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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袭来,四面八方好像都留着叶欢的气息,汤圆急得红了眼,撒开脚丫朝着一个方向便狂奔而去,走了许久又许久,被树枝荆棘不知磨出了多少伤口痕迹。
沿着一个方向跑了几天几夜,到了某个点上,却发觉叶欢的气息在空中已经淡得无处可循之时,他便又转头,换个方向继续奔跑,沿途路过多少荒芜与繁华,村庄与城池,饿了便吃野果,若是沿途的是一座城池,实在饿得不行了,便只能吃馊掉的饭菜与粮食,偶尔有好心肠的山村姑娘,瞧他独自一人窝在大树下蜷缩着身子睡觉,这般可怜,便拿出一个热腾腾的白馒头给他。——这个白馒头,是在这段将近一个月的拼命赶路过程里,汤圆印象中的唯一美好的事物。
因为这个白馒头,那些在他赶路过程中嘲笑他,拿石头仍他的坏家伙们,那些面目凶恶的地痞们,那些狗腿势力狗眼看人低的客栈小二们,全都变成了过眼云烟。
饶是汤圆如何想,却也不会想到与叶欢再次见面,便又是一道生死攸关的时刻,见她有难,他克制不住得化为半兽,再无理智。
汤圆是这世间最为奇怪的存在,非人非妖,乃是半兽之人。半兽之人最忌在人间现形,轻则气体虚弱,重则损及心脉。这也正是为什么当初在别院之中,施展结界时会陷入昏迷。那片寒幽林才是他的家,是他的元神所在,一旦离开,及化成人型模样,与其它凡人一般无二。
汤圆收了收心思,默不作声得看着叶欢,心中轻道:我只是想呆在你身边。
这些遭遇,叶欢自是不清楚,她心疼得揉了揉汤圆的脑袋,将碗里的药全都喂他喝下,想了想,还是歉意得沉声道:“汤圆儿,你乖乖呆在客栈,我必定会常来看你。只是现在,我不得不先回千岁临的王爷府,我不能让他起疑,否则,功亏一篑,前功尽弃……六日,只需要六日,这一切便可以结束,我此生再不会同你离开!”
她看着他,说得郑重。
汤圆默不作声得看着她,许久,微微垂下眼去,轻声道:“好,我等你。”
叶欢狠狠心,终站起身,转身离开,双手紧握成拳,她慢慢走出客栈,双眼再次变得冷然,看向苍茫夜色如是,慢慢走回王爷府中去。
灵舒的消失显然让千岁临受到了重创,夜色已经这样深了,千岁临竟然还是没有回来,她一出现在院落门口,她的丫鬟便已哭丧着脸迎了出来,说担心她的安危云云,叶欢满怀心事得安慰了她一番,便进房入睡去了。
接下去的日子过得飞快,叶欢每隔两日就偷偷想办法溜出府去照顾汤圆,千岁临偶尔出现在她面前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算喝醉酒又来找叶欢耍酒疯,叶欢也干脆不客气得直接劈他一记手刀将他弄晕,时间,就这样慢慢滑到了赏花节的前一日。
计谋展开
赏花节,顾名思义,乃是观赏万花怒放姿态的日子。各种各样的花种,或妖或柔或媚或秀,姹紫嫣红,千娇百媚,有牡丹之雍容华贵,有茉莉之淡雅芳香,——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今日日头正好,趁着千岁临去朝中办理公事,叶欢再次趁机偷偷溜出府,打算去客栈瞧瞧汤圆。行走在大街上,随风扑鼻的全是淡淡的花香,分外沁人心脾,也让叶欢一扫往日阴郁的心思,浑身都觉得轻松起来,或许是因为明日便是赏花节的缘故,如果不出叶欢的意外,此时斐太子也应该即将抵达都城了的。几乎玉华国每年的赏花节,斐太子都会来赏一番含羞花,吟两三句风雅词,叹三四声大好风光色,然后,在玉华的老国君四五番溢美赞叹后,施施然而去,徒留一个温润如玉的背影,不知又要迷倒多少姑娘的含春心。
这几乎成了一个习惯,每年皆如此。
玉华老国君还曾派人暗中调查斐子笑来赏花究竟有什么目的,可每每调查,皆不能而终。因为斐公子来玉华赏花,确实只是单纯的赏花,不论这片花开在何处,他都必定会去观赏她,只不过这片花色恰好停驻在了玉华国内,所以他才会每年都不辞辛苦得千里迢迢不远千里而来。——斐子笑的骨子里,含着的是一个浪漫诗人的情怀。
而叶欢见到斐子笑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质问他,问他究竟是如何照看她的小汤圆的,他失了她的信,所以,她需要一个解释。
迎面又是一阵和煦微风,伴随着浓郁的青草红花香,直吹得叶欢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脚下的路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汤圆所在的客栈楼下。叶欢看着来来往往粉俏装束的男男女女,心情大好得踏上了楼,进了汤圆的屋内。
经过这五日的休息,他的伤口总算恢复了差不多,身子也恢复了往日的壮硕,脸蛋也渐渐恢复回了婴儿肥,一双眼睛清澈又透亮,白皙的脸蛋粉刁玉琢,一身小白衣衬得那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他默默得坐在窗户边,看着澈净的天空沉默不语。
叶欢看着他的侧脸,恍惚之间,好似回到了当初在森林中重新见到他的那一刻,漂亮又安静的小孩童,神秘优雅。原来在恍然之间,时间就已过去了这么久,她和他,已在不知不觉之中一起经历了这么多
她微微闭眼,轻轻走到他身侧,伸手搭上了他的小胳膊,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汤圆沉默许久,没有回答叶欢的话,而是轻声问道:“阿欢,你会同我回寒幽林么?”
叶欢心中泛起一阵柔软,蹲下身去,将目光和他持平,双眼带着浓浓的宠溺看着他,伸出手去一下又一下得抚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道:“傻瓜……等我救出我爹爹,我便同你回到寒幽林,隐居一辈子,你说可好?”
汤圆抬眸,双眼闪亮好似星辰:“所言当真?”
叶欢笑得明眸皓齿,漂亮的双眼弯成了两道迷人的弯月牙:“若我违约,便罚我一生伤悲,可好?”
汤圆怔怔看着她,片刻,终于轻吐一字:“好。”
——若她违约,一世伤悲。此乃约定,亦是……诅咒。
窗外的风不知吹落了哪户人家的粉红樱花,一瓣两瓣三瓣,宛若花雨,倾泻而下,偶有几片花瓣被吹上了叶欢的发髻眉梢,人面粉花,相得益彰。
她伸手轻轻摘下额头花瓣,放在手心轻轻揉搓着,将她的青葱长指沾染上了几许花红,美艳又旖旎。她抱着汤圆,低眉浅笑,想着救出自己父亲之后,自己同汤圆将展开的那般纯粹的日子,整个身心都溢满了幸福。
只是。
在这之前,她却需要先解决眼下之事。千岁临还没有得到他应得的下场,冷浅的仇还未报,而她的父亲,依旧受千岁临所控。
“汤圆儿,你说你是循着气味找到的我,那么,你可能借此寻到斐子笑?”叶欢将他圈在胸前,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一边问。
汤圆不接话,只是抬眼,好奇看着她,等着她接下去说。
“你可能嗅到,如今斐子笑距离我们远么?”叶欢定定看着他,继续问。
汤圆眉头微蹙,闭上眼去,大约一盏茶时间之后,才睁开眼来:“不远。方圆五里。”
叶欢大喜过望,看来斐子笑果然来了,当即拉过小汤圆肉嘟嘟的小手,叮嘱道:“汤圆儿,明日便是赏花节,你必须呆在斐子笑身边,然后,在明日天黑之时和他一起,在都城前方的那片小树林中寻我,切记,明日酉时,我必定会在那里等着你。这期间,不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全都不准信!”
汤圆虽然好奇为什么叶欢会这样说,可也什么都没有问,对着叶欢非常郑重得点了点头,含着奶音的嗓子在此时分外郑重:“好,明日酉时,我去寻你!”
叶欢再次抱紧他:“明天之后……汤圆儿,明天之后,我终于可以做回真正的叶欢!”
——不再是丞相之女,不再是虐文女主,而是她叶欢,仅此而已。
又和汤圆了说了三两句话,叶欢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客栈,朝着回王爷府的路返回。
大街上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叶欢却也没有心思去欣赏,自顾埋头走路,却不料,却一个满身是肥肉,个头又出奇得高的大婶儿撞了个满怀。叶欢被她撞得生生后退了好几步,甚是狼狈。她抬眼看她的模样,只见这大婶儿明明是肥嘟嘟的身材,却偏偏穿了一件暴露又艳俗的粉红色长裙,由于裙子的尺寸太小,将她胸前的肥肉给挤压出了好几层,瞧着就觉得可怖,再看她的脸,竟然浓妆艳抹得好似鬼怪,那唇蔻硬生生得将她的嘴唇涂成了张倾盆大口,真真是叫人不忍直视。
明明是她撞得叶欢,可却满脸狂傲,一副“老娘撞你是看得起你”的嚣张态度。
叶欢本就是低调行事的一个人,见她这副模样,本想避开她,绕道而行,毕竟她本就是偷溜出府,动静太大只怕会节外生枝。
哪知这大婶儿却丝毫没有叶欢这样的觉悟,见叶欢一言不语得直接避开了她,竟怒了,偌大的身躯一下子横亘在了也换掉面前,拿鼻孔看她,将话说得唾沫横飞,怒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撞了老娘竟然不道歉就想走?”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猛地攥紧了叶欢瘦削的胳膊,咬牙怒视,神情别提又多可怖。
叶欢不耐烦了,冷冷得看着她:“给我放手。”
“嘿老娘还真就不放了怎么着吧!小贱人!你别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可以欺负老实人!”她一把扯过叶欢的外衣,然后,将手伸进了她内头光洁脊背的抹胸裙裙沿上。
叶欢正要动手将她挥倒在地,好脱身离开,可动作却在猛然之间,戛然而止。
她定定看着眼前的肥婆,半晌,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肥婆见她嘲笑自己,更怒了,干脆又将她狠狠得推了一把,直推得叶欢险些倒在地上,她才用鼻孔一声冷哼,扭着肥大又壮硕的屁股,一步一端得走远了。
叶欢看着她肥大的背影,哭笑不得得摇了摇头,——如此出其不意的方式,果然才是最不引人怀疑的。
她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又顺了顺在方才推搡之间变得凌乱的长发,这才继续踱步回了王爷府去。
此时天色还早,所以千岁临还是在朝堂之中处理公事,并没有回来,这也给叶欢带来了很多方便,府门口的看家侍从见叶欢这般来来往往也早就习惯,想来应该是千岁临暗示过他们的,也就任由叶欢去了。
每次出府她身后都会有暗卫跟踪她,这点她比谁都清楚,汤圆在客栈中疗伤,想来千岁临也该是清楚的,否则又怎会让门口的看家侍从这般容易就让她出了府去。
回到院落之中,她的丫鬟却没有向往日那般迎接出来。叶欢诧异,大声叫了好几身之后,她才急急忙忙从侧门的丫鬟房间里迎了出来。
叶欢看着她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让她搬了躺椅出来,又晒了几小时的太阳,直到日暮西沉之后,叶欢用过晚膳,便一如既往得早早洗了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等到丫鬟的脚步声不见了声音,她才徐徐从床上起身而起,双眼明亮又鬼魅,嘴角挑起一抹诡异的笑,慢慢踱在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妆台上那根精致的发簪,顶端的祖母绿宝石依旧在闪烁着幽暗的光,——没错,正是那日在翡翠轩内,冷浅交给她的那一支。
她伸手轻轻将那宝石扣开,瞬间,就露出了簪子里头暗藏着的易容粉。她伸手抚摸自己的脸,因为这连续多日的太阳曝晒,总算让皮肤变得粗糙了很多,她满意得拍了拍脸,又伸手到了背后的抹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