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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江南风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没事了,就是有些乏力,休息一下就好。”
收回了自己的手,低着头看着这个难得在自己面前显出羸弱的男子,恋雪忍不住弯下脖子凑过去轻轻的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温柔说道:“好好休息。”
当日毕禾页要对她说的,果然是去天池的事情。把玩着手中的邀请函,可能是早有心里准备的缘故,恋雪发现自己已然不像最初花王府宴会时那么吃惊和紧绷。
是皇家春宴。毕禾页对她解释说,这是每年春季花开之时天池上层的固定节目,由皇家出面举办,各个世族差不多的千金公子都会参加。
这么想起来,她和皇家宴会还真是有缘呢。不过想来也是,如果不是皇家宴会,天池还有谁可以让毕禾页千里迢迢的回来通知?而且是椅子还没坐热,又千里迢迢的偕同她离开明滨城特别过去参加?
那日之后,毕禾页给了她三天的整理和准备时间。
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分别去了一趟谷家、李家、钟家。尽管没有见到已经去了桃花镇的韶华,但也让古天兰给捎了口信,更是和自己的两个义弟打了招呼,随便见证了一下他们看上去还算不错的生活状态。
之后,她们便轻装简行的跟着毕禾页一同踏上了去天池的路。
离开明滨城的时候,为其十五天的新年尚未过去。坐在马背上出城门之时,她还能隐约听到一些鞭烛炮火,和孩子们的叫喊打闹声。
她已经习惯了明滨城。在这里遇到了很多人、经历过一些事,在很多地方都留下过足迹和回忆。一想到也许一时半会回不来,心中留恋无限。只是她也知道,皇家宴会的请帖,无论是谁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和目的让她去的,她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二十个侍卫、八套马车、若干车娘。这样的规模几乎是一整个车队。只是,这次韩天是以世家公子的身份出行,自然不能骑马。
其实完全可以不必这么赶的。距离那请帖上的时间,正经还有一段时日。只是,毕禾页看样子在天池还有不少事情等着,此时是专程回来接她们,时间上没得选择。
于是她们只好冬末出行。野外的风要远比城内的更硬,在外面折腾了几天,江南风便受了寒,夜里竟是发起热来。好在随行的人员中有懂医的,更是备了药草。诊了脉又按时按顿的熬了药,那热度总算是退了下去。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的,病弱的江南风无力再和她保持那种客套的疏离,加上她自身已经去了心病,自然也褪了原本那层刻意隔膜出来的冷,两项相加于是更显殷勤。两三日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竟是又融洽了不少。
只是,尽管江南风难得出现的羸弱模样看上去相当惹人怜爱,可她还是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哪怕两个人的相处仍是冰冰冷。
肆磨了一番,等她下了马车,已然有人打了些野味回来。恋雪目瞪口呆的看着堆成一小堆的野兔山野之类,不由得对那些侍卫的身手和效率敬佩的五体投地。经管一路这些天已然见识过不少,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有这样的收获,还是让人叹为观止。
穿过各自忙碌的一干人,恋雪来到韩天身侧,挨着坐在了铺了垫子的被放到的粗树干上,露了露袖子,也跟着拎起了一只显然已经没气了的野鸡,动手开始收拾。
“没想到韩天身为世子,竟然连拔鸡毛这种事情都会做啊。”
瞥了一眼女子手中那只被弄的已然看不出来鸡模样的尸体,韩天颇为鄙视的撇了撇嘴:“当初师父教过我出入江湖的一些生存之道。不过,我也没想到一个出外走海的海客,竟然连鸡毛都拔不好。”
“……”
周围的闲杂人等,见状况都是不着痕迹的避开她们这边。不大一会,她们这堆火堆旁边,便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看着那些不远不近处那些乱中有序、有条不紊的忙碌身形,恋雪不得不佩服的毕禾页的厉害。强将手下才能无弱兵,一个能带出来这样队伍的女人,其才能手腕都是不言而喻的。窥一斑而知全豹。而同是这批队伍主人的韩天,身为男人却依旧受到这样一群人的敬重,由此便不可小看。何况她也不是刚刚认识这个男子。
“韩天”
“什么?”
“这些天,麻烦你了,多谢。”
“……”
从上路一来,韩天就对江南风颇为照顾,尤其是江南风生了病的这几天。她身为女子,如今又是这种寄人篱下的身份,着实不方便去坐马车全程照顾江南风,大部分时间还都是麻烦韩天。
看着身侧的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恋雪笑着用力拔掉最后一撮鸡毛,一边抽出小刀给鸡开膛破肚,一边问道:“你有话就说吧,我听着。”
犹豫再三,韩天还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恋雪。姐姐回来的第二天,你去了衙门吧?”
这是一个问句。可韩天的语气显然不是对此存有疑问,他只是在陈述自己知道的事实。看着手中的一片狼藉,恋雪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立刻答话,她在等着韩天的下文。
“这么看来……江南风似乎还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
手指一顿,恋雪侧过头看着身侧这个并没有看向自己的男子,半响,又笑了笑低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替我保密,不要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并不意外于韩天的知情。韩天既然将手中的一部分产业交给江南风打理,之前必然是对江南风的背景做过充分调查的。说起来,她更意外于韩天的不拘一格。
当初对影儿,韩天虽然将该做的都做足了,甚至还送了影儿最后一层。但她也知道,韩天的作为当时只是冲着她和小牧的情面,对于贱籍身份的影儿本身,韩天其实是冷淡而漠不关心的。对待贱民,他的态度是不以为然的。当然,她也知道,这是社会与制度问题,并不是韩天的错。
但韩天对江南风却委以重任。她当然感动与感触于韩天的眼界与气魄,但说到底,韩天是早就知情的。这么推算下来,恐怕谷天梅、李宋秋、毕禾页她们,也各个都是知情的。只有她不知道罢了。
看着女子带着些嘲讽的面孔,韩天微微的皱紧了眉头:“我以为……你不会在意那些。”
“恩,我不在意。”确切点说,不是不在意,而是可以接受。自己心仪的男子,那么光彩夺目的一个人,本应该是云淡风轻的一个人,到了最后竟然是那样不堪的身份,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既然不在意……又为何要瞒着他?直接告诉他你并不在意不就好了?”
闻言,恋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视线穿过那些距离适当的忙碌的人影,越过那些一堆一堆跳动的火焰,直直的注视着那辆载着自己心仪男子的马车。
江南风要的,又岂是一层不在意?
钟君是知情的。她为他安排了一条生路,允了他自由和斩断后顾之忧的强大支撑。在被李大山识破之后,钟君又出面将事情拦了下来,最大限度的保全了他。钟君并没有在意他的身份。
李大山也是知情的。除却和钟君的交易,李大山在她带走江南风之时,曾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对江南风好一些。其中固然有别的成分在,但不可否认,李大山至少没有因为那个身份,而看轻他。
谷天梅是知情的。她面对江南风,从始至终都保持对一个男子所应该有礼貌和风度。言辞之间还带着豪不掩饰的欣赏。必要的时候,甚至会将他看做值得尊敬的对手。
还有毕和页、李松秋……她们的知情和不在意,都是自然、气度而且坦荡。并没有刻意做作、也没那个必要。比较起来,她相信江南风也是料得到她会接受的,而他骨子里仍然不想让她知道。
长长的叹了口气,恋雪收回了凝望的视线,站起身来走开了几步舀起一些雪将鸡膛清理干净,又折了回来坐下。
见韩天挑起了眉头仍是用等待答案的眼神看着自己,恋雪苦笑了一下,将手中处理干净的白条鸡递了过去,叹道:“韩天,知道而不在意,和干脆就不知道,还是不同的。前者不可避免的多少会带出些优越感。我现在已经在后悔自己的多事了。如果他真的不想让我知道,我应该让自己一辈子都不知才对。”
江南风骨子里的骄傲,又岂会让他被那种带着俯视优越感的不在意所感动?他恐怕更多只会觉得讽刺吧?
直直的盯着她半响,韩天笑了一下,别开了视线。“……恋雪还蛮体贴的。不过,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总之,我是不会放开他的手的。未来还很长,慢慢磨吧。只是,眼下还要拜托你帮我保密哦。”
“我知道了。你放心,他现在也是我的手下。这样一个难得的人才,我护着还来不及,不会舍得让他为难的。”
“恩,那就麻烦你了。”顺手又临起一只野鸡,恋雪继续将其进化为白条鸡的工作,一双眼睛只盯着手头的活计,嘴里则是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韩天你可知南风的事情,和页还有古天梅她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奇怪的瞟了她一眼,韩天犹豫了一下,回道:“据我所知,李松秋和钟岩、钟晴她们,是在你和小牧他们结拜之后才知道的。至于钟君、古天梅和我姐姐,知道的要更早一些。”
更早一些?有多早呢?
说话间,韩天已经手脚麻利的将收拾好的白条鸡串在了架子上,一时香气四溢。另外几个火堆旁更是已经将夜宿的东西准备的七七八八,就连医生都将药先一步熬的差不多了,从她的位置也能看到蒸蒸的热气。
站起身来就近抓了一把雪搓干净手,恋雪冲着仍在给烤鸡翻面的韩天指了指前面,轻声说道:“韩天,药好像煎的差不多了。我先过去一下。”
见男子点了点头,恋雪回了一个致意的微笑,直接向医生的方向走去。
她想,之前应该是她自作多情了。
若韩天真的心仪于她,一路上怎么会对江南风照顾的那么心无旁骛,丝毫看不出芥蒂?而且,她这般试探,里外里诉说着自己对江南风的用心,韩天却是连一个介意的表情不曾露出来一次。言辞之间站在她这边不说,眼里更多的还是江南风的才情,还有对“公事”的关注。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不过退一步讲,韩天心里万一真有那样的念头,自己这番态度已经很是明确,聪明如他,不会不了解她的用意。
垫了一层绢布隔热端着,恋雪小心翼翼的将药吹至温热,又试了试确定不烫嘴,这才撩开车帘整个人钻了进去。看着靠在车厢内脸被暖炉烤的红扑扑的神情慵懒的男子,恋雪伸出手将其扶起来,慢慢的靠进自己怀中,柔声道:
“南风,先将药喝了吧。”
眼看着车帘一落,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韩天松开了给鸡翻面的手,慢慢的站起身来。立刻有人过来接替了烤鸡的活儿,韩天眯起眼睛看着那个靠在不远不斤车厢处,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的姐姐,迈步走了过去。
“如何?她这样也算是拒绝你了,还要坚持么?”
传音入密!
听着明明与自己还有一丝距离,声音却如帖耳响起的话语,韩天一个眼神瞪了过去。这是在提醒他么?
“姐”几步走到毕和页近前,韩天仰着脖子瞪着自家姐姐,几乎是咬着牙根说道,“你听的挺清楚啊。”
“功夫好,没办法啊。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