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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到时就算给她生个金蛋儿出来,也不好受,您到时也舒服了……”
这番恶毒诅咒进了耳朵,唐无忧听得才舒坦多了。呵,怀了也不一定能生下来,若是以前的自己,只恨不得寻个机会,一包药投下去看着她母子俱丧,可那人现在可是皇贵妃,本就里三层外三层,更不提现在怀孕了,皇上只怕更会加派人手保卫,只怕护得滴水不漏。
况且还有沂嗣王压着,哪里敢?上次不过是在御花园替自己出口恶气,用条没毒的蛇去惊吓一下那蜀王,便让沂嗣王大怒,生怕株连了嗣王府,如今若是她胆敢做,只怕沂嗣王会第一个押自己出来,免得自己祸害了他。
以卵击石,犯不着。
她突然眉头一挑,望住县春:“你刚说什么?”
显春一愣:“奴婢说她就算怀了也不一定生得下来……”
“不,最后一句。”
“……男人哪儿熬得住,皇上在这期间宠幸了被人也说不准……”显春磕磕巴巴,重复了一遍。
“你从今日开始,盯着皇上那边的进出。”唐无忧一字一句。
☆、大结局
悠闲午后,气候适宜,细风微微。
小憩起身后,云菀沁叫初夏端了张柔软的藤躺椅在窗边,坐着一边看书,一边与初夏闲侃。
看了会儿,初夏笑着抽走她手里的书:“三爷说了,每次看书不能太久了,伤眼睛。”
月份一大,身子渐渐沉了起来,夏侯世与之前一样,依旧每天将福清宫当做寝殿,天子寝殿乾德宫那边形同虚设。
他如今日常成了惯例,每天早上上朝,下朝去议政殿或者御书房,傍晚时分,若公务还没办完,会叫人把奏折搬到福清宫,过着民间夫妻一般的生活。
前堂料理得无可指摘,加上天子的本身坚持,朝上以沂嗣王为首劝谏充盈后宫的声音低迷了下去。
想到沂嗣王,云菀沁不禁道:“子菱那边怎样。”赐婚的事,沈子菱就在将军府抱病推辞,三爷遣了个太医过去,沈子菱好死赖活再瞒不过了。沈老将军最是忠君的人,不愿意忤逆皇旨,接下了赐婚,以老命相要挟,苦口婆心地劝了一通。
“二姑虽倔,却从来最孝顺沈老将军,听说已经被老将军说通了,答应嫁了。”初夏苦笑,“只望二姑娘有福气,这婚事没配错吧。”
这婚事若是三爷提出的,云菀沁倒还好劝,如今却是太皇太后主动牵的红线,她也不好说什么了,再见沈子菱跟那沂嗣王接触几次,也没吃过什么亏,倒对她有信心,听了初夏的感叹,正要说话,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和斥责声,还夹杂着宫女的哭声。
初夏过去道:“怎么了?”
晴雪和一个福清宫的太监拎着一个宫女进来,那宫女不过十五六,生得小眉小眼,本就一副畏怯样,此刻被抓进来,看见云菀沁望过来,更是如同老鼠见了猫,抖抖索索,噗咚一声跪下。
云菀沁只觉得那宫女有几分眼熟,却叫不出名字,问道:“怎么回事?”
果然,晴雪瞪一眼那宫女:“这宫女名唤曼容,是福清宫二道殿门打杂的四等宫女。今儿奴婢在外面无意见着她鬼鬼祟祟的,跟一人在偷偷说话,奴婢奇怪,悄悄过去一看,娘娘猜那人是谁?”
“谁?”初夏忙问。
“慈宁宫配殿的显春,就是唐氏带进宫的贴身丫鬟!”晴雪一叉腰,剜一眼曼容。
初夏眉一蹙,望向曼容:“显春找你问什么。”
曼容颤抖着声音:“真的没什么,奴婢发誓,就算天打五雷劈,也绝不敢做有损娘娘的事儿啊,娘娘明察啊——”
晴雪冷笑:“别听她的,奴婢刚捉了这蹄子的包,又找与她同住的几个宫女问了下,说是这阵子,每天每到这个时辰,曼容就会跑出去福清宫,只怕都是跟显春见面,这样一看,与那显春来往了不止一次!若是没什么阴谋阳谋,你这蹄子同唐氏的婢子频繁见面干嘛?”
云菀沁口气清淡:“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若老实承认,知道错了,本宫也不是个一棒子将人打到死的人。”
初夏盯住曼容:“真不愿意说?”
一个红脸一个黑脸,曼容乱了心神,再见初夏跟那太监丢了个狠戾的眼色,冷汗炸了出来,带着哭音终是承认:“奴婢是与那显春见过几次,因为皇上每天都来福清宫歇宿,显春叫奴婢帮忙盯着皇上的进出动静,几时来,几时走,出了福清宫还会去哪里,都跟她说一说……奴婢乡下遭了旱灾,家人等着用钱,一时被显春的好处亮花了眼,糊涂了,还望娘娘原谅!除此之外,奴婢再没多说一句啊,更不敢做出什么危害娘娘的事……”
岂有此理,竟敢盯着皇上,都封了长公主,还想打小算盘。初夏好笑,非得一路作死到底,回过头:“娘娘,奴婢这就去跟皇上禀报唐氏的不雅之举。”
云菀沁凝思未语,连初夏都说了,唐氏这不过是不雅之举,便是禀上去了,能有什么责罚?最终不过是早些安排个婚事,将她打发出宫罢。只要沂嗣王一日手握权势,她便永远有这个表兄当做傍身倚仗。
“来人,把曼容拖下去,掌掴五十,拶指半刻钟。”轻言柔语飘出贝齿。
曼容大惊,“为什么还要打奴婢——娘娘不是说只要老实交代就能原谅奴婢么?奴婢真的没对娘娘不忠啊……奴婢再不会理睬那显春了!奴——”话还没说完,已被晴雪和那太监一拎,领了出屋。
初夏啐一声:“活该,不打死都算娘娘心善。”
云菀沁望着曼容的背影,若有所思,招了初夏过来,附耳嘱咐了一番。
——
宫苑,夜色如帷,一降下来,给天地罩上一层密密浓浓的帘幕。
今天朝事散得早,不过尚有部分折子还没阅完,夏侯世廷一如往日,早早就来了福清宫,又提前叫人将小元宵牵过来。
与云菀沁闲侃了几句朝上事,天色已不早,三人一块儿吃过晚膳,夏侯世廷一手抱了儿子,准备进内室前,像平时一样吩咐宫人,将御书房的折子和公文搬过来,却见云菀沁说:“三爷成天把福清宫当做办公的地方,明明辛苦得很,不知道的人却还以为你耽于女色,不务正业呢。”
他根本无所谓旁人的闲言碎语,就算敢说,也不敢飘进自己的耳朵里,唇一翘:“怎么,想赶我走?”将她腰肢上的手一挪,滑到她腰腹上,慢慢抚了一抚:“你舍得,孩子也舍不得。每晚上都挨着他,今日爹不在,只怕不习惯。”
别说宫里,就算民间,妻妾怀孕后,夫妻两人也会保持距离,尤其头四个月,胎儿还没怀稳,暂时不同居一房的大有人在,就算同房,也不会睡一张床。他这人却顾不得这些规矩,夜夜缠着她同榻而眠,只每天夜里睡觉十分精心,生怕不小心碰了她,再不敢搂得紧,有时半夜还会醒来两次,给她掖滑开的被毯。
肚子大了,怎么睡都有点儿不舒服,只能一晚上不停地变化姿势,有时睡得横七竖八的,几次早上醒来,她都发现一张宽敞的床被自己占了大半江山,他昂长一个人,被自己委屈地逼得缩在个角落,动都不好动一下,自己的腿脖子还搁在他小腹上。
云菀沁怕影响他睡眠,劝他若是事儿多了,在御书房办完公务,直接就歇在寝殿,他每次都点头答应了,第二天却又默默地摸了过来,最后,云菀沁无奈,也就随他了。
听他一说,她脸一热,任由他抚摸着微微翘起的肚皮,见小元宵的注意力在别处,收细了声音:“反正还有半个来月就稳了,过了这段日子,你再过来吧。别人不敢说你,却得说我狐媚惑主,怀孕头几个月还缠着你不放,连皇嗣的安危都不顾,一点分寸都没有,前儿去慈宁宫请安时,太皇太后都暗示了我两句。”
他见她眼波流转,长睫忽闪忽闪,淡笑勾住她微微圆润却更显风情的雪嫩玉腮:“狐媚惑主?好啊,我喜欢这个罪名。”
她嗔了了一下,甩开他轻薄的手,他笑了起来,不过她说的也是,自己无所谓,却不能将口水都往她那里引,况再过些日子,还得为她争取件大事,现在不能折损了她的名声,揽住她腰,手又往下一滑,轻轻一拍,附她耳珠子下:“依你的。这几天就饶了你,不住福清宫了,每晚陪陪你跟孩子,我就在福清宫旁边的文晖斋办公歇息吧。”虽说不住福清宫,可也不能离得太远。
小元宵脑袋转过来,似是看到了这个小举动,小脸儿十分郁闷,一叉腰,瓮声瓮气地嘟嚷:“我真的要生气了!”
在亲眼目睹几次下来,小元宵已经模糊地意识到,父皇打母妃屁股,好像并不是惩罚,可是——又不像是什么好事。
那次贪玩,冯先生布置的功课没做,第二天被严厉的冯先生打了一下屁股,疼了好半天呢,小元宵告诉父皇,想要父皇给自己做主,父皇却向着冯先生,说冯先生做得对,越严格越好,连功课都敢忘记,今后做什么恐怕都会怠慢,屁股死肉不怕疼,下次再打手板心!
小元宵哭着再去跟娘告状,娘平时处处都维护自己,父皇对自己说话重点儿,娘都要瞪父皇,这件事上却跟父皇站在同一战线,还告诉他,说是今后他可能要做许多事儿,而这些事会关系很多人的性命和福祉,如果现在就懒懒散散,以后这些人还怎么依靠他呢?
小元宵挠了半天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要依靠自己,自己没爹娘么,干嘛依靠他啊,不过倒也聪明,再不敢告状了。
总而言之,打屁股肯定不是好事,他不喜欢父皇这样对娘!
云菀沁不满地盯了夏侯世廷一眼,他有些尴尬,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只要他在跟前,自己就不能动他娘一下,敷衍道:“好了好了,再不打了。”
小元宵却并没相信父皇的话,反倒粉圆小脸蛋气得红通通,逼着父皇下保证:“除了不打屁股,父皇也不能再咬娘的嘴巴了。”
两人一震,脸色涨红,好容易才从惊悚中回过头,云菀沁结巴:“你,你看错了吧。”
“没有,有两次我在外头默书,父皇来了,跟娘进去内殿了,我偷偷扒帘子,都看见了!娘都哭起来,父皇还在咬!”小元宵气呼呼。
小元宵虽有了皇子所,但每天还是会来福清宫,尤其开蒙了,云菀沁想亲自督促他,小元宵来得更加勤快,有时叫他在内室的书案边临摹默写,自己便在旁边看着,有几次,夏侯世廷一下朝过来,跟她到里面说话,说着说着,免不了做些闺房娱乐,尤其怀孕这几个月,干不了别的,这样的亲昵举动便更多…
哪里知道被这小子看见了。
小元宵正好是满地跑的撒欢儿年纪,没有一刻坐得住,这皇宫角落都摸遍了,别说自家娘的福清宫了。
一个小人儿,人矮脚步轻,又防不胜防,走到哪里更没人敢挡,窜来窜去,撞见些不宜幼儿的东西,也不稀奇。
要不是他,自己哪能在儿子面前丢脸!云菀沁脸没法儿搁了,一个人先进去了。
夏侯世廷吸了口气,捂住小元宵的嘴巴,搂紧了,跟了上去。
——
夜色深沉,宫苑宁静。
月光下,两条女子的身影倒映在地面上,沿着碧瓦红墙,谨慎地避开夜巡的侍卫和宫人,走到距离福清宫一墙之隔的文晖斋。
斋内的殿室内,亮着微弱的灯光,显然是有