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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短少了一半去!”
卓武拿着单子看了看,叫人喊了刘梁过来,一件件和他点过嫁妆,然后对他说:“劳烦亲家老爷仔细点看着文君的嫁妆,她是我们家最小的,也是最得宠的,东西样样都是精致物事,别叫人进了这间房子,乱磕乱碰的,碰坏了家什还好,就别冲了喜气!”
刘梁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见卓武手里拿着那嫁妆单子和他对数,眼巴巴的望着,一心等着他说完便把单子给自己。谁知说了半天,那卓武看了看屋子,笑着对他说:“亲家老爷费心了!”然后从从容容把那单子又揣回了怀里,害得刘梁伸出的那只手停在半空里老半天收不回来。
见着卓武带着下人们大步走出内院,刘梁在背后气得直骂人:“什么卓家富贵滔天,一张嫁妆单子都舍不得拿出来!商人商人,无奸不商!我们刘府是降尊纡贵才和你们卓家成亲的,是给了你们面子!”
刘夫人在旁边拍了拍刘梁的肩膀道:“老爷,你到这里骂又有何用处,那卓家二少爷都已经走远了,又听不到你骂了他,不如省着点口水罢!”见着刘梁耷拉着两撇眉毛,没精打采的站在那里,噗嗤一笑:“这嫁妆单子迟早要到我们手里来,就让他多收一天又有什么打紧,用得着挂了这么长的脸儿吗?”
刘梁听着夫人这般说,方才开心起来,眯缝着眼睛又望屋子里打量了一眼,只觉得那新妇房里紫光荧荧,好不富贵。
出了刘府,卓武把那些仆人都遣回了福来客栈,自己带着小莲和小梅并几个心腹在荆州城内逛了一回,把那些金饰铺子全看了看,指了一堆东西给那些心腹看,然后同这小莲小梅先走出了金饰铺子。在走之前贴这那几个心腹的耳朵千万嘱咐,一定在买金饰的时候要透出风声来,说这些东西都是荆王爷第五个儿子刘梁老爷要他们出来买的。
那些心腹在几家金饰铺子里头扫荡了一遍,把卓武点的那些东西全部包圆儿买了。有个老板见这几位客人出手阔绰,也颇为好奇,出口试探:“客官买了这么多金饰不好拿,不如小店帮你们送到府上?”
心腹见这老板倒是非常上道,不用自己绞尽脑汁去想法子透露风声,于是装出欢喜模样来说:“就送去那边刘府,荆王爷第五……”
旁边一个心腹也很机灵,连忙叱喝道:“还不赶紧闭嘴!”转身对着老板毫不客气的说:“这些须金饰我们自然是提得动的,就不必劳烦店家了。”
说罢,朝那个多嘴的人瞪了一眼,小声道:“叫你胡乱说话!可不闭紧了嘴巴!”装出满脸的不高兴,和旁边几人一起拎着金饰便出了金饰铺子。
老板看着他们的背影,摸了摸几绺胡须道:“荆王爷第五个儿子?他家素来小气,为何突然如此大手笔了?真是令人费解!”
老板娘歪在店子柜台上签着牙齿道:“不是说那个病秧子要娶媳妇儿了吗?肯定是用来打赏新妇的罢?”
“想得美,刘梁会拿那么多金饰打赏新妇?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差不多!”老板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儿似的:“那刘梁,多要他一个铸钱便似割了他的肉一般,还会这么大手笔的打赏新妇,万万不可能。”
这时老板娘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柜台上直起身子,嘴巴张得老大,那根竹签子都从嘴巴里掉了出来:“当家的,我知道原委了!”
老板看着老板娘这咋咋呼呼的模样,眼角一抽:“你那脑子,还能想得清事儿?”
“我和你说!”老板娘从柜台后边走了出来,趴在老板的肩膀上,小声的说:“那刘梁该是在打媳妇嫁妆的主意!今日我看着那卓家送新妇房的物事去刘府了,全是一色的紫檀木做的!那真是富贵逼人呢!只怕那些添妆物事也都是极好的,那刘梁定是想偷梁换柱,新妇嫁了过去看到东西不对,还敢公开和公公婆婆顶撞不是?自然只能忍气吞声,那些好嫁妆便被他们占了!”
听了老板娘的话,老板也惊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联想着刘梁素日的为人,点了点头:“你这次倒是聪明,马上就想到点子上了!定然是这样,错不了!”
金饰铺子里边正在进行推理,卓武已经找到了荆州城最大的一家牙行,刚开口说自己想买地,一个牙子便满脸惊喜的看着他道:“这位客商要买多少地?”
“你有多少?多多益善,最好是那些田地都连在一起的庄子。”卓武见那牙子的神色,估计着大概会是一个大庄子,心里也是高兴,合着妹子运气好,都不必零零碎碎的置买田地,爽快得很。
牙子犹豫的看了看卓武道:“城南有个庄子,有良田十顷,因为庄主故去,他的夫人准备带着孩子去投奔蜀地的亲戚,故而想要出手,不知客商是否有兴趣?”
这正是要睡觉就有人送了枕头过来,卓武满心欢喜,和那牙子约了明日上午去看田地,若是合意,下午便可办过户契约。
卓武回到客栈便去找陆小琬,想将今日事情的进展告之于她。刚走到屋子前边,就听里面一阵嬉笑声,清脆得像风中摇曳的铃铛。卓武的眉毛扬了扬,脸上露出了愉快的微笑许久没有听到过文君这般欢快的笑声了,从她知道自己要嫁给一个行将就木之人,文君就一直不高兴,现儿能听着
这般开心的笑,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见了也是舒畅了几分。
推开门,便见床上堆着一床的金饰,陆小琬正坐在那堆金饰中,拿着一些金饰凑在面前看个不歇,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身边如霜带着小莲和小梅跪坐在软榻上,只是抿着嘴儿在笑:“小姐,你素日在家里时,好东西见得多了去,可到了这荆州城,怎么就像没见过世面一般?”
陆小琬心中暗道:宝石什么的,姐可分辨不出,只有黄金最好辨认,姐就只认识真金白银!上辈子哪里有过这么多金子?看着自己身边堆着的金饰,陆小琬深刻的体会到了葛朗台为什么会每天眷恋的盯着那些金币看个不歇。
卓武见妹子只顾把玩着那些金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文君,等会我们得把嫁妆单子重誊写一遍下才是。那些贵重些的全收起来,不送去刘家那边。”
“二哥说的是。”虽然陆小琬心中万分不舍,但她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保住嫁妆的大头,必须舍弃些东西,况且她还在琢磨着主意,尽量要把所有的嫁妆都弄出来,全身而退方才能够显示她的本事。
“文君,田庄我也联系到了,明日上午去看地,你该松口气,可以睡个安心觉了。”卓武摸了摸陆小琬的头发:“早些歇息,别想太多,就算有天塌下来,二哥也会帮你扛着的。”
陆小琬的眼睛从金饰这边移了开来,望着卓武一笑:“二哥,你真好。”
卓武的脸看起来也是黄澄澄的一片,不住的闪着金光,莫非自己看金子看花眼了不成?陆小琬用力揉了揉眼睛,卓武的脸上才没有闪金光了,看起来果然是看金子看得久了,再去看人,个个皆成了小金人了。
当天夜里,陆小琬便抱着一堆金饰美美的睡了一觉,睡得无比香甜。梦中,她踩着金子做成的风火轮,手里提着两把金子做的菜刀,气势汹汹的朝刘府扑了过去。一脚踢开刘府的大门,两把金灿灿的菜刀上下翻飞,把她的公公婆婆、大伯大嫂、小姑子们吓得屁滚尿流,躲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
“哈哈哈!”陆小琬见着这景象豪迈的笑了三声,把在小榻上轮值的小莲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姐这笑声太吓人了!虽然玉清道长说小姐是天上神仙下凡来历练的,现儿正带着前世的记忆,可小姐这前世也反差太大了,和以前那个文雅安静的小姐相比,简直就不知道是哪个墙角里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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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十顷当地主
第二日,卓武便带着几个心腹去了牙行,那牙子见是昨日来的大主顾,喜的两道稀疏的眉毛都飞了出去,堆上一脸谄媚的笑容,带着卓武去了城南。
庄子离荆州城没有多远,不过十余里地,路面也宽敞,马车在上边行走异常平坦。过了一座桥,就见牙子指着前方一垄围墙道:“向家庄到了。”
卓武抬头看了看那庄子,依水而筑,围墙里边伸出了一排枝桠,叶子随风招展,绿意盎然,叫人看了就觉得舒服。跟着牙子走了过去,便见院子前边是一块极大的坪,有几个小孩子正在嬉戏,热闹得紧。
牙子敲了敲木板门,扬声喊道:“向夫人可在家?约好来看庄子的客商来了!”
从屋子里边走出一位二十许的妇人来,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髻,有几丝头发从簪子下边溜了出来,飘在耳际,倒也让她看起来增添了几分妩媚,她身上衣裳整洁,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望着卓武羞涩的笑了下:“这位客商是来看庄子的?请进来罢。”
卓武跟着那向夫人走进了院子,这才发现里边实在空旷,后边一排排的木质房屋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该是给请来的帮工住的。主屋只有三进屋子,修得也不富丽,只是简简单单的民间建筑,无甚特色。
向夫人摸了摸身边孩子的头顶,叹了一口气道:“阿宝,你去和阿狗他们一起玩,阿娘带这位客商去看看庄子。”
那个叫阿宝的孩子抬起头,眼里充满了希冀:“阿娘,是不是这位客商买了我们的庄子以后,我们便可以去叔叔那里了?”
向夫人朝那孩子温柔的一笑:“是呢,叔叔已经在来接我们的路上了,只要眨眨眼睛,宝儿就能见到叔叔了!乖阿宝,去门口的坪里和他们玩,你还可以看到叔叔进咱们庄子里边来呢!”
阿宝欢喜的笑了起来道:“阿娘,你早些回来。”说罢撒开两条腿飞奔着往前边去了。
向夫人见儿子去得远了,惆怅的叹了口气,带着卓武一行人就往田垄那边走去:“若不是先夫病故,我是断断不会卖掉这个庄子的。小叔怕我一个孤身妇人带着孩子不方便,所以特地接我们去蜀郡和亲戚们一起住。”
卓武了解的点点头道:“孤身妇人要带大孩子自然是为难的。”
跟着向夫人走了一圈,见那田地都是良田,心里也是欢喜,见着向夫人孤儿寡母的,也没有和她压什么价,就照她出的价,只低了一成就买下了这个田庄。
牙子在一旁笑得格外开心,心里头早就打起了小算盘,看自己能在这笔买卖里挣多少钱。几个人一边说着价格一边走了回来,却见院子里站了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手里抱着阿宝,那张脸的轮廓和阿宝的非常相似。
阿宝见向夫人回来了,挣扎着从那年轻人怀里溜了下来,笑着对向夫人喊:“阿娘,叔叔来接我们了!”
向夫人紧走了几步,仔细打量了这年轻人两眼,泪珠子便簌簌的落了下来:“伟之,果然是你,我看了半日都不敢相信。”一边说,一边撩起衣袖擦了擦眼睛:“我还想着你该迟几日到的。”
“我办完庄子里的事情便急着赶了过来。”向伟之笑着解释:“我们骑的是快马,自然就快了。”他朝卓武溜了一眼儿,问向夫人:“这位就是来买地的客商?”
向夫人点点头道:“正是,若没有这位大客商,我这庄子还真不好出手,一般人买不起这么大的庄子,我又等不得把这庄子分成小块卖掉。”
“如此,还真是凑巧呢。”向伟之意味深长的看了卓武一眼,笑得很是开心。
卓武见他对着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