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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侧妃已经朝着这边来了。”
老夫人点点头,注意力依旧在棋盘上,秦玉暖不会下棋,只是这回老夫人有兴致,让她边看边学。
“你可知道,我姐姐就曾说过我胆子大,所以,不适合下棋。”老夫人手里头捏着白子,摇摆不定,“可是我觉得,你的胆子更大。”
“先发制人,”秦玉暖跟着老夫人慢慢解读着这一盘残局,“玉暖不觉得自己在冒险。”
老夫人没有抬头:“你过来看看这残局,若是你,怎么破?”
秦玉暖才是略懂一些围棋的规则,大约只懂得这残局中,其实黑子已经将白子逼入绝境,无论白子走哪一步,黑子都有办法将白子再次逼死,这也就是为什么能解得这残局的人世上唯有两人。
“罢了,你也不懂棋。”老夫人看着秦玉暖看了许久也不说话,自顾自地摇摇头。
“玉暖知道了,”秦玉暖忽而一笑,忽而用手将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尽数扫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棋子掉落的声音十分刺耳,“老夫人,这便是玉暖的破解方法。”
老夫人略怔,却听得秦玉暖一字一顿地道:“既然已经处于绝境,那便不必再守规矩,奋死一搏,才能绝处逢生。”
老夫人看着秦玉暖的眼神愈发深沉了,而此时,鸳鸯已经悄声来报:“老夫人,三少奶奶,侧妃来了。”
秦玉暖微微一笑,回头便是看到孙宝珍已经端庄地出现在凉亭的台阶小,那浅浅的一笑颇有主母风范。
“儿媳见过老夫人。”孙宝珍缓缓施礼,又突然朝着跟在身后的秀茹厉声道:“贱婢,你还不快跪下。”
面对孙宝珍的突然变脸,秀茹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夫……夫人。”
“跪下!”孙宝珍的语气无比地认真严肃。
☆、第八十七章 紧密联手
此时喜儿上前,将沉香木匣子递上:“老夫人,这就是在秀茹房间里搜出来的。”
老夫人看着这熟悉的沉香木匣子点点头,事情再明了不过了,如今的秀茹已经成了手脚不干净的小贼,而孙宝珍俨然一副要大义灭亲的样子。
“老夫人,宝珍只听说三少奶奶丢的是老夫人传给三少奶奶的传家宝,却不知道是什么,还是觉得打开这匣子确认清楚最好。”
秦玉暖和老夫人相视一眼,便都是猜到了孙宝珍的心思,不过是想确认这里头的东西是不是她们孙家要找的第四幅地图罢了,秦玉暖浅浅一笑,竟是没有拒绝:“侧妃说得对,这里头是什么东西,打开来最明白了。”
鸳鸯听了老夫人的命令,上前将匣子上的小铜扣一拧,在孙宝珍期待的眼神和秦玉暖处变不惊的眸子交汇之际,一枚成色上佳,润泽通透的玻璃种玉佩呈现在大家面前。
孙宝珍神色微窘,流露出一种无比的失望,本以为可以唾手可得的东西如今却成了一块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价值的玉佩,关键是,她还会失去……
“老夫人,三少奶奶,东西可对着?”鸳鸯垂头问道。
老夫人点点头,秦玉暖使了个颜色,听雪登时便对着跪着的秀茹喝道:“好你个手脚不干净的丫鬟,王府这样珍贵的传家宝你也敢觊觎。”
秀茹心里头委屈得不行,她根本不知道这匣子是如何出现在她屋子里的,可此时,就连孙宝珍都不打算保她的话,她只能死命地求饶:“奴婢错了,三少奶奶,老夫人开恩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我们王府容不得手脚不干净的人,”老夫人行事果断犀利,“鸳鸯,将她带下去,家法伺候,不打断她的腿,不准停板子。”
秦玉暖让冷霜观察过秀茹走路的方式,得知秀茹是一个难得的轻功高手,断了秀茹的腿,无异于是废了秀茹的武功,之后待秀茹被赶出府去,对于一个没用的棋子,孙家绝对不会再多关心和关注。
就在孙宝珍入王府的第一天,秦玉暖就已经巧妙地废掉了孙宝珍最得力的帮手。
孙宝珍嘴角一搐,却也不敢直接和老夫人较劲,只是看似安分地点点头,略微附和了一句:“老夫人赏罚分明,是秀茹自找的。”
老夫人眼神悠然地看了孙宝珍一眼,又想到秦玉暖方才一挥袖子将所有棋子抖落在地上的霸气,闭目道:“行了,既然这罪魁祸首找到了,大家也都散了吧,弄得家无宁日,各自都安分一些。”
秦玉暖屈膝行了,带着听雪喜儿准备回去,孙宝珍亦是带着身边的小丫鬟往冬春院里走,孙宝珍身边的这个看着年纪不大,说话都有些怯怯的,也是跟着孙宝珍一起嫁入王府的,换做秀英,比起办事利落的秀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小鸡仔,让人看着都心烦。
隔壁院子里正在行刑,啪啪啪沉闷的打板子声音和秀茹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刺激着人的神经。
“三少奶奶这主意当真是不错,”在路上,喜儿情不自禁地道,“当时三少奶奶拿着沉香木匣子回来的时候就被二太太给盯上了,一门心思地以为老夫人给了什么宝贝给三少奶奶,一直惦记着,如今整了这样一出,料想二太太也不会再打这枚玉佩的主意,还顺道把侧妃身边那个趾高气昂的丫鬟给除掉了。”
地图的事事关宁王府存亡,除了冷长熙之外,秦玉暖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故而喜儿听雪甚至最亲近的满儿都一直以为这沉香木匣子里头不过是一件宝贝罢了,这也正是秦玉暖的目的,她今日策划的这一切,一是为了断孙宝珍的臂膀,二也是为了打消孙宝珍对这沉香木匣子的幻想。
至于二太太,不禁让秦玉暖联想到廖妈妈的死,她知道,廖妈妈会出现在二太太的院子里绝非偶然,看着二太太的脾气绝不可能是帮凶或者参与了这一场看似自杀的谋杀,更有可能的是,孙家想要以此来恐吓二太太和她们合作。
回了集玉轩,冷长熙刚从朝堂上回来,一身的疲惫,只让冷武替自己解了盔甲,只穿着件薄薄的中衣,仰面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屋子里极为暖和,开春了,可屋子里的银碳还是燃得暖熏熏的。
满儿如今和冷武也算是定了婚事,大齐民间的风俗,订婚的男女在成亲之前不能见面,加上冷长熙帮满儿入了尚将军府的户籍,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猜忌,满儿暂时便住到了尚将军府去,偶尔托将军府里的小厮带个口信,告诉秦玉暖,一切都好。
秦玉暖进屋的时候只看到长久未能见到满儿的冷武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直到秦玉暖都快走过身去才是连忙行礼打招呼,秦玉暖微微一笑,欲抬腿,却又转身过来,看似无意地道:“听说尚将军明日准备带着离散多年的女儿去万安寺祈福,唉,万安寺人那么多,要是这生得秀秀气气的尚姑娘被哪个不怀好意的儿郎给拐跑了,只怕都没人知道呢。”
冷武顿时脸色通红,窘道:“三少奶奶我……。”
秦玉暖假装没看到,只招手喊着听雪道:“屋子里热,听雪,去把灶上的冰糖炖雪梨拿来。”
一个热字,让冷武的脸色愈发火红了。
秦玉暖进屋,往床榻上一坐,原本眯着眼睛的冷长熙便是立刻搂了上来:“就你爱操心冷武和那丫头的事,先把你自己操心好了。”
秦玉暖一撅嘴:“我哪里没操心自己了,瞧瞧,一个冬天过去,我腰身就胖了一圈了。”
冷长熙笑着捏了捏秦玉暖的小鼻子:“你如今还真是愈发喜欢和我对着干了,我就喜欢你肉肉的,之前那样单薄,看着心疼。”
秦玉暖面色微红,只回身抱住了冷长熙的脖子,啪嗒在冷长熙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让你担心了。”说罢,便犹如一只乖巧的小兽遇到主人一般,往冷长熙的胸膛上轻轻拱了拱。
这一拱便是拱得冷长熙心痒痒的,也不管现在是大白天的,翻身便将秦玉暖压在了身下,可恰此时,听雪端着冰糖炖雪梨在门口唤了一声。
冷长熙直起身子,重新戴上那冰冷的蝙蝠型面具:“我以后得告诉咱们的孩子,若是没有院子里的这些丫鬟,你可能会多几个弟弟妹妹,让他引以为戒。”
明明是赌气的话,可冷长熙却偏偏能说得一本正经,严肃认真。
秦玉暖嗔瞪了他一眼:“尽教些不好的。”
里头的话不知道听雪有没听到,只是听雪进来时神色有些不佳。
“三少奶奶,侧妃说府里头来客人了,是三少奶奶的熟人,想请三少奶奶过去一起叙叙旧。”
秦玉暖看了冷长熙一眼,这厮喝着冰糖雪梨正是享受。
“行了,我马上就去。”
待听雪走后,冷长熙才是抬起头道:“我大抵知道是谁来了。”
秦玉暖侧目看着他,冷长熙沉声道:“我估计,和三皇子离奇失踪有关。”
“三皇子有消息了吗?”
“没有,”冷长熙摇摇头,“已经将去皇陵的路线全部排查了一遍,除了一些打斗的痕迹和血迹可以证明当时发生了对战之外,一无所获,看皇上的意思,他原本将三皇子送入皇陵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来,现在,皇上只需要我拿出能证明三皇子已经死亡的消息,至于其他的,皇室那边自然有办法作出合理的解释。”
“我估计你已经拿到了。”秦玉暖看着冷长熙道。
什么都瞒不过眼前这个小刺猬,冷长熙点头道:“确实早就拿到了,因为现场实在是太像烧打掳掠过,给人第一感觉就是三皇子的队伍遇到了山贼,可就因为太像,所以有问题。”
“你怀疑这一切都是司马锐精心布置好的?”
“不是怀疑,是一定。”冷长熙的语气很是肯定,“我只担心,现在我们所获取到的一切信息都是司马锐故意给我们留下的,看来,除开之前的秦家和窦家杀手之外,他还有外援,而且这个合作伙伴,更加可怕,更加强大。”
秦玉暖摇摇头:“司马锐不过是一个皇子,他到底有什么本事让这几大家族都尽心尽力地帮他?若说是靠女人,也未必每个女人都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吧。”
冷长熙冷静地道:“能将一伙来历不同背景有异的人紧紧地绑在一起的,只有一种东西。”
“利益。”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不知为何,秦玉暖便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已经被她转移地方保管的第四幅地图,沉吟了一会儿:“我该走了,侧妃那儿,不是还有贵客等着我去呢。”
冬春院里,气氛融合,全然没了早晨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孙宝珍正在阁楼里见客,秦玉暖自阁楼下走过,只看到一个背靠在护栏上正在和孙宝珍交谈热烈的女子,看着两人关系绝不一般。
“三少奶奶,这边请。”秀英带着秦玉暖沿着楼梯上去。
待看清这位“贵客”之后,秦玉暖不禁心头一颤,居然是她!
☆、第八十八章 姐妹情谊
孙宝珍口中的贵客不是别人,正是与秦玉暖有过一面之缘的窦眉双!
窦眉双生得一双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似可以勾了人的魂去,此时正是言笑宴宴地看着秦玉暖,她的笑容,恍若一块无比纯净的璞玉,未经雕琢,无比自然和蔼。
窦眉双身上穿着一件月蓝色织锦罗裙,裁剪得整齐细密的宫绦自胸前垂下,头上是支做工精良的兰花玉簪,发髻虽然不过两三件首饰,可是件件都是精品,看得出来,最近窦眉双过得很是不错,尤其是在三皇子下落不明,秦家陷入困境的这种情况下,还能过得很不错,着实不易。
看着窦眉双对着孙宝珍的态度,秦玉暖大抵明了了,带着些顺从和讨好,虽然不着痕迹,可女儿家却都看得很一清二楚。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