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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昊轩含笑坐在那龙椅之上,狭长的凤目看着前来的几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阿芙几人恭敬地跪下行礼,起身的时候,阿芙特意往上头扫了一眼,却是不见李沛凝,心中亦是更加肯定了几分自己的猜测。
倒是李思温,看到李沛凝没有在场,脸上却是浮出了几丝不安,但一看到燕昊轩投过来的淡淡关心笑容,也便将心中的那丝不安抛到了九霄云外,面上早已又是浮出了甜蜜可人的微笑。
三人被燕昊轩赐座之后,那燕昊轩方才浅笑着缓缓开口说道:“今日召三位表妹进宫,却是有一件大好事要告知呢”
听那燕昊轩这般说,李思温的脸上立马便闪过一抹喜色,目光中含着些期待地看向那坐在高高龙椅上的帝王,温柔地好似能掐出水来。
而那阿芙却是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李墨言坐着的地方,见他那张妖孽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漫不经心的笑意,似乎正等着一场好戏上演,阿芙偏了偏头,隐去嘴角的那一抹冷笑,心中想着,某人还是这般冷酷啊,即使表面上自己嫡亲的妹妹就要被打包送往敌国了,也依旧是无动于衷,不知到底这世上,能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动容呢。
“不知皇上要告诉我们姐妹什么天大的好事。”阿芙思忖间,李思温已经站起身来,粉颊含春,姿态优雅地与燕昊轩问道。
燕昊轩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角上挑的弧度越发大了,打量了李思温一阵,方才回道:“对五表妹来说,可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呢。。。。。。”这般说着,便对身边伺候的太监打了个手势,那太监立马会意,恭敬地递上了一封书信。
燕昊轩把玩着手中的书信,看着李思温,用隐隐有些焦虑地语气说道:“今早金国那边来信,为了表示他们与我吴国求和的诚意,愿意将他们的金国的十一皇子送到咱们吴国来,而咱们吴国作为回礼自然也要嫁一个公主过去,可是你们也知晓啊,咱们吴国此刻可是没有任何适龄公主能嫁到金国去啊。。。。。。”
李思温也不是蠢人,听完燕昊轩这一番话,那小脸霎时变得煞白,但心中却依然带着一丝希冀地艰难说道:“我国虽没有公主,不过适龄的郡主不是有好几人吗,皇上也不必太过忧心了。”
“朕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惜啊,那金国此刻的皇上是个附庸风雅的人,表妹也知晓那金国是未开化的蛮地,民风彪悍,多武夫而少文人,自然是十分羡慕咱们吴国有许多博学多才的雅人,那金国皇帝此次便特意与朕提了,要我吴国送一个才女过去,是否公主都无所谓。。。。。。”
正文 第一百章 和亲(下)
第一百章 和亲(下)
李思温此刻最后那一点希冀也被燕昊轩生生掐断,才女啊,她此刻只想惨然大笑,那个让她沾沾自喜的才女名头,竟是要将她推入无尽深渊的罪魁祸首李思温的身子摇摇欲坠,几乎快颓然跌倒在地,若不是身旁的李思柔站起来扶住她的身子,她此刻便将在殿前失仪了。
“怎么?温表妹哪里不舒服吗?”燕昊轩看李思温这般模样,立刻关心地出言询问道,眼角眉梢透露出的关切之意,竟是一点也看不出作伪。
“皇上不必担心,温儿没事的。”李思温无力地前妻一抹微笑,此刻她已经缓缓镇定下来了,“咱们吴国那么多的才女,定是有和金国皇帝心意的,那杜家的嘉兰姐姐,可不就是一等一的才女吗,而且人品性情也均是一等一的。”
李思温稳定了心绪之后,就想着把那祸水东引,吴国的才女也不是只有她一个,而且她的名声是最近才起来的,可比不上那些老牌的才女,或许皇上表哥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去和亲呢。。。。。。
燕昊轩点了点头,似乎同意了李思温的话语,不过开口的话语却依然让那李思温心如死灰:“朕本来也是这般想的,可不知那金国的皇帝不知从何处知晓了表妹你写的那首牡丹诗,十分欣赏,点名了对表妹你有淑女之思啊。。。。。。”
“皇上莫开温儿玩笑,温儿才情拙劣,怎么可能会入得了金国皇帝的眼呢。。。。。。”李思温真希望燕昊轩只是在跟她开一个玩笑,但看向那双时常在她梦中出现的眸子,此刻正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心中便一片颓丧。
“表妹不用谦虚,你的才学不仅仅是朕,这整个郾城上下都已经很清楚了,何必在妄自菲薄呢,表妹放心,朕会给你一个最尊贵的身份,即使你嫁去了金国,在金国的后宫,也没有任何人敢看轻你。”燕昊轩的嘴角又挂上了那抹浅的笑容,云淡风轻地说着。似乎这三言两语只是在讨论着晚上吃些什么,而不是已经决定了一个女子注定悲惨的下半生。
李思温的身子又是摇晃了两下,几欲晕厥,燕昊轩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极度不适,依旧带着十分关心语气地说道:“看来表妹的身子真的不太好呢,还是快些回府上休息吧,在府上好好将养上一些时日,才能够健健康康地嫁到金国,得到金国皇帝的喜爱啊。”
燕昊轩这最后的一席话,无疑便是在李思温的伤口上撒盐,阿芙微微抬头,看到李思温的嘴唇已经被咬破,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面上自然也装着露出了些焦灼担忧的神情,然后看向那燕昊轩,只见他对着身边的太监轻轻一挥手,那太监立马拿出一封早已拟好的诏书大声诵读起来,内容不外乎就是李家五小姐恭俭纯良,才德兼备,亲封为荣和公主,不日和亲金国。
李思温终于受不住刺激,吐出一口鲜血之后便昏了过去,宫殿里头顿时一阵兵荒马乱,阿芙此时并没有凑上前去,这时候也没人会注意到她这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她就这般冷眼看着众人,燕昊轩似乎与身边的太监吩咐了几句什么,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施施然地离开了。
阿芙心中自然清楚,诏书一下,李思温和亲一事几乎就等于是板上钉钉的了,阿芙又看向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李墨言,若今日,李沛凝在宫里的话,燕昊轩绝对不可能这般轻易地便办成这件事情,下诏让那李思温和亲,只是不知道,那李墨言到底从中出了几分力气,若是让窦氏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就是帮着燕昊轩算计李家的帮凶,是否也会气得吐一口血呢?
那李墨言似乎也注意到了阿芙的视线,浅浅回了一个笑容,彼此目光碰撞的那一刹那,似乎也只有她们看得懂彼此眼中的深意。
虽然李思温晕倒,但她们三人依然没有在宫中多做停留,李墨言这时候才发挥了一些长兄爱,寻了太医给李思温仔细瞧了,确定只是急怒攻心,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便帮她安排了一辆极平稳的马车,送她回李府,李思柔早已经是哭得双眼通红,自然也是要片刻不离地陪在姐姐身边的,那马车并不大,躺下李思温一个,再加上李思柔和她们二人的丫鬟,几乎已经再坐不下其他人的,阿芙自然是乐得坐来时的马车回去了,顺便也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果然不出阿芙所料,李墨言与她坐了同一辆马车回府,阿芙自然遣退了身边的所有丫鬟,车厢足够大,只坐了她与李墨言两人,阿芙斜睨着那又是坐得毫无姿态的某人,想不明白为何这般多人都看不出他美好外表下的劣根性呢。
“怎样?今日这场戏你还满意吗?”李墨言似是漫不经心地敲打着车板,似笑非笑地看着阿芙问道。
“还行吧。”阿芙也是颇为心不在焉地回道,似是在想别的事情,而后又饶有兴趣的问道:“我倒是挺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太后给支走的?”
李墨言冲着阿芙淡淡微笑了一下:“女人嘛,总归是心思重些,且多疑,而如太后娘娘这般身居高位的女人,便比一般人更加多疑一些,能爬到她现在这个位子,难免做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心中有鬼了,便也就更信神佛了,我只是使了些手段,让她去大相国寺待上几天,想来等到她回来的时候,那和亲之事,已近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阿芙微微眯了眼看她,果然狐狸这种物种就是诡计多端啊,她是不知道那李沛凝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隐,不过能让那狐狸利用了,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想来等那李沛凝从寺庙回来,定也是要悔恨一段日子吧,这可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算计了呢,哪个当娘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猝不及防地,阿芙被那双有力的手拽入怀抱中,他的手搂地她很紧,他的唇覆在她的耳边,用好似情人之间呢喃般的语气说道:“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你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而且你离那个位子又进了一步呢。”
阿芙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纯真的笑容,回转头去,反手搂住李墨言,也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还要多谢哥哥您的成全了,妹妹定是不会让你失望的,怎么说,若是我当上了皇后,哥哥想做的事,也能更顺利些吧。”
李墨言看着阿芙,那淡色的眸子似乎深邃了许多,嘴唇微微上扬,紧贴着她的胸腔微微震动,愉悦的低笑声在车厢里传开,低低开口道:“阿芙说得有道理呢。。。。。。”
马车很快便回到了李府,阿芙没有拒绝李墨言扶她下车,李思温她们的马车也应该已经到了,二人进了府内之后,便径直往窦氏那里去了,想来此刻她也正着急上火呢。果然,二人到了窦氏的住所,那里也正是一派繁忙,丫鬟下人们均是乱作一团,连阿芙她们过来了,都没有人注意到。
阿芙赶紧拦住一个面熟的小丫鬟,出声问道:“这是怎么了,老夫人呢?”
那小丫鬟一见是阿芙和李墨言,便立马躬身行了个礼,方才急急回道:“回芙小姐的话,方才五小姐被送回来,老夫人一听宫里头发生的事情,就也气得晕过去了,现在那随行的太医正在帮她诊治着呢”
好吗,这可真是乱成一锅粥了,小的倒下去还不够,现在又添了一个老的,不过想想也正常,那窦氏毕竟年纪大了,这几年身子也一直不好,忽然受了刺激晕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不知道严不严重了,不过。。。。。。这时候窦氏倒下了,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对于她来说,反而算是一个契机呢。
阿芙偏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李墨言,见他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样,便用手肘碰了碰他,浅笑着问道:“想什么呢?”李墨言看向阿芙,与她对视了一会儿,二人皆是心照不宣地笑了。
“下面便要看你的了,把握好这次机会,把我们需要的,全部拿到手。”李墨言淡淡地说了一句,面上又挂起了那种闲适的笑容。
阿芙没有回话,只是拉了拉她的手,边走边说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祖母吧,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病得重不重,我可是担心死了呢。”
二人很快便到了窦氏的房间,此时里头已经来了不少人,袁氏、秦氏、方氏都站在床前,面上的神色均是十分焦急,那从宫里头来到府上的太医,正凝神给窦氏诊着脉,从他面上的表情来看,似乎情况也并不是非常乐观。
“徐太医,老夫人到底怎样了,病得严不严重?”看着那太医诊了许久都没个声响,那袁氏终究是按捺不住地出声问道。
那徐太医收回手,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老夫人原本就有偏头痛的痼疾,加之年事已高,此次受了刺激,才会突发疾病,我方才已经仔细诊了老夫人的脉象,想来应是风邪入中,经络痹阻,兼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