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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我在东云国见过好几幅画,都是出自有邑的手笔,里面的人物正是你们的公主,虽然画里的人年纪看起来年幼,不过五官是一样的。”李柏翰说到这里,隔了半响,确认着自己的记忆,又继续说:“这样解释起来就不奇怪了,关于为什么贝卡郡主要下毒手。”
“能把那郡主两个字去了吗?听得心烦。”黄少少皱着眉头。“你再说一次吧,我听的不是很懂。”
“这道理再简??单不过,东云王可能从以前就喜欢上了你们家公主,要不怎么会没事在宫里画她的画像呢?如果这番心思被贝卡郡…,被贝卡发现,她一心想要当东云国的王妃,当然是不可能让自己的情敌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们公主以前没有见过东云王,你少胡说八道。”那次幼年在树林里的会面是秘密的,蓝柔自然不知。
不过黄少少立即想起了竹姿在马车里说起东云王有邑的表情,也觉得有道理,当时她也觉得竹姿的态度有几分奇异,只是没有开口询问,而且她记得竹姿确是说过自己年幼时见过东云王有邑,两相对照下来,可能性大大增加。
“蓝柔,竹姿说过,他们确实在小时候见过一次…”
蓝柔问:“真的?”
“真的。”
蓝柔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重重的叹着气,嫉妒实在是太可怕的东西了,竹姿的美丽竟是让她身陷险境的不祥原因。
黄少少也跟着摇头,觉得实在太巧,不过幸好他们现在又多厘清了一件事情,知道了贝卡的动机。
但知道动机了,人还是不确定救不救的成。
“好了,这些等一下再说,你先去看看我们公主醒不醒的来吧。”
她再次摇了摇绳子。
(九)线索
看了半天,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寻到,李柏翰额角冒出黄豆大的汗珠子,沿着脸颊滑落,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息,自己当初若不要误信了贝卡,之后受到了她的操纵,恐怕也会少了许多事情来吧。
想到这,他则又更加想要救竹姿。可惜偏偏他在贝卡身边,一个傀儡般的人物,几年过去,什么也没学到
黄少少在一旁也跟着看,一边说着老御医注意到的细节,李柏翰听的只觉得贝卡心肠狠毒,计谋缜密,这样的人实在是让这些良善百姓寝食难安的存在。
“话说,为什么是你写那封信。”黄少少问道。
李柏翰不知她指什么,摆出愣愣的表情。
“那封和谈的信。”黄少少加以补充。
“噢,和谈的信吗?”李柏翰想了起来,“那是贝卡要我写的,她念我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难怪了…”黄少少听他此言,便知道贝卡或许之前便知道了几分她的底细,只是故意用李柏翰来试探,“我说怎么里面会有简体字呢,那时候还激动了一下。”
“你激动什么?”
“觉得你是坏人吧,想过去灭掉你。”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啊,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对不起国家的事情,你有空再一一帮我算好了。”
两人言谈之间气氛略是放松,不过竹姿的病李柏翰还是判断不出什么,只能够抱歉地跟黄少少说实话,她跟蓝柔一听,虽然本来就不抱希望,可是还是难过了一阵。
突然间,一阵剧痛从腹部深处传来,李柏翰大叫一声,被绑住的双手撑住了腹部,弯下腰,倚着床边,最后摔倒在地。
黄少少抢上前扶住,问道:“你是又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李柏翰面色苍白,直喘着气,不似有假。
说也奇怪,那痛竟然是来的快去得快,一下子又消失了,李柏翰躺在地上一时无法爬起,黄少少摇着他,他挥手说让自己休息一下,等等再动,不过黄少少属于行动派的,她直接把李柏翰的上衣打开,蓝柔羞的立刻转过身子,遮住眼睛不敢看,不过上衣里头的绷带绑的甚好,也没有什么新染的血污,看来这痛与伤口无关。
“你好点了吗?”
过了一会,黄少少解开了李柏翰手上的绳子,扶他坐到桌边。
“好多了。”李柏翰道:“刚才那阵痛来得太突然,好像有人伸手在我的肚子里抓一般,却又立即消失。”
“你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黄少少咬着嘴唇,说道:“现在我的推测是这样的,把你救来的那个黑影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像你说的,跟贝卡也曾是一丘之貉,所以他或许在你身体里也施了毒,只是这是我的推测,希望是我多想。”
“如果他要在我体内放毒,那为什么又要救我?”李柏翰愕然。
“我怎么知道。”黄少少烦躁的搔着头,“这里发生太多事情我都不明白了。”
“说的也是…”
就在他们讨论当下,一个急快的脚步声匆匆赶来,黄少少抬头一看见到了陈君涨成青紫的小脸,他也不先跟黄少少打招呼,直往李柏翰的方向就是一阵乱打,小小的粉拳虽然力道不大,可是李柏翰全身上下都是伤,这打起来可不是好玩的,还是让他吃疼不已。
“你这个坏人!快把若纳哥哥还给我!”陈君一边打一边喊,李柏翰本来还想要叫他停手,可是黄少少却摇着头,示意让他发泄完吧,叫李柏翰忍耐一点,李柏翰吸了口气,挺住。
直打的全身乏力,陈君才缓下动作,时间正好,黄少少过去把陈君搂在??怀里,安慰的摸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陈君心中的难过又再次涌出,在黄少少的怀里放声大哭。
”别哭了,别哭了。”黄少少柔声说道。“你这样哭下去,若纳哥哥在天上会心疼的。”
陈君本来就是一个心理特别需要照料的孩子,他听到黄少少这么说,哭得更大声了,而这本来就是黄少少的用意,她希望陈君能够别把事情憋在心里,否则这类孩子会把情绪用其他的方式发泄,到时候又得罪了其他人可不好。
拍着他的背,陈君又哭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不过他一停,又立刻把焦点停在刚才的人肉沙包上,他对于这个东云国的人居然能在公主的房间与黄少少平起平坐无法接受,开口又是骂。
“你就是那个坏人吧?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李柏翰不知道这小孩是谁,也就不知如何解释。
黄少少拍拍陈君的头。“他呀,也算是被那个坏人欺负的,所以你就不要再骂他了…”
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李柏翰,李柏翰努力的想挤出一个最亲近孩子的笑容,陈君不买单,依旧恨恨的往他吐了一口唾沫。
“你这太过分了吧!”
黄少少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亚斯伯格。”
“亚…噢。”
“陈君,你知不知道这次来是做什么?”黄少少拉着他的小手。
陈君摇头,“不知道,可是我听到我能帮忙就来了,我要替若纳哥哥报仇!”
说到这里,结果可想而知,黄少少怀中一空,李柏翰的背上又是被一阵乱打。
“好了好了,你再这样胡闹下去,不但报不了仇,而且也会拖延到公主的时间,知道吗?”黄少少拉回陈君。“你能不能先听话,之后要怎么打这家伙,我们就怎么打?”
这什么话呀?李柏翰差点没昏过去。
“好…可是我不知道能够帮什么忙。”陈君说。
“很简单,陈君会画画对不对?”黄少少问,陈君点点头,她又说:”等一下我会找一些人跟你说话,他们会跟你描述一个人的脸孔,你按着他们的话去把人画出来,这样做的到吗?“
”应该…应该可以。“
”那就最好了,你要仔细听他们说,不要一下子就打断,可能会有点麻烦,不过这是你现在能够帮我们最大的忙,也只有你能帮这个忙。“
陈君的眼中发出光亮,他用力的点着头。
”那你快去吧。“
招来了人把陈君带去画室,陈君依依不舍的看着黄少少,黄少少软软的向他微笑。
才踏出门口没多久,突然陈君又跑回来。
”对了,为什么刚才外面经过也晾了这么多画啊?“
”画?“
黄少少心下大乱,跳起身来。
(十)发现地图
同一件事情看在不同人的眼里都有不同的解释,刚才陈君提到的画,其实是李柏翰一开始换下来绑着止血的巾子,对黄少少来说,这就是拿来止血的,而兰柔跟刘非看来,则是肮脏的布块,但陈君本身作画习惯,他看去的想法又不同了,那一块块的血迹,在他眼中却是一幅幅的图案。
这些布料本来黄少少是要扔的,但有想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所以交代宫女小心晒干,她拉着陈君到了晒布料的场所,但怎么看也没有任何类似”画“的头绪。
”陈君,你说这些是画?“黄少少怀疑是陈君想多了,她怎么看都是一片片暗红色的污渍。跟画完全扯不上边。
陈君很确定的点头,他走到一块布前,指着上面的血迹,又连到旁边的位置说道:”你看,这不是胡伯吗?而且这里的丝线还被抽走了,看起来就是河川流入湖泊的图。“
亚斯伯格症的孩子观察特别敏锐,黄少少终于见识到了厉害,她经过陈君的指点,也看出了这些看似是包裹伤口所留下来的血迹,事实上是经过精心安排的地图,不过她对西云国完全不了解,就算有了地图也没用,他问陈君看不看得出来是哪里,陈君也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根本不出门的,怎么会知道哪里是哪里呢?“陈君嘟着嘴。
”啊,对了!”黄少少立即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在宴会上不小心被她损了一下的地图司,他虽然不知道中国在哪里,可是西云国的地形总不可能再说不知道了吧!赶紧叫了人去把地图司招进宫来,黄少少抱着陈君,忍不住是又亲又搂的。
”你干嘛!“陈君不喜欢人家这样,闷起脸来。
黄少少笑着说:”你立了大功,等竹姿醒来了,我让她封你一个大官,这样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大家都会想跟你做朋友。“
没想到陈君沉默地摇摇头,脸居然垮了下来。
”我不要新朋友。“陈君说。
”为什么不要?“
陈君抓着黄少少的袖子,说道:”我第一个朋友就是若纳,他也会是我最后一个朋友,别的人再出现也就是别人了,可是若纳只有一个。“
蹲下身子,黄少少努力掩饰着自己心中同样被唤醒的沉重,她问陈君:”我是不是你的朋友?“
陈君点头。
”那这样你的朋友就不止若纳一个人了吧?没有人会是你最后一个朋友的,你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
”可是若纳跟你是一起的啊,你们少了一半,这个朋友就不完全了…“他又拉了拉黄少少的袖子。”少少…若纳真的不会回来了吗?“
黄少少很想哭,可是她不能落泪。
深吸了一口气,黄少少摸摸陈君的头。”他不会回来了,可是他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就像我也不觉得他真的离开了一样,一个人不一定要活在身边才是活着的,只要你能够不忘记他的一切,他就永远存在。“
”好吧。“陈君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们继续凝望着眼前的布料。
”你骗人,我知道。“淡淡的,陈君说。
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怕一开口情绪就掩盖不住。
在等待地图司到来的时候,在陈君的解说下,一幅地图就这样展现在眼前了,深一点的血渍是湖泊,而蜿蜒的??不是河流,反而是高山,被抽出的线段接连成一条长河,流转在白布之间,如果不是陈君有异于常人的能力,恐怕谁也看不出来。
而在地图左侧,有一个最明显的黑色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