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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厉害吧。”洛瑾瑶昂起脖子,特别的与有荣焉。
周氏就更无语了,点评道:“不务正业。”
遂不搭理她,问红薇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事情禀报给我?”
红薇将小泥人放下,欢喜道:“恭喜夫人,最后一位族老的夫人也来求咱们办事了,姑爷入赘之事指日可待。”
周氏逐唇笑开,轻摇团扇,志得意满道:“我这主意多好,不用费心和他们周旋打嘴仗,我的目的就轻而易举的达到了。不过,这件事我打算用几年来达成的,怎么这么快就……”所有族老家的纨绔子弟倾巢出动犯错?这也太巧了。
鉴于受益人是钱金银,周氏直接就怀疑他。
会不会是他暗中推波助澜?
但洛家族老中有几位也是朝廷命官,官虽不大,但也有一定的影响力,钱金银一个根基不在燕京的商人他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安排这一切?
不可能!
周氏直接否定。
遂心安理得的把这些巧合归为天意。
洛瑾瑶都听见了,想了想便道:“阿娘,我把这事告诉夫君了,夫君只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要么就把爵位给二哥哥算了。”
周氏用团扇拍洛瑾瑶脑门一下,“你知道什么,你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小东西,这何止是一个爵位,还有洛家宗族多年来积累的人脉、地位、钱财,这是一笔数目可观的宝藏,你夫君那么精明一个人,有宝贝不要他是傻子吗,他笑就是默认了,懂吗?”
“是吗?可我觉得不像。”洛瑾瑶回忆当时钱金银的那个笑容,总觉得哪里很古怪似的,但她又说不出来哪里古怪。但阅历丰富的阿娘说是默认,那就是默认吧,总不会出大错。而且,依着他的性子,有便宜不占才怪。
天光明媚,和风细细。
盛康帝将一本批完的奏折放在一旁高高摞起来的小山上,觉得有些累了,起身活动了几下手脚,旁边伺候的内廷总管张全立即送上一杯清茶,盛康帝摆手不用,站在龙案前面随手又拿起一本折子看起来。
这是一道请安折子,别人的请安折子千篇一律,大同小异,只洛文儒的不同,每次看他的请安折子都能让盛康帝会心一笑,或者写坊间听来的笑话、鬼怪志异、民间流传的神话故事、各地习俗,或者写他自己的生活日常,有时是“微臣今日垂钓,偶吟一首小诗,请陛下圣阅点评”、有时是“昨儿沐休,约二三文友在某某地吟风弄月,赋诗作画”、有时又写“微臣读某某赋,某某说,某某奏议有感”。
凡此种种,不仅可使盛康帝解乏提神,也常常能使盛康帝从中看见民生疾苦,故此他最爱看的请安折子便是洛文儒的。
片刻,盛康帝面上表情却和以往有异,是似恼非恼,似笑非笑的模样。张全正纳闷,莫非是鲁国公请安折子里写了犯忌讳的事儿?不对啊,鲁国公面上看去虽一副油盐不进,顽固不化的模样,可这个人却最会揣度圣心,万万不会自找罪受,那就是因为别的缘故?
而洛文儒的这份请安折子却是如同和老友唠嗑一样的,他把自己无嗣的苦恼,对娇女的疼宠都一一告之,并试探的问,能否将爵位传给女婿入赘后所生的外孙。
这在本朝还是第一例,也无典故可寻。
然而正如周氏逗趣时所说,前人没干的事儿咱们干了,咱们兴许也能如同卖身葬父、卧冰求鲤一般,也成一则典故流传千古不是。
再说了,事儿都是人干出来的,咱们给后人做个例子不就是了。后世慈父慈母若也遇到咱们夫妻的情形,若遇族人反对,咱们不就成了一则现成的典故吗,这是为后人积福。
当时周氏说完,夫妻二人便相视捧腹大笑。
此时便听盛康帝道:“洛文儒这是要和朕抢孙子?他问过朕的意思没有?这个洛文儒,他是恃宠生骄!朕必不能轻易饶他。张全,去把沐休的洛文儒给朕召进来,朕在这里腰酸背疼的批阅奏章,他却逍遥快活去了,朕看着碍眼。另,命他即刻组织吏部大小官员,将全国上下大大小小官、吏的生平履历给朕梳拢誊抄一遍,要求一目了然。”
发完一通无名火,盛康帝遂提起朱笔批阅如下:洛文儒,你给朕滚回来!
“拿着这折子去召他。”盛康帝随手将折子往地上一扔道。
张全弯腰捡起,赶紧应旨。心中不禁想到:陛下呦,那能怨得了人家鲁国公吗,是您不认儿子的啊。
于是,在洛文儒躺在竹椅上昏昏欲睡的时候,他被自己女婿给坑了一把。
想了想,盛康帝又赶紧对张全吩咐,“他不是要考武举吗,让他考,他若能赢得第一,朕就把他收到身边来,朕倒要看看这混小子还有几分能耐。别到时被人揍肿了找朕哭诉。”
何为不抢不香,这就是的。
何为失去才知道珍贵,也是这个道理。
盛康帝心里清楚那个野儿子的脾性,绝对是荤素不忌的大奸商,他从自己这里久久等不到认祖归宗的消息,鲁国公那边若真能将爵位给他儿子,他拍拍屁股就能转投洛文儒的怀抱。他这才急了。儿子虽不好,那也是他的种不是。堂堂皇子入赘,这是打他的脸!
张全心里为钱金银高兴,参加武举,收在身边,这就是一个信号。
一个即将认祖归宗的信号!
淅淅沥沥的雨从天而降,行人匆匆找地方躲避,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渐渐空了下来。
“那个孩子没死,他进京来了,娶了鲁国公府掌上明珠洛瑾瑶为妻。文成,你猜他入京所为何来?”
雨越下越大,风渐起。
一顶青布小轿在街道上快步前行,轿子里坐着一个眼神忧郁,相貌冷漠的男人,这男人三十来岁左右,眉清目秀,没有胡须,肤白胜雪。
他在心中一遍一遍的想这句话的含义,他没死成,还敢入京,娶贵女为妻,那么他入京所为何来?
心中隐隐不安,却不愿意承认那个孩子会有这样的胆色!
他还敢入京!还敢入京!
正在此时,迎面疾驰而来一匹骏马,马上之人已被雨水彻底打湿,眉眼拧着,很是焦急。
“滚开!”骏马撞上轿子速度不减反正,他一挥马鞭,恶言驱赶。
轿内男子冷声一笑,心道这又是哪一个当街骑马,横冲直撞,如此嚣张无外乎那几个目中无人的外戚之子。他倒要看看,这一个敢不敢撞他的轿子。
“当街停轿。”男子蓦地掀开帘子。
“吁——”
钱金银没想到还真有人不要命,下意识的猛然拉住缰绳。
这马疾驰的速度太快,蓦然被勒住,巨大的冲击力下,一对前蹄倏忽抬高,仰头嘶鸣。
与此同时,轿内男子的视线与钱金银恼恨的目光相碰,钱金银狠狠瞪了他一眼,指着他鼻子骂道:“找死也别往我的马蹄子下钻。”
而这男子先是一愣,仔细辨认之后,眸光骤缩,情不自禁从轿子中走了出来。
钱金银不管他,绕过轿子重新疾驰而去。
这男子却立在雨中,久久不能回神,低喃道:“是他吗?”
事隔经年,他也不能确认。
待这男子离去后,钱金银却又驱马而回。
大雨豆子似的打着他的脸,雨帘里的他,一身黑袍,如死神悄然临世,而芸芸众生却无一人察觉。
转瞬又是一日。
夜幕四合时,洛文儒回来了。
周氏将人迎进门,心疼的道:“你怎么惹恼了我那位皇帝表哥的,他是不是把你当骡子使唤了?瞧你累的。”
洛文儒已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这会儿一个劲的打哈欠,催促道:“你赶紧弄点热粥我吃,吃完我要大睡一场。”
周氏赶紧一一照办。
洛文儒睡足半天一夜才醒来,和周氏一起用过早膳后便将盛康帝批阅过的请安折子拿给她看。
“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洛文儒纳闷的抚弄青须,“究竟我哪里犯了忌讳。”
周氏也心惊胆颤的,揣测道:“也许是旁人惹怒了陛下,只不过是你凑巧撞上了呢?”
洛文儒左思右想也无头绪,便默认了周氏的说法,道:“只要还用我,那就不是真的恼我,若真是我犯了什么忌讳,我回头去向张公公打听打听。”又感慨道:“君心莫测啊。”
周氏灵光一闪,眼睛睁大望向洛文儒,“女婿的眉眼你看着像谁?”
洛文儒还真没怎么仔细看过钱金银的长相,只知道是极出色的,周氏一问,他愣了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了想,洛文儒恍惚了一下,又笑道:“不可能,陛下可从没去过杭州,不可能有龙子遗落民间,你想多了。”
周氏也笑道:“我也觉得不可能,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就是觉得有些像,这可真是缘分。”
“谁说不是。”
周氏伺候着洛文儒穿戴上朝服,便问道:“这个月里有扑买,你可能陪我去?”
洛文儒皱巴起一张老脸,摇摇头,叹气,“我这个月苦啊。”
周氏便笑道:“就知道是这样。吏部尚书夫人约我同去,那我可就答应她了啊。”
闻言,洛文儒一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环抱住周氏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古人诚不欺我。陛下这是要升我的官啊。”
周氏一愣,顿时喜笑颜开,“妾在此可要先恭喜国公爷了。”
洛文儒笑道:“也到时候了,部里的事情头两年就是我在运筹,这些时日老尚书一直在告病。”
周氏越发开心,逗趣道:“尚书已至,入阁为相还会远吗?”
读书人,谁还没有个做宰相的梦。
洛文儒一扫之前倦怠,满面春风的上朝去了。
算算日子,御街扑买便在后日,周氏便去问洛瑾瑶是要和她一起去,还是和夫君同去。
西园里,光照充足的葡萄已渐渐成熟,一串一串的大葡萄挂在枝叶藤蔓间别提多喜人了。
洛瑾瑶正坐在葡萄架下翻书,而碧云秋梦等丫头则在晒书,满院子铺了竹席。
“阿娘,你来了,别晒着,快进来,我正翻阅古籍。”
周氏一看她手里拿的,桌上放的,全是有关鉴赏瓷器、书画、玉石的古籍便笑道:“瞧你准备这么齐全,我带着你,咱娘俩稳赢不赔。”
“我可不和阿娘一起去了,今年我要和夫君同去,我可是成了亲的人了呀。”洛瑾瑶飞扬着眉眼,笑靥甜美。
“你呀你,你是有了夫君忘了亲娘,白眼狼。”周氏打趣一回。
洛瑾瑶连忙抱住周氏手臂轻晃,软着声嗓又是撒娇又是拍马屁便道:“我的本事还是阿娘教的呢,为这个我在那御街上赔了多少银子进去练手,到如今也没赢过一回,可别再带着我这个霉星。阿娘厉害,一个人就能打遍御街无敌手。”
周氏戳戳她脑门,笑道:“罢罢罢,由着你去。”转身去看红薇,红薇便将厚厚一叠银票奉上。
“不要阿娘的,夫君昨晚上说了,御街上,我看上什么就竞什么,他穷的只剩银子,全赔光也不碍事。”洛瑾瑶捧着脸,欢快的笑,“阿娘,我给你省银子。夫君银子多,我去败夫君的银子。”
“瞧瞧,明明是想跟着夫婿外头疯玩去,却在我跟前拿孝心说事。”
说笑一回,散去不提。
在大齐,虽严格禁赌,狠抓狠打,却时兴一种全民热衷的扑买活动,此活动也叫博卖,地方上又有人叫做扑卖。
最初形成之时,扑买是商贩用来招揽生意的手段,一件珍器摆出来,主人家定价,让想要购买的人掷铜钱,谁所掷铜钱的正面多,谁赢,赢了的就能把珍器白白拿走,而输了的就要付银子。
此等有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