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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的事来,上次是你运气,这次可没那好办的。”
嫦娟也只是出于担心随口劝两句,上回李小茶胡闹是因着事关她亲姐姐的生死,她鲁莽行事到也能理解,可这一次不一样,甘大娘跟她又不沾亲又不带顾的。李小茶一个旁人,最多也就关心地问两句。嫦娟是这样以为的,她却想不到李小茶转身就来找甘大娘了。
如今这种尴尬时候,谁来找甘大娘怕都是来幸灾乐祸的。真要这时候和她示好,那就等同向那些主子说,我是甘大娘的同伙啊。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李小茶并不是不知道,可是她还是来了。不为别的,就为她刚来时,脏衣服是甘大娘亲手洗的。如今天天贴身穿在身上那件红肚兜是甘大娘亲手做的。她就算帮不了忙,也得过来看看。
甘大娘呆坐了许久终于想起,李小茶此时来怕是会被人捕风捉影的一起怀疑了。是以,她抬头劝道,“你别在这儿了,快回去。”
李小茶却是开口问道,“那玉佩怎么会跑到你枕头低下去了,是谁塞的?”
“你别管了,你一个半大的小孩子能成什么事。快点回你院里去,我看着你心烦。”甘大娘本身也是个不会说话的,心里一急,嘴里的话就不好听了。
李小茶愣愣地站着,瘪着嘴很有些委屈。
甘大娘心里本来就憋着气,在看到李小茶的模样,她心里急着,嘴里更是说得胡乱了。她厉声说道,“别一副可怜模样,我求着你过来受气的么,快走,别站在这里碍眼。”
李小茶也是被气着了,她咬了咬牙,一扭身真个走了。甘大娘见她走了,心里到是安心了些。可想到种种又是一阵烦闷涌上心头,她一颗心本就被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如今却是像有一只手用力摁在那些伤口上,痛得她连着头发都要白上几圈。甘大娘不由想起那个没能留住的女儿,她一直觉得是她自己没用才害得女儿夭折。如今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求别再害另一个好孩子。
李小茶从柴房里出来,心里也不好受。可她是知道甘大娘性子的,也知道是为着她好才说些狠话来。如今多少耳朵在那里听着,唯恐不能多拖两个人下水,她去看甘大娘确实是有些不慎重了。
她正想着,突然耳尖听到几个婆子在说那“两只鸟站在树枝上”的玉佩。李小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这各图案的玉佩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范先生那块。范先生说过,那叫“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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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得喜,这周是裸奔般的一周,有木有好心银,投票啊,收藏啊,给点鼓励嘛,某个亲妈小作者可没有小阿茶坚强,摇个小帕子各种求!
第46章 可不是喜上眉梢
李小茶初拾到范先生那块玉佩时,也是好奇玉佩上画得那两只鸟儿站在树上是什么寓意。范先生曾浅笑着说道,“那是喜鹊,喜鹊落在梅枝上,喻为喜上眉梢。”
李小茶知道那些牵强附会的喻意,为了讨个吉利把所有与吉利沾了边的事物凑成堆。喜鹊叽喳乱叫说是报喜,“梅”和眉同音,就算是喜上眉梢了。这么复杂又喜庆的喻意看在一般人看来,也就是两只鸟傻站在树枝上。
同样是傻鸟站在树枝上,一只玉佩在薛四奶奶手里,另一只在范先生手里。李小茶不由的就想到些话本里常有的两情相悦却是不能相守的故事来。她记得有这么一个戏本子,说的是穷书生与一位富家小姐青梅竹马两小无差,一双玉佩定了情,却终是因为没钱小姐被父母逼着嫁人了,穷书生能含恨日日思念,连定情的玉佩也丢弃在角落里不愿多看一眼。小姐也是难相忘,日日里将那块玉佩贴身藏着。
眼前的情景和这戏本里的故事及其相像,可这两个主角一个是嫁得极好,日子也过得十分和睦的人妇,一个是风流自成的断袖,凑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古怪的。况且李小茶还听着薛四小姐说过,府里的主子们大多知道,范先生与薛四爷从前是一对。这些年范先生放弃科考屈居于薛家就是为了薛四爷。
不少人还感叹,范先生是个顶痴情的断袖,是以这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占多数。李小茶犹记得,上回薛四小姐放假不用去学堂。就是因着范先生跟着薛四爷去乡里了。薛四小姐每回提起这事来都笑得神神秘秘的。李小茶却是不知道这些传闻里真真假假的又能信多少。只要事不关己,她全当是个笑话听了。可如今的,这事情她却是不能当笑话的。如果这玉佩和范先生有关系,她是很想找范先生帮忙想办法求求甘大娘的。
李小茶留了这个心,次日里跟着薛四小姐上学堂的时候,就多注意了几分。李小茶与往日里一样,一进书房就先帮着薛四小姐收拾书桌。那张书桌本是范先生自己用的,因着有薛四小姐在这里,白日里就让给她用。晚上范先生看书写字也还是在这里。李小茶注意到那张书桌上总会留下些写剩的纸张,或是画损了的画作。偶尔李小茶会向范先生说一声之后,把那些废了的字画带回去临摹。范先生总是微笑着答应的,有几回还手把手的教她写字画画。只可惜了李小茶毕竟只是个丫头,没有太多时间堂而皇之的做这些事。只能借着替薛四小姐抄书的名头,爬在桌上稍稍学些皮毛。
今日里书桌上也留着几张写坏了的宣纸,上面无疑是用几种字体写着同一句话,“一叶绽放一追寻,一花盛开一世界,一生相思为一人。”
李小茶记得,有一天薛四小姐闲来没事念了这首诗,范先生听了,当即就拿了纸笔写了下来。后来,李小茶常瞧见范先生无事时坐在廊间默默念着这句,“一叶绽放一追寻,一花盛开一世界,一生相思为一人。”
或许是心里生了感应,李小茶做完自己的事从书房里出来,不由的就走到范先生常出现的那个走廊里。范先生正坐在那里,平日里谦和守礼的范先生此时慵懒地坐在栏杆上,后背靠着柱子,一只腿直直架着,一只腿屈着枕着手臂。长长的发丝仅用一根红色的丝带在发尾系了一个结。他仰头看着绽蓝的天空,晴朗的天空化不开他眼中暗然的神色,那低垂的睫毛轻轻扇动着,掩不住满眼的相思。
薛四小姐说过,断袖大多是不如意的。是以,范先生会有这种黯然忧伤的神情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情。李小茶不懂得这些情丝忧长的事儿,只是看着漂亮又温和的范先生生出这样的表情了,心里也跟着有些酸酸的不是味儿。
李小茶注意到,范先生的手里捏着那块玉佩,他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白润纤长的手指却是在反复触摸着玉佩上的纹路。
“小阿茶。”范先生突然慵懒地叫了她一声,李小茶诧异地看去,范先生仍是那个姿势,连眼珠都没有半分偏移,却是看到了一旁的她。
李小茶只得应了,“嗯,是我。”
“小阿茶,你叫阿茶,那你是会泡茶的吗?”范先生懒懒说着,虽是些带着玩笑的话,可是气息里的一股浓浓的哀伤却是怎么也掩盖不掉。
李小茶也不应了,只是去了一旁的书房里。借了薜四小姐的茶水用具,很快泡了一杯茶端了出来。李小茶双手捧着茶,直接递到范先生眼前。范先生动了动,这才低头看着李小茶挤出一抹微笑。
“谢谢”,范先生道了声谢,这才双手接过茶杯,他掀开杯盖,轻轻嗅了嗅,眉尾一挑那抹强挤出的微笑终于爬上眼角。“小阿茶果然本事不小,这茶是碧螺春吗?”
李小茶极干脆地回道,“不是!”
范先生一口碧螺春已经入喉了,一听这话,差点呛回来。他低着看着手中的茶,那杯底颜色嫩绿隐翠的不是碧螺春又是什么,在闻这香气清雅,这茶味香纯,齿颊间那股碧螺春特有的果香气尚在回甘。这不是碧螺春还能是什么?
李小茶定是知道他眼中疑问的,又接着说道,“我娘亲说过,万物皆由心生,范先生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再清香的碧螺春喝到嘴里都是最苦的茶叶沫子。”
范先生听了这话,很是愣了一下。半天才僵僵喝了口茶,长叹了一声说道,“差点辜负小阿茶泡的这杯好茶了。”
李小茶却是一双眼睛巴巴地盯着范先生手里那块玉佩,心想着要如何开口才好。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火热,让范先生觉得那块玉佩捏在手里都有些烫手了。他递出那块玉佩问道,“可是找我有什么事?”
“啊——,嗯。”李小茶脸色未动,心中已是一喜,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来枕头吗?都不愁怎么开口了。李小茶都有些想随着那一双喜鹊喜上眉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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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后,小阿茶要切入薛家内部,然后大段看戏,冷漠视之。
其实丫环多好啊,咱只看戏,不入戏。
斗他们的,咱喝茶茶看戏。
霸王们,你们也要这样吗?好歹,好歹吱一声。都会小阿茶会变面瘫的。
第47章 玉佩一双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李小茶不知情为何物,却是知道放下的。范先生受尽八苦,却永远这是那个求不得,放不下的。李小茶不想知道范先生与薛四爷一家的辛秘,是以直接问道,“先生知道甘大娘的事嘛?”
范先生正用大拇指指肚摸索着玉佩上的纹路,听到李小茶的话,他手里的动作一滞,诧异问问道,“你也知道这事。”许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过于的夸张了些,掩饰似地添了一句,“我还以为小阿茶是个不喜欢闲事的人。”
“不是闲事。”李小茶仰着小脸,一本正经地回道,“他们说偷了玉佩的那人,正是我干娘。”
“干娘?”范先生放下茶,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微笑说道,“小阿茶到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李小茶低下头没有答话,她顺口就说出这样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范先生说的没错,她一向是个不喜欢管闲事的人。这事她本身也不该管,可是不知为何凭着一股子气势就找了范先生。如今说了这样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她只是知晓,眼前有两块同样的玉佩,一块在薛四奶奶手里,她看不见也摸不着,那位据说美丽端庄的薛四奶奶,她连见都没见过。她只是凭着本能找到了另一块玉佩的主人范先生。她管不得两块玉佩有怎么样的联系,她只知道凭着本能过来。可如今这个看不到也摸不到的本能却是停在这里,让她无所适从,她该做什么?问什么?这个本能突然不告诉她了。
范先生一贯是个温和的人,看着李小茶不说话了,他轻声劝道,“小阿茶,你还是个孩子,有些事还是莫管的好。”
李小茶的本能总算在这句话里活了过来,她回道,“我相信甘大娘,她不会偷东西的。”
范先生耐着性子,好言劝道,“那你又能如何呢?据我所知,那块玉佩在你那位甘大娘枕下找到的,那么多人看见,已是有证有据。你又如何让所有人相信你口里的这个相信?”
李小茶一时愣住了,她确是没有办法让别人相信甘大娘,可是她却忍不住要说,“人正不怕影子邪,明明没做过的事,难道……难道就说不清了吗?”
范先生苦涩地笑了笑回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常听娘亲说些佛理,可知佛曰: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笑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孩子,太多事不如黑白分得清楚,你也别想太多了,一切且听天命,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