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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什么?
她心里暗自笑了一下,偏过头看着镜中女子红润娇美的脸蛋儿,道:“只是透露一点风声,说不定就会忍不住了。以她的作风,肯定会在不知不觉间做出些事来。到时你在府中可要替主子我看紧了。”
她点了点头,却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怜春也想跟着您出去。”
楚依瞥她一眼:“兰儿陪我出去便可,你和小香留在府中。怎么,我说的话你现在是不听了?”
“不敢,奴婢遵命。”她似乎有些难过,自己陪了福晋这么多年,竟还比不上一个才处了几天的丫鬟。虽说她和兰儿关系要好,但心里总不是滋味。
楚依许是也瞧出她心底里的委屈,神情微动道:“你如今多大了?”
“奴婢今天二十有一。”
二十一的年纪,在古代来说也算是老姑娘了。她敛了眉目,神色些微沉思起来:“也是该到许人家的时候了。”
“奴婢不嫁,奴婢是要一辈子都伴在福晋您左右的!”
楚依听她这么一说,心底有些感伤,亦有几分好笑不由地撇嘴道:“哪有一辈子不分离的宴席,你终归是要找个归宿。到时候种种田,做做手工活,安安稳稳的过了余生。哪能陪我一辈子?”
怜春微微眼红,耷拉着脑袋扁嘴道:“福晋您要是没了奴婢,连头发都梳不好。”
噗——
她刚要把簪子往头上插,差些失手戳入头皮。
咳嗽两声道:“没了你不还有别人?”
怜春那一双眼儿越发得红,半晌才气哼哼地道:“您就是喜新厌旧!”
楚依哭笑不得,拉了一把她的手,道:“您主子我往后还有贝勒爷,怎么会孤单呢?”
“贝勒爷,也是。不过……”她欲言又止,神色略显闪烁,半晌才叹口气,“福晋您往后千万别跟贝勒爷闹别扭了,奴婢从未见过贝勒爷那样伤神过。自打您昏睡起,贝勒爷整个人便精神恍惚,一得空便守在您床边,奴婢们怎么劝都劝不开。有一回奴婢夜里准备为您擦拭身子,一进房便见贝勒爷在床边睡着了,嘴里直叫喊着您的名儿,说什么错了,求您回来。福晋不知道先前您与贝勒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奴婢看在心里,知晓爷心里确确实实是在乎福晋的。唉……其实奴婢看得出您那段日子也是十分痛苦的……”
“既然都已经事过境迁,你一提及这不是又让我重新想起伤心事儿了?到时候说不定我就去问他,说不定又会……”楚依故意没在往下说,声调还刻意一沉。
怜春一拍脑瓜这才慌慌张张地道:“是奴婢多嘴了……该打,该打!”
握住她的手,楚依摇了摇头,眉目间是一抹淡淡的柔和:“其实……夫妻之间,或许真的不需要计较那么多。如今这样子,相濡以沫,平平淡淡的也好。若往后你嫁出去了……也是同样的道理。”
她声音有些哽咽,失声道:“福晋……”
人生苦短,转瞬即逝。坚持是好的,但是太过于执念……便不是件好事了。就如同当初的她和胤祉,幸好……有了回头的机会。
她如今,只是不想再计较那么多,不想再那么苦。
楚依将该收拾好的物件都整理好了,与怜春告别后便装扮成丫鬟的模样,与兰儿从贝勒府的后门走出去。后门的守卫已是胤祉吩咐下来不加阻拦的,她们自然一路通畅无阻。不过他要派人保护自己却给她拒绝了,因为人多容易节外生枝。况且楚依暂时在没得到确凿的证据之前,还不想将此事传的太快。而且这个时候,还为时过早。
随着兰儿走过几条街,七弯八拐后来到一条羊肠小道,越往里边儿越是能光线昏暗。闻着那味道,是一股带点晦涩苦闷的气息。
楚依不觉地拧紧了眉头,兰儿瞧见了解释道:“这处一直都是些下三滥的癞子呆的地方,时常都会发生些不为人知的勾当。您瞧这墙壁上,尽是刮痕和些许脏污痕迹。不过您倒是放心,白日里不会有什么人出现。”
她点了点头,又问:“之前她就是在这里?”
“再往里有一家青楼酒肆,平常人是不知道。明着是正经买卖,眼里便尽是些丑陋的交易,奴婢那时候跑腿儿经常遇见些。”
“这般龙神混杂的地方,你怎么会想着来呢?不危险吗?”楚依听兰儿这么讲,有些担忧,又有些困惑她为何之前要做如此危险的工作?
兰儿却只是苦涩一笑:“越是危险,这给的钱便越是多,就是一般人不敢来奴婢敢,自然找奴婢的人便多了。况且奴婢长得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有什么可怕?那夜里可都是别人看着怕,没奴婢会怕的!”
楚依噗哧一声,但旋即又抿了下唇瓣面色显得有些黯然。
想来,她之前的日子当真是不好过,也怪不得练就她随机应变的能力。虽然貌丑,但却是极为聪慧的女子。楚依突然觉得先前想给她推荐的公子哥都难以配得上她了。唉,也真是可惜了。
“到了,福晋。”兰儿说道,突然又发出咦的一声,“人不在这儿?”
楚依朝四周张望一番,这院落极为破败,看起来萧条凄冷,根本没有半个人影儿。就在她们两人巡视的档上,兀的便见一抹身影从院子里面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兰儿一见,便大声呼喊:“素娴!”
那被她唤作“素娴”的名字身形一震,这才慢慢回过头来,一双空洞漆黑的瞳孔在灰暗阴凉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寒气逼人。
楚依一时没个心理准备,心口惊骇,被震愕得生生到退一步。
“福晋,您没事吧?”兰儿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又看了眼前方满面污疮的人,眼里带着不忍地摇头叹息,“若是我发现了她,恐怕她就得全身腐烂而死了。这几年兴许是病情控制住了,烂疮也好了些。当时那情景别提比现在恐怖多少倍了,若福晋您吃不消,先避一会,有什么话要问的奴婢替您问。”
“不用。”楚依忽地伸出手,从兰儿手中抽出臂腕,朝素娴一步步走去。
那是两只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的眼眶,又仿佛是深陷的黑洞引着对视的人堕落。素娴的脸上已找不出一块好的皮肤,尽是烂疮留下的疤痕。
“素娴,你是素娴。”楚依说道,只见她原本摸索着走了几步,突然身子震住,整个人僵硬地呆在原地没再迈一步。
“福晋,您——”身后兰儿的声音传过来。
楚依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兰儿这才噤了声,但却是满面的忧心忡忡。
这个女子太过于可怜,如果她真的与福晋滑胎之事有关,恐怕也是受了一时的迷惑。或是被胁迫,她的罪罚……如今这样也足够弥补了。
看到她如今这样子,楚依心里大抵已有了数。若没有猜错,她就是六年前受了富察氏之命,将这一箭双雕法子告诉了侧福晋。若是她因此丧命,便是一尸两命,而就算到时候东窗事发,这事也轮不到她的头上,自有侧福晋为她做替罪羔羊。
这个富察氏……能忍,又懂得如何审视夺度,果真心计阴险至极。
但如今,她仍是要确认的。
“素娴……你可还记得,那个差点被你害死的孩子?”
素娴的脸孔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经由楚依这么一说,那张脸却陡然惊颤发抖起来,她啊啊地叫着,却尽是沙哑凄惨的声音,而浑身似在抽搐般,一步步无法抑制地朝后退去。
她想到了,想到了很久之前的情形。她是素娴,是六年前富察主子的近身丫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将这损阴德的害人法子婉转地告知与侧福晋。
当时事发之后,嫡福晋卧病在床,她隔夜便梦到有人凄惨的叫声在耳边不断的回荡。第二日,她被调了回去,就在当天晚上,被富察主子借由摔碎珍宝而赶出府外。没想到……没想到……
她突然凄厉地惨叫起来,摔倒在地,全身似是痉挛般哀声嚎啕。
“主子……”兰儿实在是看不过去,在身后颤声道。
楚依叹了一口气,走到素娴跟前蹲□子:“素娴,你不用怕,我不是来向你讨债的,只是为了还一个真相。”她抽出手帕包住自己的手,轻轻地拍在她的肩上,“我会医好你的病,不会再让你乞讨为生。”
素娴激动的伸手,但随后却颤抖着又迅速抽了回去,人往后连连退了几步,随后爬下来手在地上用力地,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写完后抬头啊啊叫了两声,怯弱地低着头往后面爬了几米。
楚依只觉得眼中酸涩,心里仿佛沉压着一股抑郁窒闷的滞气,又似是一片厚重的乌云盘旋在胸口始终萦绕不去。
最后只是深深一叹息,带着无限的悲凉惋惜。
她直起身,站到素娴方才的位置,定睛一看,差点被这几个字震得魂飞魄散。捂住剧烈跳动的胸口,楚依终于难以按捺住心中的诧异震惊,缓缓道:“富察氏……与九福晋。”
作者有话要说:唉,又要牵扯出与老九之间的故事了。
话说此文是坚定的三爷原配,表跟俺提换男主,越提我越压榨男配的出场戏份~哼~
我力排众难,打消NP,打消八爷党,打消四爷党,打消九爷党,打消全部可能性党,只为了塑造俺家的三爷!你们不接受也要接受吼吼!
好呢,这一章够丰满了,只祝愿看正版的娃纸花式身材越来越好,一心只为看盗文的【除去因为各种种缘由逼不得已看盗文的萌娃纸】……我呸~呸呸呸~
第六十一回:再遇故人
九福晋……董鄂小婉,她怎么会牵扯到这里头去?楚依心中惊疑未定,继续追问:“你能把你所知道的事情用纸写下来吗?”
素娴愣了下,那不堪目睹的面孔上仿佛有什么在抖动。这时兰儿走了过来,贴到楚依耳根处极为轻声道:“兰儿认不得几个字,不过她会画画。很多时候她都是画给奴婢看到,奴婢能看懂她要表达的意思。”
兰儿这一说,楚依有些讪然,抱歉的道:“我并不知道……”
素娴摇了摇头,始终将脑袋深深地埋着,楚依看着她刻意将容貌遮住的举止,心底不知怎的就是一疼。
就算有再大的错,如今这样也够了。楚依不曾想过要拿这件事对她如何,可谁又能到曾经的娇俏佳人竟变成如斯模样?真的是利益两字害死人。
“先将她安置在一处,总不能一直住在这种地方还有她这身上的烂疮也得治,恐怕还得每日敷药,侵泡药浴。时间一长应该能尽量恢复到原先的肤质,就算是满身的伤疤也比如今这般要好得多。兰儿,你带她去,顺便瞧瞧这破屋子里有什么东西能遮遮么。”
兰儿应了声,看了眼浑身瑟瑟的素娴,一抹不忍神情快速地晃过,人已经往破落的院子里走去。
素娴还卷缩在地上,空洞无神的双瞳朝四周不安地巡视,但她知道自己已经什么都看不到。长年以来都是一片漆暗,起初的恐惧惊惶,到如今的颓废堕落。
竟然……还会有人记得她,而这个人居然会是当年差点被她害死的嫡福晋。
她潸然泪下,从那空无一物的眼眶中溢出湿润的液体,顺着坑坑洼洼的脸孔滴落在地,晕湿一片松软的土砂。
素娴的哭声从喉咙里慢慢地卡出,仿佛原本是掐住的,逐缓的打开淌出一股冰凉悔恨的痛苦泪水来。
到最后,她啊啊地叫起来,跪在楚依跟前磕头。
她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却只有单音节,没有任何的语言。
容貌尽毁,聋哑残疾。对于原本如花似玉的她来说,当真是生不如死了。楚依眼底有什么渗出,喉口酸涩溢满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