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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哥哥,怎么办?那守卫拿着画像过来了,肯定画的是我的画像。”秦若婷的小手紧张的抓着陆俊逸,呼吸紧张又急促的问道。她一想到被认出来,被人带回秦府,从此再也不能见到陆俊逸,便从头凉到脚,除了害怕,便只剩下害怕。
“婷儿别怕,安姑娘为你化了妆,早就不是之前的样子了。他们不会认出来你来的,放松。。。。。。放松。。。。。。”
陆俊逸相对秦若婷要镇定很多,他们两人都不是之前的样子,被人认出来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再说了,安然说的这种“易容术”在江湖上早就已经失传,根本没人会想象得到,他们此时已经易了容。
“我知道了!”
秦若婷盯着靠近的官兵,大眼睛里满是惊慌和恐惧。她极力的压下心里的慌张和害怕,但依旧死死的拽着陆俊逸。此时,她倒像一个害羞的小女人。
陆俊逸回握了一下她的手,两人不急不缓的走近城门,但手心已经全部被汗打湿了,寒冷的冬天,背上却被吓得出了一层冷汗。虽说准备的万无一失,但每一步却都走的心惊胆颤,若是被认出来,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站住!”
“官爷可有事儿?”
陆俊逸放开秦若婷的手,拱手双手朝官兵拜了拜,那尊敬劲儿别提有多么的虔诚。脸上的笑意因面上带了一层面具显得有些僵硬,但丝毫不影响他向官兵讨好!
秦若婷心里害怕,直往陆俊逸背后躲。陆俊逸计从心来,站直了身体把秦若婷拉到前面来,冷着脸教训道:“你嚷着要回娘家看看,我放着新娶的姨娘不理陪你回娘家,你这胆小个什么劲儿?官爷不过是问问话而已,你就害怕成这样,要是被你卖给伢婆子去,你还不直接吓死过去?”
官兵鄙夷的看了陆俊逸一眼,侧头又看向秦若婷。这女人难怪不得丈夫的**爱了,面相平庸,嘴角还涨了一颗大黑痣,足有蚕豆大小。肤色蜡黄,还胆小如鼠,哪个男人喜欢这样的女人?若不是她身段好,看上去奥凸有致,真不知道这男人会不会直接送她一副休书让她滚回娘家去。
“官爷,小人这发妻胆小,让官爷见笑了。长得丑,怕是吓到了官爷,”陆俊逸瞪了秦若婷一眼,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出来,塞进官兵的手里,“官爷,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天冷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官兵颠了颠手上的碎银子,脸上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看着其貌不扬的陆俊逸冷哼了几声,才朝着后面吼了一句“放行”,最后又看了看画像上的容颜与眼前这妇人可谓天差地别,连忙挥手让两人离开!
“谢官爷!谢官爷!”
陆俊逸谄媚的朝官兵拜了又拜,才拉着秦若婷往城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骂,都是说秦若婷不好的话。
两人安全的出了城门,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后,回头看了无数次,直到真的确定没有被跟踪,才选了一个有树丛的地方坐下来歇脚。
“婷儿,累了吧?应该再走一个时辰,便有客栈供我们休息了。等安姑娘为我们准备的马车到了,我们便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陆俊逸伸手替秦若婷捶着脚,细心的说道。
临时起意出城,他们什么也没来得及置办。身上除了银票和一些碎银子,连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带一套。他们必须趁天黑之前找到客栈住下,要不然夜里的雪地里容易出现狼群,碰到了很危险。
“逸哥哥,你去哪儿,婷儿便去哪儿。只要你今生不负我,我便足矣!”秦若婷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双眸泛着泪光,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她这一离开,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再踏足月城。天大地大,她便只有陆俊逸一个人了。他是她最爱的人,也是她最亲的人,若是他此生负了她,她的人生还会有什么意义?
“傻丫头!”陆俊逸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已经付诸了他所有的真心,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温柔的道:“走吧,天快黑了,我们得先找客栈过夜!”
“嗯!”
天黑时分,两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吃饭睡觉的地方。二人以夫妻相称,登记了一间客房,在大厅里用过了饭,又要了洗澡水和两套崭新的衣裳,付了银子,才回了房间关好了门。
翌日一早,安然给他们准备的东西便到了。寒殇骑着马护送着崭新的马车,马车内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还放了些非时令的水果。这些都是君莫离送给安然尝鲜的,而安然留下了一些,其他的都做了顺水人情。
陆俊逸感动的有些不知所措,话都说的不利索了,哽咽了半天过后,才看向寒殇开口道:“谢谢你那天手下留情,也请你带我谢谢安姑娘。陆俊逸若是此生不能报答她的情谊,来生一定赴汤蹈火,为她鞍前马后。”
寒殇的冰山脸没有丝毫动容,依旧一副面瘫模样,冷着声音道:“姑娘说,你们最好去夜城,她过段日子后便会回夜城去。”
“多谢指点!”
“快走吧,天色不早了!”寒殇翻身上马,丢下一句话策马而去。他实在是不擅长和人交谈,他这二十多年说的最多话的人便是安然。其他人,他都习惯用鼻孔对着他们的!
陆俊逸拉着秦若婷跪下,朝着月城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他这一离开,丞相府便不再与他有任何关系。他也不再姓陆,陆俊逸和秦若婷这两个人都会在这世上消失。他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便要抛弃过去的一切!
“爹、娘,哥哥,你们保重!”秦若婷磕完头,再一次哭出声儿来。最难舍的终究是亲情,尤其是像秦若阳这样的兄长给她的呵护和关怀。
“婷儿,我们该走了!”
陆俊逸将秦若婷扶起来,把她抱进马车里。车夫吆喝了一声,马车的轱辘便“嘎啦嘎啦”的行驶在官道上,月城的影子离他们越来越远,直到完全看不见。
秦若婷掀开窗帘望着窗外的白雪皑皑发愣,一切都如这雪地一般,从今天开始,过去的所有事都不关他们的事了。。。。。。
*********
寒殇骑马一个时辰便回了月城,城门口对出城的人依旧查的很严。劫亲的匪徒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这些人,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然后又突然的隐去了。
大街上的士兵依旧握着长矛在街上搜寻,十来个人一组,不停的穿梭在大街小巷。而且,还加派了人手。根据这情况看来,安然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陆俊逸和秦若婷已经远走高飞了,京兆尹和兵部尚书以及大理寺的人,怕是都还以为匪徒在月城里。
秦府里,秦夫人哭了整整一天一晚,眼睛红肿的像核桃。秦若阳见她这般难过,又不能将事情如实相告,除了宽慰她的心以外,其他的只字不提。
秦若阳把大理寺的事情都交给了下面的人去完成,他便在家专心的陪着秦夫人。见她眼睛红肿的厉害,立即派人去请了桑大夫来看诊。桑大夫也无奈,这秦夫人若是再哭下去很可能会瞎掉。安慰了几句,开了点清肝明目的中药,便回离开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他的药石对秦夫人的心病起不了任何作用!
秦府出了这等大事,连怀着几个月大的珍妃娘娘也出宫回了府。皇宫中现在不一样了,君鼎越不能说话了,她们想要出宫有出宫的令牌便可以了。现在这种时局高度紧张的时刻,谁会去注意她这个被君鼎越废弃的小角色?
珍妃的肚子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相比几个月前,她微微圆润了些。并且气色却比之前好了不少,安然的保胎秘方倒是让她心情愉悦,饭量添了不少,这心情好了,身体自然也就长好了。
“娘,你别伤心了,婷儿不会有事的!”秦若曦嘴上虽是这般安慰,但心里早就已经没谱了。新娘子被劫走,最坏的打算可能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但是,除了几句安慰,她又能做什么?
“早知道会是这样,我还不如将她留在府里养着呢!哪怕她成了大姑娘没人娶,秦府难道还养不起她一个闲人吗?婷儿,婷儿。。。。。。”
秦夫人一边哭,一边说,鼻涕眼泪都黏到了一块儿,手帕湿了好几块。她现在是真真儿后悔,她就不该催着秦若婷嫁人。
秦若曦见秦夫人哭,自己也忍不住掉下泪来。好好的一桩喜事,怎么就惹出了这档子事儿?就算婷儿被官府的人给救了回来,这好好的姑娘家被这么一折腾,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这都过了一晚上了,音信全无。到底是谁跟秦府有这么大仇啊?
秦若阳在一旁,听二人哭的难受,起身往外走去,这氛围他不适合久呆。他不能说,知晓此事的人越少,对陆俊逸和秦若婷就越安全,贺家平白受了辱,定会派人暗中去查秦若婷的下落。被他们找到,定会杀了她这个未过门先辱夫的作践女人。只有对此事守口如瓶,等风声过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已是腊月十七,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秦府出了这档子事,今年的年夜饭注定不会铺张,定会一切从简。
柳姨娘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要知道这种打击秦夫人的机会可是不常有的。这次秦若婷被人劫走,丢尽了秦府和贺府的脸面。她在秦老爷枕边吹了几句风,这秦老爷心里的心痛便变成了愤怒。
“谁知道是不是二小姐私定了终身,跟情郎一起设计了这出戏,打算远走高飞了”,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猜测,却让秦威的心思有了天差地别的转变。一直慌着寻二女儿的秦威,昨晚上的时候便不着急了。不但不找,还去秦夫人的屋里发了一通脾气,指着秦夫人的鼻子骂了半天,直到秦夫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将他哭烦了,才罢了休。
今儿个一早,便又提着鸟笼子去酒楼里喝茶遛鸟去了,完全把秦若婷的生死抛在了脑后。
秦若阳心里有些憋得慌,随心所欲的走,不知不觉的竟然走到了安然居门口。他让陆俊逸回来求安然帮忙,安然定是允了,要不然,早就传出秦若婷被找到的消息了。他站在门口看了半天,还是抬起脚跨了进去。打听点风声是其次,进去讨口清心凝神的花茶喝喝才是最真是的想法。
“小姐,秦大人来了!”
“好好招呼着,我马上就来!”
“是!”
晚霞退了出去,安然饶有兴趣的逗弄着今一大早才得来的小蜥蜴,脸上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说话的语气也温暖了不少!
晚霞命小丫鬟泡了花茶,领着丫鬟进了花厅,声音还算冷漠的友好的道:“秦大人稍等片刻,小姐一会儿就来!”
“不急!”
秦若阳微微点头,墨黑的眸子布满了红血丝,俊朗的外表略显疲惫,声音也显得有些倦意,看来昨夜一宿未眠,或是休息的不好。
“请喝茶!”
晚霞客气的招呼了一声,便退到一旁不作声了。周身冰冷,透着生人勿近的消息,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像是一座冰雕一般。
秦若阳抬起茶杯,一股清香钻入他的鼻翼,闭眼享受般的闻着凝神的味道,心情瞬间通畅了不少。一口花茶入口,唇齿生香。
“秦大人!”
安然一身红衣从门外进来,朗声唤了一声,这三个字意味深长,别有深意。不仅如此,连安然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神色。毕竟像秦若阳这样的兄长,她真的是前所未闻,这次倒是开了眼界!
秦若阳一抬头,便看见脸上带着好奇的笑意,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安然的眼神不自觉的闪了闪,不敢与安然直视。移开了视线片刻,才又看向安然,疲惫的脸上挤出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