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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妈妈一边摇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求你了倾心,什么都别说了,我不知道。是我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们,我,我……”
我心中万分悲凉,顾不得满身疼痛走过去抱住妈妈:“妈你别哭了,我不逼你,我不问就是了。”
说话的时候,我没意识到我的眼泪也疯狂地往外涌,仿佛要把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儿全宣泄出来。
过了好久,我们的情绪都平定下来,我才发现童珊站在门口。她拎着一篮水果,看上去来了很久了。
“珊珊,你来啦。”我擦掉眼泪,“快进来吧,傻站着干吗。”
“我去看看你奶奶,你们聊吧。”
“妈,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不不,你先别去。万一奶奶醒了见到你,我怕她一激动又……先把粥喝了吧。”
妈妈和爸爸说的话一样,之前我要求爸爸带我去看奶奶,他也是这样,好像是我把奶奶推下楼似的。
孙浩宁和童珊把我扶回床上,我闻到粥的香味,还真是有点饿了,嘴巴里却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在童珊的威胁下我不得不乖乖喝粥,我右手手腕很疼,她就一勺一勺喂我。孙浩宁笑着说童珊像我姐姐。其实细算起来,她比我还小一个多月。
“珊珊,我真的很怕。你说我奶奶她不会出什么事吧,万一,万一……”
“出息点,瞧把你吓的。你奶奶身体向来很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
“可我还是担心,你带我去看看她吧。就一下,我保证不惹什么乱子。”
孙浩宁叹了口气:“要不就带她去看一眼好了,不然她寝食难安。”
童珊终于点点头:“好吧,就在门外看一眼,不然你爸爸妈妈又要担心了。
你自己的伤还没好呢。”
“知道知道,我皮厚,摔不坏的。”
奶奶住在六楼的特护病房,特别安静,走廊上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我一瘸一拐,虽然有童珊和孙浩宁扶着,但还是疼得厉害。
门是虚掩着的,我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叔叔婶婶好像已经回去了,爸爸妈妈还有文兮三个人围在床边,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没看到奶奶。挂在窗前架子
上的盐水一滴一滴往下漏,看的我心里慌慌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饱含怒意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不用看我也知道是黄敏娟。
她这么一说话,爸爸妈妈都知道我来了,妈妈赶紧走出来,“倾心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好好休息的吗。”
“我想看看奶奶怎么样了。”
黄敏娟绕过妈妈直接进去,她把手上的水果篮放好之后,回头冷笑:“你还有脸过来,要不是你就不会搞成现在这样。你该不会是心存不满所以把她老人家从楼上推下来了吧?”
“你再说一遍,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我怒目圆睁,推开孙浩宁拉住我的手,“你们别拉我,我今天非要把话问清楚了——黄主任你什么意思,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了!”
黄敏娟显然被我的样子给吓着了,不过她还是铆足劲说:“难道不是吗,你敢说这事跟你没关系?”
“好了好了,别吵了,都别吵了!奶奶还在睡觉,你们要吵出去吵!”文兮狠狠瞪了黄敏娟一眼,“你少挑拨离间,哪只眼睛看见倾心把奶奶推下来的?”
被文兮这么一问,黄敏娟乖乖闭嘴了。
文兮的外公是政界高官,她自小就公主一样长大,黄敏娟从来不敢说她一句不是,甚至可以说有点怕她。而文兮也很讨厌黄敏娟,确切地说,我们家除了奶奶之外,几乎没人喜欢她。
黄敏娟也不想再自讨没趣,斜了我一眼之后,愤然离开。
“倾心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末了,爸爸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低着头,咬着嘴唇。
妈妈说:“你先回去休息吧,奶奶醒了我会马上通知你的,放心吧。”
“嗯。”
转身前我看了文兮一眼,她正皱着眉头,很忧心的样子。或许是她刚才帮我说话的缘故,我觉得她其实也没这么讨厌,只是被宠坏了而已。她额头上还留有一点红色,是那天被我的鞋子给砸到的。
“奶奶,奶奶你醒了?”文兮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
我忍不住回头去看,果然看见奶奶睁开了眼睛,心中的石头顿时落地。
“妈,你没事吧,还疼吗?”
“太好了,我去叫医生。”妈妈开心地出门去了。
奶奶眼神迷蒙地向四周看了看,最后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我不知所措,低声叫了句“奶奶”,谁知奶奶的反应和那天一模一样。她瞪大眼睛,无比惊恐地看着我,高声尖叫。
“鬼,鬼啊——”
“奶奶你怎么了,奶奶……”
“妈你冷静点,别这样,她是倾心啊,是倾心。”
奶奶浑身颤抖:“她她,她不是……鬼啊,鬼……”
“奶奶……”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不是,她不是,她……”
爸爸回头说:“倾心你先回去吧,奶奶现在情绪不稳定。”
“回去吧。”孙浩宁和童珊同时开口劝我。
刚走到我住的病房门口,我看见时宇锋从里面出来,不由吃了一惊。我倒是没有想到他会来看我。
时宇锋轻轻地问了我一句:“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
“你好像和医院有着不解之缘啊。”时宇锋笑了。
我说:“是啊,确切地说,是认识你以后我就和医院有了不解之缘。”
时宇锋被我这么一说,哑口无言,摇头苦笑。
“先进去躺着吧,你也累了。”孙浩宁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床头放着一束香水百合,应该是刚才时宇锋带来的。我暗暗窃喜,因为我最喜欢的花正好就是百合。
“谢谢你的花。”
“不客气。”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现在穿着宽松的病号服,额头上还贴着纱布,不修边幅,一定难看极了。我悄悄看了他一眼,他本来看着孙浩宁的,目光马上回转到我身上,我赶紧别过头去。
每次只要时宇锋和童珊同时在场,气氛就格外奇怪。彭宇钧说童珊向他打听过时宇锋的手机号,时宇锋也承认童珊警告他离我远点。我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因由会让童珊这样做。童珊的脾气我太了解了,如果她不想说,就算你撬开她的嘴也没用,这也是我一直没有追问她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童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从包里拿出来一看,脸色立刻变了。
我隐隐猜到打电话来的人可能是彭宇钧,也只有面对他的时候童珊才会这么不耐烦。
“你找我有事吗?我朋友出事了在医院,我没空出来……是不是文倾心跟你有什么关系……算了,你在哪里……好。”
童珊挂了电话,对我说:“我出去一下,晚点来看你。”
“是彭宇钧?”
“嗯。”
听到这个回答,时宇锋奇怪地看了看童珊,不过他没有开口说话。
童珊走后,孙浩宁也因为公事离开了,只剩下我和时宇锋两个人。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很难闻。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你们美科的黄主任今天打电话告诉我你受伤住院了,暂时不能回公司。不过她说即使没有你,美科设计也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果。文倾心,看来你在公司不是很得人心啊。”
“什么啊。黄敏娟可是我奶奶的干女儿,地球人都知道我和她是死对头。”
我嗤之以鼻,“她还跟我奶奶说我给你灌迷魂汤吹枕边风,所以你才会袒护我呢。算了,我懒得理她。”
听我这么说,时宇锋突然眉头一皱,他坏坏地提了提嘴角,冲我笑:“吹枕边风?”
“……”
“说你给我吹枕边风?”他强调了一次。
我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直接了,忙躲开他的眼神,说:“她爱怎么说怎么说,不关我的事。我是不会再回去找气受了,解约不解约随便你,反正违约金不用我出。”
时宇锋不接我的话,只是一味用异样的眼神看我,我捂着脸,扭过头去。
他奇怪地问我:“你做什么?”
“现在样子丑,不想见人。”我回答。
“你们女人都这么爱美吗?”
“天性啊,没办法。”
“怎么说?”
“女人永远都是嫌自己不够美的,就像你们男人永远嫌自己钱不够多,权不够大一样。”
“好吧,你赢了。”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我知道他肯定在笑。我也不自觉弯起了嘴角,他说他没有女朋友,他没有女朋友……
傍晚孙浩宁来接我回家。我的伤不重,医生说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就会好了。
奶奶还要留院观察几天,爸爸妈妈几乎一整天都在医院陪她,偌大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很安静也很空虚。
孙浩宁扶我回到房间后,一直若有所思地对着墙壁上那张面具看。
“是不是很有个性?”我说,“你要是喜欢,我不介意把它送给你。”
上次半夜被它吓到,我也不想要了。
孙浩宁说:“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以前不是很讨厌这种吓唬人的东西吗?
咦,这是你的房间?”
“对啊,一直是。”
孙浩宁摸了摸下巴,不说话了。
我考虑了好久,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的那个疑问:“浩宁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们是不是都有事瞒着我?”
“别胡思乱想。”
“我没胡思乱想,我总觉得你是知道原因的。为什么我奶奶突然会变成那个样子,你没看见她当时的样子,她见到我就像见鬼似的,我……”
“你真的想知道?”孙浩宁打断我。
我点点头。
他闭了闭眼,然后从梳妆台上拿了一面小镜子递到我的面前。我正纳闷他想干什么,他托起我的下巴,问我:“看见了吗。”
在我的下巴下面,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它太隐蔽,以至于我自己都不会去注意。
“因为这颗痣?”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站在楼梯口,奶奶站在楼梯中间,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清楚我下巴上的痣。想到这我不由感叹一句,老太太的眼神还真是好。
“是你妈妈告诉我的,她说你奶奶觉得这颗痣不吉利,是恶鬼缠身的象征。”
我将信将疑。老太太也太迷信了吧,居然吓得从楼梯上滚下去?
孙浩宁摸摸我的头:“听话,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多想也于事无补。还是先养好身子再说吧,乖乖在家待着,有空我会来看你的。”
我乖乖点头。
从小到大孙浩宁在我面前都是扮演着兄长的角色。我没有兄弟姐妹,所以一直拿他当亲哥哥看。初中毕业以后,他跟着父母移民去了加拿大,半年前才回来,也就是在我溺水不久之后。
这么多年来孙浩宁的变化太大了,刚见到他的时候我根本没认出他来。他却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好像有千言万语想对我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仔细看他,其实他长得很好看,和时宇锋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时宇锋不像冰山但给人的感觉很冷,犹如一堵悬崖峭壁矗立在你面前。而孙浩宁很温和,像一棵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大树。
我想起了孙浩宁口中的那个素素,能被他这样默默喜欢着,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浩宁哥,”我笑着问他,“你追到她了吗?”
“嗯?”
“就是你暗恋的那个女孩子啊,叫素素的那个。我很好奇,能被你喜欢的女孩究竟是什么样的。下次介绍我认识吧,你也知道的,我朋友不多,身边比较要好的也就童珊和邱晗两个。”
“傻瓜,有些事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我还有事,有空再来看你吧。”
一说到这个孙浩宁就躲,简直比女人还害羞。我无奈地动了动嘴角。
孙浩宁走了之后我独自躺在床上发呆,正对面的墙壁上就是那张鬼面具。
自从那天半夜被吓着以后,我一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