨提前婚期,要是她现在罚安锦绣,传出去就更是坐实了他们安氏苛待之名。“罢了,”老太君看了安锦绣一眼后,说道:“你也是快出阁的人了,安心等着当你的新嫁娘好了,你的婚事,我这个祖母不会亏待你。”
安锦绣跪下谢恩,看着乖巧柔顺。
老太君笑了两声,便对安锦绣和安元志道:“我还有话要与太师说,你们两个先退下去吧。”
“母亲,”安太师忙开口道:“有什么话,让锦绣和老五听了也无妨了。”
“嫡庶有别,”老太君看安太师开口中为安锦绣姐弟说情,马上就沉了脸说:“有些话,他们就不能听!”
安锦绣拉着安元志给老太君行了礼后,转身就走。嫡庶有别,上辈子她还在乎这个,不过现在,安锦绣站在后堂正厅外,回着看看安府的这间正厅,她连这个家都不在意了,还会在意这些吗?
“姐,”安元志小声叫了安锦绣一声。
安锦绣随着安元志慢慢往绣姨娘所住的偏院走去,低声对自己的弟弟道:“元志,老太君的话你不要放在心里。”
安元志冷哼了一声,道:“我从来就不在乎。”
“所以你是想走了吗?”
安锦绣的这声问,让安元志停了脚步,回头目光有些闪烁地看着安锦绣。
“走了也好,”安锦绣却是一笑,“天下这么大,哪里没有建功立业的地方?”
安元志默默转身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后,安锦绣就听到自己的这个弟弟低声对她说:“姐,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求我进个门!”
安锦绣“嗯”了一声,说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一阵风起,将遮着弯月的厚云吹散,月光如水银泄地一般洒了下来,将安锦绣姐弟二人一前一后的身影照亮。安元志低头看看他与安锦绣倒映在地上的影子,突然生出他与身后这个姐姐相依为命之感。
“我们日后都会好的,元志,”安锦绣低低说了一声,语气如同叹息。
“没错,”安元志到底不是伤春悲秋之人,片刻的伤感之后便回转了心思,回头跟安锦绣笑道:“日后元志出息了,一定会让娘和姐都成为人上人!”
“又乱说了!”安锦绣笑指着安元志道:“你还能照顾我一辈子不成?”
安元志却认真道:“我日后出息了,上官姐夫不是更不敢看轻了姐?”
上官姐夫?安元志的这个称谓让安锦绣心中一甜。
“姐,”安元志这时换了一张脸般,笑嘻嘻地对安锦绣道:“我今天看到我那个姐夫的样子了,都说他脸上有疤破了相貌,可我今天不仔细看都看不出他脸上的疤,”安元志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