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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美丽雅致的香槟色,细腻温和的纱织质地,层层叠叠都是妩媚柔嫩的味道——所以在他的心里,仍是期待像公主那样的女孩吗?
虽然他把她叫做不会熨衣服的小糖果。
陶西萌斗争了半天,到底敌不过漂亮裙子的诱惑,还是试穿了一下。这一试穿就不得了,她站在镜子面前左转转右转转,几乎不敢相信里面那个娇俏的女孩儿是自己——清雅的香槟色衬得她的肤色越发白皙细腻,虽然是直腰身,恰到好处的长度和裙摆却在层层细纱的堆叠下更显出一份纯净的可爱来,把她的气质凸显得淋漓尽致,简直就像为她度身定做。
原来这家伙的眼光这样好么?裙子上的标签陶西萌不认得,像法语,看质地就知道价格不菲。想起谢天桦买给她的那个彩色小牛,陶西萌暗自嘟哝:这家伙真舍得花钱,不过上次是给她的生日礼物,这次他自己生日,怎么也送她礼物了呢?
翻遍整个包裹,没找到任何说明,连寄件地址都被雨水浸得残破模糊。陶西萌脑子里转来转去都是那个糖果短信,想,他是想让她穿着这裙子去D城找他吗?
对了,他是要穿西装的。陶西萌咬着嘴唇看镜子里的自己,想象谢天桦一身西装站在旁边的样子,忽然就觉得自己像团白白美美的云,轻飘得落不下来。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D城。
见到了寿星,整个世界更是变成了模糊的布景板,她的眼里只有这穿西装的家伙——是有多帅啊,那么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装,穿在他身上又优雅又绅士,笔挺利落风度翩翩,整个人都像笼了一层光晕,笑起来的样子甚至很有点儿性感……
他拉着她,穿过夜色里宁静空旷的广场,两旁中世纪的古老建筑像安详而宽容的老者。两人的笑声伴着细雨洒落,裙摆飞扬,灯光落在眼里,都犹如闪烁的星星。陶西萌第一次有种童话里灰姑娘的感觉——原来只要遇见了属于自己的王子,她也可以变成公主!
那种压抑不住的快乐,让她感觉竟像醉了一般,一直到他的酒店,被他抱进房间去的时候,她的神智才有一刻的清醒。
然而很快,便似乎要随着那些炙热的吻蒸发殆尽了。
“萌。”他低声叫,伴着迫切又克制的呼吸,“愿意吗?”
哦。
这大概是任何女孩都不会回答的问题。
陶西萌挣开他逃进浴室:“我要洗澡。”
其实这是个太“糟糕”的暗示,而她站在淋浴间里,看着热水滑过身体,脑袋里转来转去的,居然是他亮闪闪的眼睛,还有那不同于以往的,颇性感的嗓音——我可一秒钟都不能浪费了。
啊。
其实早在她穿上裙子,跳上来D城的火车起,某种未知而新鲜的诱惑就被唤醒了吧。
此刻,隐隐的喜悦和期待,蒸汽一样的笼上来,像要充盈每一个毛孔。
陶西萌关了水。拿过浴巾,光脚踩上瓷砖地面,她忍不住颤抖。
还是害怕。
虽然她并不清楚地想到,她害怕的是什么。
也许是洗太久了,有点虚脱。想要开门出去,心脏竟不受控制地狂跳。她吸了口气,轻轻转开把手。
迎接她的是一室安静。
王子呢?变成大灰狼躲去哪里了吗?
陶西萌走了两步,听见某种轻微的声响。
不自觉地睁大了眼——那是悠长而平静的呼吸,显然属于睡着了的人——探头一看,只见西装帅哥大喇喇地躺在床上,居然闭着眼呼呼大睡,一侧嘴角还微微弯起,好像在做一场最难得的美梦,又像一个隐忍不住的笑——看你胡思乱想那么多,不等你了哦!
心理建设了半天,居然是这个结果,陶西萌涨红了脸走过去,看见那张沉静在睡梦中的脸,差点想揪住领带,把这家伙扯起来。
就这样?嗯?就这样?
王子睡着了,把公主晾一边吗?灰姑娘的水晶鞋要是没丢,是不是也这么个结果?陶西萌嘟着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对着那张脸挥拳头,又想去捏他鼻子。手触到他微凉的鼻尖,心却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刹那间柔软在这一室的安静里。
太累了么。
想起他发来的短信,每天睡不到两个钟头,忽然就心疼起来。
轻轻给他盖上被子。鞋也没脱,陶西萌小心翼翼替他脱了鞋,暗笑,还好这家伙没脚气。怕弄醒他,这一会儿工夫就让她出了一身汗。陶西萌抹抹额头,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来,支着下巴看他。
床头灯柔和的光正落在他脸上。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挺直的鼻梁,深凹的眼窝,明晰的,饱满的唇形,看起来几乎有种雕刻般的不真实感,可是嘴角那一抹隐隐的笑意,却使所有的棱角都滑出柔和的线条来,温柔,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生动。
陶西萌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慢慢地俯过去,把脸贴在了他的被子上。
好像,从没有这样地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窗外雨声沙沙。
谢天桦是被酒店的叫早电话吵醒的。这一觉睡得太沉,他连梦都没做。揉了揉眼睛,差一点要跳起来:陶西萌呢?
桌上压着一张字条:我在211房间。他看一眼,几步冲出去。
陶西萌正在洗漱。
“你……什么时候……怎么不叫我?”真有点张口结舌。其实他差点问:为什么又订了个房间?
陶西萌咬着牙刷,冲他一笑:“你睡得好香啊,呼噜打得好响。”
“谁?我从来不打呼噜的!”谢天桦这下更窘,脸都烫了。
陶西萌咯咯笑,拿毛巾擦脸。谢天桦上去抱住她,从后面吻她耳朵:“生气了?对不起,本来想等你出来,结果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没生气啊。”陶西萌挣开他,声音活泼清亮,“你今天不是还要陪绍兴老板逛D城吗,我就先回去啦,我们T城见好了。”
她还穿着昨天的纱裙,上身罩了一件白色运动夹克,脚蹬一双白球鞋,在窗外刚刚亮起的晨光中,笑容明亮,竟是说不出的俏丽生动。谢天桦怔怔地看着她,胸口有万千澎湃的柔情。
陶西萌被他看得不自在:“怎么啦。”
上前一步抱住她,谢天桦低声笑:“你好漂亮。像小仙女。”
怀里的小脸蛋红起来,嘟哝:“怎么是仙女。”一边还要挣开他去拿箱子,差点撞到旁边的橱柜。谢天桦拉住她,揉小脑袋:“你就是那个傻傻的撞到头的小仙女,一不留神掉下界来,掉到我身边。”
这下小仙女彻底变成苹果妹妹了。他笑着印上一个吻:“等我。”
回到T城已是华灯初上时分。德国的药房标志在街边随处可见,是个大大的红色古体A字,这会儿在闪烁的霓虹中倒是格外抢眼。谢天桦决定停了车进去。
某杜氏小玩意儿很重要,他可不想让心爱的小仙女受一点点伤害。
拿了两盒去付账,却一眼看见韩深。
他买的是红药水,手腕上一块白白的纱布。
“出什么事儿了?”上去拍他肩膀。
韩深脸色实在不大好看,转头看见他,再瞥一眼他手里的东西,苦笑:“兄弟你可真滋润。我这水深火热着呢。”
才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被女友怀疑出轨且闹到要分手的地步确实够受的,谢天桦看着他一脸沮丧,一时也想不出话来安慰,只疑惑:“那杨沁到底有没有冤枉你?”
“……我就跟EX在酒店见了个面。”韩深脸上有点不自在,“她放假过来玩经过S城,正好我爸催我去英国,我就想找她问问那边的情况。就聊了一会吃了顿饭,我连根手指头都没碰她!那火柴盒肯定不是我从酒店拿的,到底哪来的我真不记得了……”坐在夜色里的喷水池边,他的样子看起来颇有点狼狈。
“跟杨沁解释清楚不就结了?”谢天桦瞥一眼白纱布,“那你这手怎么了?别跟我说这是要割腕表忠心。”
“我是啊。”韩深可怜兮兮地看他。
谢天桦吃惊之余不免好笑:“至于嘛。”
“没办法,小鹿不信我啊。”韩深点了支烟,“其实也就比划比划,结果她说得了吧,量你也没胆,说不定见血就晕呢。我气昏头了,一刀就割上去了。”
谢天桦捏了捏他的肩,没说话。
“当时她吓得不轻,后来见没出多少血,就又不理我了,说什么苦肉计也没用,如果我真想去英国,那就早点分,她没兴趣跟人两地恋……”韩深抱住头。
身后水声汩汩,两个人都在黑暗里沉默了一会儿。谢天桦问:“那你是不是打算去英国?”
“……我没想好。”韩深好一会儿才答,“眼下看起来,要快点拿学位当然是去英国,可我就是舍不下小鹿……一年时间其实也不长,我原来想,大不了多飞几次,英国德国这么近。可问题是,她得相信我啊!这还在一起呢,为了一个火柴盒就闹成这样,那要是隔了英吉利海峡,恐怕少接她一个电话都得翻天,还让不让我活了……”
谢天桦听了半天苦水,自己也不免心事重重起来。回到家已经快半夜了,他在门口开了邮箱,发现有一封他的厚邮件,随手拆开来看,硬壳的大画册,封面上的彩色小牛歪着大脑袋看他。
心里瞬间涌起的惊喜,差点让他脚步不稳——居然是这么精致的画册!他的小仙女果然非同凡响!急不可待地冲进小楼去,发现里面居然灯火通明,一开门,酒气和欢呼声就扑面而来,老埃尔和几个房客都在客厅里,齐齐冲着他举起酒瓶:“啊,总算回来了!”
听起来像在等他,这情形可不多见,谢天桦诧异:“怎么,谁中彩票了?”
“我!”老埃尔一脸喜洋洋,过来塞给他一瓶生啤,“我有一个大消息!”
这老先生本来就像个老小孩,自从上周嚷嚷着找到了初恋女友,更是天天一副人来疯的模样,谢天桦故意伸手捂耳朵:“是好消息吗?坏消息我可不听。”
“哦不,你一定要听——”老埃尔一把拉住他,“我要回家了。”
谢天桦一怔:“什么?”
“我要回家啦!回西西里去结婚!”老头儿笑得大胡子都飞起来,“她要跟我结婚了Timo!你要来参加婚礼啊,带着你的小公主一起来!”
老埃尔的故事,谢天桦以前零散着听到些,说是十几岁时与同村女孩相爱,一起到德国找工作,却因为误会吵架,女孩一气之下离开了他。老埃尔追悔莫及,辗转东欧各个国家找她,最后听说有人在T城看到女孩,于是就追来这里。没有找到人,甚至没有消息,这几十年里他却一天也没忘记那只断了线的风筝。不久前才终于有了音讯,原来爱人早在十年前就已回家乡等他……
房客们在旁边大声起哄鼓掌,又齐齐唱起《婚礼进行曲》。老埃尔晃着胖胖的身体在屋里转圈,扬起手臂唱:“啊,我的爱!”
一片笑声中,他费力地爬上桌子,和着节拍大声唱起不成调的歌。谢天桦和众人一起给他打拍子,大笑着听他唱:
我的女人,她等了我四十年!我找了她四十年!感谢上帝,让我们重新遇见!可是上帝啊,你还是个坏家伙!我还是要骂你!
他做一个叉腰瞪眼的样子,大胡子抖一抖:为什么不让柏林墙早点倒掉?否则我就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看见他胖胖的手指朝自己一指,谢天桦结结实实地被啤酒呛到了,在笑声里听见老头儿唱下一句,才知道自己不算最惨:为什么不让墨索里尼早点完蛋?否则我会有这么大的孙子!
被指到的小伙挥着啤酒瓶去敲他的光脑门:“你醉了!该死的老埃尔,二战那会儿你还没生哪!”
此起彼伏响亮的笑声里,老埃尔还在不着调地吼,谢天桦开始没听懂,直到第三遍,才明白他唱的是:为什么偷走,偷走我们四十年的快乐……
吼声越来越弱,老头儿喘着气,跪倒在桌上,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