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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臭脚立即不作声了,就连杨不顺也转过身去,装作专心致志分饲料的模样,耳朵却竖得老高。
那红丫远远站在树下,似是低声说了些什么听不真切。姚老三的声音倒十分清楚:“最大的那辆车?大娘子想看看?……不,我也是刚回来,并不知道二娘子来没来,可这么晚了,怕是……”他话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拍在脸上。
那声音又脆又响,杨不顺都忍不住龇了一下牙。
黄臭脚在边上压低声音道:“看吧,屋子里女人多了也不好,真难为刘老大,这么多年一直忍辱负重。”一面又感叹道,“唉,什么时候也让我体会一下忍辱负重的感觉该多好啊。”
杨不顺呸了他一口:“就你那脚,睡一晚上被子都捂馊了,和你睡才是忍辱负重。还想两个,做梦吧你。要我说,给我一个就知足了,要皮肤白的,胸脯大的,长相水灵的,叫得好听的。”
黄臭脚一面分着饲料,啧啧道:“说得好像你跟我睡过似的,还想要皮肤白的胸脯大的,胖嫂奶够大,正好你兄弟不在,赶紧睡你嫂子去。”
杨不顺直接兜头给了他一下,磨牙道:“你小子皮痒了,我嫂子的玩笑你也敢开,回头她知道了,都不用我兄弟出面,这几天你自己去喝西北风去吧。”
黄臭脚瘪了瘪嘴,嘟哝道:“我就那么一说。”顿了顿,又幸灾乐祸道,“姚老三这回可是撞在刀口了,大娘子现在士气正旺,得罪了她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啊。”
他俩正说着,那边姚老三已经愁眉苦脸捂着肿得老高的脸颊走过来了。
杨不顺开口就问:“你怎么回来了?”
黄臭脚则伸手要抓开他遮住脸的手掌,啧啧道:“让我看看,这一巴掌真够厉害的,远看还以为是个猪头,走近一看,嘿,还真是个猪头!”
姚老三捂着脸躲了一下,低声叫道:“别别碰,哎哟我的娘,等会再和你们说,先把那两位姑奶奶送走罢。都走了都走了,别在这里呆着,红丫让咱们滚到那边去,她们要去云母车上看看。”
杨不顺止住他人嬉笑,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姚老三对黄臭脚等人指了指东边,压低了声音道,“少主,不,誓哥儿出事后,东头那位伤透了心。好像刘老大有心要将这辆云母车送给她,西头这边就不高兴了。依我看,她们八成不是来看的,只怕看过之后这车就废了。”
黄臭脚转头往大庄氏那里瞥了一眼,道:“我就知道,这云母车可是公主娘娘乘的,据说还有一副凤辇,可惜被砸坏了,不然一人一副也不至于打起来。要是平常还有的争,现在一边刚死了儿子,一边儿子成了少主,不好说啊。”
姚老三连忙将他脑袋转过来,低声道:“看什么看,你不要命我还想要呢。”又扶着脸颊一脸痛苦的道:“至于吗,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手,还没摸出个荤素呢,就直接大耳刮子打上来了,还真当自己已经是少主夫人了,大娘子都还没吭气呢。”
黄臭脚立即肃然起敬:“看不出来啊,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怂货,没想到连红丫的手都敢摸。哥儿今天服了你了。”
姚老三有些得意道:“要不是大娘子在边上看着……”他终究还是没敢把下面的话说出口,只干咳了一声,摸出一把大钱,对其他人小声道:“干脆咱们赌一把,这车是归东头还是归西头,我赌西头。看西头这架势,一哭二闹三上吊,刘老大八成架不住。”
一提到赌钱,黄臭脚立即来劲了,也从怀里摸出三个大钱,道:“我赌东头。东头才死了儿子,刘老大少不得要安抚一下,就是信哥儿,不,少主也要做出一个弟友兄恭的样子。”又转头看向另一人,“胡阿大,你呢?”
杨不顺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可他还来不及细想,那边大庄氏已经扶着红丫从车上下来了。她俩似乎一点都没有过来的意思,只用手绢捂着鼻口,转身就走了。
他望着那两人的身影沉思了一会,忽然向正围成一圈的黄臭脚几人开口喝到:“姚老三!”
姚老三早就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溜走了。
黄臭脚左右看了看,愣愣道:“刚才他还在这里……”
就在这时,忽然从云母车的方向传来一股奇怪的灼烧味。
黄臭脚几人赶紧将地上的大钱拾起来,慌忙跟上道:“不会真烧了吧。”
一面心中又隐隐窃喜,姚老三人不见了,这几个大钱正好给自己分了。
杨不顺没工夫搭理他,冲过去一看,云母车并没烧到,倒是云母车后边被人扔了几件锦绣华服,上面被盖了些稻草,正一缕缕的往外冒着烟。
黄臭脚连忙将火苗踏灭,一脸可惜道:“这么好的衣裳,烧它做什么?”顿了顿,又道,“还好没烧到车,不然惊了马可就不好了。”
杨不顺顿时心中一凛,他忽然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么别扭了,这大晚上的,大娘子若要来看车,为什么不打灯笼?还有这些衣裳,一看就不是寨子里能有的。明明他们之前早就将车里的东西能搬出来的都搬出来了,除了一只固定在车壁边上的描金箱子,那箱子被上了锁。杨二犊本想用斧头劈开,却被刘信拦住了,说是这箱子挺值钱,寨子里有人会开锁,等忙完了这一阵让人开了锁就行,劈坏了就可惜了。
杨不顺不由分说推开众人,爬到车上一看,那描金箱子仍然锁得好好的。他满腹狐疑的坐了下来,黄臭脚几人面面相觑,都围了上去问:“到底怎么了?”
就在这时,寂静的夜里忽然传来一阵惊马嘶鸣的声音。杨不顺忍不住低骂了一声:“糟糕,上当了!”
那马厩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打开了栅栏,里面的稻草堆上被扔了几卷烧得残破的锦缎。就着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由星星火苗燃成了熊熊烈火。挨着近的马匹各个都躁动不安,更有几匹惊马已经从马厩里逃了出来。它们的尾巴上都被人绑住了布条,甩动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火焰,没多久便点燃了,直冲着马屁股烧去。
☆、126 潜入(下)
南康当初将解药锁在箱子里,自然会把钥匙带在身上。她与阿苒取了解药,又将箱子里放着临时替换的衣裳拿出来,用匕首划成好多卷布条。阿苒早就从厨房里顺手摸走了一枚火折子,待那几人从马厩边上赶到车边查看时,她们三人便趁机去马厩里放火。
尾巴上着火的惊马势必会引起慌乱,对方要忙着灭火,还要鸣锣示警,再无人有心回头去检查那辆云母车。阿苒让姚老三带着南康寻个合适的时机回车上避避风头,自己则躲在马厩里继续放火。
那杨不顺好容易逮住一匹马,一回头,又有更多的惊马冲了出来。他顿时脸色大变,喊道:“杨臭脚!你怎么看的马厩!”
杨臭脚自顾不暇,根本就没空回答他。水井离马厩虽然不远,可来来回回提水灭火也很是吃力,尤其灭了这一处,那里又燃起来了,简直是让人崩溃。眼见火势越来越大,杨臭脚只得赶紧将栅栏都打开,再不把马匹放出来,它们就要被活活烧死在里面。
刘柏山很快就得知了马厩起火的消息,这使得原本就坐立不安的他更加心烦意乱。他连忙起身要赶过去,却不想刚出书房门,就在灌木丛后发现了大庄氏与红丫。她两人均是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若说是遭人侮辱,可看起来又不像,除了外衣被剥走了之外,双手双脚都被牢牢缚住,嘴里还被堵了块帕子。刘柏山将大庄氏松了绑,后者立即颤颤巍巍的扑到他怀中呜呜哭道:“老爷,您要替妾身做主啊!”
刘柏山耐着性子问了一遍,大庄氏什么都不知道,她刚端着酒菜过来就被人打了一记闷棍。红丫却是被姚老三诳进去的,她以为大庄氏跌倒了,刚想去扶,就被人从后面敲晕了。刘柏山听后不由又惊又怒。惊的是对方竟然如此大胆,隔着一道门就敢在自己书房外面动手;怒的是姚老三这个懦弱无耻的小人居然有胆子背叛自己。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姚老三他并非一人,在他身边至少还有两个同党,其中一名很可能是个女子。
刘柏山第一个反应就是南康。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南康好容易逃出一条性命,她又不是傻子,千辛万苦到山寨来做什么,自投罗网么?他可不认为那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娘娘有这个胆子。
但如果不是南康,那又是谁呢?
他老早就觉得奇怪,姚瘸子腿脚不便,怎么这么积极要去搜山?自从长子刘誓及其一干亲信惨死在明华针下,山寨主力折损了不少。此次搜山的重任便顺理成章的落在了刘信身上。杨二犊作为刘信最信任的手下,被任命负责人员调度分配,这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寨子里最先出事的就是他弟弟杨不顺负责看守的马厩,而事后查出背叛山寨的又是被他特别应允调去搜山的姚老三。即使他不想怀疑他,可怎么件件事情都和他相关?
现在搜山的大部队还没回来。姚老三却带着两个人先回来了,守在渡口的渔船队居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理说六个人六只锣,只要有一个发现不对,就该鸣锣示警,如果没有事先周密的安排,姚老三一个瘸子怎么能绕过这么多人的视线大老远回来放火?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不像是巧合,刘柏山阴沉着脸望着寨子里遥遥升起的火光。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
刘信么?
不,不可能。他若是有心背叛自己,何必算计自己的亲娘?不过,若是杨二犊背主投敌,将此次行动泄露出去,使得自己的老对头趁机过来突袭山寨。这也勉强说得通。鸡鸣山的陈山鸡狡猾阴险,五座口的杜十三心狠手辣,这两人哪个都不是善类。很有可能在自己截下桓家信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得了消息,所以才故意装作被自己引开。实际上早就虎视眈眈的在暗中布置后手?刘柏山此人生性多疑,越想便越是心惊,到了最后看谁都像是奸细,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先将杨不顺控制起来,又下令紧闭大门,灭火的同时全员进入备战状态。
……
阿苒趁着兵荒马乱之际四处放火,她穿着红丫的衣裳,专门捡人少的地方窜,整个山寨被她搅得乌烟瘴气。路过地窖时,恰逢看守的人忙着去救火,阿苒咬了咬牙,还是用沉渊一剑劈开门上铁锁,对着黑漆漆的地窖小声喊道:“是桓家的人么?快跟我出来,我是来救你们的。”
黄莺自从被提到大堂上大众羞辱后,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若不是刘柏山放出话来,要把她作为奖励赏赐出去,只怕她贞操早就保不住了。饶是如此,她在回来的路上还是被人狠狠占了一顿便宜,胸口到处都是青青红红的手印。此时听到阿苒的声音,整个人浑然一颤,踉踉跄跄的扑上去,大哭道:“带我走,快带我走!”
阿苒被她唬了一跳,连忙将她的嘴捂住,低声道:“别哭!别哭!”
黄莺哪里听得进去,她整个人正处于崩溃边缘,好容易看到一线希望,只知道紧紧抓住眼前这个少女,自己就能逃离这个狼虎之地。
阿苒生怕她那震天动地的哭声引起他人注意,反手一记手刃将她击晕,又问:“还有人么?”
桃芝到底是南康身边的贴身侍婢,人也较谨慎,见对方是个蒙面少女,不由低声问:“是公主让你过来救我们的么?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你是谁?”
阿苒点了点头,道:“她听说你们被关在地窖,着急得不得了。”顿了顿,又问:“你是桃芝?”
桃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