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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玲珑-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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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嫣点了点头,也没什么顾忌,直言相告。

我听了,却觉得这样的想法有些天真,顾鸢时从前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是,就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我只觉得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笑里藏刀的人。语嫣这件事情其实棘手,帮了她得罪慕容天征不说,还惹慕容渊记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想来他也不愿意做的。可是,看着语嫣殷切的眼,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我们自己也是有一堆事要去,也管不得他什么,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赶到蜀中才好。

醉月玲珑  第007话  巴山夜雨议旧事(1)

因着那晚在林子中的意外,七八日的路被我们硬生生缩短到了三日。一路的马不停蹄,到蜀中成都的时候,我差不多要累趴在了马背上。原本起的赏景的兴致也没有了,转头看看一起的三个人,他们的状态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入城的时候,已是傍晚,不似江南和洛阳,城外没有夕照,一片乌云蔽日,闷闷沉沉的感觉。想着天色已晚,大家也都疲惫不堪,当即决定不急着去唐家堡,只是先找了一个客栈住下,等明日打点好一切之后,再去登门拜访。

因着怕又有慕容山庄的杀手来追杀,我们都是两人睡一间房,开始萧若离不同意这个提议,一来语嫣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又是一个关节时刻下不得手的半吊子,住在一起也不能相互保护,二来,慕容山庄的人是冲着语嫣来的,我和她住在一起会有危险。他还说了一大堆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话,却是被我疲惫地挥手打断,扯了语嫣进屋,关上门便再也不理他了。

这几日赶路,语嫣倒是乖巧了不少,原来以为她用是假名,却不想,其实她的真名叫做慕容语嫣,若是当初我们有意打听一下,指不定就发现她是慕容家的二小姐了。林子里出来之后,她就变得沉默少语,每一天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但是实在想不出来要去怎么规劝。换了其他人,遇到自己的信任有加的哥哥竟然派人对自己痛下杀手,都不会觉得心痛和崩溃吧?

看着这个原来活泼娇弱的女孩这几天奔波下来,搞得自己面色苍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就连我都有些心疼,也不知道,慕容渊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此际夕阳西下,她又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致默默不语,我叹了口气,将刚刚小二送进来的糕点端到了她的跟前,递了上去:“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还是吃点这个吧,不然身子会受不住的。”

“天气太热,我吃不下的。”将递到眼前的糕点推开,语嫣叹了口气,此时,窗外依旧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整个芙蓉城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雨雾之中,那连天的雨气,就如同语嫣眼中化不开的薄雾,她静立在窗前,只此一句,便不再多语。

我也不好再劝,却是到了成都后,这天气就越发地热了,此时不光热还潮湿,白日里走在外面整个人就像是走在蒸笼里一样,这让我不禁怀念起洛阳来,至少,在洛阳虽然热,但是不闷。

只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尴尬,大约是因着这湿闷的天气,我的心情也有些郁郁,转身坐回茶桌边,看着放在桌上的月华剑和玉笛,轻轻叹了口气,取了裹着笛子的布条,将长笛放在嘴边,试了试音。便坐直了身子,缓缓吹了起来。

悠悠的笛声从指下溢出,充盈了整个房间,也没有刻意去吹哪首曲子,只是捡了脑海里能想起来的,也不管是不是开头,轻轻吹了起来。曲声悠然,平白添了我此际心中的几分哀愁,一旁语嫣闻声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转了回去,不知是在听我的笛音,还是窗外的雨声。

曲声清冽,融入这绵绵雨雾中,化来了一抹抹淡淡的悉。即使是我自己,也渐渐沉浸在了这悠扬的声音之中。直到一曲罢,我放下玉笛,轻轻叹了口气,那边语嫣才回过神来,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姐姐这曲子叫什么,如此好听,听在心里,竟是能将那些愁苦化开,只余欢愉。”

“也不过是随手一曲罢了,叫什么名字我倒是忘了。”确实是随意吹来的一曲,刚刚自己没有注意,不过,仔细想想,却是那日在桃林里面,大师傅吹给我听那一首,当时他还说,一定要记住这首曲子,若是他日有缘再见,想我吹奏给他听……想到这个,心中一痛,也不知此刻大师傅怎么样了?

“姐姐,你看,外面是不是有人?”语嫣转头看向窗外,刚想说点什么,却是话锋一转,盯着窗外的雨幕,有几分慌张。

我有些不解,这是客栈,外面便是一条长街,有人是自然的,她又为何如此惊讶,便放了玉笛凑了过去。走到她身边才发现,她指的不是楼下的街道,而是空茫的雨幕。

“哪里有人?”蒙蒙细雨中,自然是没有半分人影,我微微皱眉,问语嫣,想着莫不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她眼花了不成。

“刚刚我明明看到了的,在雨里,在虚空之中,有个人影……”她却是执意指着前方的雨幕,连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

我见她这般笃定,也不好说她什么,只是探出头去细细观察,这些时日,一直在躲避防备慕容山庄派来的人,此刻被她这么一说,我也有些紧张了起来。可是这茫茫雨幕,除了笼罩在其中的亭台楼阁,就连楼下的街上,也没有半个人。刚刚从街道上移开目光,抬起头,却发现不远处的雨幕中,黑影一闪而逝。虽然他速度很快,还是被我看在眼里。心中一冷,想着莫不是又是慕容山庄的刺客来了?我一把将语嫣从窗户边拉开,抄起了一旁的月华剑,将语嫣护在了身后:“怕是有刺客。”

语音还未落,便见了一抹黑影自窗前掠过,下一刻,一个身着黑衣,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他的腰上挂着一柄长剑,发间还沾染着雨丝,却是丝毫都不去介意,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见任何动作,只是打量着我和语嫣。

“你是何人?若是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看着这般镇定的杀手,我是有些心慌的,只觉得虽然他眉眼半分动作,却是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奈何此刻进退不得,只得将月华剑抽出,横在胸前,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

在看到月华剑出鞘的那一瞬间,仿佛确认了什么一般,男子突然屈膝,利落地跪在了我的面前:“暗羽部首领池瞑,见过主上。”

“啊?”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愣了好半天,我才想起他说的暗羽部是怎么回事,本以为是刺客,却不想,居然是三师傅说的,那一组由大师傅亲自挑选栽培的杀手。

我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人,黑衣黑发,干净利落,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长剑,散发着凌厉的气质,我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只有你来了?其他人呢?”

“为了尽快赶到与主上汇合,池瞑先行了一步,其他人都还在路上。”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带任何表情,那个叫做池瞑的杀手跪在地上回答道,“不过主上放心,最迟今晚他们便能到达。”

我听罢,点了点头,叫他起来。想来也不怪他们晚来,是我们自己临时有了变动,提前赶到了而已。本想着现在就带池瞑去和萧若离他们汇合,不过想着大家都是奔波了好些天了,这些事情还是等明日再说好了,便叫了池瞑,“你也赶了几天的路了,今天便先好好休息吧,我叫小二再为你开一间客房。”

“不劳烦主上了,池瞑不需要休息,池瞑守在主上房外就好。”池瞑却只是摇头拒绝,不跟我走。

“这怎么行,我们在这里又不会有什么危险,你赶了这么些天的路,想必是很累了,又怎么能守在我房外不休息。”我见他这样,却是有些急了。

“无碍的,前主上说过,主仆有别,我们生来就是为了守护主上的,我在门外守着,主上的安全要紧。”他一字一句地说到,想必他口中的前主上便是大师傅了,却不想大师傅对待自己弟子,居然是将他们当做仆从一般吗?

这么强烈的主仆观念让我有几分不悦,想要劝阻,看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便知道是拗不过他的,只得去里间的软榻上取了一床被子递给他:“雨夜天寒,你即便是要守在外面,也要多盖一点才好。”

见我递过去的被子,池瞑先是一愣,面具下沉如静水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手中的被子。刚要出去,那一边却见了语嫣从自己的包袱里面取了一套男装递给他。

“你衣服都湿了,这样会着凉的,换上这个吧。”语嫣低声说着,见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她慌忙解释,“这本是我哥哥的衣服,我偷偷带着想要做个留念的,却不想……”

“谢谢。”想来是语嫣脸上哀婉的池瞑有些动容,他伸手接过了语嫣的衣服,再次朝我俯身行了一个礼,便出去了。

醉月玲珑  第008话  巴山夜雨议旧事(2)

一夜无话,我心里想着明日要去唐家堡打听关于小师傅的过去,便觉得有些忐忑。心里不是没有兴奋,因为得知了他的过去,或许我就会更有资格去参与他的未来,至少,我可以知道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苦衷到底是什么?但是,又有些害怕,我怕知道了一切以后才发现,横亘在我和他之后的鸿沟,是我毕生都无法跨越的,等到了那个时候,我要怎么办?抛弃这里的一切,想方设法和萧若离一起回到从前的世界去?可是,又怎么舍得舍弃如今身边的一切。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想来是这几日太过劳累,这一觉睡得倒是舒坦,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有了阳光,这在成都这个常年不见太阳的城市里,倒是少见。

因为是两人同住,便让了语嫣睡床,我只是睡了一旁的软榻,此刻语嫣还未醒,想着昨日说去门口守着的池瞑,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想出门去看看。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门口,语嫣昨天给的那件衣服也没有打开过,除了这两样东西,门口再无半个人影。若不是有这些东西,还有语嫣昨日也看见了池瞑,我都要错以为昨日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

因着连日的劳累,景言和萧若离都是睡到了日上三竿,等我去敲门叫他们,他们才磨磨蹭蹭地起来,见他们这样,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笑,昨天还害怕我和语嫣一起住会有危险,我看倒是他们两个才危险得很,指不定梦里就被人给咔嚓了。因着再没见池瞑出现,所以我也没有先对萧若离和景言说这件事情,想着反正要先去良家堡,其他的事情便先搁置一下了。

吃过午饭,我们四人便策马前往唐家堡,到了唐家堡才知道,顾鸢时和柳宗主去参加武林大会了还没有回来,如今唐家堡上上下下,都是宗主夫人在管事。这么一说起来,我倒是对这个宗主夫人有几分佩服,想不到,她竟然能在宗主不在的时候,担起大任,想来也是那个武林世家出来的女侠吧。想起三师傅给我的信,我托了迎门的弟子代为通传,不多时,便有人带着我们进了唐家堡。

我们就这样默默走着,一路穿花拂柳,进了一个拱门之后,弟子却不让其他人再,只余了我一个人,说是夫人想要单独见见我。

抬头看到院中凉亭里此刻正低眉看信的雪衣女子,她远远坐着,我也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只觉得那样的轮廓,和三师傅有几分想像,只是更柔和了一些。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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