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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九针脸上的晕红瞬间褪去,那双大而斜飞的漂亮凤眼也慢慢沉了下来,他凝视着少女许久,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困惑:“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如果不嫁给我,你又能嫁给谁?”
这回轮到阿苒的脸涨得通红,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雪白的肌肤上迅速渲染上一层浅浅的粉,恍若三月纷纷落下的樱雨一般绚丽夺目。颜九针轻轻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指尖滑过少女的唇瓣,慢慢道:“你体内没有内力,激发气血最简单的两种途径,一种是愤怒,一种是春情,你选择哪一种?”
阿苒对他怒目而视,她心中万分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易相信了他?
颜九针侧下身,凝视着她的眼睛,少女的脸上羞愤交加。少年垂下眼帘,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指尖传来的柔嫩触感瞬间传达到了心底。阿苒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胸口微微颤动着,就像振翅欲飞的白鸽。这样美丽的女孩子,又是如此羞怒的表情,世上有几个男人会不动心?
颜九针略微失神,过了好一会才浅浅一笑道:“差点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真没办法,”他一手抓住垂落的珠帘,一手捏着金针背在身后,半弯着腰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那就只能由我来决定了。你猜猜,我刚才喂给你的是什么药?”
阿苒心中一凛,顿时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只觉得自己的体温迅速的蹿高,浑身血液流动的速度迅速加快,胸口近乎激烈的起伏着。可周身要穴悉数被抑制,即使她难受得快要尖叫出声,浑身上下却仿佛没有一寸肌肤属于自己,根本就无力动弹。
什么药?还能是什么药?
这个卑鄙小人!他说的话根本一句都不能相信。
阿苒都快恨死自己了,她怎么会这么蠢,就因为第一次他没有动她,她就相信了他不是恶人了么?人家都说了药王谷并非良善之地。她居然如此天真。
少女看起来羞愤欲绝,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若她还能动定然会毫不迟疑的用剑自刎。
颜九针那双斜飞的凤眼里却越发凝重起来,指尖微动。少女手腕上一枚金针已经被飞快的抽出。这一针看似无声无息,在阿苒心中却仿佛轰的一声拉开了一道闸门,无法言喻的痛楚铺天盖地的顺着掌心劳宫处一波接着一波的涌入。
阿苒一直以为自己的体质远高于常人,没想到这种体质在此时却成了一把双刃剑。她那异常敏锐的神经对痛苦的体会也远非他人可比。这种疼痛,就像是数以万计的蚂蚁在啃食着她的皮肉,又仿佛是肌肤被人活生生的寸寸撕裂。阿苒无比希望自己能够痛晕过去,甚至在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丝后悔。
是的,她已经有点后悔了。
不过相比起选择另一条路后悔一生,还是长痛不如短痛来得好。
少女的唇色雪白,牙关都在微微的打颤。光滑的肌肤因痛楚而战栗,圆润的脚趾也紧紧绷住。乍一眼望去,她只是再正常不过的盘膝而坐,可若细看就会发现,她身上每一处的肌肉都仿佛在不正常微微颤抖着。
阿苒的耳里忽然传来一阵异常尖锐的叫嚣。但她根本就没有力气睁眼去看究竟是哪里发出的声响。大脑中各种信息纷乱堆杂,无数光怪陆离的片段闪过,可她却无法集中精力看清楚其中任何一个场景。
莫非这就是电影里出现过的死前回放?阿苒茫然的想着。
就在少女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刹那,手臂上的一枚金针被轻轻撤去。痛楚在那一瞬间似乎得到了释放,就像是隐忍了多年的剑客终于在最后关头一剑刺入了仇人的胸口,又像是盘覆在身上的巨蟒终于松开了桎梏。
甘美,顺畅。快活,喜悦,解脱……
阿苒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下一刻又被新涌进来的疼痛击溃。
少年清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讥讽:“这才是第二针,你就坚持不住了么?往下还有十针,你可如何是好?”
还有十针?
阿苒快崩溃了。
心底一个声音在尖叫:“放弃吧。放弃吧,你做不到的!”
颜九针凝视着少女,她浑身上下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原本朝气蓬勃的生命力渐渐黯淡,就连那乌黑的长发也仿佛失去了光泽。
“我说过。为了救别人而牺牲自己,这不是善良,而是愚蠢。现在脱身还来得及,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坚持得住。”
她还能坚持的住……
“你只要全身放松,下面的交给我,我会将你体内的真气返回到他身上。只不过真气逆反所带来的双倍痛楚,可能会震碎他的肺腑,震断他的经脉。”
震碎肺腑……震断经脉?
“若是心脉立断,或许还死的痛快些。不过真气返回时最先经过阳池,阳池乃手少阳三焦经第四穴,手少阳被震断后,他的呼吸会渐渐衰竭,就好比是肺部被人捅了个窟窿,人不会立即死去,但会比死掉还要痛苦。”
呼吸衰竭,生不如死么……
“放心吧,他死了以后,我会亲自安葬他。等你身体缓过来,我们就成亲。”
不!
她不知哪里生出一股恼怒之意,心底一个声音大声反驳着,她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看来你还有点骨气,可惜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的。”少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带着浓浓的恶意。
可恶!等她能动弹之后,绝对要将他的头按进虎子'1'里!【。52dzs。】
“还是,你心里其实喜欢着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亲口告诉我外祖父,他是你的师父;而你在面对大家时,则说他是你的哥哥。无论这两种身份到底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你和他都不可能在一起的。若你对他真有几分情谊,为何不直接说他是你的夫婿?”
她对他当然有……少女无声的抗议戛然而止。
她对何意的心思到底如何,连阿苒自己也没想明白。两个人在错误的时间相遇。一直是彼此敌对。传授剑法是患难中无奈之举,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何意却又失去了记忆,一切重回原点。兄妹之说。也是在那时,南康为了避嫌而设。
多可笑,就像是上天注定一般,她和他似乎永远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虽然我对你并没什么好感,但我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反悔。既然你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那我也只好勉强接受你。看在他快要死掉的份上,我不去计较你和他的过往。只不过成亲之后,你最好还是收敛一些。”
这个混蛋!
沉渊就在手边,只要她能动。一只手也好,就能轻而易举的杀了他。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恨我,甚至想杀了我,可人永远只能屈服于强者。眼下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我劝你还是早点认清现实。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拿剑呢?”
……
不知不觉中,阿苒身上的金针已经被一根一根撤去。沉浸在满腔怒火中的少女全然没有发现,之前所有的犹豫、后悔、自我否定等负面情绪通通转化为针对颜九针个人的仇视与敌对。
就在她决意拟好杀人后如何全身逃走,且不让药王谷第一时间发现的计划时,却听少年冷冷道:“最后一针。”
阿苒心中一凛,不对。他是故意在激怒自己。
从一开始他的嘲笑与否定,无一不是自己内心阴暗面的声音。只是从她的只言片语,他就推断出了她与何意之间的情形。
他就像是早已看透了她。
剧烈的痛楚顺着手臂浸入她的体内,她浑身的桎梏眼看就要被解开,一声尖叫忽然凌空而来,冲击着她的耳膜。
阿苒浑身巨震。大片的鲜血从口里喷涌而出,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只感觉到一件薄薄的外衫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衣裳明明很轻薄,可在她身上却仿佛重若千钧。
颜九针怒极回头。对来人厉声道:“滚!”
那人身影窈窕,赫然正是郝语环。
因药王神炼中一共死了六人,感染疫症之后的尸体必须要就地焚烧处理,所有骨灰将会由药王谷派人送返原籍,唯有郝源道是特例。那郝语环在姜橧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只道自己不能扶灵柩回京已是不孝,若是人在边上,连祖父的最后一程都不能亲自去送,这叫她如何有脸回去见爹娘?
姜橧想起自己膝下的孩子,恻隐之心微动,便允许她在山上多留一天。
那郝语环本打算留下来趁着无人提前将明镜石取出,却不想无意中听到了姜斐与颜九针对话。
只听姜斐问道:“你那大舅子的走火入魔之症可有办法治?”
颜九针冷冷道:“关你什么事?”
姜斐涎着脸笑道:“听说你想用移商换羽之法?我只从书上看到过,却从未见人实施,能不能让我在边上围观一二?”
颜九针沉默了一会,冷笑道:“若是你肯替代阿苒帮何意移商换羽,自然没有问题。”
姜斐一听大惊失色,连忙道:“不用不用,我就说说而已。”转过脸小小声嘟哝道,“又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变态,喜欢亲身上阵品尝濒死的滋味。”
颜九针冷冷道:“变态?”
姜斐立即义正言辞道:“神农舍身尝百草,我等身为姜氏子孙自然要有这样的觉悟。谁敢说你变态,我第一个冲上去揍他。”一面忍不住凑上来问道,“可若是成功了之后,你该怎么办?他们俩又不是真兄妹,要不干脆直接趁机杀了他得了,反正我看他也觉得碍眼。这世上怎么能有人比我还英俊潇洒呢?啊,我不是说九针你不如我,你若是穿上女装,我就是死皮赖脸也要让求桓老妇人将你许配给我,啊,我也不是说你娘娘腔,我就……”他话音未落就化作一阵鬼哭狼嚎,分不清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痛痛痛痛……呵呵呵呵呵呵……又来……呵呵呵呵呵呵呵……老子不想像个蠢蛋一样一笑笑一天啊……呵呵呵呵呵呵。”
那笑声忽然止住,片刻后,似是有一阵抽泣声传来。
颜九针慢慢道:“笑得难听死了,果然还是哭更好听。”
姜斐嚎啕大哭道:“呜呜呜呜,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去偷看……呜呜呜呜。”抹了把鼻涕,追上颜九针叫道,“九针哥哥,九针叔叔,爷爷,祖宗,给我解开吧,我可不想跟个娘们似的哭上一天……”
他们果然不是兄妹!
可恨那姓何的贱人居然骗她!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这口气如何能忍?更何况那颜九针居然也看上了何苒,何意只怕会有性命之忧。郝语环银牙一咬,将祖父的骨灰处理好之后,便用迷药迷晕了药王谷的侍女,与之对调了衣裳。她正愁自己改如何混进谷里,却不想无意中发现了阿苒与颜九针来时的密道。
姜斐怕回到谷中被人看见嘲笑,只好躲在密室里哭了整整一天,差点肝肠寸断,整个人都哭得晕晕乎乎的。若不是姜橧有令,在送走众人之后要立即烧掉迎宾阁。他恨不得在这里再待上三日,直到眼睛上的红肿消失为止。
郝语环见状心中大喜,便悄悄跟上了他。
姜斐脸上敷满了消肿的膏药,郝语环低眉顺目的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看起来就像是服侍他的侍女。姜斐被颜九针整得欲哭无泪在谷中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谁都不敢近身伺候;而姜斐就算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也只隐约看到一个侍女模样的少女跟在身后,还以为是姜橧不放心特意令人跟着自己,他究竟还是年少气盛,不想让女孩子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没好意思与她对视,自然也没认出她来。这一番阴错阳差之下,居然让郝语环成功混了进来。
那郝语环等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