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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顾雁歌看得起劲的时候,阿初一勺子冰水就泼了过来:“有意思吗?”
“不错不错,苦情小白菜和负心黄世仁,很有戏剧性。”顾雁歌随口说道。
阿初也不管顾雁歌说了什么,指着下面的那位红绫姑娘说:“戏剧性不在红绫姑娘身上,在主子您身上。”
“别瞎说,她演她的痴心女子薄幸郎,哪有我什么事。”顾雁歌摇头,顺手抱过正在成嬷嬷手里,正摇头晃脑要往外探头的弘璋。
阿初也抱了弘琨,嬷嬷毕竟上了年纪了,这两孩子越来越壮实,嬷嬷们都不怎么抱得动了:“主子,您可记得恒王是订过亲的?”
“当然记得,那姑娘私奔了,留下个丫头跟永夜拜堂成亲,然后……然后……你不是说这个红绫就是跟永夜订亲的那个吧?”顾雁歌瞪大眼睛看着阿初,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阿初点头说:“陆少府家的嫡长女,这魏延平是她表兄,是陆夫人大哥的儿子。这陆红绫一私奔,陆家的前途就交待了,连着魏家也一落千丈,这两位现在可是陆、魏两家最恨之入骨的。”
“再恨之入骨又怎么样,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造孽也不能塞回去,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吐出来也没人同情。”顾雁歌忽然觉得心情舒畅,心说:永夜,你看,那个抛弃你的女人现在悲情了,该,让她有眼无珠。
她可完全忘了,如果不是陆红绫跑了,现在萧永夜还不定是谁家的呢。
阿初笑着说:“主子,您倒是看得开,一点也不介意,她和王爷可有过婚约呢。”
“你也说是有过,不都过了嘛。要说看得开,你才看得开呢,哥哥那堆红颜知己,你都看开了,永夜才一个‘有过’,我有什么看不开的。”顾雁歌笑眯眯的还没忘了逗逗阿初,对于萧永夜,不是军中就是朝堂,哪有机会去管什么红绫、绿绫、蓝绫,通通都只是浮云而已。
阿初都闷,本来是想提醒一下顾雁歌,没想到反倒被涮了回来:“主子,您就得瑟吧,那尾巴完全可以再翘高一点。”
说完两人一站一坐,继续看楼上那出,过了会儿顾雁歌问了句:“阿初,这里离津东还有多少天的路程?”
“十七、八天就够了,不过按主子您的走法,二、三十天才能到。”顾雁歌一路上并不急着赶路,一是因为景致好,二是因为北方还冷着,路上没开冻。
戏散场了,陆红绫高分胜出,魏延平败退。陆红绫一抬头就看到了顾雁歌,那副看好戏的模样被看了个正着,陆红绫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多看了两眼就转身走了。
顾雁歌以为戏就到这儿了,没想到迎头出外找客栈安置的时候,在客栈里碰上了陆红绫,她……竟是这客栈的老板娘:“京里来的吧,是住一晚就走,还是在这歇几天停停脚?”
“只住一晚,明儿还赶路,晚上安置些干净的吃住,不必精致,清淡简单就行了。”阿初一边计算了人数,一边跟陆红绫商量要几间房。
一边嬷嬷看着正迈开小步要跑的弘璋叫了声:“大世子,您小心桌椅。”
顾雁歌一手就把弘璋捞了回来:“顾三回,你这毛毛跳跳的性子能不能改改,到那儿都跟猴似的上蹦下跳。”
陆红绫闻言皱眉,她也是见惯了场面的,这家明显男主人不在,跟着的全是侍卫和丫头、婆子。侍卫一个没进大堂,都在外头候着,那身上的气势一看就不寻常。再听着这一句世子,就知道必然是皇亲国戚了:“合着车停马喂,及今儿晚上的饮食,一共十二两六钱,算您十二两。”
安置好了后,陆红绫下了接,支使着伙什去外头跟侍卫套套近乎,结果没想到这群人是半点不掩饰,恒王府上的内眷,往津东去的。
恒王,陆红绫也知道那是萧永夜,这姑娘悲催地恨不得把墙挠穿。
“巍延平,老娘要跟你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再相见。”陆红绫咬牙切齿,倒没有回头的意思,她也没那么厚脸皮。只是觉得尴尬啊、悲剧啊!为情而弘奔,结果奔出这么个茶几一样的结局来了。
至夜半时分,正是睡得深沉的时候,侍卫却急急忙忙的敲开了门,津东来了飞鸽传书。阿初拿着信递给顾雁歌,信上只写着几个字:“津北危,速回京城。”
津北……顾雁歌心里一惊,连觉也顾不上睡了,还回京城,快马加鞭往津渡十六洲那头去。
“阿初,赶紧准备咱们连夜上路,马车上铺上软垫子,别把三回和三变弄醒了,咱们到马车上睡吧。
让侍卫们也换马车,轮流赶车,别累着了。”
奔忙的马车驶进无边夜色里,顾雁歌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念着,永夜,你不能有事,你要安全……
。
卷二 自由之声 第一七零章 失踪?!
津北的危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局势紧张,因为天气和战争的双重原因,津北和津东主营失去了联络。二月初,断了鹰嘴关的补给线,于是拿下鹰嘴关的事就被提上了议程。没曾想,这一仗形势严峻,谢君崇发了疯一样的反扑。
“有副帅的消息没有?”
“回罗将军,还没有收到。”
罗安一遍一遍的在大帐里来回走动,自从一个商议好拿下鹰嘴关的章程后,各营出动,萧永夜带着一支千人队向凉湾一带深入。刚开始还有消息传来,但是直到鹰嘴关拿下,都没有收到萧永夜的消息。
“务必尽快找到副帅。”罗安担心的是,虽然拿下了鹰嘴关,但谢君崇却带着一队人马溜了。等他再回来,又是精兵强将在外头层层围追堵截,各营的布防压力都加大。
“是!”
“津东那头的信息也要多注意,都二十多天了,怎么还不见信儿来。鹰嘴关已经拿下了,下一步该怎么走,主帅无令,副帅不在,再这样下去,鹰嘴关这块肥内,就得变成烫手山芋了。”罗安日盼夜也盼,眼下他一个人拿着军中上下的主意,压力忒大了点。
经过这些日子的等待,罗安觉得这回津北怕是要出事,眼下能做的就是赶紧联络上津东,然后尽快找到萧永夜。
而顾雁歌此时,完全不知道这些,只一路奔驰,向津东去。
路上再也没有了前些时候的悠闲、安逸,侍卫们轮班赶车马,丫头婆子也轮着歇息。这日,恰逢到了白云城,这离津东主营仅剩百余里,侍卫建议在这里歇歇脚。
“主子,这些天马累人疲,白云城外,路就难走了,山势不平坦,这些天又下了点雨,津江水深浪急,山路更加险峻。咱们还是在这安置了,养足了精神头才好接着赶路。”
顾雁歌点头,这些天赶路实在是太急了,侍卫们都受不了,丫头婆子们更受不了,连带着弘璋和弘琨都没往日那么活泛了,倒真是累着他们了:“那就安置了吧,让大家都好好歇歇,明儿咱们用过午饭再走也是来得及的。你们也都累着了,洗漱了都早点歇着吧。”
扶疏、净竹侍候着用了饭菜,顾雁歌和她们一块,给两小小子结结实实地洗了个澡,两孩子一沾床就睡着了,顾雁歌也是一闭眼就睡着了,她已轻累得什么都想不了了。
一夜无梦,顾雁歌起了个大早,弘璋和弘琨经过一晚上的休整.也蹦跳起来。
“娘,花……”早已经爬坐起来的弘璋指着窗外爬进来的一朵小花,眉开眼笑地对她说着话。
她也跟着抬头看了一眼,一枝挑花开得粉粉艳艳的,从窗户缝里爬进来,在晨曦里带雾带烟的,说不出的好看:“是,那是挑花。三回早上想吃什么,娘带你下去吃早饭。”
弘璋歪着头,像是真的在考虑吃什么一样:“肉肉……”
顾雁歌笑着敲了他的额头一下,说:“你就是个嗜肉如命的,三变喝莲子粥好不好?”
“大饼……”弘琨闻着从外头传进来的香味,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大饼两个宇,看来已经在流口水了。
“那好,咱们下去买大饼,夹肉的大饼子。”
洗漱了带着两孩子从后头出来,她们起得早,店堂里只有掌柜地在那站着,伙计们正在收拾,掌柜一见她下来就迎上来道:“这位夫人昨晚可住得好,小店简陋,还请夫人多包涵。”
“挺不错,都干干净净的,旅途上,能有这么个干净的住处,已经很好了。”顾雁歌抱着弘璋,牵着弘琨,这些天受了凉,脑袋上还包着块巾子,活脱脱就是一市井里的婆姨。
掌柜也是见这两孩子不凡,又带着侍从,光看顾雁歌那模样,现在还真是看不出来什么:“夫人可是要用早饭了,这两位小公子用点什么?”
“劳烦掌柜的准备些莲子粥,要炖得软烂些。”顾雁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外,弘琨一见外头卖大饼的,正拿着个面尖儿在那揉得跟跳舞似的,一个劲地要过去。
掌柜的笑着过来扶了把:“小公子小心。”
弘琨一高兴,说了句:“赏……”
顾雁歌愣了半天,这才听清楚是个什么宇:“萧三变,你学什么不好,怎么尽学这些个纨绔习气。”
挨了批评的弘琨撇了撇嘴,看了眼弘璋,然后再看向她,那眼神透着委屈:“娘……”
“好了好了,要说谢谢,不该说赏,明白吗?”看着弘琨点了头,顾雁歌又笑眯眯地给他买大饼。这大饼其实只有手掌大小,不过倒是真有肉的,中间厚厚的一层大葱肉馅,用油调了,烤得香嫩极来。
拿了两个给弘琨,让他自己啃着,弘琨一手一个,吃得不亦乐乎,没过多会儿,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马……”
顾雁歌侧脸一看,弘琨手里吃到一半的饼子掉地上了,正准备伸手去捡,而后头一辆马车正驶过去,她笑着擦了擦弘琨的嘴说:“掉地上脏了就不能吃了,我们买了好多呢,够你吃的,就不要捡那块拼了。”
而就在刚才过去的那辆马车上,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满是得意的笑,那正是前些时候刚见过的魏延平:“叔,要是我这回办好了差事,爹不会再追着要我的命吧。”
“咱们这回是押上了全副身家,你跟着那位大公主一路来,不就打这主意吗。眼下的天容不得咱们,咱们只好另谋出路。这回你也别再犯浑了,陆家没打算跟咱们家站到一条线上,你那婆娘,最好离得远远的,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明白,女人也就这么回事。”
“是是是,叔叔,我要是还不明白就真他娘傻到家了。不过,津洲王要大公主做什么?”魏延平就是个绣花枕头,到现在还没明白津洲王为什么要他们注意顾雁歌的行踪。
魏延平叫叔的那个中年男看了魏延平一眼,只道烂泥扶不上墙:“大公主连着两个小世子,要是能把他们掌握在手里,恪亲王和萧永夜能不受治。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半点计较都没有,痴长年龄不长脑”
魏延平这下总算明白了,回头远远看了眼顾雁歌和弘璋、弘琨,笑道:“要让我去对付那大将军不成,对付个娇生惯养、不谙世事的小娘们足够了。”
午后用了饭,车马向津东大营的驻城驶去,傍晚时分正好披着斜阳入城。恪亲王知道顾雁歌来,只让正好来安排给养的顾次庄来接应。
“雁儿,你可真是不听话,让你回京城去,还非得来,拦都拦不住。”顾次庄一边伸手去抱弘琨,一边让跟着来的人把东西安置好。
顾雁歌原本还以为会最先看到恪亲王呢,于是问了一句:“父王呢?”
“伯父已经十几天没出大营了,你想见得过几天,正是战事重的时候。眼下还得赶紧跟津北取得联系,也不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