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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这是您吩咐蒸的。厨房里又是火又是刀的,别碰着您了。您还是回去院里吧。”李小茶这么一说,钱串儿领着薛君宝就想把他拽走。薛君宝看着手里的南瓜糕又眼圆圆看着李小茶,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走了一个主子,厨房里还立着一个。李小茶行了礼,不急不缓地说道:“五爷,奴婢粗浅做不来细腻的糕点,奴婢的师父有着家传手艺,要不让我师父给您再做些糕点吧。”
细妹听到小徒弟很懂事地提起自己,顿时有些眉开眼笑了。只是薛创武全无兴趣,板着俊脸冷哼了一声道,“谁要吃些下人的东西。”
他说完甩着袖子把小身板挺得笔直的走了出去。厨房里因这位小五爷的出现气氛有些生硬,直到他走了,再渐渐缓和过来。细妹心有焉焉看着自己常蒸糕的锅子,李小茶多少能明白她的心情。她记得哥哥李兴宝给她说过些江湖故事,说是有武艺的人总想别人知道他武艺高,若只是在后院耍耍,终是……终是……,李小茶一时想不起哥哥说的那个词,许久才想起是“寂寞”,高手的寂寞,细妹娘子如今就是这样,空有一身手艺却是寂寞的。
“小茶,你过来。我教你做如意糕,我爷爷的爷爷可是跟京里的御厨学过手艺的。”细妹挽起袖子,熏黄的脸板起少有的积极神色。
李小茶心想着,细妹师父是不想寂寞了吗?幸是管事的全叔知道三爷家的小少爷最近常来后厨房里觅吃的,给厨房里添了供给,不然李小茶寂寞的师父就算想教手艺,也会苦于全没材料。李小茶跟着细妹学了许久,这是第一次真正把手艺的教她,李小茶细细听着记下材料步骤。
晚上回去下人房时,李小茶多带了两块如意糕。依旧是给了一块兰子,这几日里兰子总有些闷闷不乐的,得了块如意糕也没如意起来,仍是闷闷的低着头。李小茶问她,她只说是犯春困了,便怏怏缩在床角吃糕。
李小茶看着她背后斑驳的灰墙略有些发怵,前些天兰子捉了只公鸡系在墙角,她说公鸡和蚰蜒是天敌,有只大公鸡在这里蚰蜒肯定不敢满墙的爬来爬去。公鸡系了两天到是起了作用,只是一只活生生的肉鸡放在那里,指不定哪天就只剩下满地鸡毛了。又或者连鸡毛都没得剩下,彩碟那天还说可以拔两根鸡毛做毽子。是以,李小茶早早的把鸡牵回圈里。这些天天晴得好了,蚰蜒没胃口出来到处爬,连着兰子也没什么胃口。
李小茶是个不喜欢多事的,她没想兰子到底是怎么了,看到甘大娘过来,她忙拿了自己的帕子上去学绣花。
她发的两钱银子本是想交给甘大娘或是张婶帮忙放着,甘大娘没接,还白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就你那豆芽菜一样的身子,买点吃的算了吧,又没几个钱。”
张婶那边,李小茶还没提存钱的事儿。张婶到是又给了她三钱银子,张婶说是她姐姐李静荷托她带的,还顺便捎来一些日常要用的东西。其中还有一方料子不错的帕子,说是她哥哥李兴宝从哪来得来的,非要带给她。
李小茶托着张婶把银子全带了回去,只留了些铜板怕平日里要用。至于那方帕子,她宝贝了许久,想等着自己手艺好了绣点东西上去。她跟着甘大娘学了许久,缝补的活基本出师了,她虽没甘大娘补得规整漂亮,但好在能补得平整,针脚不能成一条笔直的线也好在不再像狗啃的。至于绣活就差更多了。
甘大娘说她虽不一定有很好的天份,但好在足够勤奋。画上样子,绣点小花小草是没有大问题的。只是李小茶总不满意,老觉得自己绣的小花小草皱巴巴的长得不饱满,全不如甘大娘绣的栩栩如生,浇上水还能长一样。
甘大娘冷淡地教训道:“那就多练。”
于是,李小茶把那些又脏又破的衣角上全绣上小花小草,以至于那些粗壮的男仆再穿上这些补好的衣服时都有些遮遮掩掩的。马夫的小儿子有次红着脸揪着衣角的小红花问李小茶,“能给我绣个可爱点的吗?”
李小茶想了想,隔天给她绣了个猪头。虽是自己画的样,好在绣出来的猪头憨憨的,像是薛君宝白白圆圆的,糯米团子般的可爱。
天渐渐的黑了,甘大娘又要去伙房里继续缝补衣服。李小茶是个渴睡的,本不想跟去。甘大娘说:“跟我一起过去,张婶有事找你。”
张婶夜里要守着厨房里的人给种院里送热水,这种时候厨房里常常是人来人往的没个清静。那些给小姐少爷们取热水的丫环们总三三两两聚着闲聊,是以张婶身在后院里,却知道前面许多事情。
李小茶也是第一次知道,只是坐着绣了一个时辰的花就知道整个府里大半的状况。她个头小,坐在灶边头十分不起眼,是以那些丫环提到“厨房里那个小丫头”时,她的针差点扎在手指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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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周末,要做三份工的人伤不起啊T0T
第9章 口水之争
第9章口水之争
那几个丫环绘声绘色说道:“你们听说没有,厨房里那个小丫头可有心机了。做糕点引着那个傻少爷来吃不说,居然把小五爷也引过来了,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那丫环说这话时,一双细眼斜着往上吊。李小茶认出她是四小姐屋里的画语。最近四小姐那屋也是个是非地,说是四小姐病好后受了惊吓,说话有些疯疯颠颠的,吓得一屋的下人不敢靠近她。这个画语本是四小姐跟前伺候的丫头,打热水这些粗活本来轮不到她。她怕是要躲着自家的小姐,才跑这么远提热水的。
李小茶淡漠听着,手捏着针不偏不移地继续绣着小花。提热水的人三三两两的走了,闷热的伙房总算飘进来几股凉风,张婶不知何时坐过来,小声说道:“不服气了?那些人是主子,跟咱们不一样,和他们走太近对自己没好处。”
李小茶是有些不服,这些人不是她招来的。干着她什么事了。
“还有,跟他们制气就更要不得了。”张婶是个老人精,李小茶对薛小五爷的态度她怎么能看不出来。张婶知道李小茶生闷的性格,她说完也不等李小茶是否应了,就与甘大娘聊起天来。
“你最近又想起绣花了?怎么个个衣服上都是花花绿绿的。”
甘大娘指着李小茶,“她绣的。”
“那到是学得快,给我绣个帕子吧。”张婶说着掏出一块新帕子递给李小茶。
李小茶接过来,捏着绢边就开始绣。
甘大娘见她连绷子都省了,直接乱绣不由有些气她,“你到真敢绣,手艺没见涨,胆子到是越发的肥了。怎么着,还敢跟你张婶生气,还不能说你了。”
李小茶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难得气出点血气,“我不是生气,我没惹他们,是他们找来的。”
李小茶一贯老气横秋的,到是头次出现这样的委屈又气愤的神色。甘大娘和张婶相视一笑,皆是摇了摇头。
甘大娘见她真个生气了,难得好脾气地劝道:“张婶在薛家做得久,劝你这话自是有她的道理。这大户人家里水深着,想你要比一般孩子聪明些,才说给你听。我们做了下人,命都不在自己手里,所求的也就只是个安稳。你这眼红脖子粗的,给我们看着到也没什么。要那些嘴贱的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做下人命薄,口水是淹得死你的。你可知道彩碟好好的在前院伺候二爷,都到放出去的年纪却怎么分到最后面洗碗了。”
李小茶愣了愣,稍稍安静下来。彩蝶这人虽不是什么好性子,但人长得喜庆。照说就算是奴籍,嫁个上脸面的下人却是不难的。可她都老大不小了,却被分去和一群残废洗碗,想来一辈子怕是要废了。李小茶先前不知道原因,听甘大娘主动提起来,自觉尖着耳朵要听。
“她先前在二爷屋里时也是好好的,老夫人也说过等她到了年纪了就放她出去。后来不知道哪个嘴贱的说她想留在二爷屋里做小的,彩蝶自己有没这个心就不知道了,反正大家是信了。没多久她就被打发到后院里了。”甘大娘说话时,眼睛瞟着门窗,想是怕人听到。
张婶小声说了句,“二奶奶也是个厉害的。”
甘大娘顺嘴接了句,“这你应该最清楚。”
李小茶疑惑瞧着两人,听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张婶也着过二奶奶的道一样,莫非这里又有什么只能躲在墙角里说的事?
张婶瞪了甘大娘一眼,很快转移话题道:“你年纪虽小,可有些事还是早些注意的好。”
话说到这儿,两人都不愿多说了。张婶打个极虚的哈欠说道:“你们也该回去了,这会儿还有点油灯可以借你们用,晚点可就烧完了。”
这么急的赶人,李小茶感觉到不对。可哈欠一阵阵给引了上来,心头那点疑惑便被盖下去了。李小茶算得听得进话的,隔天便跟在方厨子后面,要跟着学做烧鱼。细妹见她刚学了点糕点手艺又学做鱼,典型的小孩儿心性,不免气得骂了几句。
张婶远远的看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会心一笑。她记得钱三娘说过,薛君宝最怕吃鱼,因着原来伺候的丫头不小心,没挑尽鱼刺让他卡着一回,从此见着鱼就要哭闹。
巳时左右的时候,钱串儿追着薛君宝进了厨房。李小茶听到钱串儿清脆的声音叫着“君宝少爷,君宝少爷……”,眉头不由动了一下。她在家时和哥哥玩闹起来,总撵着李兴宝喊他“兴宝少爷”。
都是父母心头的宝,但在此时此地,对李小茶已是不同了,她把自己卖进薛家的一刻已经就不是可以玩闹的孩子了。薛君宝再憨再可爱也是个主子,他们之间是不同的。就算看来再亲近,他们也不能同玩伴一样,想闹就闹可以不忌讳别人。
李小茶犹记得那日里,薛君宝屋里另一个丫头元宝儿听到小薛君宝管李小茶叫“姐姐”,一双冷眼甩过来,像刀子一样透着凉气。虎子娘说过,这些大户里的人都是半个疯子,就因为一点嫉妒往别人碗里放砒霜的事也是有的。李小茶不是怕,只是不想惹那些个麻烦。是以看到薛君宝摇晃着跑到她面前,扬着亮晶晶的小眼睛叫她“姐姐”时,她咬牙把那盘烧得稀烂的鱼放在薛君宝面前。
“我以后就学做鱼了,你要不要吃点试试。”
薛君宝看着一堆烂鱼肉间突起的尖尖鱼刺,一张脸当时就皱成了包子。他扁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哭吼着,“姐姐是坏人,我不吃鱼,就不吃鱼。”
李小茶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也不哄也不劝由着他哭闹。薛君宝虽没有薛小五爷受宠,可因着年纪小,在哪里哭了都能骗得人心软上来哄两哄的。他以为着自己哭两声,李小茶总会上来哄他,答应着继续做那些甜甜的糕点。可是李小茶完全没反应,竟然比他那黑脸的爷爷还要心肠硬。
薛君宝哭着哭着,不由就从假哭变成真哭,眼泪决堤似的往下淌。钱串儿劝了半天没有止住办点,到叫他哭得抽不过气来。钱三娘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张婶瞧了李小茶一眼,那丫头站着没动,可眼圈有那么一点点红。
张婶叹了口气,劝道:“串儿,快把你家主子带回去,你劝不住总有劝得住的,别叫人以为是在后院里遇着脏东西吓着了。”
钱串儿那些脑子早吓得浆糊掉了,她听着说,直接抱起薛君宝急急跑了。李小茶望了一眼,薛君宝趴在钱串儿的肩膀上哼哼哭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巴巴望着她。李小茶只当没看见,转头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