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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非常确定,你谁呀,多管闲事。”
她往兜里揣手机的时候,袖口挂在了车把上,车身剧烈的晃了两下,人和车一同歪在路边。半个车身还重重压在身上,脚裸的位置已经出血了。
终于到了,扔了自行车,跑进楼里。站在一楼等电梯,手指不断按着镶嵌在墙中的上箭头,这栋楼还没有什么人住,三个电梯关掉了两个,剩下唯一正常运行的电梯还高高的停在二十几层。
她实在等不及了,决定爬楼梯到顶层。即便傻站在这里一直等到电梯下来,在乘坐电梯上楼,也比爬楼要节省时间和体力。傻瓜都能算清的一笔账,正常人在情急的状态下有可能做了糊涂的决定。等在那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像用刀片一下又一下的切割心脏。拥有了处心积虑算计别人的智慧,就会被剥夺傻傻幸福的权利。命运可能不公平,但利弊总会对半分。
电梯轮转了两圈之后,田乐乐终于凭借因麻木而变得沉重的双腿爬到了顶层,不敢去试想明天腿酸疼的感觉。如果……如果还有明天。
熟悉的手机铃音回荡在漆黑空荡的楼道里,田乐乐停住,一只手捶着腿,另一只手接起电话,“谁呀?”
“怎么了?我是钱惟啊。我早晨睡得太死了,没听见电话响。你不会生气了吧?找我什么事啊?”钱惟说。
田乐乐恍然想起确实给他拨了电话,现在木已成舟,没必要再多此一举的说出来,让他跟着瞎着急,她稳了稳说,“没事,手机裹在被窝里了,打出去电话也没看见。”
“真的,没骗我?”
“没有啊……我骗你干嘛。”田乐乐心虚的回答。
“你确定真的没事?”他怀疑的说,“不会这么巧吧,早晨你不小心打错了电话,陆旭又打过来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你确定你们之间真的没问题?”
“什么?他跟你说什么?”田乐乐再也装不出沉稳,焦急的问,“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钱惟没从她的语气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还故意吊她的胃口,“哟,怎么着急了?刚才不是还不想知道吗?你们之间肯定有事。”
“钱惟,你赶紧告诉我,他到底说什么!没他妈跟你闹着玩!”田乐乐失态的骂了一句人。
他这才赶紧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态度,义正言辞的说,“他问我到底是什么阻隔着你们,假如抛开了这些,你们能不能在一起?”
田乐乐死死攥住手机,才意识到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赶紧恳求他说,“我能求你一件事吗?你现在马上去凌然家小区,肯定能找到陆旭。你知道凌然家吗?我心烦了让你陪我遛弯去的那个小区,快点,快点,晚了来不及了。”
“凌然?我们不是在说陆旭吗?”钱惟说。
“对,凌然,我给你看过照片。我现在很难在短时间内向你解释那么清楚,你和陆旭已经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不会不了解他吧。他出生在富贵家庭,从小到大没受过任何委屈,如果他认定凌然就是阻碍我跟他在一起的障碍,你觉得他可能轻易放过凌然吗?凌然恐怕凶多吉少了!”
“算了,完全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正好我今天下午约了房明雪去看戒指,上午也没什么事,干脆为你跑一趟吧,一会儿我到了给你打电话。”钱惟憨笑。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我先挂了。”田乐乐结束了心里挣扎,腿脚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牟足了劲一口气爬到顶。
她推开了顶层通往天台的门,左潇潇就在不远处,站在毫无保护措施的楼顶,等在能将整个都市尽收眼底的地方,俯瞰它的繁华伪装下毫无遮挡的真实。
“你来啦?”听见脚步声,她没有回头看是谁。这个时间,没人会在一栋刚开盘销售的楼房顶层散步或观光。她来了,她果然还是来了,为了爱,为了他。
“我来只是想问你一句话。”田乐乐说。
左潇潇突然回过头来冲她笑了,那笑容看上去很伤感,“你问吧,反正我也是个快要死的人了,趁着我还活着,你赶紧多问几个问题吧。”
田乐乐觉得她的话听起来并不像在开玩笑,刚刚组织好的语言全然抛在脑后,迈步逼近她,“好端端的,干嘛要死?”
“这不关你的事,反正我总是会死的。我叫你来,只是希望你能为我的死付出代价。”左潇潇瞪大眼睛瞪着她,没有对死亡的畏惧,满心充斥着怨恨。她要用自己罪恶的爪牙,亲手将他们撕碎,心中的苦都没办法减少。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一种报复手段可以令她好受,真的已经不再有了。
“用你的死来陷害我?开什么玩笑?”田乐乐说。
“信不信由你。你的问题呢?再不快点问的话,我可要跳下去了。”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并不像其他一些知道死亡是唯一出路的人一样哭闹,她接受宿命的安排,认定死亡是生活的一部分,从被赋予生的权利那天起,死亡便是如影随形的。
“你别跳!你告诉我,凌然对你到底好不好。”田乐乐想让她讲讲自己的故事,比较容易陷入沉思,也好抓准空挡过去把她拉回来。
“对不起,我并不想在死前再留下什么。我的故事,我的秘密,就让它们都随我一同去了吧。你们无需怀念,也不必为了一个解不开的迷而重新探索我过去的生活。本来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们就当我是一个半睡半醒时做的梦,再睡一觉就都忘了。”
“田乐乐,你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千万别恨凌然,但一定不要爱他,要让他恨你,别让他活在愧疚中。”
“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因为以后不会再有人告诉你了。田乐乐,我恨你,也同样羡慕你。我要去找妈妈了,只有死亡能给我幻觉的温暖,我悲哀的人生要结束了。”左潇潇迅速站到了楼顶的最边缘,风吹得她来回摇摆着身体,她张开双臂,做出拥抱动作,然后,脚轻轻一弹,她便拥着无情的风,纵身跳入无边无际的天空里。
左潇潇准备跳下去的那一刻,田乐乐紧紧拉住了她的手,可她却说,“我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了,你让我解脱吧。”
第六十四章
“你还有凌然。”
“拥有是失去的开始,这世界上还真没有什么会说会动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可以一生只属于某一个人,让我在还没失去前把它变成永恒吧!起码,我还要带着一丝幻想的温暖离开这个冰冷的世界。”她用手抹掉脸上的泪,平生第一次对田乐乐笑了,“作为情敌,我不得不最后对你说一句,我们是同样的悲哀,没有谁更幸运一点。”
“不要!”田乐乐死死抓住她的手,接触到墙壁位置的肌肤已经擦出了血,看到高楼下微微蠕动的车流,她忽然间腿软,向后别过了头。
左潇潇的声音越来越远,“田乐乐,我们下辈子做好朋友吧。”
左潇潇努力挣脱,她的手无力回握,眼睁睁看着黑暗在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生命。如果真有下辈子,田乐乐一定会遵照左潇潇的遗言去找她。
左潇潇死于圣诞节将要来临的黎明,死在了路灯熄灭后的黑暗里。蔚蓝的天空飘着几团白云,好像它们都被感动了,于是天空开始飘雪。雪覆盖了她的身体,掩埋了她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融化掉了她的美貌和不再拥有的似水年华。
这场雪,送走了一个美好的生命。接着,又迎来了一场悲剧。
凌然下了楼,走在去上班的路上,累得有点睁不开眼,真后悔昨天为了打游戏拖到很晚才睡,他一直揉眼,心里默念:当心走路。本来就是雪天,又赶上大雾,能见度低的可怕。可就算他再怎么没睡醒,开车的人再不长眼,还是可以分辨前方的车是被浓雾影响和直愣愣冲他开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闪躲了。他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加速朝自己开来,能做的只有闭上眼,让几秒钟的死亡成为悬念,等待着自己的身体就像涨满了气的皮球,砰的一声炸开。
凌然罪孽深重,而受到惩罚的却是另一个人——钱惟。
陆旭在雨刷扫去浮雪得瞬间看清了那张无比熟悉的脸,痛苦的表情却从未见过。钱惟顺着前车玻璃滚落到前车盖上,最后重重的躺倒在车前方的地上。
陆旭急忙跳下车,护着头把他拖进车里,车子立刻掉头向医院的方向驶去。凌然的双脚像是被固定在地上,整个过程都没有出手相助,冷漠的像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电影。哪怕钱惟只是碰巧冲出来的路人,也间接的救了他的命,而他只想不遗余力的用尽各种可能,赶快与这些人划清界限。
房明雪在饱含幸福的睡梦中被医院打来的电话惊醒,“钱惟正在医院抢救,请速来医院。”
她觉得可疑,按说理应先联系他尚还健在的直系亲属,轮也轮不到她。最近骗子横行,她警惕心又强,赶紧把电话打给田乐乐取证。
田乐乐那边明明按下了接听键,却没有人说话,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她才暗暗觉得事情不妙,忙问,“乐乐,钱惟跟你在一起吗?早晨他跟我说要去找你,刚才医院又打电话来说他……”
“我对不起你。总之,你先去医院吧,我晚点再向你解释。”田乐乐匆匆挂了电话。
房明雪半信半疑的驱车来到了医院门口,还天真的以为会有惊喜。而老天偏偏要在幸福将要来临之际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只惊不喜。
医院门口没有人突然冲出来抱住她,将戒指换套入她的无名指上,也没有埋伏在楼梯转角送花的人,直到亲眼看见钱惟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奢望的种种可能瞬间成了泡影。
此时想想,钱惟就算有心讨好她,也不会首选医院上演这出戏。医院里,抱头痛哭的人,哪个不渴望正在经历的只是一场闹剧而已。
“哎,你是不是病人家属?赶紧过来签个字,病人需要紧急动手术。”一个护士匆匆忙忙走进来,把手中的病历本给她,等她签字。
“不是,我不是家属,我只是他女朋友而已。”房明雪又把病历本推回去,“我签不了。”
“这个手术很急的,越拖风险越大。如果你能承担责任,麻烦赶快签字,我们就马上准备手术了。”护士看她再三犹豫,又不厌其烦的催促了一遍。
“我不是家属,我不要还没成为一家人,就背上一个甩不掉的包袱。”房明雪还是拒绝了,害怕这件事会拖累她过上好日子。她在尽可能的掩盖和撇清,只想离自私自利的骂名远点。占了便宜,遇事还想全身而退?
两种想法激烈的斗争,她挣扎着,最终还是缓缓挪动了脚步,狠心抛下了最需要她陪伴的钱惟。她明白,无论他是睡是醒,当她决定迈出第一步开始,他们便已经开始向着截然相反的两方向行进。
正在此时,田乐乐拉着满脸憔悴的陆旭从楼梯间走出来,“怎么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还差一个签字就可以动手术了。”房明雪如实回答。
田乐乐说,“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签了啊。”
房明雪很明显的注意到,田乐乐在用命令的口气对陆旭讲话,而不是她,不是她。竭力摆脱不掉的麻烦,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别人的负累,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还在犹豫什么呀,人是你撞得,你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快点签了吧。”田乐乐气势汹汹的说完,才觉得自己大呼小叫的做法根本没顾忌到房明雪的感受,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她。她正在用暗淡无光的眼睛打量他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