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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
“如此,还真是凑巧呢。”向伟之意味深长的看了卓武一眼,笑得很是开心。
卓武见他对着自己笑,也朝他笑了下,但是仔细看了看向伟之,似乎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有几分眼熟——自己分明不认识一个叫向伟之的,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这位爷,趁着天色早,赶紧去把这田庄过契罢?”牙子在一旁作揖打拱,只希望他们快些去把这事情办妥当,唯有银子落到了自己口袋里边才真正是自己的,方才哪怕是说了一千句愿意也比不上真金白银堆在牙行里边。
卓武也着急赶着回去,交割田契以后好把那几十个仆人送到这庄子上来,所以也连连点头称是,那向夫人见卓武爽快,也是高兴,转身对向伟之道:“伟之,你且陪我去趟牙行把田契交割了,我们回头就能出发了。”
向伟之点点头道:“这样极好。”吩咐跟来的那年轻人道:“去套好马。”
那年轻人点点头走开,不多时便赶着一辆马车过来,接了向夫人和宝儿上去,卓武乘了自家的马车,而向伟之却是骑了一匹雪白的骏马。那马儿一看便知是匹宝马良驹,让卓武这学武之人看了都眼热,坐在马车里都不住的往那马儿身上瞄。
一行人回到牙行,拿了田契去了官府那边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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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官府里办事效率还挺高,不足半个时辰,府衙里已经把田契新主人的名字记载在官府的竹册里,一块黑铁铸牌和一幅丝绢田契也交到了卓武手中。
“两位,这事儿办得可忒顺利,真是天意也!”牙子露出一口大板牙,数着赚到到银两,在一旁笑得开心:“下次有什么需要,尽管再来找我钱牙子!”
卓武朝他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走出了府衙的大门本该是分道扬镳,那向伟之却突然莫名其妙开口说了句:“这位客商,我方才看登记的那庄子主人姓卓,似乎还是个女子,请问可是临邛卓家?”
卓武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道:“什么临邛卓家?我可不认识。”说罢带着几个手下匆匆而去。向伟之看了看卓武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似乎还有好戏看呢,我是在这里凑热闹还是回蜀郡去呢?”
身旁那个随从皱了皱眉道:“庄主,你又想管闲事了。”
向伟之嘿嘿一笑,不言不语。方才看官府登记册子时,那庄子主人的名字写着卓文君,莫非便是临邛卓王孙的宝贝女儿,他那晚劫了嫁妆的小姐?想到那晚,自己潜入客栈,她不仅不惊慌失措,乌溜溜的一双眼睛毫不畏惧的望着他,心里猛然一动,突然对她买庄子的事情有了几分好奇。
为何这位文君小姐刚来荆州就急急忙忙的购置田庄?莫非是嫌自己嫁妆还少了?可看她兄长那模样,似乎另有隐情,想做得极为私密。
“有趣,甚是有趣。”向伟之喃喃自语道:“我还真想留下来看好戏呢。向龙,你且先送着我嫂子和侄儿回蜀郡,我到这荆州停留几日再回来。”
“庄主。”向龙有些着急,睁大了眼睛控诉着他:“你总是这样,喜欢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害得小的们在庄子里心神不宁的!”
“我又没有叫你们操心,你们这不是瞎操心吗?”向伟之潇洒的弹了弹手指,树上几片树叶便应声而落:“你们还不相信我的功夫?废话少说,快些回庄子去收拾了东西,把他们先安全送回去!”
向龙见庄主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知道自己多说无益,骨笃了嘴,朝马背抽了一鞭子,那马便拉着车子辘辘的往前去了。向伟之见向龙走了总算是轻松了几分,抖了抖衣裳,便大步往福来客栈走了过去。
望了望客栈门口冷冷清清,向伟之笑了笑:“为什么到哪里都要把整家客栈包下来呢?卓家莫非钱多得没处花了?”此时,微微的起了些风,吹着向伟之的袍袖飘了起来,站在那里,似乎会乘风归去一般——事实上,他真的能乘风而行,那是在晚上,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飞到树上来偷窥这位文君小姐。
“这位大侠,你能不能把我也带走?”她的声音似乎还飘荡在他的耳边,软绵绵的,听了真让人舒服。向伟之望了望里边露出的屋檐,愉快的笑了笑:“今晚我再来看望你,文君小姐。”
一轮银色的月亮升起在空中,照在乡间的小路上,一匹骏马正在往城南奔去。
“二哥,还有多远才能到?”坐在马背上的陆小琬兴致勃勃,她总算有了自己的固定资产了!十顷地!一想到这个数字,她便心跳加速,若是在前世,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专建小别墅出售,那可以卖多少钱呢。
“别着急,只有十多里路,很近的!”卓武低头看了看陆小琬,她正抬起头望着他微笑,那笑容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感到很自豪,出门在外,自己就是妹子的靠山,可不能让她失望。方才和她说田庄已经买到了,文君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还催着带她来亲眼看看,他见着文君那惊讶的神色只觉好笑,难道这么不相信他这个做哥哥的能力?
不多会,城南向家庄便到了。
卓武把马栓在路边的一棵树上,带着陆小琬漫步在田垄上。银色的月华如水,照在这绿意盎然的田野里,稻子被晚风吹拂得微微的弯腰,掀起了一波一波的碧浪,就见那线暗绿一波一波的推了过去,一直延绵到了很远的地方,似乎都看不到边际似的。
“这些都是我的?”陆小琬站在垄上,兴奋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是的,妹子!”卓武伸出手来把一块丝绢契书放到陆小琬手中,低声告诉她:“我把田庄的黑铁铸牌埋在庄子主屋里的床下边,丝绢你自己好好收着,官府的文书册子上是你的名字,即算是有人偷了你的丝绢和铸牌,你本人不在场,这庄子也不能买卖。可是你若丢了一样东西,同样也不能把这庄子卖出去,所以你得保管好了,知道吗?”
陆小琬握着那块丝绢,手心都要透出汗来,真不敢相信,这十顷地都是她的了:良田千亩,她算不算大地主呢?望着卓武那微笑的脸,陆小琬开心的拉着他的手摇了又摇:“二哥,你真是这世间最好的哥哥!”
远处的树上站着一个人,看着陆小琬和卓武在这田垄里上演着兄妹情深的戏码,眼中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色:“为什么卓家兄妹大晚上的还要跑来看这庄子?白天那卓武不都已经看过了吗?奇怪,甚是奇怪!”
☆、郡守夫人起怜心
春天总会让人喜欢犯困,到了春天,不少人都会觉得神思倦怠,赖在床上,身子软绵绵的,不愿意起来。
可是今日却是例外,荆州城里很多人都起了个大早。
荆王府里边花木葱茏,主院里头侍女们进进出出的甚是热闹:“夫人就起身了?”
“是呢。”旁边一个端着盆儿的侍女扭头回答,脚下可不敢有半丝放松:“夫人昨日便接到帖子,五老爷那边今日要办夸妆呢。”
夸妆,乃是荆州城的风俗,新妇在过门前一日要将嫁妆悉数送去夫家,陈列在院子里,让街坊邻居,亲朋好友们来观看,这个夸字里头,听着含义颇深,实际上也就是新妇嫁妆大比拼而已。
昨日刘梁派人将夸妆会的帖子送到了荆王府,客气的邀请郡守夫人出面来参加,表面上恭敬,心里却存着在大哥面前炫富的心思。郡守夫人看了看那张硬质麻布做成的帖子,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听说娶了卓王孙的女儿?又听说那日搬嫁妆大件是全套紫檀木的家什?那倒是值得去看看呢。”
荆王爷一共有六个儿子,其中四个皆是嫡出,现在住在荆王府的便是荆王爷的嫡长子。荆王在抗击英布一役中身亡,皇上便一直没有下诏让荆王爷的哪个儿子承继荆王封诰,只是允许荆王嫡长子住在荆王府里,担任郡守一职,和国相一起同掌荆州,故这位大夫人也就是荆州的郡守夫人了。
因着心里藏着事儿,郡守夫人今日大早就起来了,穿上浅栗色三重广袖的外出礼服,让侍女梳了个反绾望月髻,用两根碧玉簪子固定住,然后又抹了点胭脂,这才端庄高雅的从塌上站了起来。
走到内室外边,天已经大亮,一轮柔和的太阳已升起在天空中,阳光淡淡而温和,郡守夫人笑道:“今日倒是个好天气呢,备车,去五老爷府上。”
刘府门前停了不少的马车,郡守夫人一到,早有人飞快的进去通传。刘梁听着郡守夫人来了,带着夫人满面春风的迎了出来:“大嫂,今日得空?”
郡守夫人听着刘梁喊自己大嫂,知道他不想用郡守夫人来捧自己,只用亲戚间的称呼,也不和他计较,微微一笑道:“今日的夸妆会可热闹?”
刘梁得意的擦了擦汗道:“大嫂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走在路上,就见出来的人个个啧啧称羡,只说刘梁聘了个好媳妇,嫁妆看得让人睁不开眼睛,郡守夫人也是好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到最里边的院子,便见那月亮门边站了两个侍女,穿戴都与刘府的侍女不一样,大约便是卓家派过来守妆的了。郡守夫人留心看了下,见那两个侍女身上穿的是绢做的衣裳,头上还明晃晃的插着几件金饰,若不是站在这地方,在外边遇上了,定会被误认为是哪家的小姐,心里头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到卓家当个侍女都是富贵的。
走进院子,就见新妇的嫁妆一抬抬的放在外边,阳光照着那些金饰闪闪发光,耀得人们的眼睛发花。郡守夫人在那些金饰前边走过,弯下腰来仔细打量着每一抬上边放着的金饰,慢慢的看着,她嘴角的弧度也慢慢的加深了:“卓家真是富可敌国呢,嫁妆之多,之精美,真让人大开眼界呀。”
刘梁听了这话儿更是喜得睁不开眼睛,引着郡守夫人往内室去看那些紫檀木的家什。一跨进屋子,郡守夫人的眼睛便被那汪汪的紫色吸引了,那紫檀木的光彩似乎随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在流动,让人移不开眼睛。
走近几步,伸出手来摸着紫檀光滑的外表,郡守夫人的讶异简直是无法形容:“这全套紫檀木,真是豪奢。”再转眼看看床榻上堆放的被子,她的眼睛再次睁大了,这些被子,全是用的最高档的料子:锦、绢、绫、罗、帛五种,颜色也是各异,几种主色调里边掺杂着不同的颜色,有提花织纹,有挑绣漂染,五光十色,让人看得只觉眼睛不够看。
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心里的那种激动,郡守夫人踱出屋子,望了望那满院子的嫁妆,嘴角不由撇了一下,看了看几个卓家派过来的奴仆,她转头问刘梁:“卓家陪嫁了多少奴婢过来?你这院子可容得下?”
刘梁尴尬的笑了下:“卓家觉得路途遥远,所以未曾有什么奴仆陪嫁,也就零星几个罢了。”
郡守夫人挑了挑眉,“哦”了一声:“陪了这么多嫁妆,却未陪嫁得有奴仆,这也倒是蹊跷了。”
刘梁满脑门子汗珠,又因着心虚不敢回话,见着那边来了客人,又笑着迎过去,把郡守夫人晾到了一旁。郡守夫人闲闲的看了他一眼,俯身又看了看那些金饰,嘴角的笑容便更深了。
回到荆王府,郡守已从府衙里回来,见着夫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不由问她:“夫人,今日遇上什么好事了?”
“我在笑你那五弟呢,人不要脸可真是天下无敌。”郡守夫人回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