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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既不知道曹嵩和曹节勾结贪污国库,也不知道曹嵩随口跟曹节说曹莹未有婚配。
曹操不解:自古拆婚如拆屋。又不是当真不嫁,实在不能嫁,能有什么后果?
曹嵩一把摁住曹操再次伸过来的手,把碟子端到几案下。他实在是对曹操绝望透顶,看来他这觉悟离能当官还很遥远。还是继续当“二傻子”养着,情愿让他“啃老”比较保险。
曹嵩没办法,将这样做的后果大概说了,淡化了得罪曹节的后果。
曹操更加直接反对:他宋侯既然只是缺一个妾,干脆就让曹侯帮他另外找一个。
曹嵩为难,不答应宋奇情有可原,要是得罪曹节,事情可就真的难以收拾。他曹嵩苦心经营半辈子的家业,不能就这样毁于一旦。
曹嵩对曹节,如同一只乞食的小狗,时刻担心主人会不高兴而让他失去依靠。他咬咬牙,最终选择花重金让曹莹和李姓公子悔婚。
曹嵩说服曹岳夫妇,给李家写信,说曹莹在京水土不服,突然病重,并给了李家不少财物,让李家另娶。
李家当然不愿意娶一个生过重病的媳妇,很快来信,同意另娶。
没过多久,一乘八抬大轿将曹莹吹吹打打送到宋奇府上。
宋奇为了表示对曹家的重视,特地为曹莹父母购买一处规模类似夏侯渊家的宅院,并且也只相隔百步,给曹岳夫妇居住。家中仆人、度用一应由宋奇供养。留下曹莹的父母,也好了却曹莹思亲之苦。
宋皇后特地召见宋奇和曹莹,曹莹虽然是妾,但享受的待遇已经超出宋奇的正妻。外人却不知道曹莹的苦衷,尽管表面看起来很光鲜。
妻妾越位,难免有一场旷日持久的争斗。
曹家从此和皇亲国戚攀上亲戚,曹嵩更加感激曹节。两人的关系本来因为曹操那篇危险的报告有些疏远。但曹节为曹嵩出了个主意,让曹操回到谯郡弄个孝廉身份,好登入仕途。
在当时,朝廷提倡以孝治国,举孝廉是直通仕途的重要渠道。
孝廉名额需要根据人口数量分配定额,曹嵩虽然位高权重,但还是重不过袁绍等那样的三公和贵戚人家。
京都高官林立,人口有限,每年等待被举为孝廉的至少排队排到十几年以后。聪明有门路的官家,大多回到故乡买通地方官员。
说白了,就是去抢故乡人的名额。
曹嵩表示担忧,说这有点难办。
曹节诡秘一笑,这有何难,过不了多久王侯的二儿子王吉去沛国任相,等他赴任,我就给你介绍一下,你去找王侯给他儿子打个招呼,弄明年的孝廉名额,我就好找人给阿瞒做推荐。
这个王吉就是前面被桥玄勒令退学的那个人,拿不到毕业证,照样可以做官,这要看他是谁收养的。
曹嵩连连点头,颇为赞叹曹节的智慧。按照曹节交代的如此这般,疏通关节,只等王吉到任。
一天天期盼,曹操在家待得很难受,每天除了看书,写扼要,就去看看刘春。刘春的肚子渐渐大起来,无论曹操何时去,刘春都跪地给曹操端茶倒水,捏肩揉背,鱼水相欢,恩爱得不行,好像他俩才是正牌夫妻。
曹操很多时候夜里跑到刘春那去过夫妻生活,晾着丁蕙,导致丁蕙的肚子一直不见动静。曹操害怕遭到父亲抱怨,想要用心做几回功,丁蕙怄气不伺候,弄得曹操火急火燎,只好又跑去刘春那里消解激情。
桥玄上次托病辞官,这次又以七十五岁高龄被任命为光禄大夫,掌管议论应对。
曹操在家待得很烦,听说桥玄重新开门迎客,便来拜访桥玄。
桥玄这么大岁数,居然还眯着眼睛趋在竹简上看书。只是他的头发突然花白,用一根竹簪子轻松别在头顶。
曹操问桥玄:先生,您的眼睛已经很不好了,要注意多休息。
桥玄假作生气瞥一眼曹操:生命是用来干什么的?
曹操回答:体验和经历。
桥玄放下竹简:这就对了。生命在于永不止息的体验,越多的经历,越能增加生命的内容。真是后悔啊,在太学时没好好学习。
曹操想起问:先生,您说您的知识都是在任上学到的?
桥玄点头:是啊。太守以下的官职不许带家眷,在外地做官。孤单得无事可做,不读书还能干什么。
师生二人会心欢笑。
曹操小心地说:现在不需要太专心,别看坏眼睛,累了就休息。
桥玄摇摇手,晃着头说:都快活到那边去了,还休息什么呀?到了阎王爷身边,有的是时间休息。过去年轻时候,别人勤奋学习,我却忙着体验生活;后来当官,别人喜欢沽名钓誉,我想要为民做事;如今年老,别人忙着休闲养生,我倒爱上研读典籍。哈哈,人生啊,我好像一直倒着过,拧着过,就这样……快过到坟墓里去了。
曹操微笑着沉默。须发花白的桥玄,他说的话和他费力看书的样子长留记忆。
桥玄将曹操带来的壮游报告前后看了好几遍。放下竹简,对曹操慨叹:这种现状已经持续一二十年,国家灾难深重,官员私心保己,实在令人痛心。要是再不改变,天下早晚要乱。
曹操忧虑:要是真乱了怎么办?
桥玄仰头,迷茫地看着上方:上天自有安排。
老年丧子,连遭贬职,壮志难酬,逐渐消磨了桥玄的意志。曹操看着桥玄,感觉他眼中的前辈已经陌生,不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桥大公子”,反倒有种宿命。
曹操问桥玄:您不是说过“上天无知无欲”吗,人间的事还应该靠人们自己解决。
桥玄灿而一笑:呵,难为你还记得。圣人生而知之、安而行之;贤人学而知之、利而行之;凡人困而知之、勉强而行之。
曹操寻思:圣人和贤人都不在了?
桥玄点头:嗯,剩下的都是凡人,经受困惑。天下之事,只有到了不得已的地步,才能有所动作。
曹操脱口而出:物极必反?
桥玄点头。
桥玄感叹:圣人、能人、凡人往往集于一身,生命的价值不在于得到,而在于感受。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生在百姓家,做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人,也未尝不好。人思考的东西越多,就越遭受困扰。古往圣贤越追寻越迷茫,越追寻越痛苦,越追寻越孤独。
曹操摇头:无论有多么迷茫、痛苦、孤独……我想,我还是愿意做追寻者。
曹操纵有奔腾热血,也难免艰难与困苦。对于追寻者,从来就没有一条笔直的坦途。他将如何做一名追寻者?
临危受任得鸡肋
桥玄久久看着曹操,思量着他的回答。眼前的年轻人如果能踏入仕途,一定会被当作异类,少不了遭受打击和非难。
桥玄再次看到曹操身上有他的影子,一腔求真务实的热血再次涌上心头,眯着眼认真看曹操:你想怎么追寻?
曹操苦笑:说不清楚。至少,至少先找到事做。
桥玄看曹操很颓丧,便调转话题:前阵子许劭给我来信,他在老家谋生谋得还不错。蔡伯喈延请大儒来校,可惜他没能来。最近他的月旦评名声鹊起,你去找他,也许会有收获。
曹操听取桥玄建议,拿了信回去跟曹嵩一说,不出意料,再次遭到极力反对。曹嵩呵斥道:什么月旦评?那是许劭在洛阳混不下去了,才到家乡开个评论人的相面摊子讨口饭吃,糊弄那些没有根基缺少出路的游子穷士。你想要出名,还有比京都洛阳更好的地方吗?值得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上那样的当吗?
曹操小心地说:我,在家闷得很,想出去走走。
曹嵩阻止:外面这么乱,别瞎跑。再等等,快了。
曹操执意要走,曹嵩使出绝招,必须等丁蕙怀了孕再走。
曹操知难而败,只得偃旗息鼓。想要让丁蕙怀孕,那简直太难了。她的肚皮跟石头一样难以鼓起,例假又如同潮汐一般从不失约。任曹操怎么努力也没用,迫于曹嵩要他生正出子的压力,还得隔三岔五爬到丁蕙席子上辛勤劳作。
公元173年金秋,前任沛相师迁被免,王吉如期到沛国任相,曹嵩在曹节的疏通下,找到王甫,奉上财宝若干。
王甫一封书信写给王吉,说明曹操举孝廉之事。
王吉找到在沛国谯郡掌管举孝廉工作的成皋人吕廉,指定要给曹操一个名额。
吕廉早跟曹嵩有旧,也得了曹嵩要老家三哥特地送来的诸多好处,自然不会怠慢,把仅有的两个孝廉名额给了曹操一个。还亲自给好几年没见过面的曹操写了一篇推荐文,极尽粉饰夸赞之辞。曹嵩看到后,给吕廉的感谢礼物特地加了一倍。
公元174年春天,在曹嵩的一手操办下和热切期盼中,曹操以“孝悌忠敬,和睦乡里”等推荐辞藻被举为孝廉。敲锣打鼓大红牌匾送到曹操洛阳家中,老百姓以为曹操真的有多么孝顺被评了孝廉,行内人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曹操和来自各地的孝廉们参加岗前培训一个月,学习为官、为人之道。其中就有韩遂、华歆、王朗等。后两位成为曹操的得力助手,韩遂则跟曹操兵戎恶斗。
曹操在和同学分别后,获得了新的朋友,来自全国各地。各种背景迥异的孝廉们,对未来为官目的或赚钱、或光耀门楣,或想要实现自我价值充满憧憬。
三月,刘春临盆,曹操的庶长子出世,乳名“九儿”,用以纪念金乌巷九号。此子就是日后在宛城与张绣作战中为救曹操性命死于乱刀之下的曹昂。
长子出生,没有带给曹操多少做父亲的惊喜。曹操可没心思,年纪轻轻,前途未定,倒多了要他负责任的拖累。他此刻惦记的,还是就业问题。所谓隔代亲,最高兴的是做了祖父的曹嵩,对长孙的爱,胜过当年的曹腾。
曹操参加完孝廉岗前培训,需要被某个具有举荐资格的官员举荐,才能获得职位。曹嵩是亲属,曹节为了避嫌,这两条路都不通。
通过曹嵩和曹节的双重努力,找到时任尚书右丞的司马防,要他举荐曹操做官。
曹操还以为司马防是个中年男人,随着曹嵩去拜访他,原来只比曹操大六岁,且才华横溢,文武双全。他是日后曹操一手栽培起来的事业接班人司马懿的父亲。
司马防跟曹操一番深谈,想要了解他的想法。他表示,就是想做点事情,至于做什么,全凭需要。司马防便给他写推荐信到尚书府,希望能弄到一官半职。
每年春节前后毕业生分配,令掌管分配的尚书令梁鹄等人头痛不已。合适的职位早被其他高官子嗣“抢掠”一空,又来了个高官的儿子。眼下只剩下三年内换了十六届的洛阳北部尉尚缺人选。有背景的不愿去,没背景的镇不住。如今,正好来了个人选,梁鹄查看曹操简历,曹操的文化成绩一般,骑射考核还算比较出色,尤其是论述题得分最高。虽然年轻没经验,但有胆量,敢作为。更重要的是有高官子弟背景,应该镇得住洛阳北部的权贵恶霸们。
任书由公车下发到曹家,曹操兴奋得从席子上跳下来,一脚踏空崴得脚踝生疼。曹嵩捏着任书愤恨不平,这可不是什么美差。分派工作的人一定是弄错了,或嫌他给的好处太少。为表示不满与不屑,他要曹操像其他被委派到人那样托病不就。
当过司隶校尉的曹嵩太了解洛阳北部的治安状况了。
洛阳整个城区除皇宫以外,被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部分,洛阳北部生活着皇亲国戚和太监豪门,治安情况相当复杂,治安要求高。太监贵戚们滥用私刑,草菅人命,强霸百姓房屋,私自收缴租税。别说小小的北部尉,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