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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看了翠枝一眼“你不知道,她所依仗的不过是她父亲生前曾替国公爷挡了一箭,与国公爷有活命之恩。所以她才敢这样嚣张跋扈。国公爷与老夫人虽心里不待见她,却不得不对她处处忍让。她却不知满足、食髓知味地缠了上来。”
翠枝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她看着王氏“难道国公府就这样一直忍着她,拿她没有法子吗?”
王氏无奈地点点头“国公爷与老夫人虽瞧不起她的为人处事,但毕竟是救命恩人的女儿,又能怎么样呢?放在府里养着也就几件衣裳,几碗饭的事,那个姑小姐以后添了嫁妆远远嫁了便是。只盼着她们吃饱喝足了能消停一些,别在节骨眼上捣乱就谢天谢地了!”
翠枝点了点头,无奈地摊了摊手“那就只有继续忍着了,唉!您说姑奶奶是被夫家逐出夫家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王氏来兴致,向上坐直了身子,轻声道“你不知道,这蓉姑奶奶当年未嫁之时瞧中了一名姓温的八品典薄,硬是自己凑上去与那温典薄有了首尾。事后逼着温典薄休妻娶她,但那温典薄的妻子出身秀才之家,一向与温典薄鹣鲽情深。当时已育有长子,与婆母关系又好。怎么会轻易被休,那温家老太太捏住蓉姑奶奶是无媒私通这条不放,强迫她作了名贵妾。到温家后,她仗着自己与宋府沾亲,作了不少作威作福之事,上不敬婆母、嫡妻,下对奴仆苛责。一时间弄得温府上下天怒人怨。后来那温典薄升作县令后,她更是动起了要作当家夫人的主意。偷偷叫人贩子拐了温府大公子出去卖掉;气死温老夫人,再慢慢逼害温夫人。不成想那温大公子虽是一稚子,却聪慧灵敏,装着生病晕倒,然后趁歹人不备逃了出来。那边蓉姑奶奶正一边假惺惺安慰温夫人,这边衙差已上门拿人了。”王氏说着不屑的冷笑一声“那蓉姑奶奶却是个不蠢的,在这关键时刻又把宋府搬了出来。温家老夫人却是个有城府的,亲自到宋府向国公爷及老夫人请罪,言明不追究此事,但也要不起这样谋害温府嫡子的贵妾了,恳请宋府将人接回。国公爷和老夫人虽气愤蓉姑奶奶作下的丢人之事,但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只得派人到衙门将这位丢人现眼的姑奶奶及她的亲生女儿接回了宋府,这一养便差不多十年了。”王氏说完狠狠啐了一口。
翠枝听得满脸惊奇,啧啧有声“这真够不要脸了,怪不得还能做下这许多无脸无皮之事。这样的人怎么偏偏是国公爷的堂妹子呢?真是!”一脸的不屑与不忿。
第一百二十九章 温柔小姐不温柔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房外忽然传来一个细细的嘤嘤哭泣之声,伴着女子轻声细柔的话语“不知嫂子可在室内,妹妹温柔前来给嫂子赔礼来了!”
王氏闻言脸色大变,脸上涌起又是恶心又是无奈的表情,烦燥的一转身躺在了榻上。
翠枝慢慢掀开帘子走到门口,面上似是吃了一惊,小意而殷情的扶了那位自己想进门的女子“温柔小姐这是怎么了?哭得如此伤心?仔细伤了身子啊!我家夫人正在歇息,找我家夫人有事吗?”
那女子穿了一身翠色的三梭罗直缀裙,头上戴了两枝赤金的梅花钗子。大约十三、四岁光景,脸上抹了一层香粉,流过泪的地方露出微黯的肤色,长得细眉细眼,身材单薄。此时正揉着红肿的眼睛,正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翠枝直直立在门口,虽是仔细而关切地问着,却半点让开的意思也没有,稳稳的站在那里。
名唤温柔的女子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轻声道“我是来给表嫂赔礼的,还望表嫂不要跟我娘一般见识。”
翠枝面上满是不解“温柔小姐此话从何说起,我家夫人可是宽厚之人,怎么会跟表小姐您与您娘置气呢?再说了,您娘可是宋府的堂老姑奶奶,夫人一向尊敬有加,说什么不要与她一般见识?表小姐这话过了!”
温柔小姐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微低下头,声音里略带一丝哀伤地说“我今儿身子不适,娘心痛我便叫厨房给我炖盅燕窝,谁知那大厨房管事秦婆子不但端来一盅冰冷的白燕来糊弄我们娘俩,还阴阳怪气地说什么主子如果要吃燕窝,需得自己掏银子买。”说到这儿。她似委屈万分,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斜着眼睨了睨室内,又吸吸扁平的鼻子继续说道“母亲一听这话就险些被气得晕了过去,全府上下都知道我们是被狠心的父亲与祖母赶出来的,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才来投了宋国公府。因是寄人篱下,一直以来我们母女从来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踏错一步,说错一句而遭人耻笑。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再怎么说也是国公府正经的亲戚。我们娘俩也不能让府里一个婆子、一个奴才如此奚落、如此轻贱啊。知道的是奴大欺主,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国公府没有家规,随随便便一个低贱的奴才都可以随意欺辱国公爷救命恩人的后人。这不是遭天下人耻笑、指责么?”温柔姑娘说话的声音仍然那么温柔。甚至带了丝哭意。但说出的话却如利箭一般,差点将翠枝脸上生生射出两个窟窿来,险些再也挂不住那丝甜甜的笑意。
翠枝挺直了身子,严肃地望着温柔小姐“温柔小姐误会了,宋府一向制度严明。故尔秦婆子才不敢说谎。宋府大厨房的燕窝一直都只有白燕,各房主子要吃血燕或金丝燕,确实都是拿月银买来送到大厨房炖的。老姑奶奶与温柔小姐的月银与府里正经夫人、小姐一般无二,四季衣裳、温补药材更是从不曾漏下。这些可都是有帐可查的,正因为待你们为贵客,所以才是众仆伺候、锦衣玉食。从不曾怠慢。温柔小姐怎可为了区区一碗燕窝便四处哭闹呢?知道的会说温柔小姐出身寒门,过于看重一碗燕窝,不知道的呢会以为是老姑奶奶有什么不测。才让温柔小姐如此伤心、难过,以至于出言无状、言语刻薄。哪有一丝大家小姐的气度与举止?要知道在宋府就算是一个最低贱的奴才都懂无规矩不成方圆、客随主便这句话。何况是高贵的温柔小姐,您更该懂得您说呢?”翠枝说的话比温柔小姐还温柔,可温柔小姐脸上的温柔之色却渐渐变成了滔天怒意,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煞是好看,终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尖叫“大胆的奴才。你竟敢如此侮辱我?”尖尖的指甲直直朝翠枝脸上抓了过来。
翠枝仍是温柔的笑着,伸出右手轻轻挡住温柔小姐瘦骨嶙峋的手“表小姐仔细伤了娇躯,奴才自小便练功夫,皮粗肉厚、力大又大,如是表小姐不小心撞在奴才身上伤了您自个可就不好了。”笑得比春天还温暖,眼睛里射出的冷意却比冬天的寒风还剌骨。
温柔小姐抖了几抖,终是不甘的恨恨放下手,咬了咬唇,昂首向院门上走去。
翠枝看着她的背影,厉声朝守院子的婆子说道“以后如果再有什么野猫野狗溜进来乱吠,吵着夫人休息,你们就下去领板子吧。别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该干些什么,不该干什么还需要从头教起吗?你们要知道用得是什么人的银两,就该为什么人办事。人贵有自知之明,记住了吗?”
“记住了!”院子里一干婆子丫头低着头抿着笑,皆毕恭毕敬地答道。
温柔小姐脚下一顿,一摔帕子,一改平时的娇弱,走得比风还快,片刻便旋出了院子。
翠枝满意地一笑,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进了帘子。
贵妃榻上的王氏笑着睨了她一眼“好丫头,嘴皮子够利啊!”
翠枝笑嘻嘻的行了一礼“多谢夫人夸奖!”
王氏皱起眉“唉!呆会那老姑奶奶来了可不就是你两句话就能打发走的,那才是一位没皮没脸的老货。眼看着国公爷与世子马上就要下朝了,惊动了他们可就是我这个管家之人的罪过了。”
翠枝圆圆的脸上满是笑意,自信满满的劝慰道“夫人放心,那两位隔三差五的折腾不过是想多得些好处。眼下宋林两府正在议婚,是府里头等喜事,她要是在此时嚎哭一番,岂不是惹国公爷与老夫人不快,自断财路。她不会那么傻的,今日之事她只有生生受了,咽下这口气。”
王氏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对,还是你想得通透。今儿个我去库房的路上,一个粗使老婆子鬼鬼祟祟的在垂花门探头探脑的,远远看着像是西院服侍的王婆子。准是为了几个铜钱又在她耳边嚼了舌根子,所以她才会借燕窝的事吵闹一番,想让我从库房寻点东西给她,堵上她那张臭嘴。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什么都敢肖想啊!”王氏说着站起身来“我去厨房看看晚膳,你把院子给我盯紧了,还有放聘礼的库房你隔两个时辰便亲自与翠喜去看看,别让那俩母女浑水摸鱼,把抬给林府的东西拿了或是掉包。我们宋府可丢不起那个脸!”
翠枝赶紧谨慎的应了。
王氏照了照妆镜,仔细看了看脸上的气色才捋了捋鬓角转身出去。
宋老夫人身边一位服侍的老妈妈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进了宋老夫人的屋子,伏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宋老夫人笑意盈盈的脸上立刻变得阴沉起来,将手中的茶盏“砰”一声放到了桌上。
屋子里侍候的丫头婆子不由齐齐缩了缩脖子,宋妈妈轻轻向她们挥了挥手。几个丫环婆子立刻轻轻行了礼,屏声静气的退了出去。
“她真是这样说的?”宋老夫人阴着脸问向刚才说话的婆子,平和的声音隐含怒意。
婆子点了点头,屈了屈膝,低着头恭声应道“正是,那声音实在太大。奴才刚走到西院垂门便听了个一清二楚。”
宋老夫人挥了挥手,婆子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
“哼!救命恩人,她倒挺好意思啊!”宋老夫人挂着不屑的笑冷声说道。
宋妈妈一笑“满府上下都这么说呢!”
宋老夫人摇了摇头“她爹当初胆小怕死,在城外看见兵匪杀过来便慌不择路而逃,不成想,老天爷都不让他活,那时偏有一支冷箭射向国公爷,他却刚好奔到国公爷身边替国公爷挡了那支冷箭。国公爷仁厚,怕她孤儿寡母在族中惹人耻笑,便说是她爹舍身取义而亡。她倒好,几十年来逢人就说。生怕别人不知道,其实族中有不少人当年都亲眼目睹此事。她作了几十年的跳梁小丑尤不自知罢了。现在还敢自持救命恩人女儿的身份在那乱吠乱叫,说我宋国公府不仁不义、畜生不如。”宋老夫人恨得连连捶打着茶几“真想把这对不要脸不知羞耻,不知感恩的贱人赶了出去。可是国公爷却一直看在同宗的份上容忍着她们,他一个成天在外的大老爷们又怎知他那位好堂妹在后院作下的龌蹉之事?”
宋妈妈上前笑着弯下身子“老夫人别为那不相干的人气着自己,这人暂时是动不得、赶不得的。毕竟这救命恩人一说已说了几十年了,如果现在咱们说出真相有些搬弄是非之人恐也不信,反而会说宋府的不是。就当养两只狗便是了,当是积德罢。再过两年那温小姐大了,给她寻门亲事远远嫁了出去,再把姑奶奶一块送走也就是了。”
宋老夫人叹了口气,慢慢点了点头,低声道“也只有如此了!”
“老夫人马上就要娶媳妇了,别为这些小事影响到您的好心情!”宋妈妈笑着又说了一句。
宋老夫人闻言马上笑了起来“那倒是,不成想能娶这么一位有见识、知进退的好媳妇,我确实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