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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弦用力的点着头,她晓得小姐素来最为器重流苏,而流苏对于小姐的心性也是不说摸透八分,至少也是有五分的,若不然,小姐也不会什么事情都喜欢交由流苏去做。
“哎!你们小姐妹再这说什么悄悄话呢?”萧三夫人房里的大丫鬟掬惠离远就笑着嚷道,待走近了,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重:“不在九小姐身边伺候着,怎么跑出来偷懒了?可小心九小姐打你们板子。”
“这不是掬惠姐姐嘛!怎么得空来钟灵阁了?”流苏含笑问道。
掬惠微微一笑,明显的心情极好的回道:“夫人派我过来问问九小姐可用了晚膳?”说着,掬惠就拉着流苏的走朝里面走去。
流苏心里明白,三房在这件事上怕是占了上风,若不然,掬惠也不会满脸的得意都掩饰不住。
“小姐已用过了晚膳,只是一直担心夫人那边,今儿一整日都坐立难安的,刚刚才在我的劝说下假寐片刻,眼下也不知道小姐可是醒了过来,劳烦姐姐稍等一下,我让七弦进去看看。”
“既九小姐已是休息了,就别扰了小姐的安生,夫人只是叫我来瞧瞧,顺便传句话,夫人说她那里一切安好,让九小姐放心便是,明儿也莫要早起了,今儿一整日都担惊受怕的,好生休息好了,在去夫人那里一趟。”掬惠摆着手,轻笑而道,之后在屋外身子一屈,福了一礼:“我就不进屋去了,在这给九小姐请个安,你们忙着吧!”说完,掬惠又与流苏闲话了几句,这才离开了钟灵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因萧嬛睡的太沉,流苏等人也不敢出声扰她清梦,只拿了厚厚的绒被盖在她的身上,直到翌日清晨,萧嬛醒了过来,流苏这才把昨个掬惠的话说与萧嬛听。
梳洗一番,萧嬛着了一身累珠叠纱粉霞茜裙,系着月白绫机主腰,腰间坠着一个碧色比目缠丝佩,偏梳髻上一支满春带绿的蝴蝶钗微微颤动着,发鬓旁垂着碎珠流苏步摇,粉黛未施,却不掩丽色,很是娇美可人。
萧三夫人把玩着腕间的南工美人镯,修长的秀眉微微一挑,朝许嬷嬷道:“昨个可够是折腾人的,好在小九机灵,传了话与婉儿,若不然,燕姨娘那里也不能守得如铁桶一样。”说完,萧三夫人自得一笑:“小九的聪慧真真是旁人比不上的,也不知道晓得她昨个休息的如何,一会你让人去瞧瞧,在把她早先就瞧上眼的那一对珐琅彩花卉簪一并送去。”萧三夫人说到自己这个最娇惯的女儿,满眼的宠爱是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萧三夫人话音刚落,就听见珠链子响动的声音,回过头去一瞧,一道粉嫩的倩影翩然而来,娇嫩的仿若那带着露珠的海棠花般。
萧嬛莲步轻移,那支满春带绿的蝴蝶钗随着脚步翩然而动,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合着萧嬛一身衣衫,倒是一只蝴蝶停留在粉海棠上贪恋不豫离去。
许嬷嬷嘴角勾笑,满眼的柔光,上前扶住萧嬛的臂膀,口中笑赞道:“嬛姐出落的越发动人了,老奴这么多年看过的美人无数,如咱家小姐这般的美人,可真真是打着灯笼还难找喽!”
“嬷嬷笑我。”萧嬛弯了眉眼,极亲昵的拉着许嬷嬷的手,娇声道:“许久没吃嬷嬷做的八宝酥酪,嬷嬷一会可要做与我吃才成。”
许嬷嬷满眼的笑意,当即就开口:“嬛姐等着,老奴这就做去。”说着,便挑了帘子去往小厨房。
“你这丫头,许嬷嬷都多大的年纪了,你若喜欢,与许嬷嬷要了方子命小厨房的人做便是了。”萧三夫人轻笑着说道,对萧嬛招了招手。
萧嬛笑嘻嘻的坐在萧三夫人的身畔,眉眼之间含娇带嗔,可人疼的模样惹得萧三夫人直把她搂在怀中,好似她还是那个五、六岁大的玉娃娃一般,恨不得能日日捧在手掌心中呵护娇宠。
“母亲,刚刚女儿可是听见了您说要把那一对珐琅彩花卉簪送与我。”萧嬛卧在萧三夫人的怀中,娇气的开口道。
“送你,但凡你喜欢的母亲皆是要与你寻来。”萧三夫人含笑口道,那一对珐琅彩花卉簪她得了许久,也晓得女儿喜欢,偏生她就是喜欢看见她娇滴滴的缠着自己的身边模样,这才三番五次的用来逗弄萧嬛。
萧嬛知晓母亲的笑言乃是心里话,从小到大,只要她瞧上眼的东西,不管是否价值千金,母亲都会与她寻来,便是二哥哥与钰哥在她面前也只有退让的份儿,只因母亲说过,旁人的女儿如何她管不着,可她的女儿生来便是要让人娇宠的,若是在闺阁中时都不曾娇养,待到了别人家中,又如何指望着旁人疼惜。
“母亲。”萧嬛环着萧三夫人的手臂,微垂着头,掩去眼底的水光,只娇软的轻唤着。
萧三夫人嘴角含笑,瞧着萧嬛越发出众的容貌,想起了萧妧的话,这样的小九,若嫁不得高门且不是埋没了这天赐的容貌,萧三夫人有自信,不管将来嫁得是哪个人家,她的女儿都会生活得很好,这样一个美人,没有任何男人舍得让她受了委屈,在萧三夫人看来,美貌同样是一种助力,尤其是她们这样的人家,美貌更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夫人,六夫人身边的蕊清说六夫人问您何时得空,她好派人把账本子送来。”萧三夫人的大丫鬟墨痕挑了帘子进来,屈身一福,轻声说道。
萧三夫人搂着萧嬛,眯起了眼睛,淡声道:“不急,你让蕊清回了六弟妹,大厨房的事情等她身边的人都交接好了我在上手就是了。”
墨痕得了话,又是屈身一福,这才出去传话。
“瞧见了吧!这烫手的山芋你六婶婶可是急着甩手呢!”萧三夫人努了努嘴角,哼笑一声。
萧嬛弯唇一笑,与萧三夫人毫无二致的凤眸微微一眯,笑道:“那是六婶婶手段不够老练,换成母亲,可就不是烫手的山芋了。”说完,萧嬛秀眉一扬,声音娇软的问道:“母亲,昨个您去祖父那里,祖父可说了什么?”
萧三夫人狭长的眸子一眯,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先是冷笑一声:“还能有什么,咱们三房是一尸两命,小蓉媳妇又口口生生说瞧见了紊缨这段日子总是在大厨房转悠,偏生燕姨娘又是因食用了药物才落的红,老太爷就是想偏着大房,也要瞧瞧面上能不能过的去。”萧三夫人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不是死无对证,只怕老太爷还得为大房开脱,最后为了安抚自己,这才把大厨房的掌权交到自己的手中,若没有此事,她便是从六弟妹那里接手了大厨房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一时服不了众。
“你祖父的心也太过偏颇了。”萧三夫人低声而道。
萧嬛弯了弯唇角:“元妻嫡子难免的,若不是祖父怕三房威胁到大房的地位,又怎么会行事如此防备三房,说到底,也不过是大房无能罢了。”
“是啊!你祖父生怕三房会撺的大房的权,便是当初选秀,你祖父也是力推四房的萧姗,让你五姐姐走个过场,可谁能想到,入了万岁爷眼的偏生是你五姐姐,这就是命,谁也争不过天命。”萧三夫人长声一叹,皆言天命不可违,可谁又甘心认命呢!尤其是女子,出嫁前比的是父亲、兄长的身份地位,出嫁后,比得是所嫁夫婿的身份地位,可萧府中,除了她的女儿萧妧外,嫁得最好的便是大房所出的萧姈,嫁的乃是楚安侯的嫡长子。
谁也争不过天命吗?萧嬛嘴角轻蔑的上扬,她不信命,这一世她偏生要与天相争,看看她是否还会落得前世的下场。
“母亲,您何苦与大房相争,旁的不说,只说眼下,虽是大房掌权,可说起咱们三房又有哪个敢小瞧,只凭着父亲的官职,与五姐姐在万岁爷面前的体面,咱们三房走出去便是抬得起头,大房,且有的瞧呢!”萧嬛轻笑一声,仰起了粉嫩的小脸,娇声道:“母亲,且不说三房出了五姐姐这么一位贵人,便是日后,我也是要让母亲得到众人的艳羡,得到那天大的体面,您又何须把大房放在眼中。”萧嬛晓得母亲与大房相争不过是不想日后老太爷逝了,三房变成萧氏的分支,可在她看来,日后如何,且还有的瞧,到底是三房显贵还是大房荣耀可就不是老太爷能做主的了,她就不信,凭着二哥哥与钰哥还能让三房落了下层,更何况,只要有她在一日,她就不会任由三房没落下去。
萧三夫人微微一愣,随即一笑:“不是我想与大房相争,只是,一天不分家,这萧府就不能让大房掌控,我也不能让三房卧于大房之下,我就不算不为我自己挣,也要为你们兄妹挣这一份体面。”说着,萧三夫人话音一顿,握紧了萧嬛的手道:“小九,你可知晓我们相争的不是这个萧府,而是兰陵萧氏百年的荣耀。”
百年的荣耀?母亲,你又可知兰陵萧氏百年的荣耀曾毁于一旦过,与其在意前人所留下的荣耀,可不如一挣日后的尊荣,萧嬛眼底闪过坚定之色,她便是不为别的,只为了母亲与兄长,也绝不能让萧家毁了,让母亲与兄长有遭人践踏的那一日,更何况……更何况,她那个素日里最是疼惜她,娇宠她的五姐姐,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最后落得剪去青丝伴佛灯的凄凉下场。
☆、第 35 章
秋去冬来,年复一年,几经变幻,又迎来了一个春暖花开。
宽敞的街道上,一辆朱轮的八宝璎珞翠屏华盖马车缓缓驶来,那马车极为华贵,车壁雕花琢鸟,以流云纹罗纱做饰,壁窗挂着一层蝉翼纱,外罩一面晶石珠帘,车角四处系着鎏金的如意铃叮当作响,车架上二个穿着比寻常人家还要体面的车夫驱驶着四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面有得色。
街道上的百姓瞧着这昭显富贵的马车眼露艳羡,暗道车内的人必然是显贵至极,不说富泽,只因那四马为架的马车可不是寻常人家可以使得的,待见那马车到萧府门前平稳的停住,不少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车帘子轻挑,一只雪白纤细的手指先探了出来,随即走下来一名身着碧色沙娟襦裙的美貌女子,那女子嘴角微弯,神色恭谨,声音清亮含着笑意道:“小姐,到地儿了。”话音刚落,又一个粉色衣衫的美貌女子从马车中跳了出来,微扬着下颚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微蹙起了秀气的柳叶眉,脆声道:“怎么大门处也没有来迎的人?莫不是不晓得小姐这个时辰回府不曾?”说着,白嫩的手一伸,挑起了车帘,笑着道:“小姐,奴婢扶您下车。”
四周的人瞧见那车马内下来的二名女子已是生的美貌如花,一身雪肤便是普通人家的闺女都未见得能比得上,不由想着这样的丫鬟该是伺候着怎样的主子?一时间,不少人都探头看向马车,却未见人影,先听见一道娇糯的声音,让人酥了骨头。
“七弦,你去母亲那告知一声,说我回府了。”话音轻落,一只如凝脂玉般的柔荑搭在了粉衫丫鬟的腕间,另一只手自缠枝莲纹的广袖中探出,雪白的腕上套着一对白玉雕绞丝纹的滕花镯,柔若无骨的素手执着一柄翠玉彩绣团扇轻轻的摇着,扇柄处坠着一个宝相纹云的象牙白玉佩,随着团扇轻摇,荡起了如水波纹。
四周的人瞧着那走下车的小姐已是有些惊呆,漂亮,漂亮的难以描绘,可与想象中却也有很大的不同,世家小姐在他们想象中,应是举止优雅,神态端庄,一颦一笑都透着庄重,可这位小姐,生的一双罕见的神采飞扬的凤眸,眼风随意一扫,顾盼生辉的凤目贵气逼人却隐约带着凌厉之色,整个人透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