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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知趣的转开了眼,正好看到耿佑臣的脸上露出了钦慕的表情,目光在安玉莹那柔韧的腰肢上流连,虽然极力的掩饰,也掩饰的很好,但是认真观察,还是不难发现他眼底的惊艳和心动。她太了解耿佑臣这个人了,他对一切的美色都极为有兴趣,可以说‘美人’和‘权利’是他人生不可缺少的两个部分,当初除了她和韦凝紫以外,还有四房娇美小妾,外头青楼相好她就不予统计了。
只是如今他地位卑微,纵使有继承侯府爵位的希望,到底只是有希望,国公府的小姐离他的距离不是一般的远,他也只能在心底欣赏罢了。
一曲余音落下,众人眼底都有着惊艳的色彩。
“跳的真好。”忽然柳易月一声喊,周围传来了其他附和的掌声,安玉莹已经跳完了,正对着老太君行礼,目光却是含情脉脉的往着御凤檀的方向看去,却见他一眼都未曾看向她这里,而是盯着对面,眼底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的心底一阵失落。
老太君也和着众人一起鼓掌,夸赞道:“玉丫头的掌上花开又进步了。”
“是啊,刚才我还怕来了一阵风,就这样将玉莹姐姐这朵鲜花刮走了呢。”刘婉如也开口赞赏道。
安玉莹抿了抿唇,眼底没有被夸赞后的惊喜,她知道御凤檀来了扬州后,央求着祖母也来扬州,就是想避开五公主这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抢先一步入了他的眼,可惜他每次都是这样懒洋洋的样子,对她没有半点异样。如此心中没甚兴致,勉强谦虚了两句,便坐了下来。
而安雪莹弹了一首曲子也十分不错,得了老太君另眼相看,喊着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搂着她夸了两句。
接下来便是云卿覆东西了,丫鬟托着托盘到了她的面前,她将腰间的一块玉佩取了下来放进去,然后对着安雪莹道:“你来猜猜是什么?”
安雪莹却是直接对着她道:“我猜这里面一定是玉佩,对不。”
真是平日里老在一起玩的人,安雪莹随意扫几眼就知道云卿会在里头放上什么东西,云卿摇摇头,装作很后悔的样子开口道:“真是不该点了你的,没办法我认输自罚三杯吧。”说罢,便接过丫鬟倒的果酒喝了下去。
接下来轮到了安雪莹,她却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点了安初阳的名字。知府夫人的脸色明显的顿了一顿,才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而安兰,安芳两人的目光也悄悄的在知府夫人和安初阳的面上转来转去,面上却保持不变的样子。
之前云卿看到的那个冷漠的男子便是安初阳,知府夫人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安初阳母亲去世后,后娶的继母,但是知府夫人并不如同有些继母一般,对着原配的子女动辄怒骂虐待等,至少在云卿所听到的消息中,知府夫人对安初阳这个原配的儿子在面子上还是做的很到位的,没有短缺他任何的东西也没有故意捧杀他,将他培养成一个成天只会斗鸡玩犬的公子哥,在白鹤书院就读时,安初阳的成绩也是属于上等,颇被夫子们看好。
只是,大雍朝男子十二岁便可参加科举,但是安初阳已经十五岁,却一直没有参加过乡试,至今没有功名在身。他父亲虽然是宁国公胞弟,却是没有爵位可承,如此一来,他的作为确实有些奇怪。
云卿记得前世的时候,他后来没有呆在扬州,也没有走上仕途,好像是一个人打着包就走了,后来就没了消息,安家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
他本是坐在那处,如同一块黑色的石头一般一动不动,仿若对其他的一切都有很强的排斥感,自安雪莹点了他的名字后,才掀开眼皮往她那看了一眼,眸子中的神情都没有动过,端起手边的酒杯对着身后的丫鬟道:“倒酒。”
如此干巴巴的两个字,让身后的丫鬟不知所措,他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被点名猜覆下的物品?安玉莹微拧着眉头看着这个堂哥,而安雪莹似乎一点都不为他的态度所吓,依旧是含笑道:“这是大哥在服输呢,他猜不到我下面是什么东西,大哥,你说是不是?”
这一句话下来,柳易月暗自嘀咕了一句,只怕他是不会理人了,那冷冰冰的样子好吓人。
安初阳闻言淡淡的点头,却是开口答了一句,“嗯,是。”
太阳透过身边的杏树撒下的斑斑点点,照在他淡色的唇瓣上,随着冰凉的两个字吐出,云卿似乎能感受到他口中冷冽的温度碰触到阳光后,便有白茫茫的雾气冒出来,虽然知道这一定是错觉,但是安初阳给她的感觉便是如此。
一个能够活动的,蕴藏着火山的巨大冰石,他的冷总让人感觉在压抑着什么东西,而这样东西迟早有一天将表面的冰融化喷薄而出。
那种感觉,很热烈,也很危险。
云卿为自己这种想法而好笑,她自重生来,像是脑子一下就清醒了许多,看人比起以前来真的细心多了,便是对人的感知也比以前强了许多,若是前世,她哪里知道谁危险不危险,只会单单凭着外表和言语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当真是单纯的有点愚蠢。
而今再生一世,同样的景物,同样的人,却难以激起她心中的涟漪,所判断的,所分析的,都是于自己利还是不利,再也不是满心少女情怀憧憬美好未来的单纯女子了。
她的目光落在安初阳的身上,引得一直淡漠的他也抬头看了过来。
沈家的女儿沈云卿,他是知道的,安雪莹的闺中密友,他曾经见过两面,每次见到他便是脸色吓得一变,然后微微的靠近安雪莹,眼神里有着害怕。
他对这种眼神极为熟悉,自小他就是冷冰冰的一副样子,除了安雪莹外,其他人见了他,无不是避得远远的,就连安兰,安芳两个庶妹远远看到他来,都是改道而行,避免与他遇见,好像沾到他就是要死人了一般。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可是今日她的眼神却完全变了,平和而淡定,没有一丝的异样,还对着他大方坦然的微微一笑,那笑容令他有些恼火,却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恶意,如今又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与以前截然不同的举动让他反而有兴趣观察起面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少女来。
但见她穿着藕荷色的如意云纹褙子,月华色的水纹裙,梳着随云髻,髻上插着一根步摇,素淡的颜色将她白皙肌肤更衬得多了一份透明的灵秀,那垂下来的步摇珍珠串落在她的颊边,顺着圆滑的脸颊看得到的是一截纤细优美的脖颈,透明的好似一层白纸,又脆弱又柔韧。
一双凤眸黑黝黝的好似两颗黑曜石镶嵌在里面,又将星光拢在了里头,飞翘的眼尾将原本显得婉柔的面容平添了一股雍容的贵气,唇色饱满红润,微笑的时候弧度往上,显得亲切又娇润,那长长的睫毛随着笑容弯起来的时候好似黑色的蝴蝶停在她的面容,洒下长长的阴影。
虽然暂时还未长开,但是已经能看得出日后的眉眼必定美艳明亮。如此打量下来,当要点名让人猜覆射的时候,他便自然而然的点了云卿的名字。
这厢云卿在感怀前世今生的区别,出神之间,没有听到安初阳点的是她的名字,惹得周围安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
安雪莹见此,暗里担忧,看云卿的神色又是一不小心走了神,便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状似戏谑道:“怎的,我大哥点了你猜覆,想了这么久还不说,你是猜不出来了吧?”
好友的声音到了耳边,云卿这才回过神来,暗道自己怎的一下又缅怀起以前的事来了,可是安初阳方才放了什么东西,她是一点也没注意,好在她反应也快,便顺着道:“我还以为掩饰的很好,这也被你看出来了?!”
如此一说,众人都以为她刚才真是在沉思里头放的东西,也不去怪她一时发呆看着男子的越矩行为。
柳易月更是催促道:“输了输了,你是喝酒还是表演节目啊?”
云卿哪有什么心思表演节目,这明显是给安家小姐出风头的时候,她来只是凑个数而已,便笑着对知府夫人道:“夫人府中制的果酒香甜可口,我当然是选择多喝几杯了。”
知府夫人便笑道:“这酒可是我的独门秘方,用了数种果子浸出埋在雪里放了一个冬季,叫做冷香酿,数量不多,今日可是老太君来了,我才拿出来的呢。”
“难怪这样好喝。”云卿说着又喝了三杯,口气里带着十分的欣喜,仿若真的喜欢喝这冷香酿一般,只她自己知道,这果酒虽然是甜,可是后劲也不小,只怕等会头是要晕上一阵子了。
她眼底满是不情愿的喝着果酒,也不知道安初阳是怎么了,今日竟然会点了她的名字,平日里她是话都没有同他说过三句。
喝完之后,又轮到她点名,她随手拿了一个东西放了进去,抬手对着前面一点,还没说出名字,却听的柳易月惊叫一声,双眼亮闪闪的望着对面喊道:“瑾王世子你可猜猜我表姐放的是什么?”
这一声喊出来,云卿那一瞬间的忪怔马上就如同风吹乌云,咻地一下散了去。
而席间反应却是一片不同,安玉莹面上仍是挂着笑,端起手边的茶望了云卿一眼,老太君依旧是笑呵呵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玩耍,耿佑臣则带着些许失望,云卿竟然没有点到他的名字,而安兰,安芳,柳易月,刘婉如倒是带上了期待,因为等下瑾王世子点名的时候,点到了谁,就代表了谁运气好,她们可盼着有机会也像安玉莹一样展现一下自己的才艺,虽说自己身份不比国公府小姐尊贵,可是万事难说嘛,万一得了瑾王世子的青眼也说不定。
只有云卿转头看着柳易月那兴奋的模样,恨不得拿着手中的酒杯对着她的嘴巴塞了进去,今天到底是出门没有看黄历还是怎地,她抬手一点哪里是要指着御凤檀了,她压根就不打算里和御凤檀有一丁半丁的关系。
这会可好了,席间没有人指的瑾王世子,被她这个拉来凑数的人指了出来,那个妖孽在哪哪都是桃花开的特别多,她才不想死在桃花从里凑这个热闹,柳易月这嘴巴还真是快到惹人恨,她难道看不出今日这小聚会就是为了推销安家小姐而准备的吗?以后还不知道知府夫人怎么看她,以为她不知天高地厚,以一介商女的身份妄图高攀瑾王世子怎么办?
一袭白袍的御凤檀正双手交错的放在膝盖上,人懒洋洋的靠在椅背,唇角扬起一抹笑容,衬得他那双摄人心魂的狭眸带着一股泠泠的冷意。
他在笑,也是在冷笑。
从云卿进来的时候,他就在望着她,可是她的眼神每每转到他这里的时候,便不着痕迹的急急转开,像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在他身上停留,避之如鬼魅。
他自问自己家世,容貌,拿出来哪一样不管在扬州还是京城,那都是一等一的打眼,怎么偏生遇见沈云卿,她就把他当作了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了。
如此便也就罢了,她不看他,也不看其他男子,他心中也是舒坦的,证明卿卿不是个随意的女子。可她却看着那个冷冰冰的安初阳看的入神,两眼怔怔的望着他一点也不避讳,若不是安雪莹出声提醒,只怕要在席间闹出个笑柄来。
还一杯接一杯的喝,样子豪爽得很,哪有女孩这样喝酒的,万一醉了怎么办,还是她自诩酒量好,不怕喝。既然能喝,那就让你喝个够。
狭眸紧紧的盯着云卿,御凤檀嘴角冷冷的一扯,低沉的开口道:“沈家小姐这里面放的是树上飘下的一片树叶吧。”
闻言,其他人则是一脸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