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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潘仁美暗中投降的事,八贤王毫无察觉。若有察觉,斩杀潘仁美,一切都省事了。
太宗皇帝十分尴尬。暗中埋怨八贤王:御侄呀御侄,你平素极为精明,今天怎么说傻话?朕身为皇帝,万乘之尊,岂能随便离京?有心推托,刚才那句话却是自己说的,皇上金口玉言,不能出尔反尔。万般无奈,只得找借口:“御侄,你我一道随军,京都由谁看守?”
“皇叔,太子赵恒也二十多岁了,何不由他监国?这也是个锻炼的机会,对他将来称帝很有好处。”
太宗心里一动,思潮起伏。
原来,未央宫烛光斧影,宋太祖死得不明,朝野内外曾有一度乱乱纷纷。直到贺皇后献出遗诏,太宗的皇位才算稳定。可是他夺了侄儿的天下,心里总是惭愧。有一次,他对理王赵光美透露心思:“三弟,江山是咱大哥的,在我百年之后,想把江山还给大哥,让德芳即位,你觉得如何?”
“好!”由于亲兄弟私自谈心,理王也说真话,“二哥,当初你对我说过,咱们哥三轮流坐天下的。说实在的,皇上这把椅子,自古都是父传子,你坐着心里不安,要让我坐,嗐,得愧死!将来,你让德芳即位,那孩子贤良,准是为英主。把江山还给大哥,我说二哥呀,我头一个赞成,你也会留芳千古!”
“三弟,这是咱皇家的机密,你我亲弟兄的知心话,切莫外传。”
“我有几个脑袋?事关社稷,我敢随便说吗?”
“我有几个脑袋?事关社稷,我敢随便说吗?”
事情过后,太宗一直犹豫不决。皇帝那把椅子太尊贵了。给侄子不给儿子,名声动听,心里却舍不得。最好的办法是既捞名、又得利,关键在于八贤王赵德芳。将来,我把江山给他,名声有了;他又力辞不受,仍让我的儿子当皇帝,利益也有了。这才是上上策。可是八贤王也知道皇帝那把椅子无与伦比,他能力辞不受吗?人家即位可是名正言顺,半点不亏心呀!为这事,太宗皇帝十分苦闷。今天,八贤王提出让太子赵恒监国,并说“对他将来称帝很有好处”。由此可见,德芳绝无野心,他已经把太子即位视为正统。好,好极了!宋太宗心情舒畅,既然皇位牢固,那就御驾亲征吧:“御侄,单靠你兄弟赵恒一人,朕不放心,还是让你三叔及高、郑二王留在朝中共同辅佐太子吧。”
“皇叔圣明。”八贤王心想:三叔理王赵光美及高王、郑王都是忠臣,却不够良将。他们的军事知识有限,武功也平常,若临前敌,作用不大,辅国却很合适,万岁想得周到。
皇帝出朝,地动山摇。何况八贤王伴驾,一国二君同行,更是非同小可。这个消息立即传到辽国。辽景宗吃了一惊:哎呀,大宋皇帝御驾亲征,天朝必定军心大振。从心理上来说,我方承受的压力太大了,这可如何是好?他的心思早被皇后萧绰看在眼里:“陛下,这也没什么可怕的。他们能亲征,咱也能!他们有一帝一王,咱就去一皇一后……”
“啊?皇后,你我君妻也要出征……”
“非去不可!我们不去,三军将士会毫无斗志。陛下,宋国皇帝敢临军前,你也敢吗?”
“敢,当然敢!只是皇后太辛苦了。”景宗明白:在这关键时刻,决不能退缩!
两国皇帝亲征,大战升级了。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洒落人间!
却说大宋元帅潘仁美,威风凛凛,传下军令:河南、山东、湖北、安徽、江苏、陕西等中原六省,每省征兵五万,那真是铺天盖地,无边无沿!再调河南洛阳元帅郭宝、商丘总兵孙辛、项城总兵刘铁周;山东济南元帅严济、青州副将迟家源、威海总兵姜格生;湖北武昌元帅鲁金流、副将苏双柳、宜昌总兵花安福、枣阳总兵唐怀山;安徽蚌阜元帅马中桥、参将黄绡珠、铜陵总兵殷高坦;江苏淮阴元帅白复兴、金陵元帅江容旺、昆山总兵陈正议;陕西长安元帅杜象元、参将铁子鹿、汉中总兵巴长龄、潼关总兵陈桑古等二十员大将军前听令。如果加上杨家父子九人和金鞭镇殿王呼延赞,那么,有名有姓的高级将领正好三十位。潘元帅居中,左边是呼王爷,右边是杨令公,其他大将排列两侧。只见旗幡招展,号带飘扬,簇拥着一帝一王两台御辇,车辚辚、马萧萧,离开京师,开赴边关。
途中无事。虽有各地官员接驾,皇帝一律免见。这天中午,大队人马来到紫荆关。
却说紫荆关乃是内三关的最前沿。外三关失守以后,这里变成了第一道防线。为了加强这道防线,陈琳、柴干、郎千、郎万、黄龙、黄虎、石青、苗刚、马巨、郭虚、吴凯、刘奇等边关十二大总兵都集聚在这里,他们日夜把守城池,半点不敢松懈,已经击退了辽国六次进攻,再要是挺下去,恐怕挺不住了。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援兵。至于圣驾光临,早就听说了,出城十里,参见万岁。
紫荆关领域狭窄,岂能容下五十万兵马?潘元帅传令,大兵关外扎营。洛阳元帅郭宝等二十员地方将领负责指挥,其余的朝臣随驾入关,共同听取陈琳汇报。
来到帅堂,皇帝上座,八贤王奉陪。中间的帅位却坐着潘仁美。这是打仗的规矩,只要动兵,总指挥就坐在正当中。名正言顺,这叫“帅不离位”。其他将领,身份再高也得站着。当着皇上和八贤王的面,潘仁美很会来事:“来呀,给呼王爷和杨令公看座。”
“谢座。”两位重臣还得表示尊敬。
呼王心说:在京都显不出来什么,到了前敌就显出将帅差别太大。元帅比将军高贵多了,权力也大多了。幸亏二位圣驾亲征,不然的话,潘元帅收拾杨先锋易如反掌!
单说陈琳等十二位大总兵战战兢兢:“启奏万岁、王爷,回禀潘大帅、杨副帅、呼延监军,我等无能,丢失北三关、外三关,今日首先请罪。”
“站起来说话。”潘仁美故作高姿态,“辽国来势凶猛,敌我兵力悬殊。你们能够奋力守住内三关,就算很有功劳了。据本帅所知,你们十二个人都是边关老臣的后代,父子两辈为国受土,应该表彰。我还听说,你们都是杨令公的门徒弟子,师父教导有方,才培育出你们这样的英才。功过司听令:给陈琳等十二员总兵各记二等功一次,各赏白银五十两,彩缎四匹,立即执行!”
“是。”功过司司长奉命照办。
潘仁美这招确实高明:
一、讲人情、讲道理,抚恤了边将;
二、十二大总兵是坐地户,用途很大。管你是谁的儿子、谁的徒弟,我先拢络一把;
三、皇上、王爷看看,我潘仁美任人唯贤,杨令公的徒弟照样褒奖,绝对不计私仇!
这招真灵,首先在十二大总兵身上见效。他们对潘仁美无限感激:“多谢大帅,卑职等愧不敢当。”
“不必多说,先把军情讲来。”
“是。据卑职等察明,辽国发兵三十万,拜大驸马韩昌韩延寿为兵马总元帅……”
“这个韩昌什么出身?”
“他乃辽邦世家。其父韩贵,曾任辽国大将军。听说在四个月前病故了。韩昌在宫中长大,数年前被辽皇招为大驸马。这个人十分勇猛,胯下混红马,手中三股钢叉,我等弟兄十二人曾联合与他作战,说来惭愧,却败在他的手下……”
“这……”潘仁美不动声色,心中且喜且忧。喜的是韩贵死了,自己的变节行为在没人知道;忧的是那份“叛国声明”不知落在谁手,万一韩贵传给韩昌,仍对自己威胁很大。他这些内心活动,只在刹那间,“陈总兵,你们调查的很详细,还有重大军情吗?”
“有。”陈琳接着说道,“最近十天来,紫荆关前非常平静,卑职觉得蹊跷,便派出间谍侦察消息。原来,辽国皇帝、皇后带着二十万精兵,也来御驾亲征。他们的韩元帅为了接驾,这些天无暇攻城,关前才得平静……”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宋皇亲征,辽皇也亲征;宋军号称五十万人马,辽国韩元帅带兵三十万,辽皇带兵二十万,合在一起也是五十万,两国势均力敌,究竟鹿死谁手?看起来,腥风血雨、陈尸国界,是不可避免的了!
八贤王说道:“潘元帅,情况大致弄清,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这……依臣之见,两国剑拔弩张,和谈是无望了。至于军事行动,第一步应该夺回外三关,然后在向前推移,进而夺回北三关,将辽兵轰出界外。”
“元帅言之有理。”杨令公首先赞同,“当年,末将曾在塞外任职,对边关环境尚且清楚。所谓外三关,头道关为偏头关、二道关为宁武官,三道关为雁门关。雁门关在最东,离我们这座紫荆关最近。为此,我们应该先打雁门,再打宁武,最后推向偏头。只有这样,才能节节胜利。”
潘仁美心说:你胜利了,辽国找我算账,我怎么办?有心反驳,人家又句句是理,做得太露骨了,皇上、王爷也不会答应。也罢,先照你说的办,下步再见机行事。
大计方针已定,具体措施就容易了。潘元帅传下军令:
一、兵马休整三天,九月初十启程,攻打雁门关;
二、河南洛阳元帅郭宝、山东济南元帅严济,总兵孙辛、副将迟家源带兵三万留守紫荆关,陈琳等人熟悉环境,改为随军作战;
三、先锋官杨继业带兵十五万为前头部队,逢山开路、过水搭桥,以便主力军畅通无阻;
四、皇帝、王爷圣驾随同中营,由总元帅护送,奔赴前沿;
五、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副先锋杨延昭、湖北武昌元帅鲁金流为东路,带领三万人马去代州征粮;副先锋杨延嗣、陕西长安元帅杜象元为南路,带领三万人马去忻州征粮。两支征粮队伍完成任务后,聚会紫荆关,听候元帅另行调遣。
五道大令传下,军纪严明,各做准备。
却说七郎杨延嗣,走出帅虎堂,对杨延昭问道:“六哥,大战在即,凭着咱弟兄这两杆枪,应该让咱冲锋陷阵呀。潘仁美却派咱俩押粮,完成任务后,只回紫荆关待命,不去雁门关参战,这个老东西安的什么心呀?”
论武功,六郎与七郎不相上下,论智谋,六郎却远胜杨七郎,在杨家将中,六郎是核心、是灵魂,他低声说道:“七弟,潘仁美安的什么心,现在还不能定论。我最担心的是咱们的父亲|Qī|shu|ωang|。老人家年纪大了,当那个先锋官,既苦又险。有咱们哥俩在,可以与父亲分忧。咱俩离开后,那六位兄弟艺业平常,如果碰上大事,就全靠父亲一人了。我更担心的是……”六郎看看左右,压低声音,“咱父亲性情忠厚,既不会害人,又不会防人。万一潘仁美……”
“我挑了他!”杨七郎不怕天,不怕地,更不怕奸邪!
“七弟,我这是往坏处想。也许潘元帅顾全大局,不会官报私仇,那就最好了。”
“哼,那个老东西一贯不讲良心。依我说,押粮官咱不干了……”
“不行,军令如山,万万违背不得。押粮云草也是件大事,咱们立刻启程,征足粮草后,请武昌鲁元帅、长安杜元帅负责运回紫荆关,你我弟兄赶赴雁门关……”
“这……”杨七郎不会拐弯,“六哥,那个老东西让咱哥俩紫荆关待命啊!”
“见到他时,咱就说听错了。以为不是待命,而是‘请命’。战将主动请命,没有大罪。万岁和王爷都在场,潘仁美也不敢如何。只要咱与父亲相聚,老人家就无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