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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床上一扔,自己窝上去,缩成一团。
沙发的空间小,我缩在上面感到特别安全。这一次我不敢马上睡觉,眼睛睁得大大的,倾心和时宇锋的影子依然在我眼前徘徊。我看见他们手拉手,背对着我越走越远,我的心就跟被掏空了一样,不再有任何温度。
依然是那片熟悉的油菜花地,和我梦里一模一样。可这个景象太真实,和我之前做过的梦也不一样,我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梦。如果不是,为什么倾心会回来?如果是,为什么我能那么清楚地感觉到心痛?
“倾心啊,起床了……”隐隐约约的,耳边传来我妈的声音。
她好像说了很长的一句话,我半梦半醒,没听清楚她到底要说什么,含糊应了一声又睡过去。
过了不久,有人又叫我,我脑袋很沉很沉,以至于根本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倾心,倾心你醒醒。”那人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妈,别吵……我再睡会儿。”
“乖,起来我们去医院。”
“不去,你别碰我,我要睡觉。”我开始不安分起来。
“好,不去不去。去床上睡吧,来。”
我浑身发热,体内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不知怎么的,身子轻飘飘的好像飞了起来,我一害怕,伸手去抓身边能碰到的东西,似乎只有这样心里才会踏实。
那个梦周而复始,从开始到结束,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我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看,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做到。我坐在花田里哭泣,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后来时宇锋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他一如既往的温柔,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有无数流星的碎片掉了进去,闪闪发光,闪闪发光。
“诉意,再见了。”
他叫我诉意……我的心沉到谷底。他知道了我不是倾心,所以他要离开我?
我冲上前去想拉住他,却扑了个空。因为我竟然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时宇锋你别走,不要丢下我。”我大声叫着惊醒过来。
眼前的一切渐渐变清晰,我惊讶地发现,时宇锋居然坐在我的床前,而我正半倚在他怀中,双手紧紧抱着他。一抬头,正好看见他英俊的侧脸,他摸了摸我的额头:“我不走,我不会走的。”
这是现实还是梦?我使劲掐了自己的手臂,好疼!
“傻瓜,你已经醒了,这不是梦。”时宇锋笑了出来。
我猛然推开他,坐起来向后缩,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阴沉,“你怎么在这?”
“刚来。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我不去,我不想去医院。”我拼命摇头。
“倾心,你别这样。”
“时宇锋……”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仿佛不是我自己的,“如果,如果我不是倾心呢?”
时宇锋没料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大感意外。他皱了皱眉:“我说过,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如果’。”
“那么,万一不是如果呢?万一是真的呢?”
“倾心……”时宇锋盯着我的眼睛,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从来都觉得,他皱眉的样子很好看。
既然憋在心里这么难受,与其一直被这个秘密折磨,还不如把一切都告诉他。
我鼓起勇气:“时宇锋,我不是文倾心,我是文诉意。倾心已经不在了,她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骗了你,一直以来我都在骗你,我根本不是你喜欢的人。”
“倾心……”
“求你了,别再叫我倾心,我真的不是倾心!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倾心是我的亲姐姐,她是为了我才死的,而你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喜欢了你整整三年!我不可以抢走你,我不能对不起她,也不能对不起孙浩宁。你知道吗,自从恢复记忆,我没有一天晚上睡得安稳,我天天做噩梦,梦见倾心哭着叫我把你还给她。我很内疚很自责,再这样下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你懂吗时宇锋,你懂吗?”
我一边说一边流泪,眼前朦朦胧胧的,隔着这层水汽我看不清时宇锋是什么样的表情。他肯定很失望吧?
“我明白了。”时宇锋上前一步,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帮我擦眼泪,他很认真地看着我,“我明白了,倾……诉意。”
我擦了擦眼角,强颜欢笑:“忘了我吧,要是硬在一起的话,我们都不会开心的。其实你爸爸的眼光很好呢,你看凌真又漂亮对你又好,虽然爱吃醋了点,不过那也是因为她在乎你……”
“别说了,我知道。”
“还有,其实我……”
“别说了!”
我被他喝住,吓得颤了一颤。
“你……记得去看医生。”说完这句话,时宇锋果断转身离开。那一瞬间我好像又回到了刚认识他的时候,那时的他也像现在这么干脆利落,想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拖泥带水。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吗?我又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还是很疼!原来这是真的,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像梦里一样离开了我。
果然,真相面前我们都是不堪一击的。
雨点轻轻踮着脚尖,喵呜一声,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它纵身一跃跳到我的床上。我抱住它,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它身上,它竟然也没感觉,依旧咬床单咬得很欢。我不在家的这几天,是妈妈帮我在照顾它,这家伙倒是没忘记我,一直对我挺亲近的。
我捏它的耳朵:“还是你好,不管我是谁,你不会嫌弃我的对吧?”
说完我自嘲地一笑,都到现在这个份上了,我心心念念的还是他!凭什么他一听我不是倾心就甩头走人,而我却要在这里伤人?
我举起手来往脸上胡乱一抹,开门朝楼下喊:“妈,我饿了,我要吃饭!不不,我要吃肉,猪肉牛肉羊肉都要,全要!”
过了不久我妈端了一碗排骨汤上来,她吓坏了:“我还想给你弄点清粥呢,怎么一睡醒就想吃肉啊?你这孩子。先前叫了你半天都没反应,宇锋在楼下等了你很久。”
我喝着汤,故意把碗举得很高很高,不让我妈看见我的脸。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落,掉进碗里,和汤混在一起。反正都是咸的,我还嫌汤太淡呢。
我妈见我这反应,不敢继续这个话题了,她换了个茬儿开始扯别的。喝完汤我把碗递到她手里,很平静地说:“妈,我跟他分手了。”
“哦。”她一点都不意外。
“我把真相告诉他了。妈你知道吗,他可气人了,听我说完他居然甩头就走。”我拉拉我妈的衣袖,“这算是我抛弃他还是他抛弃我?应该算我抛弃他吧?毕竟是我先提分手的对吧。嗯……那也不算很丢脸。”
“诉意。”我妈哽咽了。
她伸手来理我的乱发,一碰到我的额头,大叫:“天那,怎么这么烫!都能熬排骨汤了!”
“是吗?刚才还不烫的。”我自己摸了下,“没有啊,不烫啊。妈……为什么,为什么你有两个脑袋?”
“我还四个脑袋呢!烧成这样了还逞能,快,跟我去医院。”
“我不去,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难闻死了。”我重新爬回床上。
“你干吗?”
“我躺会儿。你去找退烧药给我吃,睡一觉就没事了。”
被窝暖,枕头软,我一会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有人跟我说话,有人拉我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妈有没有喂我吃药。脑袋一沉,我就跟昏过去一样,说得文艺点就是不省人事了。
我仿佛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又套着梦,一层一层的,可是究竟里面有些什么内容我却都忘记了。等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所看到的还是我房顶上那个熟悉的吊灯。原来我妈没送我去医院。
“倾心,你可算是醒了。”这声音……
我头一偏,看到的竟然是时宇锋的妈妈,还有时宇婷。
“阿姨?”
时宇锋妈妈拉过我的手:“别动别动,你好生躺着。”
随着她的动作,我才发现我手背上还通着输液管,输液瓶就挂在床头的挂衣架上。正好我妈推门进来,松了一口气:“可算是醒了,我没见过像你这么能睡的,梦里还拽着我的手死活不要去医院。”
我脸一红。从小我就怕打针吃药,对医院也有很强的抵触心理,偏偏这半年来我往医院跑的次数比以前几年都还要多。听我妈的意思,似乎我睡梦中还吵着不去医院。
“来,把药给吃了。”
我妈递给我一个小瓶盖,里面放了三种不同颜色的药,黄黄的那种,看着就很苦。有外人在我不好意思做出很怕吃药的样子,于是闭着眼往嘴里一塞,喝了一大口水咕嘟咽了下去。
一股苦涩的味道从喉咙里传出来,满嘴的药味。我痛苦地望着我妈,我妈还没来得及表示,时宇婷赶紧从包里掏了德芙巧克力给我。
“呵呵,这孩子和我们婷婷一样,怕吃药。”时宇锋妈妈朝我妈一笑。
我妈看看她们,又看看我,冲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亏得我向来自诩聪明,可还是不明白我妈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再看她,她就找了个借口溜了。
“我出门买点菜去,时太太,倾心,你们好好聊。”
有其他人在场,我妈还是会喊我“倾心”。的确,我并不想让时宇婷母女知道这回事,反正我和时宇锋已经没关系了。
“呵呵,阿姨你们别站着啊,快坐。”我笑得很尴尬。
时宇锋妈妈握着我的手,像看亲生女儿似的看着我,那眼神充满了心疼。
看她那样我感动得要死,这么好的一个婆婆,真是白白便宜凌真了。
“你这丫头,怎么总是生病,也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是啊倾心姐,你才出院没几天呢。连我哥都说你太小孩子气了,不懂得照顾自己。”
我一愣:“他说的?”
“是啊,我哥说的。”时宇婷点点头,冲我抱怨,“我哥这人也真是的,你都病了两天了,他怎么也不来看看你,哪有他这样当人家男朋友的。我也是听文兮说起才知道你又生病了,本来想叫我哥一起来的,他说什么公司有事,真是的!”
“婷婷别说了,他可能是真有事。你呀,少挑拨人家小两口的关系。鬼丫头。”
她们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我哭笑不得,憋了好久才说:“阿姨,其实我和时宇锋……我们已经,已经分手了。”
时宇锋母女俩的笑顿时全缩进肉里去。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这混小子,难怪不肯来看你,看我不收拾他!”
“阿姨你别怪他,不关他的事。”
“你这孩子就是太好心,都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刚才我是怕你难过才没讲,其实我都知道,昨天我就看见他和凌真那丫头一块儿回家呢。你们之间要真是说谁变心,肯定是他!”
昨天,时宇锋是和凌真一起回家的?
我眼色一黯,看来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以为就算我不是倾心,他对我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哪知道人家一转身就找他的老相好去了。
敲门声响了三下。我奇怪,我妈出门买菜了,奶奶没事是不会轻易来我房间的,现在这个时候,到底谁会过来?
“可能是我哥来了。”时宇婷眼前一亮,蹦着过去开门,“呃,是你啊。”
语气明显低落不少。
孙浩宁提了个水果篮子,看见时宇婷母女,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他温柔地冲我笑:“诉……倾心,好点了吗?”
“倾心,既然你有客人,我们就不打扰了。”时宇锋妈妈拍了拍我的手背,“好好休息,什么时候不生气了就来我们家玩,宇锋也是一时糊涂,唉。”
我觉得自己一生病就成了被众星捧的月亮,大家都围着我转。跟男朋友分手了,他的家人还来慰问我。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不容易。
“还得意呢!”孙浩宁推了下我的脑袋。他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我想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给我削个梨去。”我颐指气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