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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的,这气消了,转而是专注在父亲行棋的模样上。
木屋中只有一张普通的桌子,上头摆了张棋盘,父王与对方先是握手,后一番问暖,眉头兴然,接着他们便开始下棋,父王下棋时不喜欢人家打扰,竹姿很明白这一点,不过她从来没有看过父亲如此专注想打败一个人的表情,望着望着就不由得有几分傻,想着自己的父亲真不愧是西云国的王,就是沉思的样子都是那么般大气大度。
他们下棋的速度极快,起手落棋间行云流水,一下子便是结束了一盘,竹姿略懂棋数,她不明白为什么刚才父亲已经明明要赢了,取了对方许多的子儿,却突然又放柔了攻势,让对方后来居上,最后打成和局呢?
小小的脑袋瓜晃着,不小心,她打了个哈欠,这个无理的举动一下引来了目光,她面红耳赤的想要找个地洞钻入。
可是对方伯伯只是笑了,对父亲说难得带女儿出门一趟,孩子年幼在这看棋未免无聊,父亲也跟着道是,然后对方伯伯则唤了那个啃着瓜果的男孩一声,他显然是专注在研究刚才那盘棋走势,一副津津有味的陶醉貌,被自己的父亲一喊,竟然没回过神来,直喊到第三声才把抬起头,把神志从棋盘中抽离出来。
“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啊。“竹姿的父亲摸着短短的胡须笑道。
“让您笑话了,小儿不过就是喜欢棋术,玩玩罢了,没有什么高深的技术可言。“
“是吗?不过听说有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能文能武,我见他在看这棋的样子,每一步数都了然于他心中,真让他运筹帷幄,说不定还胜过我们几分。“
唤作有邑的男孩立刻垂首顺眉,有礼的像竹姿父亲低下头。”谢谢伯父夸奖,有邑还有需多要学的,承蒙您看得起。”话语诚恳,不是自谦之貌。
这番话竹姿听来,突然对这男孩的印象好了几分,单纯的人都是差不多的性子的,人家对自己的家人客气尊重,那也就显得是对自己好,他今天这么样的尊敬自己父亲,自己如果因为一件衣服就要跟对方计较,恐怕显得她这个公主小家子气了,然她并不知道对方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竹姿露出皓齿向有邑一笑,却换得他心念一晃,脸红不知如何是好。
“让两个孩子在这里也太闷了。“那个伯伯沉吟了一下,对竹姿的父亲说:”小儿武术还不精,不过一些拳脚应对倒是还能有应对的,如果信得过小儿,不如让他带令嫒到附近绕绕。“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有邑,你可好好的照顾竹姿,她若少了半丝头发,我回去便罚你抄书三百次。”
“知道。”
竹姿却摇了摇头,“伯伯一定是不懂女孩子的头发,我平常早上梳个头发,随便都要掉个几十根,掉了半丝头发就要罚他抄书,那实在太辛苦了。”
童言童语,闹的两位父亲相视而笑。
(五十五)狼啸
竹姿仍是回忆,马车偶尔的晃荡,把她摇进了回忆的漩涡中。
两个孩子出了木屋,竹姿平常极少有机会像这样不在侍卫的保护下出宫门,自是对一切都感觉到新鲜无比,她步伐轻快,一蹦一跳的走,有邑跟在身后保持着两大步的距离守着这个小女孩,看着秀发翻飞,身姿纤弱的背影,嘴角扬起了无尽的笑意。
竹姿犹记得刚才父亲让马车下在西云国境外的边门口,徒步走来时经过了一片茵茵碧草,还有一条闪着流光的小溪河,距离应不是多远,于是便想找去,这样轻松的日子许久不曾有,每天在宫中学得绣花礼仪,尽管她也不是不喜欢,但孩子的玩性还是比较重,比起那些学习,她自然更喜欢玩耍。
心情好,脚下走的当然又快几分。
一转头,看见有邑不在旁边,落在身后,一时忘了什么礼数,招手唤他:”你走快点呀,慢吞吞地跟乌龟一样。“
有邑不生气,他只是笑。“你见过乌龟吗?“
竹姿一下闷了,跺了跺脚,西云国的池子里有锦鱼,偏偏就是没乌龟,她只从图画中看过,于是瘪着嘴,哼了声,不理有邑自己往前走。
“跟你闹着玩呢。“有邑知道竹姿生气了,于是赶快道歉,他说:”我也没见过,还想说如果你有,送我一只瞧瞧。“
被有邑善意的谎言唬过,竹姿本身的气立刻烟消云散,她停下脚步,回头惊讶地问:“原来你也没见过吗?早说嘛,我现在就是要去溪边看看,说不定找的到呢,要不这般,一人抓一只,带回去养,再来看看谁能把乌龟养的白白胖胖。”
有邑噗哧一笑,这如花似玉的小妹妹也委实可爱,他东云国书房的荷花池中就已有三只百年寿命的乌龟,偶尔会看见他们在水池边露面,硬壳如坚甲,绿皮粗糙,再怎么养也不可能养的是“白白胖胖”吧!不过他知道此言一出又要惹这女孩生气了,于是只好跟着点头,一同跟着她找溪水去。
两个玉雕娃娃似的人儿走在树林里,听着虫鸣鸟叫,十分愉快,有邑贴心地赶去了想要叮咬竹姿皮肤上的蚊子,动作轻柔,所以穿过了整个林子,竹姿身上连半个红肿包也没有。
忽然间走着走着,碧绿色的草原近在眼前,竹姿却突然好像在旁边发现了什么,她兴奋的喊了一声,往右侧奔去。
来不及挡着她,只好跟在她后边,不过竹姿这一下子跑得实在太快,有邑竟然一个不注意就被甩开。
“竹姿,不要乱跑!等一下!”有邑慌了,与他爹说的什么要罚书全然无关,就是不罚书,他也舍不得让这个翡翠人物伤了一分一毫。
也不知又是从哪奔出的,竹姿突然在他身后响起铃铛似的笑了起来,有邑转过身,看到竹姿细白的脸上黏了几片叶子,右颊还抹上了层灰,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像是小狗的动物,隐隐发着抖。
“你眼力也太好了。“有邑看到竹姿无事,心上的石头也放了下来,”这哪里看到的?我怎没发觉?”
“嘿嘿,还说什么厉害呢,我刚才看到一个小小的毛球在远远地跳,想着是不是狗,之前也有人送过几只小狗给我,可惜爹不准我养,现在在外边他没见到,趁机抱一下也好。“
“小狗有什么好不能养的?“
“说是女孩子家不适合,让我养养鱼,种种花。”竹姿说的都觉得自己委屈。
伸手替她把脸上黏到叶片拨下,不小心手指触到她粉嫩的脸颊,有邑心里漾起少年独有纯真的一份悸动,他顿了顿,然后说:“要不你以后有机会来找我玩吧,我家里有几条狗呢…你刚才说的乌龟…“有邑赶快收声,差一点就要自己揭穿了自己的谎话,不过说完后,两个孩子本来欢喜的神色都黯淡下来了,两个人都不好意思说,想的却都一样,有邑责怪自己大意,爹会跟竹姿的父亲约在这地方见面,就表示东云王宫是去不得的,他也不好随便说出自己身份,怕吓坏了眼前这个女孩。
东云国的王子,这头衔可不是寻常人能够遇见的。
而另一方面,竹姿的心中也是万般纠葛,她想的没有有邑多,但大抵上有些内容是相似的,一来是她也不敢随便说出自己的身份,以前有些大臣带孩子到宫里,以为她是小宫女,玩得正开心,结果她一说出自己是西云国公主,那些小孩便立刻换了态度,毕恭毕敬的,哪里还有好玩的份。
再来,她身为一国公主,爹怎么可能让她随便去别人家玩呢,就是要自己出宫一趟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情,现在如果答应了,之后做不到,岂不是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
两个孩子各怀心事,有邑毕竟是男孩,先打破了沉默,他指着竹姿怀中的小狗说道:“这模样跟我家的狗有些不同,能不能借我抱抱?”
“当然好啦。”注意力回到狗身上,竹姿也把烦恼放下,笑颜逐开,她小心翼翼的把怀中的小狗递给有邑。“你瞧,很可爱吧!”
“恩…”有邑仔细端详着怀里的小狗,一双琥珀色略微上斜的眼睛呆呆的望着有邑,忽然间,他觉得似乎有哪边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嘴巴努着,脑海中拼命地想到底问题在哪里,然后又细细的上下看了这只小狗一遍。
“哎,你找什么,这样翻来翻去的,小狗会痛…“一旁的竹姿不解,还想阻止他。
而这时间,他终于发现问题在哪里了,竹姿这抱来的哪里是只小狗,明明就是头幼狼,大部份这类型的幼犬眼睛都是圆滚滚的,非这般上斜的角度,而且瞳孔的颜色也不一样,但就因为这只狼太小了,所以差异不明显,就连她第一时间也没发现。
“把他带到湖边洗洗放了…我们快点回木屋!“
“为什么?我还想跟他再玩一会呢…”竹姿把“小狗”抢回来,紧紧抱着,不肯放开。
“这不是狗,这是狼啊…母狼现在一定在找他了,快点把他身上的人气洗去,赶紧回去吧,附近若有狼群就危险了…”
话才刚说完,一阵狼啸冲破树林之间。
(五十六)与狼生缘
“快把小狼放下!”有邑对竹姿大叫。
竹姿慌了手脚,她把小狼放回地上,然而小狼却好像不知道要回哪儿去,依旧在原地附近停留打转。
“他怎么不离开呢?”狼嚎没有停止,声音越来越大,亦发近乎,竹姿害怕的对有邑靠去,右手抓紧着他的袖子,粉嫩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畏畏的往有邑的方向缩了缩,眼眶飙红,含着恐惧的泪光。
不敢轻举妄动,狼的视觉没有听觉来的灵敏,如果轻易拉着竹姿跑,怕会被跟着脚步声追寻到,他轻轻的在袖子中掏出了一个香瓶,在自己跟竹姿的身上撒了些,减去两人气味,又低头朝小狼望去,发现他移动的脚步有些迟疑,或许是天生有些残疾,而且小狼的眼睛好像是看不到的,移动的时候竟是不断撞到旁边的枯枝,没有一般狼的敏捷。
“他的眼睛似乎看不见。”有邑说。
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刚才竹姿才能够一把将他抱回来,刚才忽略了这点,自己也大意了,先入为主以为她抱着的是狗,如果早点发现,也不用让两人一起陷入险境之中。
突然竹姿软了腿,往地上坐下,伸出手往刚才抱小狼过来方向的林子里指,发抖的更加厉害,有邑往那看去,猛然起了一身冷汗,两对绿莹莹的光点,在林子里的深处闪着,本来还有些阳光的林子,好似全部的光线都被抽淡了,全部集中在这两双眼睛里。
有邑壮着胆子,看清那是两匹成年的大狼,他从小在宫中学习武猎之术,对野兽的习气并不陌生,那两匹狼的眸目之间,并没有含着杀戮的气息,一双是显露着对他们这两个外人到来的不安,而母狼的眼睛里,更是只有对小狼的关切之情。
狼的家庭观念是非常好的,牵涉的比一些人类还要紧密,这是有邑在学打猎时师傅曾耳提面命说过的,若非是有生命危险,遇上了因为饥饿而杀红眼的狼群,否则不要轻易伤害任何一只狼,绝对会遭到数倍的报复,且狼的记忆力极好,就算现在没办法讨回公道,伤害过他们的人,那气味将会被记住一辈子,就算几十年过去了,仍是不会被遗忘。
反之,保护过他们的人也亦然。
“别怕,看上去他们只是要来找孩子,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
“是这样吗?可是狼不是很残忍的…”
竹姿还没把话问完,她看见小狼走的方向,在草丛之中有一个猎人做来捕兽的陷阱,小狼毫无防备的就往那个方向钻,眼看就要中埋伏了,情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