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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皇后冷笑道:“本宫身边何曾有过一个这样的女官,婉容华你是失心疯了吧。”又狠狠看向婉容华道,“你嫉妒谢昭仪能得赐浴神女汤,竟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妄想连累本宫,圣上不罚你,本宫都要罚你。”
说着,缓缓站起身,道:“降婉容华为最末等更衣,迁出杞梓宫,在冷宫便择一居室居住。”
婉容华大哭起来,指着灵儿道:“是你,是你布局来害我!”
灵儿心中为她悲鸣,口中摇头道:“婉容华,你莫伤心过度了。”
宣皇后冷冷道:“昭仪不必安慰她,她这般不得宠,只是嫉妒你罢了。”说着冷冷地走出宫室。
婉更衣一双血红双眼死死盯住灵儿,口中恶狠狠道:“你无论长相才华都不如我,我怎会嫉妒你!”
灵儿默然一时,站起身道:“好好服侍婉更衣。”
☆、118琳琅心
神女汤中婉更衣小产一事震惊了整个汤泉行宫;众多妃嫔听闻这两日,先是李眉仙被降为更衣;禁足宫室;后是婉容华竟在神女汤中小产;都颇感惊诧。
彼时在神女汤中随着池水缓缓上浮鲜血的情形在灵儿脑中挥之不去,虽婉更衣伪造皇后令牌、私自入神女汤沐浴;又滥用桃花茶自伤龙胎,但同为女人,这份失去孩子的痛楚灵儿竟有几分感同身受。
白日里听闻;太医为婉更衣诊治;似乎姓名已然无忧;只是听闻婉更衣情绪极为不稳定,又哭又笑,最后竟呆呆不语。
第二日一入夜,灵儿便乘鸾车去了少彻所居清凉宫,待通传之后,才踏进宫室,竟瞧见宣皇后与许淑妃也在。
想来,许淑妃从不插手后宫事物,平日里行事又很温柔谦和,此时应是陪着皇后在与少彻商议婉更衣一事。
灵儿见二位在,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皇后唤了声起,命灵儿安坐。
少彻抬眼看了灵儿一眼,口中道:“为婉更衣而来?”
灵儿默然点头称是,宣皇后婉声道:“昭仪心善,必定是为婉更衣求情而来。”
灵儿不敢乱答,瞧着少彻脸色还好,便应着说:“娘娘一向宽厚待人,想来也是为了婉更衣。”
宣皇后微微叹了口气,面色哀婉道:“哎,婉更衣虽做了如此多错事,又伤了龙胎,但终究也是无心之失啊。”
少彻此时垂目瞧着案上的一柄朱笔,若有所思。
宣皇后见少彻并不答话,脸色倒还好,便又说着:“至于伪造皇后令牌,臣妾已命人去查,若果有此事,再行重罚便是。”
许淑妃在一旁静默一时,此时接着皇后的话头边思量边说:“婉更衣骤然失子,身子羸弱,若此时行重罚,怕婉更衣心绪波动,恐有性命之忧。”
少彻眉头一皱:“她怀着朕的孩子,竟也无所顾忌地去用些什么桃花茶桃花水,当真是可恶。”话头一转,“不过朕不是将她打入冷宫的旨意搁置了么。”
宣皇后轻咳一声,看了灵儿一眼,依旧淡淡道:“圣上怜惜婉更衣,可她却不体谅圣上,竟口口声声将此事推在昭仪身上,又辱骂昭仪,臣妾听了生气,便将她降了位分,着她去冷宫反省些时日。”
灵儿听皇后这么说,连忙解释道:“皇后娘娘体恤嫔妾,嫔妾感恩不尽,只是婉更衣骤然失子,自是急了有些口不择言,臣妾并未放在心上,恳请圣上调查婉更衣伪造假令牌一事,还婉更衣一个清白。”
少彻看了灵儿一时,口中道:“依你所言。”面向皇后,“她自伤皇嗣本就有错,若伪造令牌一事当真不是她所为,朕便不再追究。”
宣皇后点点头,口中笑着说:“还是昭仪说了有用。”似有深意地看了少彻一眼。
少彻揉了揉太阳穴,口中道:“朕乏了,皇后和淑妃先回宫歇息吧。”
宣皇后听他口中并未令灵儿离去,面上失落神色一闪而过,旋即温柔道:“臣妾告退。”淑妃倒很是闲适,随着宣皇后缓缓出了宫。
灵儿见少彻有些困顿的样子,缓步上前,用手指轻轻按压少彻眼侧,少彻闭着眼睛慢慢歪进灵儿怀中,找寻了一个舒服的倚靠点,双手环住灵儿的腰际,口中轻声道:“朕觉得好累。”
灵儿平日里与少彻相处,只觉他稳重时极为稳重,顽皮时也极为顽皮,但从未见过他如此孩子气的一面,此时见他如此,心中柔情泛起,将他头轻轻揽在怀中,轻抚着他的眼侧太阳穴,柔声说着:“六郎在京城操劳国事,到这汤泉行宫来便是为了放松心神,为何还会觉得累。”
“每日京里传书而至,朕怎能安心。如今北疆练兵,军备吃紧,朕便下旨含嘉仓预备三万石军粮,只是今年旱涝灾害严重,冯司徒掌民政,三番五次联合言官一起上书,要朕以百姓为先,断不可因战而耗费民生。”少彻闭着眼睛,仔细说,“只是这外患不除,百姓又何以为家?朕又怎会不以苍生为重?”
灵儿从未听少彻说过前朝之事,此时听他道来,语气中似隐隐有疲惫之意,便轻声劝慰:“含嘉仓乃皇家粮仓之一,本就是为战事而备,司徒大人恐是担忧民生,才会出言劝阻。六郎不若想个别的法子弄些军粮罢了。”
少彻一笑,睁眼瞧灵儿,笑:“灵儿有什么好法子。”
灵儿道:““臣妾不敢妄议国事。”。
“此刻你是灵儿,我是六郎,便随意说些。”少彻将她拉到自己的膝上坐着,笑着看着她说。
灵儿闻言想了一时,忆起年幼时曾听乳母说她的家乡遭荒的事,便边回想边道:臣妾幼年曾听闻,百姓靠天吃饭,若逢旱涝之年,便苦不堪言,平日里喝的都是糠皮熬的水,若今岁旱涝严重,恐怕内患也会滋生。”
见少彻微微点头,灵儿又道:“因而司徒大人进言必是为了百姓能有口安稳饭吃罢了。臣妾听闻京中、扬州、苏杭等富庶之地有好些大富之家,先帝曾对商贾政策严紧,这些商贾至多是用些钱财换取些小小官职罢了,若六郎从这些商贾选取巨富征粮,按钱粮之数授以大小不等虚位之爵,未尝不是一个法子。”
少彻忽的一拍掌,口中道:“跟朕想到一起了,不过这入谷输边爵位换粮,朕瞧着还得仔细着来,这卖爵之事朕可断断不能做的太明显。”
灵儿笑:“商贾买官自古便有,六郎身边的侍卫定然有许多都是大富之子。”
少彻揽紧她的腰肢,口中道:“朕前日已同云泽皇叔商议过,听闻父皇施政时也曾行过此事。”
灵儿好奇道:“鄱阳王殿下不是向来热于诗书等事么?”
少彻笑她孤陋寡闻:“皇叔当年可是叱咤北疆的大将军,领军千万,蛮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吓破胆子。”他似乎在回想着鄱阳王的风礀,“当年父皇驾崩,若不是他千钧一发之刻回还助力与我,怕如今……”
少彻说到此,便不再言语。
灵儿有些惊异,鄱阳王瞧上去若一介书生,未曾想竟有如此辉煌往昔。
少彻见灵儿有些神往之态,笑道:“如今玉衡堪比当年皇叔,若朕不是皇帝,便可以与玉衡共进共退,大破蛮人,朕这般想着,都觉得过瘾。”
灵儿笑说:“你们男儿都想着建功立业,大杀四方,可我觉得铁马金戈、塞外秋风固然令人神往,却万万不及闲看杏花春雨、江南燕子的情致好。”
“若不是男儿保家卫国,你又岂能有闲看风景的好时日?”少彻笑她,将灵儿一拎,附在她耳边道,“朕这清凉宫有汤泉九道,灵儿何不与朕共浴。”
灵儿微微面红,偎进少彻怀中随他而入泉室。
从清凉宫出来,已是晚间,灵儿携着青葛将将踏入旖泉宫的寝宫之门,便瞧见琳琅手执帕子站着等她。
灵儿见她来了,上前扶着要行礼的琳琅,笑着说:“妹妹几时来的?”
琳琅被灵儿挽着坐在榻上,便用帕子掩着口轻咳了几声,婉声道:“没多会儿,妹妹是来向姐姐辞行的。”
灵儿一愣,见她脸色略微有些发黄,便关切道:“妹妹要去哪里。”
琳琅轻声道:“都怪妹妹身子不争气,到了这边便染了热伤风,如今皇后怕我过给了旁人,便要我回京诊治,,故而明日一早便要随着送书的马车回去了。”
灵儿见她面色不好,便猜到她患了病,此时便有些着急道:“可有大碍?”
琳琅轻声叹了口气道:“其实并无什么,只是皇后娘娘既下了旨,妹妹只好从命了。”灵儿无法,便让青葛舀了些银钱给琳琅,琳琅推脱一时,便也收下了。
第二日一早,琳琅便带着贴身侍婢燕喜上了回京的马车。
琳琅偎在车里的棉被中,随着车子的颠簸有些轻咳,燕喜忐忑不安道:“妙人,此次能否成功?”
琳琅有些病容,此刻恹恹道:“若此次圣上回京之后我不能一举夺宠,皇后娘娘怕是容不下我了。”
燕喜惊道:“前次不是说若不成功便送妙人回公主府么?难道还会有性命之忧?”
琳琅苦笑着摇头道:“我已参与进了婉容华一事,若我此次不能夺宠,皇后娘娘岂能容我。”
燕喜蹙紧了眉头,将琳琅身上的棉被往上拉了拉,口中不解道:“皇后娘娘那般美貌,为何圣上不喜欢她呢?”
琳琅苦笑着说:“人各有爱,再美的长相也总会有人不喜欢的。”
燕喜歪着头问道:“那昭仪娘娘和璇妃娘娘哪个更美一些。”
琳琅一笑:“她二人各有各得美,不过想来圣上是更喜欢昭仪娘娘的面貌。”
燕喜闻言有些稍喜:“如此才好,妙人若和昭仪娘娘做一样的打扮,远远望着倒挺像的。”
琳琅扬眉:“当真?”
燕喜点点头:“说起来,妙人虽与昭仪娘娘面貌决然不同,但周身的气质却是很像,走起路来的形态也很像。”
琳琅默然一时道:“她有父母兄弟宠爱,自是比我养尊处优多了,我又怎能及得上她的气质。”
燕喜见琳琅面色有些郁郁,便小声问道:“那阮常侍可答应见您了?”
“那么多金银一日日的偷摸送过去,他便是神仙也会动心的。”琳琅轻声道。
燕喜喜道:“如此可太好了,说起来,若不是昭仪娘娘送给妙人的金银太多,咱们哪有钱孝敬阮常侍啊。”
琳琅略有些不悦道:“你一口一个昭仪娘娘,莫不是很倾慕于她?”
燕喜撅起嘴巴,委屈道:“婢子从公主府便跟随妙人,怎会倾慕与她呢?婢子陪着妙人进宫封了妙人,又日日看着妙人被许多人欺负,婢子心中心疼妙人,何曾有旁的心分给别人。”
琳琅很是感动,握紧了燕喜之后,柔声道:“我知你待我好,哎,这世上便也只有我娘才是真心待我的。”
这般碎碎地说着话,到了晚间便已行至宫中。
回兰旖馆略微歇息了一时,待那更鼓响了三下,琳琅便换了一袭黑色夜行复,携着燕喜轻手轻脚往麟止宫而去。
宫中诸妃嫔都去了汤泉行宫,各个宫殿便只有守夜的宫人罢了,此时麟趾宫一片寂静,外面虽有护卫值夜守卫,但后门并无人把守。琳琅行至麟趾宫前,示意燕喜在外望风,自己偷摸着从小门而入,行得一刻,便到了那寝殿之外,此时因灵儿并不在寝殿安眠,那寝殿外便无内侍守夜,琳琅轻轻推门而入,见寝殿中一片漆黑,因熟门熟路,琳琅也不将怀中火折子取出,左拐右拐便进了寝殿内室。
摸到那床榻之下的梳妆匣,琳琅轻轻用簪子将梳妆匣捅开,将那一只玉纱鞋取出,就着月光端详片刻,便放入怀中,又瞧见那一枚龙纹玉佩,心中纳罕,思量多时,也一并取出,放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